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校对)第1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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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
  材官,那可是重步兵!
  肩抗巨盾,硬刚骑兵乃至于战车且不说,每一个材官,不说拉得动大黄弩,起码六石以上的强弩,操控起来是不在话下的!
  更何况陇右,那可是边墙战事最频繁的地方!
  能在匈奴人年年攻掠之下,靠着一面巨盾活着回到家乡的,无一不是猛人!
  这样一个人,无论放在任何一支部队,都可以作为骨干,并在关键时刻,对军心起到强大的振奋作用。
  这就让衙役感到奇怪了:如此优秀的‘人才’,怎么会被排除在征兵名单中呢?
  ——对于名单中被征召的每一个人,衙役都算得上的有了解,知根知底虽谈不上,但起码也有个数。
  在衙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材官’身份的人,被征入此次的平叛大军——起码在衙役的辖区,这小小的何家寨,没有这样一个人!
  疑惑地从木箱中翻出征兵名单,详细的对比过后,衙役满带着不敢置信,痴楞道:“确无阁下名讳……”
  言罢,衙役便在身旁同僚的拉拽下向巷尾走去,独留呆愣原地的何广粟一人。
  “为何……”
  遥望着远去的衙役队伍,何广粟只微颤着嘴唇,重复呢喃着:为何,为何……
  就连何政亲自出来劝说,都没能将何广粟从怅然若失的情绪中拉回。
  而在不远处的借口,一道强壮威猛的身影,在几个身着戎装的亲卫陪同下,看着何广粟坚实的腿部肌肉,以及明显更长的右臂啧啧称奇。
  “岳丈大人,可真是帮了吾一个大忙啊……”
  “端的是好丈夫!”
  ……
  PS:关于汉初的兵役制度,佐吏根据《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集释》的记载,大致得到了一下资料。
  根据《户律》所记载,不难判断出在汉律之中,每一个有户口登记在册的人,都要承担每年一算,即一百二十钱的‘赋’,不分男女,但分老幼。
  怎么分呢?
  ——《傅律》记载:男子年十七始傅,女子十五。
  但关于男女的社会责任和义务,记载又有不同:男子自十七岁起,开始履行纳税义务,包括十五分之一的农税,每年一百二十钱的口赋,以及官府随即抽取或指派的劳役,和兵役。
  而有关女子的记载,则只有‘年十五始傅,将嫁’一条,也就是说,在正式成为纳税人的同时,汉律对女子的要求就是要立马嫁人,不嫁,就要开始罚款,每个月一百二十钱。
  到十八岁,如果女子还未嫁人,那官府就会停止罚款,直接找来地方有名望的老者,为这位大龄剩女强拉配朗——强制结婚。
  而文中提到的‘自愿或不自愿’,则是因为:十七岁之后,汉室男子理论上满足服兵役的要求,但也不是到十七岁就要马上去,而是根据中央下达的命令,以及地方官府的‘抽取’,来服兵役。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服兵役是不自愿的,属于官府指派;那为什么说还有自愿呢?
  因为年满十七之后,满足兵役年龄要求的男子,都可以提前到地方官府报备:如果要召兵役,我自愿在第一时间报名。
  这样一来,地方官也会乐得清闲,给此人一个当年服役的名额;例如:某县当年要召三十个男子服役,那有一人自愿报名之后,官府就只需要再挑二十九人即可。
  在具体挑选过程中,汉初的黄老官员也大都比较人性:某人家中有儿子在服役,那就不会在这个家庭中再选人服役。
  但到了西汉中期,这却成了地方豪强与官府狼狈为奸,逼迫百姓破产的手段:你家有五个儿子?今年六个名额,你带着儿子们去吧!
  一个家庭就此破灭,地方豪强得到卖身为奴的百姓,以及廉价卖出得土地;地方官员得到豪强的贿赂,并省心省力的完成了中央的指标。
  
第0196章
母慈子孝
  与朝野所猜测的稍有些不同,未央宫内的刘弘丝毫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慌乱,反倒是目光深邃的站在堪舆前,手指不时左点右画,时而又皱眉沉思。
  “陛下,卫尉虫公、廷尉吴公,御史大夫张公请见。”
  殿门处传来一声低微的禀告声,却没能将刘弘的目光从堪舆拉开。
  “喧。”
  这几日,未央宫内进进出出的军方将领可谓络绎不绝,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为了替周勃求情。
  满打满算,周勃已经在廷尉大牢,度过了三个日夜。
  “呵,也不知这位周太尉,体没体会到狱卒之贵?”
