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507部分在线阅读
就是沈阳、锦州等城,那些商铺也多是玻璃门窗,窗明几净的样子看着就舒服。
可这里的商铺,虽然也有几家装饰得象模象样,可多数都是老样子,更有经营马匹、牛羊的商人,把牲畜直接拴在对街的棚里。
这个,把商品货物摆出来,让顾客一目了然,确实也不错。可这粪尿味,布木布泰的脸垮了下来,掏出绢帕捂住了鼻子。
海兰珠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看到大明城市的繁华,再听札合木的话,真是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布木布泰也不得不承认,差距实在是太大,自己的想象并不靠谱。
在札合木等人眼中,这样的城池,这样的商贸,已经是繁华第一。但在见过世面的布木布泰和海兰珠眼中,听起来都脸红。
札合木并不知道姐妹俩的想法和感慨,还在自顾自地说道:“札萨克老爷的府宅更是富丽堂皇,是请的汉人工匠设计建造……”
“府里的路平坦吗,能骑自行车吗?”布木布泰打断了札合木的吹嘘,很是期待地问道。
自行车,经过不断的改进完善,已经推上了市场。目前,还只是作为有钱人的休闲玩耍之物。
等到价格降到平民能够承受,且质量性能达到新的高度,道路平整也达到一定标准,自行车便会成为大众的交通和运载工具。
布木布泰就买了一辆带回来,想着好好显摆一下。
札合木对于自行车是完全陌生,不知其为何物?猜测应该是与马差不多的牲畜,能骑着跑的那种。
“府里的甬路挺宽,骑马没问题。”札合木依着猜测解释道。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稍微有那么点开心。可她突然发现,姐姐的目光有些凝重,盯着某处不放。
那是一个老妇和一个小孩,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不堪,但还能看出是蒙古的服饰。
小女孩削瘦的脸上是麻木的神情,伸着一只破碗,只有眼珠偶尔一轮,能显出那个年龄该有的灵动。
老妇也是面黄肌瘦,跪在地上不停地打躬叩头,深深的皱纹布满老脸,象树皮一样苍老。
布木布泰的心中不由得一沉,她能看出,这是贫穷的蒙古人在乞讨。
其实,这样的情景在几年前,姐妹俩也都看见过。可回到家乡,再看到这一幕,却觉得心好象被什么扎了一样。
少英院,那个小女孩要是在大明朝,应该会被官府送去那里。那里能吃饱,吃得还挺好,还有老师教读书写字,那些孩子都很快乐……
尽管科尔沁诸部现在都归顺了大明朝,可在布木布泰心里,还是固执地分为两部分,时不时地进行比较。
可越比,她是越发现不能比,比不上,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在京城的时候,她和姐姐也逛过商铺,特意留心了很多商品的价格。可在经过广宁马市的时候,她却感到极为震惊。
一包针和一盒彩线,在马市能换张羊皮;可在京城,一张羊皮至少能买十倍的东西。
在京城,一口八斤的铁锅,绝对超不过一元钱;可在马市,一口铁锅能换七八只肥羊。
商人真黑心,布木布泰开始是这样认为,但海兰珠却有不太一样的看法。
谁让蒙古人物资匮乏呢,就是这样的交易价格,还不是上赶着求明朝开马市?为了能让明朝开放交易,以前还跟明朝打过仗呢!
这就尴尬了。布木布泰也无话可说,你是求着剥削,求着人家商人来的。
而且,在大明也没有消除乞丐,可人家到底还有保障和福利政策,还有福利机构。在京师的少英院,那可是皇帝花钱供养,姐妹俩都是耳闻目睹。
照顾不到很正常,可连照顾都没有,就是大问题。姐妹俩都清楚得很,在她们的家乡,在这里,这座新建的城池里,绝对没有少英院、慈老院。
“今年府上的收入可是又增加了很多。”
札合木并没有意识到姐妹俩的沉默,因为他已经习以为常,继续炫耀着札萨克府,“札萨克计划着扩建宅院,给两位小姐单独建府。”
海兰珠淡淡地问道:“听说去年有黑白灾害,一些牧民遭到损失。”
所谓“黑灾”,指的是草原冬天缺少雪水,这会造成牲畜缺水,疫病流行,膘情下降,母畜流产,甚至造成大批牲畜死亡。
“白灾”就是和“黑灾”完全相反,是雪下太多太大了,根本无处放牧,牲畜吃不到草,而且蹄子容易被冻伤,甚至冻死!
而且“白灾”过后,一直到来年春天牲畜都很难“破冰觅食”,而且由于天气相对较为寒冷,牲畜运动、游牧会消耗更大的体能,也容易被冻死。
札合木说道:“那点灾害不算什么,受灾的牧民也是少数。这几年,大明朝廷有派人指导,修建畜所,还有什么青储之术。”
“受灾的牧民还要缴纳牛羊牲畜吗?”布木布泰问道:“咱们既然归顺大明,赈灾免赋的政策也应该有吧?”
