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66部分在线阅读
在古代,薪柴膏油之类,属于最初级的纵火手段,猛火油才是王道,尤以宋朝时的运用最为成熟。象猛火油柜,就很有点后世火焰喷射器的意思。
但猛火油的原料是石油,在古代的中国比较稀少。只有在陕西省延安、甘肃酒泉等少数地方,有过原始的采集。
随着火药的普及和发展,本来就来源很少的猛火油,在明清逐渐衰落。猛火油柜这个具有火焰喷射器雏形的武器,更是少有记载。
但从朱由校看来,火药用于火器没问题,纵火还是差了点。你看那燃烧瓶,一烧一片,还能烧坦克装甲车呢!
当然,没有汽油,没有增稠剂,烧酒加糖的组合,到底还是差了很多。
可不管用处多大,朱由校都将其与松树炮的设计一齐交给锦衣卫,带给了熊廷弼。
能想到的,能用上的,朱由校全扔了出去,你看着办吧,能守住就好。
而熊廷弼也想通了,管他什么东西,能用就好。
他通过试验,觉得还行,便搜购了城中的所有烧酒和白糖,用瓶瓶罐罐造出了一千多燃烧弹。
反正花的是广宁仓库的钱财物资,也是老百姓出力。要是守住了城,在战报上提这么两嘴,知道是自己的手艺建功,那皇帝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当然,熊廷弼也没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些燃烧弹上,火罐也全拿出来,就准备在最后反攻时一起使用。
显然,这么混合使用的效果是出奇的棒。烧酒瓶就算落地不能马上燃烧,也很快会被其它火源点着。
火焰先是一团团在城下燃烧,然后就迅速蔓延,有火药引起的,有烧酒引起的,还有如成群火鸦般从城上射来的火箭。
在老奴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城下几乎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士兵在其中翻腾、跳跃、跌撞、嘶嚎。
云梯、钩梯接二连三地冒烟起火,再也无法让建奴攀爬登城。
甚至不用老奴下令鸣金,城下的攻城部队已经被火势逼得后退,再也无法继续攻城。
城上的火炮轰鸣,箭矢激射,追杀着败退的敌人。
胜利的激动和兴奋,鼓舞着城上的每个士兵,他们吼叫呐喊,冲着狼狈逃窜的敌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火烧得猛,也烧得快,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建奴已经败了,没有了攻城器械,他们的骑射,他们的凶悍,在高大巍峨的城墙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城下,云梯、钩梯,以及一些盾车还在燃烧,不时发出咔咔和嘎嘎的声音。轰,一架云梯被烧断,砸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火星,一闪而逝。
冒烟燃烧的攻城器械,被火熏黑的城垣,倾倒毁坏的望台、塔梯,弥漫而起的令人作呕的焦臭气息。
到处都是血肉模糊、死状各异的尸体,还有残破的刀枪、零乱插着的箭矢,在夕阳的照耀下,如同地狱般的凄惨。
老奴如同凝固了一般,动也不动地望着远方。
败退下来的建奴带着恐惧和惊惶,在不远处重新集结,却没有引来老奴的瞪视和怒骂,他仿佛没看见一样。
猛地一兜马头,老奴一句话也没说,在急骤的蹄声中远去。
“收兵回营。”大贝勒代善阴沉着脸,代替父汗下达了命令。
莽古尔泰“嘿”的一声,把在父汗面前强憋着愤忿渲泄而出,“熊蛮子,某一定将你千刀万剐,为建州勇士们报仇雪恨。”
第99章
大奸似忠李三才
皇太极眯着眼睛,沉默不语。好半晌,他纵马凑近代善,建议道:“大贝勒,应向城中射书,准许我军派人收拢遗体。”
大贝勒代善眨巴眨巴眼睛,不太确定地说道:“城中明军会允许嘛?熊蛮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皇太极很认真地说道:“即便不成,也可告知我军,是明军不义,不准我军收拢战死勇士的遗体。”
代善想了想,眼睛一亮,颌首道:“老八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古代战场上虽然有准许对手收尸的例子,但后金军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也根本没有打算遵守。
可皇太极的想法很周全,如果能收,对活着的后金官兵是个安慰。否则,谁看着战友袍泽暴尸于野却无人管,也会心生悲哀失望。
要是城上明军不准,对后金官兵也有了交代的理由。而且,这还能激起后金官兵的仇恨和怨毒,哪怕不再攻城,对日后的作战也有好处。
这城啊,是不可能再攻了!