  索然无兴的摇了摇头,刘弘便从殿内的堪舆前走回了御阶之上,等候着三位朝中巨头的觐见。
  在刘弘原本的设想之中,每一个替周勃求情的,都应该是陈周一党在军队中的爪牙,起码也是潜在支持者。
  但从过去这几天的状况来看,事情远没有刘弘想象的那么简单。
  北军七部校尉,其中三位出身为周勃求情,刘弘可以理解为是政治倾向,并将这三部校尉划为‘不可信任’的行列——刘弘最终决定由灌婴率领前往关东平叛的的两部,便是那三部校尉其中两个。
  至于剩下一个,则是刘弘的保留地——现卫尉丞秦牧的原编制:北军射声校尉部。
  对于北军只有一半的高阶军官站队周勃,刘弘还是勉强能接受——在这个极其重视个人信誉的时代,光是周勃的提携恩遇,就足以使得每一个得到恩惠的军官,都像曾经的田叔那样,与恩主共同进退。
  简而言之:这个时代奉行的价值观,是帮亲不帮理。
  若是北军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周勃说话,那刘弘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直接将北军打散重组了。
  因为这种情况出现,只会有两种原因,
  要么,就是北军的高层军官,尽皆自私自利之辈,对周勃出事抱着‘赶紧撇清自己’的态度。
  这样的人,刘弘不敢用——起码在军队,这样的人无法得到统治者的信任。
  第二种情况,就更恐怖了。
  ——在周勃的影响下,整个北军都已经成为了老周家的私兵!
  之所以没人求情,是北军放弃打嘴炮,转而打算用实际行动,来拯救周勃!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刘弘所希望发生的。
  对于北军,刘弘的感情可谓愈发的复杂,对于北军最终的归宿,刘弘也是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作为长安两支中央部队之一,北军天然的具备对统治者的无上忠诚,其军队组成,又导致这支部队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政权的基本盘:关中。
  不严谨的说,哪怕北军是几万个毫无可取之处,只懂摆谱的花架子,刘弘也必须为了照顾关中人的情绪,将北军捧起来。
  更何况事实并非如此:撇开系统漏洞飞狐军,整个汉室天下,最能打的就属丰沛子弟为班底的南军,以及关中子弟为框架的北军。
  相较于守卫皇宫,没有太多出征机会的南军,北军甚至稍胜一筹!
  从这个角度而言,北军是刘弘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非但不能放弃,还要无所不用其极的攥在手里。
  但北军在诸吕之乱中的立场,又使得刘弘潜意识中,无法完全信任这支光荣的部队。
  偏偏北军的问题,由于其本身与关中百姓盘根错节的情感纽带,还不用简简单单用一句‘一日不忠终生不用’来解决。
  对于这件事,刘弘可谓是伤透了脑筋。
  最终,刘弘也只能是试探着拿出一个折中,且十分耗费心力的办法:保留编制,定点甄别高层军官,并在一定程度上打乱重组。
  而对于周勃下狱一事冷眼旁观,便出于刘弘这个方面的考量——刘弘想看看,周勃在军中的威望,究竟高到了怎样的地步。
  此事,非但关系到北军日后的发展,还关系到刘弘对汉室军队的认知,以及对枪杆子的掌控。
  但最终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除了那三个前来求情的北军校尉之外,刘弘完全分不清其他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缘故,才决定为周勃求情。
  例如原南军那几个跳出来的二货,可能是单纯出于对老乡的情谊,才跳出来为周勃开脱;朝中的官僚,也大都以‘时值大乱之际,赫然治罪当朝三公,此亲者痛仇者快’这种大局的角度,来劝说刘弘暂时释放周勃。
  甚至就连皇党一系的官员,如虫达、张苍等人,也都曾隐晦的提醒过刘弘:陛下,至刚易折啊……
  北军那三个校尉,自然是周勃的爪牙,张苍等心腹,也确实是从大局的角度出发,才提出这样的意见。
  但其他人呢?
  该如何甄别?
  结果就是:只要嘴上说着‘以大局计’的,都只能按照忠臣处理。
  这使得刘弘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落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周勃,是肯定要放出来的。
  别说叛军檄文中一句‘太尉曾言’了,哪怕是真的私下说过这句话,到了周勃这个高度,也不是皇帝说治罪,就能治罪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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