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新征程(校对)第875部分在线阅读
“只凭着你是皇太后的亲传弟子,你就有大用,不会让你窝在小地方浪费才华。要不然皇太后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那个时候你父亲就意识到你的婚事不会低就。虽然这一点他想多了,其实有皇太后弟子的身份在,你的婚事能有更多的自主权。”
蔡宝仪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所有所思来。她想起那天晚上回去,蔡宝佳隔着花墙阴阳怪气的说话,“我看她是能成神还是能成鬼?父亲竟然说叫我不要后悔?不要嫉妒她?她粗手大脚的乡下丫头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弘晖教她想事,“当然了,你父亲并不了解皇太后,因此,他的想法偏了一些。恰好,京里出事了,你父亲见机提出去船舶司……船舶司的分量你该清楚的。你们蔡家理学传承能追朔到正统上,你又是皇太后的弟子,所以这就叫你父亲的位子变的无可替代。而同时,很多事情,便不能自主……”
这么一说,蔡宝仪便懂了,“指婚?”
弘晖点头。
蔡宝仪沉默了良久,才双手不停的揪着腰带,“谁?”
“你希望是谁,就能是谁。”弘晖问说,“适龄的皇子,宗室的阿哥。远宗的不行,和亲王府的可以。”
蔡宝仪攥着衣带更紧,抬头看向弘晖,跟弘晖对视了两秒之后,手蓦地一松:“端爷也是近宗?”
弘晖身子朝后扬了扬,“当然。”
“所以就是端爷你。”蔡宝仪笃定起来了。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你有选择的余地。”弘晖就道,“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
“我只认识端爷。”蔡宝仪很快的便镇定下来,并没有多少羞臊,看向桌上的那包绿豆饼,然后点点头。未来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是至少,不会比她预想的任何一种更坏。
弘晖起身,“我会去见见你父亲,在指婚之前,我亲自上门求娶。”
可四爷怎么可能叫弘晖自己去,选了个休沐的日子,林雨桐和四爷带着弘晖,带了四样礼,亲自登了蔡家的门。
蔡新接到帖子一看印鉴吓出了一身汗,急匆匆的就往出迎。结果就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从车上府上一对中年夫妻。他不曾见过老圣人,但这样的气度非两人别人也不能有呀。他马上就拜,四爷亲自将人扶起来,“起来吧,这么着,我们这做客人的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心里跟装着一只猫一般的蔡新赶紧将人往里面请,彼此落座了才知道为的什么的。他愕然了一瞬,就看向站在老圣人身边的少年。这少年一身的气派……这就是那天晚上没看清的端贝勒?其他皇子他都见过,却不知这个过继出去的原来这般的出色。
作为父亲,若是姑娘能找这么一个孩子做女婿,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可往深了想,他一时又忧虑的很,这样一个孩子,打眼一看就不是久居人心之辈。他的身份又敏感……往后……
关键是,自家那闺女怎么想。
他没直接应下来,手心都出汗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臣那闺女被她祖母娇惯的有些任性,臣盼着她平安喜乐……”
见她顾念孩子的想法,林雨桐的表情更和缓些,“我们在指婚之前来,便是有些话想跟你说。第一,孩子们小,许是将来姑娘家大了有了旁的心思,对婚事不满意。可以悔婚,我给她一道旨意,悔婚之后怕给她造成影响,就认和亲王为义女,皇家赐她郡主身份,不耽搁她婚嫁。第二,若是将来能顺利结亲,我也承诺,不管有子无子,端贝勒不可纳妾。若容二色,其子女没有丝毫爵位继承之权。我旨意,我会交给妥善人保管,且存档保留。不管我跟老圣人在不在,都作数。”
蔡新噗通一声跪下,“臣惶恐!”
“蔡大人不要误会,这不是因为笼络你才承诺这些的。宝仪是我的亲传弟子,我盼着的是给她更多的自由,让她像男子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蔡新忙道:“臣……替宝仪谢娘娘厚爱。”
四爷这才道:“蔡卿啊,新开辟一条路,从来就没有容易的。这条路走下去,不可能一蹴而蹴。筚路蓝缕,牺牲者不知凡几。蔡卿家得牺牲和家人团聚的日子,自此分割两地。而这些孩子们一脚踏进来,一样也要失去点什么的。这便是牺牲了!”
