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火红年代(校对)第1019部分在线阅读
两位青委出身的干部首先发炮,一点都不奇怪,谁让乐法兴和孙祖杰搞得这么僵,而且他还不主动认输,从维持党内团结的角度来说,乐法兴需要认输。
孙祖杰收拾乐法兴,不是没有理由的,学部的教科书、卫部的莆田系,都是在他的任上问题搞大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必须承担领导责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主动与乐法兴划清界限,越是和他走得比较近,越是同一派系,越要划清界限,要不然岂不是变成结党冥顽不化了?
当然了,还有一些私人原因,比如董大姐就对学部教科书事件相当不满,你乐法兴父辈也算是革命干部,你怎么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是偏右,也不能这么偏!
而阴正阳则是因为两个人在换届前结下的矛盾,现在攻守易势,自然也不需要客气,更何况阴正阳对乐法兴的一些做法也确实看不上,表现太臭了,自然痛打落水狗。
青委的同志带头攻击,乐法兴这一次自然就不好过了,比如范思煌,就对他的民营医院政策,发动了猛烈攻击,而且言之有理,乐法兴甚至都无言以对。
一下子开了这么大的口子,各方面都不成熟,就是典型的大跃进。如果严查,公立医院一些问题也要查,各地的卫健委又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和能力,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出处理,结果卫健委只能坐视问题严重。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老百姓不满意,政府医保费用大增,谁都没有好处,唯独便宜了一帮骗子,这就是你要的医疗民营化,搞民营医院是为了减少开支,而不是让人骗钱,这不是瞎扯淡吗?
范思煌说完之后,一向与乐法兴不太对路的沐东华也说话了,他对乐法兴在广南和中枢时期的一些问题,进行了很不客气的批评。
沐东华指责乐法兴只知道浮在上面,乱下指令,根本不知道下面到底是怎么运转的,发出来的指令有时候压根没办法执行;
对经济工作更多的是听从幕僚,尤其是他导师那帮子自由主义者的意见,喜欢生搬硬套书中那一套,忽视中国的实际情况,自以为是,不愿意听取老同志和同僚的意见。
最后沐东华竟然用了郑板桥著名的对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来形容乐法兴,把乐法兴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沐东华说完,李昊加了一句:“东华同志,你忘记了一点没说,法兴同志对企业家们太好了。他负责商部工作,不管是美帝的,还是民营的,他都非常热情;倒是国资委下属的央企遇到的问题,他这个副相,却不愿意管。
我看呀,法兴同志的问题归根到底,就是屁股歪了,当然这也不奇怪,他的导师,他身边的幕僚都是那样的人,他这样的做法一点都不奇怪。”
除了在施政上指责乐法兴,在一些问题上,乐法兴也挨了批评,比如吕原就揭发他,他在八九十年代青委工作期间的一些言论,认为他做事摇摆不定,属于典型的墙头草。
吕原说完,乐法兴终于受不了,这是对他人品的质疑,所以他必须反击:“要说摇摆不定,吕原同志,你在那个时代才是墙头草,才是真正的摇摆不定!你要清楚当初你是犯过路线错误的!”
“法兴同志,我是犯过错误,但是我没有摇摆不定,也没有会下一套,会上一套。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离开中枢青委。”
看着两人吵了起来,孙祖杰不得不插话阻止:“吕原同志,法兴同志,今天的会议是批评与自我批评,太过久远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我们就事论事,只谈工作中的问题,只谈作风问题,不要上纲上线,也不要对个人私德进行评论,论迹不论心就好,同志们也都注意一点,不要说带有太多感情色彩的话。”
孙祖杰这番话一出,为这一次会议定了调,也帮着乐法兴一个小忙,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孙祖杰对这一次会议是有想法的。
这一次会议是个神仙会,只是批评与自我批评,绝不能上纲上线,不断得翻旧账,时代不一样了,搞这一套东西不是什么好事。这一次也许他会获利,但时间一长,他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孙祖杰这番话一说,很多同志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是这样好,不至于激化矛盾。刚才这段时间,对乐法兴的批评非常严厉,如果火候不断加深,搞不好真要撕破脸了。
孙祖杰及时刹住,确实是好事,事实上吕原也长出了一口气,他刚才一半是对乐法兴不满,另外一半也是想试探一下孙祖杰真正的心意,现在看来孙祖杰对乐法兴也还是批评,打击他的声望,那么现在的火候确实差不多了。
此时此刻,乐法兴也松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他很有可能被围攻,但要是没有底线的围攻,那他只能和孙祖杰拼了,我乐法兴有问题,你孙猴子就没有问题?就算你没有问题,你用的这些干部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也许不能撼动什么,但是孙祖杰也绝对讨不到好,只不过现在看来,孙祖杰只是想削一削他的面子,他也没有必要撕破脸。和第一书记,尤其是掌握大权的第一书记彻底撕破脸,不到万不得已,乐法兴绝不会选择去做的。
既然这样,就只能捏着鼻子继续检讨,这他娘的憋屈,怎么搞来搞去,搞成现在这副样子?乐法兴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只能憋屈得继续听着其他同志的批评。
而有了孙祖杰提醒,这些中央局委员们对乐法兴的批评也更多的是就事论事,这也符合大家伙的意愿,不斗是不可能的,但是斗而不破,和而不同就够了。
甚至有些同志只是随便找了两点,比如文高林同志的批评,就非常值得玩味,他指责乐法兴动不动就在外事场合用英语讲话,太过炫耀,不是只有他会说英语。祖杰同志懂倭语,也会说英语,但是他并不怎么说,就是因为他是中国的领导人,说汉语是本分!
