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56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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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心听完这一切,并且好生将这些陈情父老代表劝慰下去休息之后。杨行慜就有些倦怠的揉着眉头,对着亲卫的长剑都都头杨賨道:“回头就把他们都给秘密处置了,确保不要走漏任何风声吧!”
  “留后,此时怕有不妥把,好歹是来投奔的一片拳拳之心啊!”
  另一名部将朱延寿不禁失声道:“那你可曾想过,此辈又是如何穿过贼军的严密封所,进得这四面围困的广陵城来的?”
  杨行慜却是无奈叹息道:“还不是那些贼军故意网开一面放进来的?此辈怎可能如此好心,当又是所谓何事,还不是为了乘机打击我军心士气?”
  “那就不怕记起我举城将士的同仇敌忾之心么?只要稍加运使得当,亦是哀兵可用啊!”
  朱延寿皱了皱眉头,却又继续劝说道:“那一旦此中被人给撩拨起来,誓要与贼军决一死战,我辈是允还是不允呢?你又能确保其中毫无变节曲贼的奸细么。”
  杨行慜却是冷下脸来叹声到:“既然已经下定了以广陵为基业长期周旋下去的决心,那既定的方略就不容此辈有所动摇的,又何必令其有机会徒多生事呢?正所谓是大局之下宁枉勿纵的道理,就算其中尽是清白无赦的,我辈也绝不能在冒上如此风险了。”
  他接着又放缓声调,对着另一位田頵道:“对了,德臣,我军探哨从战阵边沿冒死找回一些贼军遗弃的火器,你科罗括些能工巧匠来好好参详一番,看看能否由城中五金匠做作坊尝试仿造一二,也可以作为我军坚守的助力不是?”
  ……
  长安城中的升阳殿前广场上,一身宽大的锦绣衮服,也难掩身形消瘦和脸色蜡黄的黄巢也在一众文武陪同之下,观阅着由诸门巡城大使、京兆尹孟楷亲自指挥下,最新一批火器样品使用的操演。
  “这玩意好啊,比弓弩上门轻便好夹带的多了……所耗的也不过是一点儿铳药和铅子而已……寻常一胡禄箭矢的份量,大抵可以让火器打发出百八十发的数目了。”
  孟楷先是拿起几柄前粗后细类似棒槌一般的管状物件,分别送到了相应人等手中以供端详。
  “孩儿们最欢喜的还是这三眼铳子,既能能捶打也能放射杀敌。号称只要在十步之内三放之下,无有不中之七八,更使人无所防备和阻挡了。而且穿破甚深,莫说是寻常的牛皮甲子,就算是铁铠也有一定概率打穿通透的。”
第八百四十二章
野死不葬乌可食(续)
  就像是在印证着孟楷的话语,成排持铳的精壮士卒在身体晃动间,一阵霹雳啪啪的敲击放射之后,作为木靶上的数件制式牛皮镶铁铠,已然被打的百孔千疮。然后又将其小心的摊展开来呈现在了黄巢为首的众人面前。
  只见上面依然多出好些可以透出天光的空洞,而护心镜所在位置虽然未曾透光,却已经被打裂开来而扎入内里了。黄巢不由微不可见的得点点头,原本绷紧的表情也宽放下来;其他大齐文武重臣们一时表情各异的颔首称是起来。
  然后,这些精壮士卒有反手抡起已经打空的三眼铳身,狠狠的抡砸、捣打在那些木靶之上,只见虽然有所甲衣的防护,但是被敲击的位置却是甚深的凹陷和瘪下去了。若是放在真正的人体身上只怕是非死即伤的效果了。
  而后又有士卒反手将三管铳口钱的四棱尖锥,狠狠扎在镶铁甲的颈肩、心口和腰腹等要害位置,亦是一扎一个老大的豁口儿。于是那些武将的表情就变得越发好看起来了。这时候,这些操演的士卒又从藤箱里换上了另一长杆子似的火器。
  “还有这种长把细口鸟铳,更可以打出五六十步远呢,前头也可以插上刃尖而当做短矛之用。只是操使起来就要比三眼铳子更加繁琐一些,也需要更多功夫的操练才能运用娴熟啊……作价也要更多一些了。”
  随着孟楷介绍不断的话语,这些健卒再度后退到了偌大的场地边上,然后隔着大半个空地开始手脚不停的通膛、装药、压火、开簧装填起来。片刻之后,他们就在一声骤响的叫声中齐齐迸发出一片灰烟,将新换上的披甲木靶给打的噼里啪啦碎屑乱溅。
  然而在场大齐文武群臣们的反应就要平淡的多了。反倒是黄巢对着拿过来展示的甲衣多看了几眼,却又微不可见的暗自摇了摇头的,因为隔上这么一段距离之后,相应击中木靶和穿透皮镶甲的孔洞痕迹就少了许多了。不过他不动声色的又继续问道:“也还好了,接下来可还有什么可以作为演示的么,比如那种可以用来轰击坚垒和军阵的炮呢?”
