大宋最狠暴君(校对)第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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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进一步想,官家要重造鱼鳞黄册,是不是想要对田制下手?如果官家对田制下手,那赋、税,包括现行的扑买制是不是也要改?一旦真个被官家下手改动,以后大家还能不能有现在这么滋润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太好说了。
  所以,这些乡间士绅们比朝堂上的那些憨批还要积极的给赵桓找麻烦,之前赵桓特意让人传出来的说要给隐丁分配土地的话更是被无限曲解了一番:
  “官家重造黄册,是为了清查隐户。什么?给你们分配土地?别傻了!官家那是为了查出来不在户籍黄册上的丁口之后好补收你们的人头税!”
  “为什么要补收人头税?因为官家打仗~兵革粮草要花钱,士卒的赏赐和抚恤也要花钱,各处全是要花钱的地方,不补税,上哪儿弄?”
  “就算退一步讲,官家是要给你们分地,那你说官家能给你们分哪儿的地?咱陈留还有土地可分吗?肯定是往燕云或者岭南之地。”
  “真要是被分到了燕云和岭南,这辈子还能再回的来?背井离乡,人离乡贱,客死异乡,这些老话都是怎么来的?这都老祖宗总结出来之后流传下来的经验啊!”
  “不上报就没地?没地还能做长工呢,总比被流放到岭南或者燕云以北的那些破地方要好吧?听我句劝,好死不如赖活着,更别说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对,不管谁问,你就一口咬定你家只有两个孩子,只要你不承认,官府就拿你没辙,更别说咱陈留县的胡知县就是咱们陈留人,肯定会向着咱们。”
  诸如此类的屁话不断传入漫步在陈留街头的赵桓耳中,听得跟在赵桓身边的李纲和何蓟已经是如芒在背。
  在陈留城中逛了大半天之后,赵桓干脆随意寻了间酒楼坐下,待酒菜上齐之后便忍不住瞪了李纲跟何蓟一眼,问道:“告示呢?官家之前不是早就说过,要贴出告示,然后派人宣读来着?”
  李纲感觉自己很蛋疼。
  按照官家出征前的要求,户部要派出官员来统计黄册和鱼鳞册,御史台要派出人手来宣读告示,可是自己这个当朝太宰能管到户部却根本管不到御史台,人家御史台根本就不鸟自己。
  何蓟低声道:“少爷息怒,小人这就派人去查,肯定给您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杨再兴却插了句嘴,说道:“依小的看,这告示多半就贴在鸣冤鼓后面,平时百姓没人愿意往衙门口去,更别说鸣冤鼓后面了。”
  这脑壳子里面都是肌肉的小白脸开窍了?居然能抢在这么多人前面想到这一层?
  赵桓意外的瞧了杨再兴一眼,继而又反应了过来——这货是个根正苗红的二代,他爹就做过地方官,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倒也正常。
  ……
  “启奏官家,告示真就被贴在了鸣冤鼓的后面。”
  高升客栈的雅院里,何蓟躬身奏道:“派来宣读告示的御史和户部的官员,这几天一直被陈留县和一众乡绅们轮番宴请……尽管已经多次催促,可是那御史庄庸就是不肯宣读告示。”
  赵桓似笑非笑的瞧了李纲一眼,问道:“御史中丞是谁?”
  被赵桓这么一问,李纲顿时感觉到一阵蛋蛋的忧伤。
  御史台那群混蛋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风闻弹人”,甚至每个月都要向官家报告一次,如果百日内无所弹劾,就有可能会罢作外官或者被罚“辱台钱”,所以御史台的那些台谏官就特么跟疯狗一样,逮谁都能咬两口。
  操蛋的是,大宋的制度明确规定,御史台的官员不能由与宰相有关系的人来担当,更不能由宰相提名推荐,因此,台谏官与太宰、少宰的关系一向都很紧张。
  现在官家忽然过问御史中丞是谁,李纲就感觉自己很蛋疼,很忧伤。虽然很想看着御史台的那些混蛋们倒霉,可是一旦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御史中丞的名字,就难免会有挟私报复的嫌疑,可是官家发问,自己不回答又不行。
  迟疑了一下之后,李纲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回官家,是贾修。”
  赵桓嗯了一声,随口吩咐道:“记下来,贾修御下不严,罚俸三月。”
  说完之后,赵桓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吩咐道:“点齐人手,随朕一起去陈留县衙里蹭顿饭。”
第77章
不就是骂你几句?
  陈留县的县衙与别处的县衙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八字衙门朝南开,两边各站着两个无精打彩却又不得不持棍而立的衙役,衙门东边摆着鸣冤鼓,鼓皮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后面隐隐约约的露出了黄榜的一个小角。
  眼看着赵桓等人大摇大摆的往衙门口而来,为首的班头当即便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抢先躬身叉手行了个礼,问道:“不知公子来县衙,可是要寻胡知县?”
  赵桓连眼皮都没翻一下,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旁边无心就叫道:“赶紧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当朝国舅,右金吾卫上将军朱孝孙来访。”
  “小人拜见国舅爷!”
  那班头谄笑着行了一礼,说道:“国舅爷里面请,小的这就为您通传。”
  赵桓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任由这班头一路小跑着前去通传,自己却直接拔腿往县衙里面走了进去,瞧那模样倒是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
  陈留知县胡文山一脸懵逼的问道:“谁?当朝国舅?右金吾卫上将军?他怎么会来陈留?”
