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狠暴君(校对)第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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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该怎么分配田地,抑制兼并,如何在保证赋税的同时又能保证让百姓依靠田地活下去,就成了历朝历代最为头疼的问题。
  可是大宋呢?
  大宋基本上不管这个。
  《宋史》卷一七三《食货上。农田》:“上书者言赋役末均,田制不立,因诏限田:公卿以下毋过三十顷……又听数外置墓田五顷。而任事者终以限田不便,未几即废。”
  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宋仁宗当时想要搞一搞田制,但是负责这件事情的大小官老爷们都觉得这么搞大麻烦了,再加上搞田制这种事儿属于“非儒臣待遇”,所以这事儿就黄了。
  然后大宋就“田制不立”、“不抑兼并”,反正没有地种的百姓就自己想办法,要么去佃租士绅的田地,要么放弃种地,成为小手工业者,或者进城打工。
  玩得似乎很先进,然而在当时的总体环境下,这种玩法基本上属于脑残——
  所谓的扑买制,基本上也就是包税制,理论上来说确实解决了赋税的问题,但是这种让士绅轮流坐庄包税的玩法也只能保证朝廷能收得上来赋税,却没办法保证让百姓也能活下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活不下去就造反,对于大宋的百姓来说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造反,就有可能活不下去,造反了,倒有可能受招安做官,这种几乎只有一个选项的的送分单选题,任何人用脚后跟去做,都很难做错。
  最终的结果就是有宋一朝三百年,三百年里平均一年两起造反,除了方腊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杀官造反受招安的结局。
  所以赵桓一直就想不明白,大宋的百姓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宋的这些官老爷们,乃至于大宋的皇帝们又都是怎么想的?
  看看历朝历代,除了大宋之外,剩下的朝代里面,只要是百姓造反,基本上就是江山动荡的结局,只有大宋,无论是是皇帝还是官员,包括百姓在内,都在按照杀官-造反-招安-做官-秋后算账的流程办事。
  在这种情况下,让赵桓劝课什么农桑?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士绅用得着赵桓去劝?连地都没有的百姓用得着赵桓去劝?
  想想都扯的赵桓蛋疼。
  “劝课农桑自然是要劝课农桑的,不过,朕今年不打算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什么亲自躬耕之类的事情,朕也不打算做。毕竟,说的再好,也不如实实在在拿到手里的东西更让人放心,”
  见朝堂众臣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赵桓直接就扔出来一颗大雷:“朕打算由内帑出钱,负责今年百姓春耕的种子,以后也不用还。”
  “官家三思!”
  李纲觉得自己最近说这四个字的次数有点儿多,但是却又不得不说:“官家一片爱民之心,臣等自然知晓,若是天下万民得知此事,也必然感念万分。
  可是,天下百姓何止千万,所需要种粮又何止万石?只怕国库都难以支撑,而官家先战汴京,后征太原,只怕内帑早已空虚……”
  “李卿不必再劝,朕意已决。”
  之前赵吉翔留下的那一千多万钱还剩下不少,现在赵吉翔又从毫州跑了回来,手里带着的金银珠宝自然不在少数,赵桓一点儿都不心疼。
  “此事由门下省草拟诏书,朕用印以后明发天下,由皇城司派人宣读,务必使百姓知朕劝课农桑之意。”
  倒是恩科的事儿,诸卿回头还是要好好议一议,拿出个章程来给朕,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加开一次恩科。不过,朕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赵桓半眯着眼睛道:“我大宋自太祖皇帝立国至今,也有百六十余年,虽历经不少风雨,但也能称得上是国泰民安。”
  朝堂上的一众大佬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都有些懵。
  大宋立国自今有一百六十六年,虽然一直在跟辽国打,好不容易熬死了辽国之后又开始跟金人死磕,可是在不考虑那平均一年两次的农民起义的情况下,大宋确实像赵桓说的那样儿,国泰民安。
  可是,这种话由当朝大臣的嘴里说出来倒也正常,从当今官家嘴里说出来可就有些自吹自擂的意思了,怎么听怎么别扭。
  赵桓打量了群臣一眼,将群臣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之后,又接着说道:“所以啊,朕就想知道,我大宋到底有丁口多少?有田多少?上田几何?中田几何?下田几何?”
  图穷匕现!
  朝堂上的一众大佬们顿时也回过神来了,李纲和李若冰等人对视了一眼,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说一千道一万,当今官家这是打算学仁宗皇帝,对田制下手!
  早知道这样儿,还不如同意官家带兵去砸姓完的场子呢——
  田制有那么好下手?大宋有多少皇帝都栽到这上面了,官家怎么就敢保证他不会栽?
第41章
赵桓:朕也给你们找找乐子
  栽跟头?