札合木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晓了。反正,札萨克府上的收入是没有减少的。”
海兰珠叹了口气,不再询问,但脸色不愉,能看出心情不好。
布木布泰张了张嘴,也无奈地垂下头去。
不读史书,没有见识的时候,这一切都是正常。可现在,却觉得有问题,这样做不对。
可到底要怎么做呢,科尔沁虽然归顺大明,但札萨克制度,本就与大明不同。要废掉吗,父亲和哥哥首先就不会同意吧?
第652章
三王就藩
札萨克制,保留了原蒙古诸部的封建王公制,也保留了蒙古王公对于牧民的剥削和压榨。
对于皇帝来说,札萨克制与土司制都是将被最终消除的制度。但这也将是一个较长期的过程,对于大明帝国的发展和崛起,现在的影响还不大。
同样,让土司的后代接受教育,让蒙古王公的子女开眼看世界,都是为最终的目标而打基础。
或许有一天,不用朝廷动手,蒙古王公的子女就自发地进行改革。当然,这样的希望可能并不是很大。
而且,毛纺业的发展,使得牧民又增加了收入。尽管还要遭到王公的剥削,可矛盾的激化似乎又被拖延了。
但这不是皇帝现在要担心和考虑的,他是着眼于全国,着眼于大局。大明顶着灾害在磨砺前行,这是总的势头,总的方向。
不仅仅是对外侵略扩张的胜利,还有各项制度上的完善,大明从内到外,都在经历着变革。
伐缅大胜的欢庆,给过年前的京城,又增加了节日的气氛。
但不是所有人都欢乐,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这三位藩王府中,便笼罩着凄冷。
皇帝圣旨已下,三位藩王年后就藩,两位去占城,一位在湄公。就藩的府邸已经建好,或者说是修缮完毕,或是占城王公的府宅,或是真腊王室的府邸。
按理说,湄公省和占城都已经是大明的疆土,与内地也没有区别。但这只是在名义上的,在三位藩王眼中,那还是海外,有蛮夷,有瘴疠。
若是在几年前,这不是就藩,是发配。
但万岁侄儿的脾气禀性,这三位藩王几年来也看清琢磨透,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皇帝。
圣旨下来之后,府宅周围便多了锦衣卫在游荡,三位藩王想串联反抗,或是找勋贵王公帮忙说情,谁敢往前凑呢?
就藩之后没有封地,俸禄只给一半,另一半投资于皇家基金,每年分红。
这是早已经实施的宗藩政策,不只是这三位藩王,其他在内地就藩的全都是一样的待遇。
要说皇帝也算是慷慨大方,皇家的瓷窑、织造、玻璃等工坊都贡献出来,让宗藩入股投资。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赚大钱的项目。先期入股投资的,分红很可观,比只拿死俸禄强得多。
自食其力是皇帝的宗旨,也是自嘉靖帝以后历代皇帝想达到的目的。但从力度和办法上看,还是当今的皇帝最有决心和意志。
你们不是不懂经营吗,把俸禄拿来,朕派人来经营;你们但凡有点心气和出息,朕也给你们开方便之门,在政策上扶持你们。
只不过,皇帝的意思也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难忍受宗藩的不劳而获,越来越厌恶宗藩的违法犯罪。
对勋贵也是一样,皇帝不认为他们有资格躺在祖先的有功薄上,永远地享受下去。
成国公朱纯臣被剥去爵位,论罪流放;定国公徐允祯,因家风不肃,扰民害民,除爵流放;阳武侯薛濂为人多不法,除爵流放……
已经被文官集团压制得没啥实力影响的勋贵们,这两年又被皇帝干掉了不少,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异动。
京营、五城兵马司、锦衣卫,都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看得死死的,发句牢骚都可能被抓到罪名。
皇帝的恶意满满,自平辽灭奴之后,便表现得愈加明显。原因很简单,有强军在手,枪杆子最硬。
“常瀛,你来做甚?”朱常润见到兄弟来访,脸色都变了。
惠王朱常润和桂王朱常瀛是同母兄弟,在亲疏关系上,亲兄弟的感情总要深厚一些。
可这个时候前来,难道不怕皇帝怀疑,这勾连不轨、心怀怨忿的罪名,怕是谁也担不起吧?
而且,朱常润皈依释教,整日礼佛参禅,不通人间事理。对于就藩湄公省,也没太大的抵触,倒是生怕惹祸上身。
瑞王朱常浩也好佛不近女色,但爱财,经常向户部要结婚的费用。后被皇帝下旨斥责,才算消停下来。
桂王朱常瀛赶忙解释道:“王兄勿惊,某此次前来,是有人相陪。”
有人陪着,不会是锦衣卫吧,朱常润往桂王身后看,才认出了来人,心才放下了一些。
唐王世孙朱聿键,嗯,这个人陪着,应该不会让皇帝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