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再起(校对)第120部分在线阅读
“而我在离开番禺城的那一刻起,较为未来的占城都护府做打算了,您不觉得,他挺适合为将的吗?熟悉蛮夷境况,又有能力,最为合适!”
“哼,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此人虽然有些彪悍,但我从其眼神中,看到最多的,却是蛮夷少有的奸猾,这样的人,不值得!”
周奎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的蛮夷,不亚于养虎为患,尤其是占城都护府危机四伏的情况下!”
俩人的讨论,丁部领自然不清楚,他虽人逛了一圈,这艘船十分的拥挤,好似一个货运船,而且,这是安南不曾有过的,也难以拥有的。
一时间,他的眼眸中绽放出贪婪的色彩,但随后的理智告诉他,就算占据了,后面能否活着也就成为难点了。
随着安南的登船,整支舰队的速度,瞬间加快起来,不消两天功夫,就到达了占城港。
往日里繁忙的港口,却仿佛一座死港,只有海浪不断地翻滚着,发出些许声音,带来些许生机。
“这占城王怎地如此胆怯,竟然不敢迎战!亏占城海盗名声赫赫,气死阿耶了!”握紧了拳头,周奎拍了拍船板,叹了口气。
没有海战,怎么突显出他的勇猛,怎么让他的功劳变大,让李都督更加看重自己?
“不只是海战,恐怕就连陆战都不需要了!”望着一片空白的港口,范棣笑了笑,说道。
“十数年前,占城已被劫掠,此次自当也是如此,提前逃走,也算是走为上计了!”
望着仍旧一脸不高兴的周指挥,安慰道:“不战而获其城,指挥使阁下赫赫之威,逼退万兵!”
“哪里哪里,之前不过是在海上杀了些人,传来点些许恶名,也怪我那时年轻不懂事!”
文人就是厉害,夸奖的如此令人舒坦,一时间,对于范棣的好感,已经到达了顶点。
等到船只靠岸,果然一个兵甲都无,只有一些父老,带着一些壮汉,挑着酒水肉食,见着范棣与周奎俩人,瞬间目光一亮,拜下:
“占城父老,喜迎王师驾临——”
领头的老头,胡子花白,但说话却是有力气,声音一点也不显老。
周奎与范棣并行,见此,范棣刚想迈步,结果微微一愣,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这——”周奎有些犹豫,按理说应该是范棣去拿才对,他可是未来的占城都护,这些人未来的父母官,可征服一国的体验,令人入骨附髓,心痒难耐。
“客气了!”周奎目光紧紧地盯着范郎君,依旧得到这个结果后,这才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将军,这是占城港汉儿的户籍,总户一千三百一十五,口三千五百余人,今王师前来,如沐甘霖啊!”
“老仗客气了!”周奎粗大嗓音中,满是喜悦的味道,征服一国实在太刺激了,虽然紧紧是蛮夷之国。
“这里还有大家伙凑齐的一万贯钱,以及酒水肉食,都是大家的一番心意还望将军笑纳!”
“那我等就不客气了!”周奎笑着说道我,这完全是笔意外之财。
“而,我们只需不要让军士进城,城外的军营十分方便。”
老头子很直接地说道,胆子很大。
“自当如此!”周奎恼了,还未发话,一旁的范郎君就直接接话,好感降了。
随即,百姓们欢天喜地地离去。
“为何如此?”周奎直问。
“刚刚得到消息,占城王着急其他小王,联军正在路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准备就绪
祯水。
形单影只的官船顺水而行,看上去有些寂寥,但胡宾王立在船头,向着祯水中望去,一艘艘船只忙不迭的躲避着,目光中满是恐惧。
横冲直撞的官船,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哪里船多,它越往哪里行去,碰撞的船只,散架而下沉,除非识趣,交上一笔银钱,才能豁免。
看着敬畏望来的船夫时,胡宾王甚是气恼。
他也是贫寒人家出身,自然知晓,一艘小船,就是一家人的命根子,轻轻的一碰,就毁了一家。
“横冲直撞,真是厉害!”胡宾王摇了摇头,未曾想到,静波军的一个船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胡使臣,这些军匪,自都督整编后,老实了些许,但本性难移,这些劣习在所难免的!”