  栽跟头是不可能栽跟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栽跟头。
  大宋的奇葩之处很多,几乎每一任的皇帝登基之后都会想着改革,然后搞个几年十几年之后就会变得很佛系,任由保守派和改革派去折腾,坐看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好戏。
  究其根本原因,除了几乎每一任皇帝都是改革派,而几乎每一任太后都是保守派这么奇葩的现象之外,最关键的地方其实就在于军权。
  尽管大宋的皇帝们在名义上掌握着整个大宋的军队,然而实际上,军权却是把持在将门和枢密院双方手中——
  将门基本上都偏向太后,因为几乎每一任的大宋太后都是出身于将门,而枢密院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是提倡以文御武的文官,他们自然也不愿意把军权交到皇帝手上。
  所以大宋的皇帝们手里没有军权,说话自然也就不硬气,刚登基的时候还会想着折腾折腾,后来发现自己说的话没什么鸟用,这些皇帝们自然也就蔫了。
  但是通过汴京和太原两场战争之后,虽然赵桓不敢说掌握了整个大宋所有的军权,但是赵桓可以很肯定的说,自己手里有一支能打能拼且忠心耿耿的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暗中给赵桓下绊子,赵桓就敢带着几万见过血的军队去他家做点开心的事情,比如说强势围观啊,磨刀啊,抄家啊之类的,然后用他们的尸体填平他们挖出来的那些坑。
  坑平了,自然就不会栽跟头——
  外贼死得,家贼一样死得,谁敢搞事情,连骨灰都给他扬喽!
  甚至,手里有兵权又有民心的赵桓还打算给那些文官武将们找些乐子。
  京察。
  大宋自然是没有所谓的京察的,因为京察这个制度是大明的,但是吧,大宋没有,却不代表赵桓不能玩京察制度。
  因为赵桓见识过完整的京察制度,且对其中的优劣之处心知肚明,就算大宋的这些文官武将们再怎么会玩也没什么鸟用。
  ……
  “四格为守、政、才、年;八法为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
  退朝之后,赵桓干脆挑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斜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道:“守为操守,分廉、平、贪;政为政务,分勤、平、怠;才分长、平、短,年分老、中、青。
  四格之中,每格按其成绩列为称职、勤职、供职三等,列一等者记名。
  八法之中,贪、酷者下狱问死,无为与不谨者罢,浮躁与才弱者降,年老、有疾者致仕。”
  李纲和李若冰对视一眼,皆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无奈。
  震惊,是因为官家所说的“四格八法”远比原本论资排辈的磨勘制、自我鉴定的历纸制和不定期派官吏到各地巡视考察复核和巡视制比起来,四格八法显然更为严密,人为可操纵的空间也更小。
  无奈,是因为官家有些太过于想当然——
  如果严格的按照四格八法来考核官员,那整个大宋官场上的官员将会瞬间消失一多半!
  “官家。”
  琢磨了半晌之后,李纲还是躬身拜道:“四格八法之制虽好,可是若因此而大动干戈,只怕……”
  “只怕什么?”
  赵桓笑眯眯的道:“国子学里面的学生不够了?还是大宋缺了想做官的人?还是说,这次恩科没有生员前来应试?
  大宋的官场,早就该变一变了。现在的大宋官场,说人浮于事都算是往好了说的,实际上如何,两位爱卿心里也都清楚。”
  见李纲和李若冰都愣在当场,赵桓又笑着道:“如果朝堂上都是像二位爱卿一般的臣子,朕又何必想什么四格八法出来?
  恰恰相反,朝堂上似卫仲道、向大奎者不在少数,地方上像他们一般的官员,甚至比他们还不堪的官员更是多如牛毛。
  李卿,你来告诉朕,朕要这种官员干什么?留着这些混账东西,等着他们把大宋卖给金人?”
  “臣知错。”
  李纲先认了错,但是却没打算彻底放弃:“只是春耕在即,恩科在即,四格八法之事,是不是先缓一缓?哪怕缓上一两个月,待春耕与恩科之后?”
  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地方,像张劝和卫仲达一样的官员不在少数,其中大部分都是偏向赵吉翔的官员,这些人自然是要慢慢清理掉的。
  但是在李纲和李若冰看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过于春耕和靖康元年的恩科,现在根本就没必要为了这些连疥癣之疾都算不上的货色而大动干戈。
  最起码,也不能因为这些货色而影响到朝堂和地方的稳定。
  赵桓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不必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尤其是贪、酷之辈,必死。实在没有人手可用,就让年老、才弱者暂时留任。至于现在,还是说说重造黄册和田制之事吧。”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他们戴枷办公,朱重八能这么干,赵桓自然也可以这么干。
  至于丢人?
  赵桓不相信,那些百姓不却嘲讽那些官员,反倒会因此而嘲讽自己这个皇帝?
  “田制之事,非同小可。百姓向来就有瞒报丁口以避赋税的情况,若是真个重造黄册,只怕没有足够的官田分给那些多出来的那些丁口?”
  眼看着赵桓心意已决,知道没办法再劝的李纲也不再关心那些即将倒霉的官员,只是试探着道:“要不然,事先从民间赎买一批民田以充官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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