当然也有的同志的指责比较深入,齐凌云的指责就是如此,他认为乐法兴资历很深,学识也很好,但是他在实际工作中并没有把长处发挥出来,反而问题频繁出现。
之所以如此,确实很重要的原因是立场错了,他的思想太过西化,对中国国情了解不够,不过也不奇怪,他没有基层工作经验;
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太过骄傲,明知道自己的不足,却自以为是,不思进步。自以为资历深,对上级领导缺乏尊重,对同僚和下面的同志也缺乏尊重,这样不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老虎屁股摸不得,是绝对要不得的!同志们也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慢慢的又轮到了两位候补中央局委员,成干林当过一段时间的政务院副秘书长,虽然没有对接乐法兴,但是两人的接触当然也不少。
只不过这么多人都说了,成干林也想不出什么批判的词汇,想来想去,只是找了一点,乐法兴在政务院期间,很多部委同志反应,他们想找乐总汇报工作,不太容易找到人,所以他认为乐法兴在时间分配上有一些问题。
成干林的批评算是隔穴瘙痒,但是接下来王平秋就不太客气了,王平秋担任过中原省委书记,他对于乐法兴家人的一些事情有所了解,他批评的时候就指责乐法兴没有管好家人,以至于家人在中原的房地产市场插手较多。
王平秋也是没有办法,乐法兴的家人在中原搞事,他相信孙祖杰肯定也知道,如果他这个中原前书记不说,就有可能被拉下水,毕竟乐法兴的家人因为一些事情找过他,他也必须撇清责任。而他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事实上对乐法兴是好事,毕竟此时此刻,孙祖杰也只是想让他低头,如果乐法兴能够约束家人,也不至于出现严重的后果。
听到这里,高元平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孙祖杰,孙祖杰微微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他知道乐法兴的问题也并不严重,孙祖杰既然说过一些话,那就要兑现,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较真,要不然涉及到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再说了,他手下接纳的那么一批能干的干部,屁股上面有屎的也不少,要不然他至于让李昊范思煌公开检讨吗?不是没有办法嘛。
被这么多人批评了一番,乐法兴没办法,只能服软,他再一次即席做了一番深刻的反省,这一回真诚多了,也有些动情。
乐法兴坦诚自己工作作风有些问题,对主要领导尊重不够,有些说法十分欠妥当,愿意做一番深刻的检讨。
同时乐法兴也自认能力有限,对一些工作考虑得不够周全,给党和国家造成了不少损失;对于家人,他也确实有些管束不当;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深刻反省错误,也请同志们在给他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乐法兴抹了抹眼泪,被围攻了这么久,他实在有些筋疲力尽,压力太大了。孙祖杰见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都流眼泪了,也已经暂时服软了,那也只能这样了,难不成还撤销他的职务,这是上任多久?
所以孙祖杰接下来说了一番亡羊补牢,犹未晚矣这样的话,同时欢迎乐法兴改正错误和缺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好的为党和国家工作。
至此对乐法兴的批评这一次算是结束了,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批评,看起来很严厉,但事实上孙祖杰也只是点到为止,让他认清楚现状。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乐法兴的资历太深了,他和孙祖杰同时进入华委会,五届华委委员,三届中央局委员,副统领,觉内排名第八。
他这一届本应该出现在中枢会议,就算被孙祖杰压了一届,到了下一届,没有重大的原则性错误,还是会有无数人推动他,他还是中枢会议成员最有利的竞争者。
所以孙祖杰一上台,就拿他开刀,就是摆明立场,你们谁敢跟他靠近,就是我孙祖杰的敌人,为了孤立他,打压他,找他工作中的把柄,就是为了断了他的梦想。
当然也不仅仅是人事斗争的原因,实在是乐法兴的水平太过拙劣,搞出了一大堆破事,孙祖杰帮着他擦屁股,骂骂他,把他收拾一顿还不应该吗?
今天这些位中央局委员批评他,并不都是政治斗争,而是他确实做得稀巴烂,对他不满意的人不少,这也可以说是大家共同的意愿,要不然光光孙祖杰一个人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发动起来。
狠狠的批评了乐法兴一顿,孙祖杰出了一口恶气,这一天的会议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当天晚上回到家中,杨希笑着说道:“法兴同志抹眼泪了?”
“嗯,他这么一抹,我就没办法,只好停下来!给他点教训,省得他一天到晚不着调!
