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27部分在线阅读
嗯,不应该叫拍手,拍爪也不对,是一手一爪在轻拍。
但见张裕儿笑眯眯地伸出手,盯着白娘娘;白娘娘眼睛微眯,突然极快地伸出小爪爪,拍向张裕儿的手。
张裕儿盯着白娘娘,见它抬爪便缩手。有时候缩得慢了,便拍中便是输了。
然后,一人一猫互换角色,变成白娘娘伸爪,张裕儿来拍。
很幼稚,可一人一猫玩儿起来,看着却很有意思。
你拍我,我就躲;躲不开嘛,那是反应慢了,或是没好好观察。看手不行,得看肩,手欲动肩先耸……
朱由校看了一会儿,从无聊到有趣,再到有所感悟,自己也觉得神奇。
而此次插手广宁大战,难道不是自己料敌于先,已占了几分先手之利?
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后金军或攻下广宁,或围困城池,等消息传到京师,再经过廷议的瞎扯蛋,就算最后决定派援兵,也不知耽误了多长时间。
而现在,这中间的过程都省略了。
几乎就在后金军围攻西平堡,围点打援的时候,他就派出了密使,甚至是骆思恭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提前四方发动,开始了对后金的骚扰和牵制。
后金军肯定不会想到,也没法料到,明军的反应如此迅速。
可谓是刚解腰带,别人就知道他要拉几个屎蛋儿。一脚踹过去,再加一声大吼,非吓得后金拉裤兜子不可。
朱由校不由得傻笑出声,要是这样儿都干不过老奴,那岂不是笑话儿?
张裕儿听得皇爷突然发笑,不由得转过头来,好奇又疑惑。
朱由校冲着这丫头一咧嘴,身子往椅中一靠,翘起二郎腿,眼神轻佻,言语中带着挑逗,“来,给爷唱个小曲儿。”
张裕儿眨巴眨巴眼睛,脸色涨红,嗫嚅道:“皇爷,奴婢不会。”
朱由校轻轻摆了下手,随意地说道:“不管什么,随便来一个。”
张裕儿垂下头想了一会儿,讷讷地说道:“皇爷,奴婢说个小时候的童谣可好。”
停顿了一下,她又半是解释半是分辨地说道:“奴婢进宫时年幼,没读过书。到了宫中也没人教……”
“童谣也好。”朱由校大度地颌首,鼓励道:“不管好坏,朕都有赏。”
张裕儿抿了抿嘴角,眼看旁边的白娘娘好象能听懂似的,乖巧地趴了下来,异瞳半睁半闭,似乎也在等她说童谣。
定了定心神,张裕儿脆声背诵道:“老王卖瓜,腊腊巴巴;不怕担子重,只要脊梁硬。”
腊腊巴巴?不是自卖自夸嘛,朱由校觉得蛮好玩儿的,便笑道:“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你说错了。这个不算,再说一个。”
张裕儿下意识地把手指伸到嘴边,轻咬了一下,微皱眉头,心想:难道是时间太长了,自己记差了?
在朱由校温暖和熙,又带着鼓励意味的目光注视下,张裕儿又开口诵道:“筛罗打罗,要吃细面。一斗麦儿,只收斤半。苦甜觉处只六指,草叶木皮也救死。”
张裕儿所背的童谣,或者说是儿歌,来自于《演小儿语》,是我国最早的一部儿歌集,由明代吕坤编辑而成。
《演小儿语》收有包括河南、山西、山东、陕西等地流传的46首儿歌。文字浅近,内容生动,便于口耳相传。
只不过,在朱由校听来,只张裕儿背的这首,对小孩子来说,还是有些难的。
朱由校细细品味,笑容敛起,代之的是几分凝重,看向张裕儿的目光又出现了她熟悉的怜惜。
“你说过是顺天府人,小时候在家里,经常挨饿吧?”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张裕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谁家不怜儿女,六岁便送入宫中,肯定是养不起,给儿女寻条活路罢了。
顺天府啊,就是京畿所在,统辖五个州,二十二个县。就连这么大的地方都治理不好,百姓竟也是饥饱难定,何况其它地区?
