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校对)第5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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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辕固生说:君王永远是臣子的君王,臣子也永远是君王的臣子,上下尊卑不能乱套,但是在君王犯了错误的时候,臣子应该指出来。
  陛下从汾水得到了汉鼎,而后就把汉鼎放到了高庙,这岂不是说上天降下汉鼎,就只是为了嘉奖高皇帝的功劳吗?
  我认为,上苍降下汉鼎这样的祥瑞,是为了嘉奖那些为陛下任劳任怨,替陛下治理江山的天下官员的。
  太宗皇帝气极而笑,便招来了朝中百官公卿,将辕固生的话重复在了百官面前。
  听到辕固生的话,此时担任丞相的张苍说:太祖高皇帝顺天应命,先是追随楚隐王推翻了残暴的秦,而后又打败了不知百姓疾苦的项羽,建立了汉室之后,又给天下的百姓赐予田亩、爵位,并派官员治理地方,派军队保护百姓。
  太祖高皇帝对天下百姓的恩德,用整个南山的竹子都写不完,辕固生以儒家的学问闻名齐地,如今看来,恐怕是浪得虚名的。
  御史大夫申屠嘉说:有汉以来,功侯元勋们带着军队安定天下,黄老学派的君子们无为而治,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这是百姓之所以能有好生活的原因;臣记得高皇帝说过,儒生都是些空乏其谈的人,如今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之后,百官也对辕固生指指点点,觉得辕固生种着高祖皇帝赐予的田地,头顶高祖皇帝赐予的官爵,吃着汉粟,却不知道忠君,实在是让人不齿。
  在这种情况下,当时已经成为内史的贾谊站了出来,对太宗皇帝深深一拜,便说道:陛下不喜欢儒生,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我也是儒生,陛下却并不讨厌我。
  这是因为陛下喜欢踏实肯干,能为民做事的官员,而不是整天把先贤典故挂在嘴边,却连百姓的生活都不了解的豪强子弟。
  辕固生现在自称是以儒家的知识闻名齐地,我也对儒家的学说有些研究,可以替陛下试一试,辕固生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儒家官员。
  太宗皇帝一直很敬重贾谊的学识,听到贾谊这样说,便点头答允了。
  于是贾谊便问辕固生:几百年之前,先贤孔夫子诛杀了少正卯,阁下以为,孔夫子究竟是对是错呢?
  辕固生想都不想就说:孔夫子怎么会有错?孔夫子做的所有事,自然都是正确的。
  听到辕固生的回答,贾谊笑着摇了摇头,讥讽的问道:阁下对孔夫子这样一个面都没见过,只从书本看来的人都如此盲信,却对眼前能看得见,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圣君视若无睹,阁下究竟是闻名齐地的老先生,还是披着儒皮的逆贼呢?
  见辕固生回答不上来,贾谊便对太宗皇帝再一拜,说:陛下,臣已经试过了,辕固生并不是孔夫子的徒孙,只是一个自我标榜为儒生,却连忠君奉上都不知道的匹夫罢了。
  听到贾谊的话,太宗皇帝满是欣赏的点了点头,让禁中武士把辕固生扔出了长安,而后又半路截回,流放到了乐浪郡(安东)。
  朝中的百官公卿都离开了未央宫之后,太宗皇帝单独把贾谊留了下来,问道:先生刚才说,儒生不应该是辕固生那样的人,那儒生应该是怎么样的人呢?