“嘿嘿!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不过都这样了,确实只能停下来了!”杨希笑了两声:“听说明天轮到李昊,这可是你的老搭档,你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要上联播!”
“李昊优点突出,缺点也很突出,他在齐鲁为了经济增长,什么都敢干,我都警告过了,不听,现在齐鲁传统企业的高负债,他是有责任的。再说了,他的亲家很不像话,我这么做就是让他洗洗澡,收敛一些!”
“要我说,他还算老实,真正要洗澡的是另外一位!”
“不着急,慢慢来,那位绥远王的秘书问题不是确定了吗?我准备调整一下绥远的领导班子,让审计署的贾文道过去担任区委书记,好好查一查。道理也是现成的,有些同志竟然用这样无耻下流、毫无底线的人做秘书,绥远不查一查行吗?”
“原来你是打得这样的算盘!不错,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也不仅仅如此,绥远那一家也确实应该清理一下门户了。不是有一个笑话吗,在云中区委大楼,喊一嗓子月主任,会有几百人伸出头,太过了,实在太过了,必须有一些限制!”“他们家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那也要有度,树大有枯枝,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杨希点点头,孙祖杰接着问道:“方家服软了?”
“看上去有些服软了,这段时间在几个较劲的点上做了一些让步,离我们的要求已经差距不打了。祖杰,看来要准备一下,好好选一选你的特型演员了!”
听到这里,孙祖杰摸着下巴笑了起来:“有点意思,不过你不要选,让方家选!”
“怎么能让方家选,要是他们选了一个口碑很差的,对你的形象也是损害!”
“我要看看他们是真服软,还是口服心不服。当然了,你也可以让马晓明做一些准备,这个特型演员搞不好可以靠着我吃一辈子,总得挑选一个看得过去的!”
“你就放心吧,这个人我亲自挑!”
“别找小白脸,我看着都不喜欢,最好是懂一点围棋的!”
“你这要求还真多!你以为自己年轻时候多好看呀!”
“呵呵,不好看你能相中我!”“德行!
就在孙祖杰两口子讨论特型演员之际,已经白了头的鲍老有些沉默的听着秘书的汇报,听完他叹息了一声:“这个乐法兴呀,过去太顺了,关键时刻扛不住事呀!这才半天时间呀,眼泪都出来了,有些丢人了!”
“孙总的压力那么大,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扛不住也得扛,想当孙祖杰的反对派,可以没有他的本事,但必须有他的意志,要不然谁会服气他!
当年孙祖杰面对那一位的批评,非常硬气,不管怎么批评,都坚决不承认他在港岛的作为有错,就算被从华投赶走也不认错!当时我在一旁就想,这个人怀里揣着钢铁,要是这一关挺过去了,一定会成大器,果不其然!
鲍老的口风一向很紧,今天难得的提了几句,秘书静静的听着,用心记了下来。只不过鲍老说完之后,就没再继续,而是摇摇头:“我们这一辈都拿孙祖杰没办法,这下一辈当然就更不行了,我们呀,也没有理由求全责备,没理由呀!”
鲍老这番话说得很不甘心,又很是无奈,他想了想说道:“你给干林同志打一个电话,告诉他,多读书,尤其要看一看史书。说话做事也要低调一点,要与祖杰同志时刻保持一致!”
秘书记录下来,鲍老此时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把他推到中央局是对还是错,唉,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到这里,鲍老低着头思索了一会,这才说道:“元平同志的父亲高老百年寿辰应该快到了吧,按照规定,高老这种级别的老同志要做一些宣传,你跟华办说一声,就说我希望能够出席高老的座谈会!”
秘书记录的笔顿住了,他不由得劝说起来:“鲍老,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
“有什么不合适的,当时我是华办副主任、主任,与高老有过不少接触,我参加座谈会是应该的。”
秘书只好闭嘴,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你可是做过十年的堂堂相国的人,至于这样吗?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鲍老当然也看出了秘书的不以为然,但是此时此刻,鲍老却有些顾不上了,他出席这样的座谈会,给了高元平这么大的面子,高元平未来的整顿应该会注意一点吧!
鲍老的政治嗅觉相当灵敏,他已经意识到所有人都犯了一个大错,倒不是看错了孙祖杰,而是看错了高元平。孙高一联手,其他中枢会议成员都只有一届,也就意味着党内已经彻底一边倒了。
这种情况下,不管你过去是龙是虎,都给老老实实待着,谁也别想咋咋呼呼。鲍老之所以出席高老的座谈会,就是因为去年的换届,他是胜利者,不仅仅成干林被安排到了中央局,还拿到了几个含金量很高的省部级位置。
这样的大胜,在他退休之后,却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搞不好就会被惦记,他在这些小事情上给面子,服软,那么关键时刻,高元平的态度可能就比较软化。相比于实力强大的孙祖杰,高元平太弱了,如果高元平愿意接受,鲍老甚至愿意让他用过的干部投向高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