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1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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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愿,没人逼你。
  但实际情况是《宗藩条例》实施后,藩王后代们的请爵、封赐,被礼部卡得很严很死。
  很多比较远疏的宗藩子弟既没有禄米,也没有民籍,还不许出去工作,生活相当艰难。
  即便有低等封爵的宗藩子弟,随着家口的增多,活得也不是那么滋润。
  换句话说,那些大富大贵的藩王宗室只是少数。而赐田和盐税等特权的收回,以及对《宗藩条例》的严格执行,想继续挥霍无度,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慢慢来,几步走。
  对于朱由校来说,大明的积弊如此之多,却也只能从浅入深,逐渐地推进改革。
  所以,这次《宗藩条例》的修正,试水的意味明显。
  他想看看反响如何,不想被当“猪”养的朱家子孙又有多少?
  要都是“猪”的话,那还有啥可怕的。下一次修正,可就要狠点重点啦。朕还会怕一群“猪”,可笑。
  而《宗藩条例》的修正,造成何样的影响,朱由校还不太清楚,但却使远在南阳的一个宗藩看到了希望。
  已是六月中,暑热越来越浓。
  唐王府承奉司的几处房舍高低陈布,在月光下投入浓疏的暗影。只有一间屋内亮着略显昏暗的烛光,使这片房屋显得凄冷而沉寂。
  承奉司乃是明朝亲王府的宦官机构,有正副两名承奉,主要职责是王府的人事行政,以及管理责罚王府人员。
  也就是说,这里也相当于王府的小监狱,囚禁处罚王府中人的地方。
  可谁能想到,唐王世子朱器墭和他的儿子朱聿键就被囚于此,已经被关了八年之久呢!
  从十二岁到二十岁,朱聿键已经在苦难中生活了八年,心志没有颓废,反倒是磨砺得坚毅沉着。
  看着满脸苍老的父亲鼻息沉沉地睡去,朱聿键才停止了打扇,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挑亮了灯芯,读起书来。
  朱聿键是明太祖朱元璋的九世孙,其祖父为唐端王朱硕熿,其父为唐裕王朱器墭(追封)。身为长子长孙,朱聿键的人生本该是光明且富贵的。
  但在明代的诸多藩王中,他的袭封之路却是最为艰难困苦,前半生也最是凄悲难过的。
  老唐王朱硕熿宠爱美妾,极不喜欢长子朱器墭,却想着让妾生子朱器塽继承唐王之位。在美妾的蛊惑挑唆下,老唐王竟将长子和长孙囚禁于承奉司内。
  而在被囚禁的灰暗日子里,只有读书成了朱聿键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唯一的消遣。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在窗前停下来。朱聿键脸上一喜,轻轻地推开了窗子。
  张书堂老了,光阴在这个老宦官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看到世孙朱聿键,张书堂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显得更密更深。
  朱聿键和父亲被囚于此,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的待遇,甚至有几次差点被饿死。多亏了张书堂,偷摸送来食物,才让他们父子能苟活至今。
  “世子爷睡了?”张书堂压低声音。
  朱聿键点了点头,问道:“张公公,今天可拿新书来了?”
  张书堂递上两张纸,说道:“新书没拿,可市面上新出的这个报纸,奴婢觉得很好。”
  朱聿键接过来借着烛光观看,标题《大明论坛》先映入了眼帘。
  “这是最近从京师传来的。”张书堂说道:“是皇家编辑刊印,消息比朝廷邸报还准确详细。现在呀,在市面上卖的很快呢!”
  朱聿键愣了一下,说道:“皇家刊印?难道是万岁亲阅,或是御笔亲书的?”
  张书堂笑了笑,说道:“那倒是不清楚。”
  顿了顿,他又提醒道:“您看这最近的一期,上面有《宗藩条例》的修正,奴婢觉得于世子和世孙都有关系。”
  “还有。”张书堂现出犹豫和迟疑的神色,说道:“圣上派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提督魏忠贤,巡视各藩,收回赐地。奴婢今天在府中偶尔听到,魏公公近日要到南阳。如果把世子和世孙的事情加以禀告,能不能……”
  朱聿键不敢轻易决定,想了想,说道:“兹事体大,还容某和父亲商议一下。”
  张书堂点了点头,叹息道:“那老奴就先走了,明日这个时候再来。”
  “夜黑,张公公小心行走。”朱聿键关切地嘱咐了一句,目送老太监的身影蹒跚而去,才关上窗户,在灯下展开报纸,细细读了起来。
  
第166章
《宗藩条例》修正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免礼,赐座。”朱由校收起了恍惚思绪,脸上又浮现起和熙的笑容。
  下面跪着施礼拜见的,乃是福王世子朱由崧,朱由校的堂弟,从洛阳赶来代父来迎回祖母的。
  “臣弟谢万岁隆恩。”朱由崧谢恩后起身,在宫人搬来的绣墩上恭谨坐下。
  荒淫无道、昏庸腐朽,还有蛤蟆天子的污名篾称。不知是真的如此,还是东林、复社那帮“君子”的憎恶抹黑?