  随后两门装在简易滚轮木架上的碗口小炮,就被各自两名膀大腰圆的赤膊军士,给吱吖吱吖作响着从殿外慢腾腾的推了进来。然后又用三角木块垫住了滚轮与地面间隙,将一大布包称量好的炮药、盏口大的球弹,依次填塞进斜放的炮管去,最后插好引线。孟楷才继续道:“还请圣上后退一些以免惊扰了。”
  等到黄巢等人一直退到了升阳殿所在的高台之上,才下达了放炮的号令。刹那间随着炮口迸溅而出两大团的灰烟,通通两声轰鸣余音袅袅的回荡在了殿前广场当中,又惊起远近宫殿建筑间歇落的许多飞鸟来,而铺天盖地的当空徘徊往复着。
  虽然在场文武群臣们早已经听说或是见识过相应发炮情景,但是此时此刻亲临此物的动静,还是有好些人被冷不禁的巨响声吓了一跳,甚至还有人腿软的站不住而跌坐在了地上。相比那些文臣们的反应,另外一些新朝大将们却是多少露出了满意和欣赏,或是心驰神往的表情来。
  因为作为炮射靶标的一辆大车连同上头的人靶,都被相继命中的两枚炮子轰打的四分五裂,连带趋势不减的捣在后方的宫院墙面上,留下一大片蛛网般崩裂、剥落的断砖茬口来。
  “话说,这东西不但能够对阵破垒,还能对付马队吧?如此声响骤然迸发之下,不管什么牲畜都要当场受惊了吧?”
  在场如今资格最老的京西都统兼都观军容使盖洪,忍不住开口道:“正是如此道理的。”
  孟楷亦是点头称道:“却不知此物连同先头那些铳具又当作价几何?”
  盖洪摸了隐隐见汗的脑门又追问道“根据南边的意思,先前的三眼铳子要八缗钱(七千八百钱),但这么一杆长把鸟铳加上尖刺,大抵要十七缗(约一万五千钱)。”
  孟楷亦是一丝不苟的回应道:“至于这么一门炮,因为用了许多精铁和铜料的缘故,作价五百缗,尚不包括子药等物呢。此外因为产出有限,目前能够发卖的数目不多。”
  “却是有些老精贵了!”
