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校对)第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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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嘴上这样说,可瞧着霍裘的眼神分明是带了嗔意的。
  这男人明知故问。
  霍裘揉了揉她嫣红的唇珠,周身的寒意如骤遇暖阳般消散,他朗笑了几声,搂着娇气包意有所指地哄:“就添蜜桃味的,香甜可口,朕欢喜。”
  “真想不起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唐灼灼不答,只是眼角眉梢晕染着笑意。从早间起来开始,两个丫鬟就在念叨着今日是她生辰,若在宫里,定是要好好过上一场的。
  唐灼灼觉着不甚在意,只是没成想这男人倒是还记得这些。
  “陛下可有给臣妾备上生辰礼?”
  无需想,这男人既来问她,定是已备下了的。
  这两日过得不安生,为着南平王世子与齐国公二姑娘之间的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那些个流言蜚语压都压不下来。
  最后没了法子,朱泸再是不情愿,也还是进了齐国公的帐篷,谁知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几棍打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齐国公的怒吼声久久不息,这事就彻底僵了下来。
  外人皆以为那日夜里齐国公放下的只是气话,哪成想人家说的正是心里话。
  齐国公府的姑娘要么一生不嫁,要嫁就定然是真心疼惜姑娘,品行端正的良人。
  这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打在了南平王府的脸上,连带着给府上所有人都没脸。
  而那日说的彻查,自然也就成了一句空话,不了了之了。
  唏嘘看戏之余,唐灼灼也是有些心疼那只见了一面的二姑娘。
  霍裘眯了眯眼,吩咐李德胜将东西呈上来。
  一副画卷,静静地躺在锦盒当中,白卷黑底,颜色的碰撞尤为激荡人心。
  唐灼灼心有所感,拿了那画卷缓缓平铺在案桌上,一卷到底,白色的小袄衬着素色的雪地,上头的女子巧笑嫣兮,一张小脸隐约可见撩人的媚意,却到底还是青涩的。
  背景是裹了雪的洛音桥。
  唐灼灼记得很清楚,她就是在这桥附近落的水,冬日里的寒水险些就要了她的命。
第七十三章
  唐灼灼偏头,
问:“皇上那时就在桥上吗?”
  霍裘的吗目光也落在画上的女子身上,
片刻后啧了一声,
摇头道:“朕当时在边上的酒楼里与柳寒江谈事。”
  然后她就落了水。
  唐灼灼不明白他为何要画这样一幅画出来,也不知晓他为何会将这画作为生辰礼送给自己。
  霍裘像是洞穿了她所有的疑惑,长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拇指上的扳指时不时与桌面碰撞一下,发出极细微的声音。
  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坚毅的轮廓染上了烛火的幽光,
变得柔和下来。
  那是他最难熬的几年时光。
  太子之位坐得摇摇晃晃,明面上温和清肃,
背地里韬光养晦,几次以身犯险甚至中了蛊毒,终于一步步壮大起来。
  他终于可以不惧任何人。
  却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十几岁的小姑娘。
  霍裘目光陡然沁了风雪,
他勾了勾唇,声音有些紧绷,听着又是再清润不过,“你才嫁入东宫那会,
每每争执不休之际,
总会冷着脸问我到底看上了你哪点。”
  唐灼灼突然就别过头去没有说话,她初入东宫时干的荒谬事比前头十几年还要多。
  “灼灼,
其实朕也不知晓,到现在都不知晓。”
  霍裘神色有些复杂,
眉心紧蹙,是真真困惑至极。
  他骨节分明的食指抚上画中那女子的脸,道:“这是朕第二次见着你。”
  “那时你年龄尚小,踩着冬日的第一场落雪,脸蛋瞧起来只有巴掌大。”
  当时他与柳韩江谈着前朝的事,透过窗子瞧着她小小的背影,破天荒皱了眉,那样危险的地方,怎么身边也没有个人跟着?