皇太极兜转马头,最后回首望了一眼。
夕阳西下,余晖把城上城下染得通红一片,如同淋上了一层浓重的鲜血。
……
猫咪不给力,小姬也不来带朱由校飞。纵然是心牵广宁,他也只能是耐下性子等待消息。
李三才下诏狱的消息已经传开,官员们暂时没动,只不过是在等罪名确定,再为其申辩开脱。
于是,朱由校一边令镇抚司加紧审讯,一边命东厂魏老公按照口供继续打击。
同时,朱由校还让魏大爷放出风声,把李三才的罪名定为“大奸似忠”和“贪伪险横”。
李三才在万历年间将被推举入阁时,就遭到了大量官员的弹劾,“大奸似忠”和“贪伪险横”便是其中的两个主要罪名。
朱由校此时再用,等于是老调重弹,却暗中透着阴险。
憋着劲要为李三才申辩的人,看到这两个罪名,估计会松下一口气。
多大点儿事,当年那么大的弹劾潮,都没把李三才怎么地,顶多阻止了他入阁。现在也是一样,为他申辩一番,救他出来也不应该太难。
于是,先是御史董兆舒、彭端吾等人上奏为李三才申辩,然后是给事中胡忻、曹于汴等人。见皇帝不加理睬,最后连赵南星、高攀龙也上疏挽救。
“很好,很好。”朱由校看着为李三才申辩的奏疏,脸上现出寒意。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却是好的方面。东林党为了救李三才,还真是卖力气,连重量级人物都赤膊上阵了。
现在的情形很象万历三十八年,李三才被推入阁时的朝堂大争斗。那一次,可谓是党争激烈,图穷匕现,朝臣争辩数月还没有平息。
连东林大佬顾宪成都跳出来,写信给叶向高和吏部尚书孙丕扬,极力称赞李三才廉洁、正直,为李三才辩护。
现在的激烈程度自然是远远不如,因为没人弹劾已是平民的李三才,也没人与那些为其申辩的官员争执。
但是否唇枪舌剑,是否争论不休,对朱由校来说,都不重要。对这些为李三才申辩的家伙,他只有一个处理办法,那就是滚粗。
如果说以前如何区分真正的东林党,朱由校还不好判断,可现在却是昭然若揭。
“很好,很好。”朱由校重复着这两个字,既是愤怒,又有种解脱之感。
早蹦出来早好,一举扫清,岂不美哉?
朱由校提起笔,刷刷点点连写两份密旨,封入匣中,令人分送东厂和督抚司。
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倒要让天下人看看,那些自诩正义、满口圣贤的王八蛋,到底是什么货色。
……
明成祖时,将锦衣卫镇抚司分为南、北两司。
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纠。“北镇抚司”专理钦定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锦衣卫千户刘侨,甚得骆思恭信任,也极为遵法守纪。骆思恭在外公干,镇抚司便由他代管,而审讯犯人也由他负责。
刚刚审完李三才案的犯人,将人犯收监,指挥使骆思恭便前来询问,同来的还有东厂的掌刑千户徐魁。
虽是东厂掌刑千户,却也是由督抚司所派,原是锦衣卫的千户,与刘侨也是相熟。
见礼已毕,骆思恭往椅中一坐,便开口问道:“刘千户,案子审得如何?”
刘侨躬身答道:“李三才还未招供,但其府上的管家、账房,都问出了口供。再有搜到的秘账,贪渎之罪应是无疑。”
骆思恭点了点头,说道:“动大刑吧!七天之内必须审结,时间紧哪!”
刘侨猜测是宫里催得紧,便躬身应喏。
徐魁见骆思恭的目光投过来,笑着取出几份文书,递给刘侨,说道:“这是东厂侦缉的一些情报,还有几个通州大商人的检举。人呢,已经带来了,刘兄可以开审录口供。”
刘侨伸手接过,说道:“多谢徐兄。添上这些材料,李三才就是不招,也足够定罪了。”
骆思恭知道自己年岁大了,已将刘侨当接班人栽培。何况,圣上曾提起过一嘴,对刘侨的印象看似也不错。
送走了徐魁,骆思恭又与刘侨研究了一下案情,细心指点了一番,才起身道:“某去看看李三才,有些话要问他。说不定,不用你再审,他就招供了呢!”
刘侨赶忙跟随,却被骆思恭制止,让他先审通州大商人,不用陪他去监狱。
知道骆思恭要问的话不简单,自己是不方便听的。刘侨送走骆思恭,回来后便召集人手,提上人犯,开始审讯。
李三才总督漕运十年,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美缺。
在那时,漕运是南北的大动脉,粮食、商货几乎全部通过漕河运输。海运嘛,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