蔡新马上道:“臣……知道路怎么走。且永远记得,路应该怎么走。”
一直站在外面听的蔡宝仪眼泪突然下来了。不是委屈的,而是心里空的那一块好似一下子被填满了。先生很疼自己,端贝勒很尊重自己。哪怕事不好还转,他们也在尽最大的努力给自己更多的体面。
不!或者,这不应该叫体面,而应该叫自由。
自由吗?
今儿‘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来日,她得像先生似得,给更多的姑娘以自由!
第399章
故国神游(60)三合一
过了端午,天就慢慢热起来的。这种炙热连同京城诡异的气氛碰撞在一起,好像哪里都充斥着一股子叫做‘躁’的东西。
按理说,夜里好歹该有些热意了。
可最近林雨桐夜里睡的异常踏实,薄被盖着,贴着四爷,睡的可好了。等钱盛和芳嬷嬷连着第八天文林雨桐夜里要不要加冰的时候,林雨桐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下面伺候的人有时候真比她自己操的心都多。是热了还是冷了,该添衣了还是该减衣了,他们确实是把握的最好的。
这两人几乎是天天三番五次的问要给放冰盆,那就证明夜里真的是很热了。
白日里午休也就是在榻上小睡一会子,外面是放冰盆的,她倒是不燥热。晚上屋里没放冰,她也确实没觉得热。
是身体有问题?
应该不是!从大夫的角度看,她和四爷连同弘晖的身体都很棒。弘晖在自然生长,她和四爷也在符合规律的变老。
不过,凭空出现的身体会不会有别的变化,她也不好确定。
心里有点慌乱,最怕的就是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那么多事才开头,然后人突然消失,跟突然来了是一样,那这不是要人命吗?
这事不能跟弘晖说,这孩子到底是见识的少了些。于是,晚上的时候她问四爷:“……是不是从墓里爬出来,不怕热啊!”感觉自己有点像鬼。
“胡说八道!”四爷就问说,“你去年不热?”
也热!
“那说不定是去年鬼气不重,今年重了。”
越发能胡说了。
林雨桐一本正经的,“你看啊……这样儿的天,那些学生恨不能泡水里去,一个个的现在都在外面凉席上睡着呢,咱俩在屋里……你觉得燥热不?”
不!
是啊!两人晚上还没羞没臊的抱着,做点运动啥的也不是那种汗津津的叫人没了兴致的那种。晚上跟帖饼子似得,帖一块,还盖着呢。这正常吗?
这么一说,是不正常呀!
四爷皱眉,扬声叫钱盛:“去看看你们贝勒爷,若是睡在地上,就回来说一声。”看弘晖热不热再说其他。
弘晖没在地上睡,今儿晚半晌的时候,竹榻送来了。肃英额从书院的经费里给没人买了一个竹榻,也不贵。因此这会子一排排的,都在竹榻上躺着开夜谈会呢。看着星星随意的聊一聊,日子惬意的很。
钱盛松了一口气,又少不得叮嘱:“贝勒爷您可别贪凉,毯子放边上,半夜凉了伸手就能盖。”
晚上能热死,额娘还总怕自己贪凉。
钱盛回去一说,林雨桐先松了一口气,这就证明不是因为自己这一家三口以那种形式出现而导致的这种结果。
等钱盛出去了,四爷眼里就闪过一丝深思,林雨桐低声问:“是只咱俩的身体出现问题了?”
四爷点头又摇头,“只咱们有点变化,但未必是身体出问题了!”
嗯?那还有什么?
四爷就道:“弘晖将你义诊的事情散布出去了。后续怎么样,我也没特意去问。如果知道皇太后亲自给那些妇人看诊,百姓会怎么想?”
最近外城几个摊位的生意莫名的好起来,好些人带着牌位过来,请先生给牌位上写字。这种牌位有点特殊,不是给死人立的,而是给活人。
算命的先生往常都是代写书信的,一封书信一文钱。可写牌位得十文钱。
因着是写生祠,倒是不忌讳,那也得五文钱。好些人抱着买的空白牌位来,但要求写的都不一样,有些说写皇太后,有些说写太后,还有拿先帝爷给加封的谥号来叫写的。
算命心里翻白眼,但着好些忌讳的事跟这些妇人事说不清楚的,因此只抓住一点,:“太后?有两宫太后,到底给哪位太后?”