  贾谊回答道:公羊春秋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孔夫子也曾经说过,只要是华夏的君王向外族蛮夷发动的战争,就都是符合正义的。
  所以在我看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儒生,有两个最简单的标准——支持君王对外扩张,教化蛮夷,让蛮夷都进入华夏的怀抱,成为光荣的华夏人,还有就是要对历代先祖的屈辱牢记于心,穷尽所能取报仇,以慰先祖在天之灵。
  太宗皇帝闻之大悦,感叹道:先生说的哪里是儒生,分明就是忠臣义士,国之栋梁啊……
  于是罢免了担任太子少傅的田叔,让贾谊兼任了太子少傅。
  文鼎二年秋,丞相张苍的任期结束,从丞相的位置上光荣退休,太宗皇帝赐御剑五柄,并给予张苍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荣耀。
  文鼎三年设立太学,以北平侯张苍为山长,设立格物、算术、汉史等课程,广召天下法、墨、儒、黄老学派的老者前来授课。
  文鼎三年夏六月,在长安西郊举行了第一次科举,共有天下文人士子四万余人参加,有一万五千人得到了‘可以聘用为吏’的认可,四千人得到了‘可以做百石官员’的认可,另外有四百多人通过了所有考试。
  秋八月,这四百多人在未央宫参加了殿试,最终由汲黯夺得榜首,成为状元。
  在单独接见汲黯之后,太宗皇帝让汲黯成为了太子洗马,教授太子黄老无为之道。
  四年冬,登闻鼓被敲响,太宗皇帝从未央宫走上了北阙,见登闻鼓下站着一位少女,便让少女说出冤屈。
  这个少女,就是后来的冠军侯,嫖姚将军何未央的妻子缇萦,见到太宗皇帝之后,缇萦大哭着说出了自己的冤屈。
  原来是缇萦的父亲被人暗害,被官府判处割鼻的刑罚,缇萦不忍心让父亲受苦,想要用自己代替父亲接受惩罚。
  太仓令淳于意精通医术,在临淄很有名气,很多达官贵人都和淳于意有来往;有一次,淳于意碰到了一个肯定会死的人,所以拒绝了救治,于是就和这家人暗中结下了仇怨。
  后来,这家人的长子用金钱贿赂了临淄的官员,这才把淳于养丢入了大牢。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太宗皇帝感怀于缇萦的孝心,派人把缇萦安顿在了驿站,并立刻召见了已经成为廷尉的张释之。
  当日,太宗皇帝驱走了所有的寺人宫女,半个时辰后,张释之捂着鲜血直流的额头走出未央宫,当夜便出了长安城。
  一个月之后,张释之回到了长安城,又和太宗皇帝单独奏对。
  春正月,太宗皇帝颁布诏谕,因为欺压百姓的缘故,判处齐王相、中尉、内史在内的官员上百人腰斩的刑罚;以齐王刘遂暗中收受贿赂,搜刮百姓钱财,过度使用徭役,暴毙王相违背法律为由,废除了齐王刘遂的王位,齐郡从此被化为了郡县。
  文鼎四年夏五月,淳于意进入长安,被太宗皇帝任命为太医令。
  淳于意早年跟随公孙光学医,并师从公乘阳庆,学了黄帝、扁鹊脉书等医学著作,医术十分了得;在淳于意成为太医令之后,太宗皇帝专门在尚冠里外划出了一块空地,设立太医官署。
  文鼎五年,诏令长安城开始重新建造,蒿街以北的百姓居住区全部重新改造成火砖、泥灰建造的砖瓦房,长乐宫翻新修整,高庙、太庙翻新,唯有未央宫,太宗皇帝不让任何人大兴土木。
  当时,御史大夫申屠嘉已经被拜为丞相,就问太宗皇帝:陛下从少府出钱,为长安城内的百姓重新建造房屋,花费远不至数十万万钱,长乐宫的翻新也花费了十几万万钱,陛下为什么不顺便拿出一点钱,稍微修缮一下未央宫呢?
  太宗皇帝说:用少府的钱为长安城内的百姓重建房屋,是因为少府的钱,本来就是百姓交上来的口赋;我当然想帮天下百姓都重建房屋,但国库还负担不起,只能从长安开始,一点点翻新。
  修缮高庙、太庙,翻新长乐宫,是我作为孙子、儿子所应该尽到的孝心,如果我不这么做,天下的百姓都会学我的样子,不再尊敬父母、长辈。
  少府的每一分钱,都是苦难的百姓用血汗换来的财富,我战战兢兢的坐在皇位上,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养,连那些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的百姓,我都还没给他们新房子,又怎么有脸把我自己住的富丽堂皇的宫殿翻新呢?
  申屠嘉听到太宗皇帝的话,感动的泪流不止,从未央宫前殿跪着倒退到宫门外,依旧在哭。
  宫门处的禁中卫士上前搀扶,故安侯府的晚辈子弟上前安慰,申屠嘉却执拗的拒绝了搀扶,拉着家中子侄晚辈跪了下来,对破旧的未央宫宫墙磕了三下头,才离开了宫门。
  回到家中,申屠嘉召集了家里的子侄晚辈,跪在了家里的宗祠前,严肃的教训道:从今天开始,只要是姓申屠的人,都必须忠心于姓刘的皇帝,一旦有人敢违反,我绝对不会放过。
  后来,太宗皇帝听说了申屠嘉对家中晚辈的教训,便让贾谊在未央宫外勒石纂字:民无新衣,君无新锦;民无新屋,君无新亭;民无八尺子侄,君无纨绔宗亲。
  在最后几年,太子已经行驶皇帝的权力时,太宗皇帝每每以这句话教育皇长孙。
  太宗皇帝说:只要做到这些,申屠嘉的子孙就会一直忠心于我们刘家的皇帝。
  皇孙疑惑的问道:天下百姓有几千万人,只有申屠嘉这一家人忠心皇帝的话,那还怎么治理江山呢?