朱由校微微眯起了眼睛,皇宫堂皇,京师繁华,可在这表象背后,却是令人吃惊、难以置信的贫困。
可惜,自己就算再怎么微服私访,也不能尽知民间疾苦。靠那些官员汇报嘛……
喵呜!白娘娘突然直起身子,冲着朱由校叫了一声,异瞳闪烁,表达着朱由校不懂的意思。
“皇爷——”人随声到,王体乾小跑着进入殿内,双膝跪地,手捧急报,急声禀报道:“辽东急报到了。”
朱由校腾地从椅中站起,哪里有帝王的半分矜持,上前几步,几乎是抢过急报,随手几下拆开便看。
熊廷弼率军进入广宁,便有锦衣卫携他的奏书快马赶回京城。跑了几天,累死累瘫了好几匹马,终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朱由校面前。
“好——”朱由校只看了几行,便脱口而出,只要熊廷弼先入广宁并顺利接手防务,广宁大战便走上了与历史不同的轨迹。
也只有这样,朱由校所作出的四方发动、牵制扰袭才有实际的意义。
终于啊,终于还是凭借自己之力,扭转了历史的走向。就算广宁失守,损失也不会比历史上更大。
那么历史上广宁之败的损失有多大呢,如果细细列出,绝对是令人触目惊心。
广宁及义州、锦州等四十余座堡镇全部陷落,无数辽民被掳被杀,土地及人员的损失超过萨尔浒之战。
至于物资的损失,只广宁城的库贮蟒缎、绸缎就有八千多疋;而右屯卫的米、小米、黑豆、高粱等,则达到了五十万三千多石。
第40章
辽东急报,毛文龙领旨
而这些粮草物资的数量,还不算是全部的损失。要知道,它们可不是辽西辽东本地所产,都是历尽千辛万苦,动用无数人力物力,才从内地运输过去。
按照古代的道路情况和运输能力,途中的损耗和花费,都是很高的。如果路途太远,或者全是陆路,损耗竟然能达到七八成。
所以,兵书有云: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夫运粮千里,无一年之食,二千里,无二年之食,三千里,无三年之食,是谓国虚。
也就是说,如果在古代要打一场需要长途运粮的战争,足以把一个国家的财政拖垮。
尽管向广宁运输粮草物资可以先走海路,在觉华或右屯等地中转,上岸再运往各个卫所,但消耗和花费达到两三成,也不算多。
这样一算的话,只是广宁大战的惊人损失,就足以把熊廷弼治罪砍头。
冤嘛,说冤也冤,说不冤也有它的根据,而不是凭空捏造。
看过奏书,朱由校心中为之一畅,看王体乾这个奴才更加顺眼。
这种禀报的活儿本不是他干,可他却亲自来送,献媚是没错的,可这奴才知道自己最急着想要什么。
“起来吧,别跪那儿碍眼。”朱由校却不说好话,回到椅中坐下,又把奏书细看了一遍。
王体乾从地上爬起,堆着满脸的笑容躬身而立。看皇爷的神情和说话的口气,便知道自己讨了个彩儿。
不是要讨什么赏赐,一个阉人做到司礼监掌印,已经算是顶天儿了,还能封王封侯不成?
只要皇爷高兴,自己能在掌印太监这个位置上稳稳的,那就是最大的赏赐。
捧高踩低,太监的争权夺势并不比官场上差多少。王体乾知道自己若失了势,只他得罪的魏忠贤,就得憋着劲儿弄死他。
所以,总而言之,归根结底,讨皇爷欢心,才是最最保险的存身之道。
“辽东的消息到了,想必天津、登莱的也快了。”朱由校轻轻拍着椅子扶手,估算着时间猜测着。
王体乾躬身笑道:“皇爷说得极是。海路行船比陆路行马要快,虽然接到圣旨可能要晚两天,可算时间,也该有回奏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问道:“朕让你取的东西呢,不是忘了吧?”
“皇爷的吩咐,奴婢万万不敢忘记。”王体乾赶忙从怀中取出个小盒,媚笑着双手呈上。
朱由校伸手接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办差倒还用心。好了,你先退下吧!若有天津或登莱的奏报,不管何时,就是半夜,也要马上送来禀报。”
“是,奴婢遵旨。”王体乾躬身退下,眼角的余光扫过张裕儿,意味复杂。
朱由校打开小锦盒看了看,乃是一只赤金镶玉的手镯。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乃是选后选妃时的用的标记。
也就是在选美的终审中,太后或是太妃坐在帘后,秀女们三人一组,依次进入。若是太后或太妃相中,便赐一只赤金瓖玉的手镯,由宫女当场给她带上。落选的则由宫女塞几枚银币在秀女的袖中。
张嫣便有一只,乃是刘太妃所赐。虽然最后要经皇帝选择,但张嫣至少也会成为妃子。
“裕儿,你过来。”朱由校伸手相招。
张裕儿不明所以,来到近前,躬身听命。
“童谣背得好,这是朕赏你的。”朱由校笑着拉起张裕儿的手,把镯子给她戴上。
张裕儿心中惊喜,拜倒谢恩,“奴婢谢皇爷赏赐。”
刚才王体乾拿盒子,皇爷接过,张裕儿都看在眼里。她便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背童谣得的赏赐,而是皇爷早有此心,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皇爷心里有自己呢,张裕儿偷眼看看手腕上的镯子,心里美滋滋,甜丝丝。
朱由校也在看着张裕儿玉腕上的镯子,微抿嘴角,嗯,这镯子象手铐,这下“铐”住了,看你往哪儿跑?
要不再弄一只,中间连上链子,晚上和这丫头玩儿点刺激的游戏?朱由校咧开嘴,露出恶趣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