  坐在上首的御史庄庸翻了翻眼皮,说道:“既然国舅爷来访,胡知县还是赶紧去迎接一下的好,须知你打风,风没事儿,可一旦这风头大了,你胡知县就有可能染上风寒。”
  胡文山顿时也反应过来,先是向着史庄庸告了声罪,然后便一路小跑着迎了出去。
  只是一见到“朱孝孙”,胡文山心中就暗自高兴了起来——
  这位唇红齿白的当朝国舅爷身着锦袍,手摇春宫扇,满是一副翩然佳公子的模样,怎么看都没办法跟右金吾卫上将军这六个字联系起来,多半就是自家姐姐当了皇后之后一朝得势的小白脸。
  不过,小白脸好啊,没办法跟右金吾卫上将军这六个字联系起来好啊,要是钻营得好了,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位当朝国舅爷来搭上皇后娘娘的线,以后这朝堂上的风寒再大,可也吹不伤自己!
  “下官陈留知县胡文山,见过国舅爷。”
  心中打定了主意,胡文山远远的就抢先向“朱孝孙”拜道:“国舅爷能来陈留,顿使陈留县衙蓬荜生辉,这可是下官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
  赵桓脸上也不复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而是轻轻摇了摇折扇,笑道:“朱某不过是出游路过陈留,胡知县不必如何客气。”
  胡文山顿时就更客气了——
  你说不必如此客气,那你还大摇大摆的登门?he~tui!这种贵戚就没一个好东西!
  心中暗骂一声之后,胡文山又笑着伸手向内虚引了,说道:“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国舅来得可不就巧了么,当朝台谏官史御史眼下也正在陈留,下官不才,就替国舅爷引见一番?”
  赵桓笑道:“那就有劳胡知县了。”
  旁边李纲意味深长的瞧了这胡文山一眼,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此人把官场钻营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妄图攀上当朝国舅的线,又试图在国舅跟御史之间两边卖好,如此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胡文山浑然不知李纲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赵桓一脸笑意,便以为自己赌对了,当下更是热情的引着赵桓向后院而去——
  皇后是出身将门没错,可是一旦有垂帘听政的那天,也少不得需要一些御史来替她说话,自己现在事先卖好,无论皇后未来有没有垂帘听政的那一天,这人情都少不了!
  史庄庸倒是没太把“朱孝孙”当回事儿,态度一直有些不冷不热。
  当今官家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虽然经常带兵出征,可是孟太后一天不死,皇后也只是皇后,能垂帘听政的就只有孟太后。
  最关键的是,御史台是什么样儿的存在?御史台需要巴结一个未来还不确定能否垂帘听政的皇后?
  赵桓对这个史御史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对桌子上的酒菜很感兴趣。
  因为完颜宗望兵围汴京的原因,陈留也算是遭了一场兵祸,唯一比河间府和太原要强上一些的地方,是陈留和汴京一样,都是只被围了一次,而且没等到二月份就彻底解围,因而没有耽误农时。
  但是没有耽误农时,却不代表不受兵祸的影响,毕竟兵刀无眼,只要打仗,就会存在死人的情况。
  尤其是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的中原堂口,根本不像阿菲卡那边的泥格尔们一样习惯对天放枪,打上半天也死不了一个,中原堂口的战争,伤亡人数向来是用“万”甚至“十万”来做单位的。
  可是单纯的从陈留县衙的这桌酒菜上来看,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兵祸的影响一样,什么鸡舌鱼须之类的菜肴不在少数,很多是赵桓只在书上见过却根本没吃过的。
  “都说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蒋公诚不欺我。”
  夹了一筷子鱼须,却没有品尝出什么特别的滋味,赵桓也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却不知什么什么,我大宋也能前方紧吃,后方也紧吃。”
  胡文山和史庄庸被赵桓的这一番话弄得有些懵逼,但是只听赵桓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史庄庸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沉声道:“敢问国舅爷,何谓吃紧?又何谓紧吃?蒋公又是何人?”
  赵桓笑着摇了摇头,答道:“所谓前方吃紧,便是吃紧,字面意思而已。所谓紧吃,便是我大宋将士在北疆与金人血战,后方的许多畜牲却只顾着自己享受,无视将士们的伤亡,甚至还要……”
  “住口!”
  史庄庸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却不知我等何处得罪了国舅爷,竟要这么的羞辱我等?”
  赵桓不满的瞧了史庄庸一眼,翻了个白眼道:“不过是骂你几句,你拍什么桌子?你等颠倒黑白,使得众将士含冤无处去伸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抄刀子砍死你们这些混账。”
  被赵桓这么一说,胡文山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国舅爷,本官好心招待于你,你便是这般模样?却是尽丢了皇亲的脸面!”
  说完之后,胡文山又瞧了一眼聚在门外的一众衙役,又冷笑一声道:“国舅爷,须知这里是陈留,却不是汴京!”
第78章
大宋的官员,总是欠调教
  论起掀桌子,专业掀桌子几十年的赵桓还真没怕过谁。
  再说了,就是让他这一屋子的衙役们全都一起上,难道还能打得过赵桓——身边的那个小白脸?
  呵呵笑了一声,赵桓扭头对杨再兴使了个眼色,然后杨再兴就窜了出去,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对,我知道这里是陈留。然后呢?十几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小白脸,你还能怎么样?”
  就在杨再兴抬头看着屋顶,打算数一数屋顶上到底有几根橼子的时候,赵桓又笑眯眯的道:“还有,刚才你言外之意不就是你人多么?来,现在看看谁的人更多?”
  一听得赵桓这般说法,站在赵桓身后的何蓟便曲起食指塞进嘴里打了个响哨,却见院子外面的墙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卒,一部分张弓搭箭指向屋子,另外一部分则是各持兵刃,从墙头跳下来之后便直接控制住了整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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