  太宗皇帝笑着说:天下的百姓,全都是和申屠嘉一样的忠臣义士,只要申屠嘉能忠于刘家的皇帝,那天下的百姓,也就都会爱戴老刘家的皇帝。
  这句话,影响了当时年仅四岁的皇长孙,也就是后来的孝宣皇帝刘彻。
  孝宣皇帝在位总共十四年,终其一生,都没有在未央宫内动一砖片瓦,未央宫从太祖高皇帝时,萧相国建造未央宫起,就再也没有被修缮。
  直到孝宣皇帝驾崩当晚,未央宫东墙崩塌了一段宫墙,未央宫才被卫太后下令修缮了一番。
  而在这时,汉室天下百姓三千四百六十一万户人家,基本全都住上了当年,太宗皇帝在长安施行的砖瓦房。
番外:《新史记·太宗本纪》(后元)二
  文鼎六年夏五月,嫖姚将军何未央率麾下一万五千骑兵北出云中,大破龙城。
  恰好在这时,大司马秦牧因伤卧榻,太宗皇帝便让秦牧安心在家养伤,让何未央做了大司马。
  秋七月,岁不丰登,太宗皇帝心忧生命疾苦,就颁布诏谕,免除了当年全天下的农税,并将口赋降到了三人一算,每人四十钱,又将男子开始履行徭役、兵役的年龄推迟到了二十三岁。
  从这一年开始,一直到太宗皇帝驾崩的文鼎二十七年,汉室只在文鼎九年、文鼎十七年、文鼎二十一年,按三十税一的比例收取了农税,其他的年份,都免除了天下百姓的农税,口算也一直按照三人一算,每人四十钱的标准。
  文鼎七年,将少府从九卿的行列中剥除,分为了军工、纺织、民工三部分,三部分别有比二千石级别的主官一人,千石级别的副官二人。
  内史分为中尉、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四个部分,中尉升为九卿,主官中二千石,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部分别有二千石级别的主官一人,比二千石的丞吏一人,千石的副官三人。
  在将内史分为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的同时,将关中的范围扩大,河南郡、河内郡被纳入关中。
  秋九月,朝臣百官联名上书,请求将大农纳入九卿,太宗皇帝先请示了太后,然后答应了百官的请求。
  文鼎八年大朝仪,制定了新的三公九卿制度,以丞相、御史大夫、尚书令为三公,以中尉、卫尉、廷尉、大农、郎中令、宗正、太仆为九卿,改奉常为太常,改典客为典属国。
  夏五月丁亥(二十四),太后驾崩,太宗皇帝在灵堂跪哭三天,令天下百姓共哀。
  夏六月,将太后合葬到了孝惠皇帝的安陵,令朝堂为太后盖棺定论。
  朝臣百官商议之后,上奏太宗皇帝,谥太后为庄慈太后。
  这也是汉室第一次为太后盖棺定论,从此之后,给太后盖棺定论成为了定制。
  秋七月,太宗皇帝颁布诏谕,赐天下为人母者锦一匹、布三匹、棉絮十斤,并下达了后来影响汉室多年的《忤逆令》。
  在《忤逆令》中,太宗皇帝严厉的斥责了对父、母、兄长及长辈不敬的举动,并规定:凡是在父、母、兄、姊及血亲长辈训斥时,敢直起头看向长辈的,由父母双亲向当地县一级官府报忤逆,官府不得拒绝审查。
  一旦属实,对罪犯处以黥刑,且不得以金钱和爵位抵罪;街坊邻里、亲人知道情况而不报告官府的,一律视作同犯。
  对父母长辈有不敬之语的,按照故意杀死他人的标准惩处,对父母有肢体碰撞的,一律按谋逆论处。
  且此条为公室告,不得撤销。
  秋九月,匈奴单于军臣传国书,以吊喧庄慈太后的名义,对太宗皇帝、庄慈太后进行了羞辱,太宗皇帝雷霆震怒。
  文鼎九年冬十月,太宗皇帝亲自到长安以南的蓝田大营,颁布了震惊天下的《讨胡令》。
  《讨胡令》规定,只要是太阳所能照耀到的地方,都是上苍赐予汉皇帝的土地,汉室的军卒可以自由进入;
  在汉室军卒进入这些地方时,任何不在汉军名册的人,无论汉人还是蛮夷,只要手持刀刃,就都视为谋逆,汉军将士可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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