  朱由校再次打量了“小蛤蟆”,压下心中的种种猜想,温言开口道:“皇叔身体可好?”
  朱由崧赶忙拱手道:“谢万岁关怀,家父身体甚是康健。”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儿还是要多活动活动,别老呆在府里,对身体没有好处。”
  “是,万岁圣语关心,臣弟一定告诉家父。”
  朱由校继续说道:“《宗藩条例》已有修正,京师宗学亦要建立,宗藩子弟欲有作为,欲自食其力者,皆可入宗学,习一技之长。皇弟呢,可有此心志?”
  朱由崧眨巴眨巴眼睛,拱手道:“臣弟亦有为国效力之心,待接回祖母,请家父准许,定来宗学。”
  敷衍!朱由校不易觉察地眯了下眼睛,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朱氏子孙,岂能坐食民脂民膏终老,全无半点上进之心?”
  又聊了几句,朱由校也失去了和朱由崧继续说话的兴致,命朱由崧退下,又命宫人去通知郑贵妃,准备准备便可离宫。
  朱由崧不能白来京师,捐银十万给朝廷,修建名臣阁和忠烈祠。朱由校虽然笑纳捐款,却并没改变已有的打算。
  对宗藩这个寄生阶层,朱由校已经有了逐步解决的计划,也没有多少的不忍和惭愧。
  谁让他只是顶着个“朱”姓的躯壳,却始终是姓“叶”的灵魂呢!
  当然,要一群“猪”学会自食其力,不是那么简单和容易。能混吃等吃,谁愿意付出那个辛苦劳累?
  打发走了小蛤蟆,朱由校又命宫人给出使倭国回来的大书法家董其昌宣旨嘉奖。
  对于董其昌的人品,后世有很多不好的评价,一是说他贪鄙,二是因为民抄董宦一事而骂他是横行乡里的恶霸。
  但朱由校的思维与别人不太一样,看法也不尽相同。
  先说民抄董宦一事,董其昌有个坑爹的儿子估计是没跑,强娶民女也有其事。
  但到最后,所谓的乡民将董府数百间房屋、园亭尽付之一炬,使董其昌惶惶然避难于苏州、镇江、丹阳等地,却怎么也看也出恶霸应有的样子。
  想想出事的地方,松江府,可不正是那些士绅、诸生猖狂的所在?不仅目无王法地煽动搞事,还给你编书写文,让你的骂名永流传呢!
  再说董其昌贪鄙,朱由校就更不当回事了。人家又没贪污受贿,凭自己的书画赚大钱,那是人家自己的本事儿好不好。
  哦,别的什么书画大师视金钱如粪土,不向钱财权贵低头,要书画就给,那就叫高风亮节?
  而董其昌不见银子和厚礼就不动笔,就成了贪鄙小人,人品恶劣啦?
  钱哪,谁不喜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人老董是凭真本事赚钱,无可厚菲嘛!难道一要就白给你,那就是好人、君子?
  而作为朱由校他爹光宗的讲师,老董被搞得无家可归,只好在京城掌国子司业,奉命修《神宗实录》。
  朱由校派董其昌出使,也正是看好他的书画。什么朝鲜、倭国,对于天朝上国最牛掰的书画大师,那还不是顶礼膜拜?
  事实证明,朱由校的选择相当正确。
  而董大师在朝鲜和倭国所受到的礼遇,不是一般的隆重;还有收到的钱财,那也不是一般的多。
  特别是倭国,什么大将军、大名,都上赶着来送礼,就为求董大师写幅字画当传家宝。
  当然,收钱收到车载斗量的董大师,也没忘了把钱财先送到皇宫。按他的意思,是三七开,还是四六分,或是全包了,皇帝您老人家说了算。
  看老董挺上道,朱由校也没客气,来个对半分,还给董大师加了礼部尚书衔,并掌詹事府。
  同时,朱由校也打消了把老董关屋子里,天天写字画画赚大钱的念头。
  最近这个进项啊,还真是挺喜人的,让朱由校心情甚是愉悦。
  象李旦、颜思齐晋见,那能空着俩爪子吗?拿的少了都不好意思。
  还有借着镇压闻香教的余热,干翻了松江、苏州两府的十几个大士绅,光银子就抄出三百来万,田地宅院都不算。
  再加上董大师的奉献,以及朝鲜、倭国所送的礼物,这钱赚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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