说话的,正是由都督府的元从军中派遣而来的队正,名唤左其龙,听说是邕州人,与都督是老乡,双腿很长,大概是他身上没有一道伤疤的缘故吧!
左其龙看了船仰人翻的场面,心中很沉重:
“这些狗官,真是不惜人命!”
只见,他扭过头,紧紧地握着拳头,瞪大了眼珠,对着同样气恼的胡宾王,拱手说道:
“转运使您无权,是管不了那些兵痞的,但军中又禁止械斗,请转运使为我作证,这群兵痞违背军规在先——”
“自当如此,某必在宪兵队前作证!”胡宾王激动地说道:
“若是能制止,这一路不知减少多少落水之人!”
李都督入京数月,宪兵队自然名声响亮,有一次甚至当街杀了两名欺男霸女的兵匪,血洒长街。
于是,整个番禺城的禁军为之失声。
“哼,既然如此,老子也就不怕了,多谢使君!”抱了抱劝,在胡宾王感动地目光下,左其龙紧握拳头,直冲冲地走入了船仓。
因为如此有辱斯文,胡宾王就没有进入观看了,但耳边却不断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响,然后沉寂劣些许后,左队正就跑了出来。
虽然他脸肿了,嘴角挂着血,但却一边痛着一边大笑:
“咱把那家伙给狠狠地揍了一遍,回去后必禀告宪兵队,将这家伙捉住,狠狠地再打几十板子。”
“还有,望使臣到时能够直言!”
“当然,这是某应该做的!”胡宾王捧着书,正色道。
“左队正做了某不敢也做不了的事,自当饮一大白!”
随后俩人就找了船上的伙夫,做了一顿好菜,饮了一壶酒,好不快活!
等到胡宾王欺神时,窗外已经大亮,不知不觉,他睡了一整夜,鼻尖传来别样的味道。
投目于祯水两岸,满是黄澄澄的稻米弯着腰,农夫们则举起了镰刀,穿着单衣,不顾稻谷的扎手,洒着汗水,不断地忙碌着。
半大孩子,则赤着上半身,挥舞着不对称的石刀,学着大人的模样,弯下腰挥舞着,哪怕细小的胳膊上,已经满是尖刺。
四五月份,正是夏收的好时日,度过春季的青黄不接,此时的丰收时刻,格外的令人珍惜。
三四岁的小家伙,跟随在五六七八岁的孩子后面,捡拾着家中田地里的散稻,一边玩着,一边不断地劳作着。
所有人在此时都在准备夏收后的忙碌。
官吏需要在准备夏收后,进行一轮缴税统计,并督促着那些癞户缴税。
士绅们则准备忙着在夏收后,如何收回借出去的稻谷,并且收回田租。
商人们自然不得闲,他们要掏干有了些许闲钱的农户口袋里最后一块铜板!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望着这副场景,胡宾王想起了自己到达祯州的使命,不由得吟诗起来,想起来这首李绅的《悯农》,心中感慨万千。
这首诗,是李都督在他们临走之前,特意朗读起来的,让他们牢牢记住。
朝廷的赋税,下田每亩不过15钱,每斗市价不过二三十钱,不过十取一罢了,再不济也是十取二,可谓轻民。
但,地方贪婪,稻谷尚未晾收,就催促缴税,或者勾结粮商,压低粮价等。
其他的省耗等杂税,也是不可计数,夏秋丰收,往往反而是最难受的时刻。
最怕的是,地方勾结士绅,然后大肆吞并土地,造成又一次土地紧张,地方势力膨胀。
前唐时,安史之乱,也是地方当权之果,后期,连江南这种赋税之地,都对朝廷爱理不理,完全没有了控制力。
地方有了钱,就会养兵,然后就造反,造成又一安史之乱。
“只有将赋税权收回来,才能让百姓减轻负担,不然,再多的收成,也难以接受住海量的赋税!”
“正税以外的赋税,任何人不得征收,除非朝廷决定,地方绝无此权!”
李都督的话发人深省,一下子就抓住了根本,只有解决赋税的问题,才能缔造盛世。
“只有狠抓税赋,才能杜绝农夫犹饿死的局面。”胡宾王恶狠狠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