  在她落水的时候,他从酒楼的房间里到沁凉刺骨的水中,不过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而等她闭着眸子乖顺地躺在自己怀里时,他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叫嚣着想要掠夺。
  霍裘声音有些嘶哑,“朕那时将你放下就走,现在想想,不过也是因为胆怯。”
  她总说自己整日里沉着脸再是清冷不过,却根本不知晓,那时他奔着下去救她时的步子有多急。
  唐灼灼还是第一次从这男人嘴里听到胆怯这个词,她哑了声音,不知该如何说话。
  霍裘眼底融入了最绚烂的光,他握住了唐灼灼有些抖的手,笑着凑上去吻了她眼角的泪花,那滋味苦中带涩,又像是淌不尽一样,叫他心疼到了骨子里。
  “哭什么?娇娇,你哭什么?”
  她哭什么?在这段感情里,从始至终输的人都是他。
  唐灼灼也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只不过是听着他那句开诚布公的胆怯,鼻尖一酸,眼泪水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霍裘捧着她哭得花了妆的小脸,感受到她身子的细细颤栗,哑着声叹息:“娇娇总拐着弯与朕说,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哪来的什么新人旧人,朕从始至终都只有娇娇一个。”
  这话一经说出,唐灼灼身子激灵灵一僵,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外头风雨交加,男人面色柔和又认真,温热的指腹摩挲在她的手背上,重复道:“从来都只娇娇一人。”
  心和身子都是她的,从此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唐灼灼眼里还氤氲着全是水雾,似是没有听懂这句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裘原没想着将这事说出来,此刻身子也有些僵硬,故作镇定地起身,道:“娇娇自行领会。”
  在这人跟前,崇建帝已数不清自己低了多少次头,她冷着脸的时候尚是心上宝,更别提笑着撒娇耍性子的时候了。
  唐灼灼这会却比才重生时还要惊讶,简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一代君王,坐拥后宫,他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些女人一个也没碰,全是充当摆设。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话说得好听,她却是从来都不信的。
  天下男子一个样,就是再冷情冷性清心寡欲的男子,也只是没遇着够娇够媚的女人罢了,若真遇着了,木头也能烧出烈火来。
  可今日说这话的人,却是霍裘!
  她再清楚不过,他不会编造这等子话来骗她,更没有必要。
  那她前阵子闹的各种别扭,岂不成了一种笑话?
  唐灼灼唤人进来擦了脸,霍裘就坐在桌边的软凳上,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就显得气氛有些凝滞。
  待人都出去了,唐灼灼慢条斯理起身,将那副笔触极细腻的画卷起来,瞥到落款的日期时又是一愣。
  时间是三年前的今日!
  三年前她的生辰之日,这男人就已动了心,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她恶狠狠皱眉,险些又要掉下眼泪来,她前世在冷宫里掉的眼泪太多了,是以重生后反倒像是没有泪珠子可流了一样。
  “皇上今日怎么这般会哄人开心?”她转身抚了抚他青黑色的胡茬,觉着有些扎人,又紧接着松松垮垮地吊在他身上,两只脚丫子不安分地直晃,嘴里一直强调:“臣妾觉着真欢喜,从没有这样欢喜过。”
  她带着甜香的脸蛋亲昵地蹭到霍裘的下巴上,好叫男人也能真实地感受到她的那份欢喜。
  十九岁的生辰,她过得比往年任何一个还要舒心。
  唐灼灼这几日过得蜜里调油,朱琉却简直倒霉透顶。
  原因无他,她如今算是与清远候世子纪瀚定了亲,这日在南平王妃的耳提面令之下与纪瀚一同约着去赛马。
  纪瀚身子修长,生得文弱,清秀的面上永远带了几分笑意,说话也是客气有加,朱琉瞧着第一眼就觉着这男人干净极了,就像一滩清水。
  她的马术毫不含糊,在踏上马背的一瞬间就朝着纪瀚道:“世子,赛场上见真章,我可不会放水。”
  纪瀚仍是笑,道:“自该这样。”
  他这几年都在远游,才一回京城就叫他爹给逮住揪到秋猎围场来了,今日一见这琉璃县主,倒是没有过多的反感。
  性情这样爽朗的女子,娶回家定然不错。
  到时一同去云游四海,看遍山河与夕阳,岂不快哉?
  两人几乎同时出发,朱琉敛了心神跑得飞快,纪瀚跟在她身后气定神闲地追,待路程过半的时候,朱琉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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