眼前这妇人嘴唇一抿,她并分不清说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但她知道,在山上礼佛的是皇帝的亲娘。给他们瞧病的,是在书院的那个太后。可总不能写书院太后吧,又怕只给一个太后立牌位犯了忌讳,忙道:“那就写老娘娘……”我知道我每日拜的人是谁便是了。
于是,算命的一听,就知道了,这都是给老娘娘立生祠的。
这些妇人在边上等着的时候相互说话,他多少听到一些。
“……我自打生了我家老五,身上就没干净过……还想着怕是血漏,活不了几年了,谁知道扎了针当天就干净了。抓了药今儿才吃了一半,觉得身上都有劲儿……”
她们的意识里,女人来那个不洁净,可娘娘一点也不嫌弃,身上的血沾到了躺着的床单上,娘娘也没嫌弃,还跟她所要注意什么,给了她一个偏方。是随处能采到的跟杂草一样的药材,那东西收起来熬水,用那个洗下半身,就不会痒了。
“我家是婆婆咳……跟肺痨似得,咳咳咳的厉害的很,我小姑子都不朝前去看的,那天娘娘给好好的瞧了……”
“我是我家三妮,裹脚的没给裹好,这几年那口子烂的都流脓了……”腌臜的很,可一样处理的妥妥当当。
……
这样的大夫,一看就是富贵人,不嫌弃她们腌臜,回来就感激的不得了。谁知道后来听说那就是老娘娘。
堂堂的皇太后,亲自给她们瞧病。
“我婆婆一听说,当时就骂我,说你也不怕折了你的寿,你咋敢劳动那样的贵人的,她老人家跪下就磕头……连忙喊我男人要立牌位。我说等我好些了,能下地了,我要亲自去做,这样才诚心……”
“是这个道理呢!”
算命的心里就感慨,也说一些‘母仪天下,真拿子民当子女’的话。这一日一大早才出摊,就看到一妇人抱着个木板在摊位边等着。近前了他才发现,是巷子最里头李家的娘子。这妇人苦命的,嫁了个好赌好嫖的男人,家里的孩子一个挨着一个,偏男人有钱了就往窑|子里送,没钱里就往暗|娼|门里去,结果染了脏病。染了脏病还拉着媳妇弄事,结果把媳妇也给染上了。大家都知道这娘子的,最是本分不过的人了,不会有那么不守妇道的事。这妇人寻了几次死,上一回上吊了被人发现放下来,大家都当人死了,人都卷在席子里了,要下葬了,结果该是没死透,坑都埋好了,结果下葬的时候一颠簸,人就醒了。之后没再寻死,是听说他家小叔子要把她这几个孩子都给卖了,便再不死了。那小叔子撵她,说她脏了门庭,她就装神弄鬼,反正死过的人了,整天晚上出来晃悠,看人冷森森的,他小叔子倒是被吓跑了。可更多的原本还同情她的人,也被吓的不轻……慢慢的便越来越独了。
他是老光棍一个,有两间房饿不死算了。夜里也常爱出来喝口小酒,有时候醉的睡在路边也没人管,有时候半夜醒来半夜回,也因此阴差阳错的知道这女人的夜里出来是干嘛的。她给纸扎铺子里做活呢。那家铺子不大,是一个老寡妇的铺子。这老寡妇眼睛瞧不清楚了,就叫了这妇人去。但因着她的病,白天去做活怕人家没人肯买。她便夜里去,夜里把活都做好了,一堆一堆的分好,老寡妇第二天只要数铜板便是了。每日里她从老妇人那里能换点吃的,一家子饿不死算了。
如今她站在这里,手里抱着个木板。他以为是纸扎铺子有啥需要代劳的,比如写个‘奠’字之类的。他知道对方可怜,还想着要不要提醒她可以去惠民处试试,说不定能把病瞧好呢。
结果他一过去,李娘子不由的朝后退了两步然后才想起什么似得道,“我……给我写个牌位……老娘娘的……”
那是一块不知道从什么上面拆下来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