  盖洪忍不住抱怨道:孟楷不由笑了笑却也没有多说上什么。而后又相继让人演示了可以用两人抬的弹射器,或是旋风炮、发石砲进行投掷的爆弹和火油弹,亦是多少获得了一些赞誉不一的反向所在。直到最后一切尘埃落定,黄巢才略有所思的道:“这便是太平军能够在野战浪战之中,持阵对敌而无往不利的凭据么?只要肯多卖上一些的话,就算是这个作价居高一些也是物有所值了。”
  “不过么,这不怎么好上手的鸟铳就算了,大多数儿郎怕是短时内操使不来的;我要的是能马上派上用场的物件,还是这三眼铳先来个一万五千件吧!。鸟铳就买它个千儿百八的就,交给内庭的中宫所属操使。”
  “那些炮子也照此办理,先来个二十门如何?炮子火药当然是多多益善的。爆弹与也火油弹也不错就是难免费使的太快了,就算一枚只有半缗钱也经不起可劲的用啊!可买它个百十个,看看咱们的人能否照葫芦画瓢,给做出相似的玩意来。”
  说到这里,黄巢不由看了眼中书令李俊儒。
  “俊青,相应的资费钱财不是问题吧。”
  自从原来的侍中赵璋被委任了在关内营田和收聚流亡的“重任”之后,其实在政事堂内的大多数时候就是他一人独大了。当然了,相比善于经营和转运的赵璋而言,他的优势在于为自己谋利的同时也更加听话,更能够不折不扣的替新朝敛财,而没有那么多无端的顾忌。
  “圣上尽管宽心,一切都包在臣下身上……关内各州方才缴上来的财帛和丝麻尚有许多剩余呢!来自河中盐池所产也刚刚送到京中。”
  李俊儒亦是忙不迭的连声道:本来,由于之前缴获了朝廷在两京储集的武备库藏,因此在大齐新朝建立后的众多士卒甲械装具,甚至比起大多数官军还要更好一些。只是经过了长安易手的变故和损失,被河东为首的各路官军拿去糟蹋了不少;又被太平军重新缴获和暗中搬运走了剩余部分。
  所以眼下好容易通过发掘山陵等有组织的创收活动,从粮草紧张和用度不足的困顿当中缓过气来,却又要面临增扩和补充了人马之后的器械不足问题了。至于长安城中原有属于朝廷的将作监、少府寺和军器监的整套体系,因为因为工匠的散失殆尽几乎完全停摆了。
  所以哪怕换上了新任的中书令李俊儒来主持政事堂的局面,从南边需要输入的各种物资种类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进一步的加剧和扩大了。乃至大齐新朝的那些将帅们为了创收,在私底下开始贩卖来自官军的俘虏及其家眷,乃至是原来左右神策屯营隶属的军户。
  所以他也比起赵璋主政的时期,更加能够放得开各种敛财手段来“开源”;而不是像赵璋一样的在努力整理财计开源的同时,还主张尽量的“节流”而得罪了朝廷上下的不少人。在人缘和口碑、风评上更是压倒了赵璋一头。
  “至于之前寡人那位佳婿的通报之事,虽然未尝没有其他用意,但尔等亦是不可不做慎重处置呼?”
  然后回到升阳殿内,黄巢才对着身边硕果仅存的盖洪、黄瑞、黄睿等重臣继续道:“归义军什么的虽然颇有些名声,姑且还是远在鞭长莫及之处;但是那个郑畋老匹夫的手段,却是在不可不防的,也是孤始终耿耿于怀的一桩心病啊。”
  “是以京西方面的各镇事务,老盖你的替孤多加担待和分劳了。一应的兵员、甲械自然咱是优先拨付的,待到火器送到之后也立马给你一半……你回去之后也要及时招齐人手,多设烽燧和望哨,将诸多关要重新修缮起来。”
  而稍后时间里,在离开了大内回到家中的孟楷却是暗自叹了口气;自从一贯与南边亲厚的侍中赵璋出京去主持恢复民生的“大计”,而参与过临时维持京中局面的刘塘等一干人,也相继主动退养或是就此失踪之后;他反而成为了那个与太平军进行对接的人选,而更多承当起京兆尹的职责来,也在实际上远离了熟悉的军中事务了。
  然后他挥退想要上来服侍的奴婢人等,而就这么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呆上一阵子,才重新开口道:“晚上开宴,将靖善坊的高(郁)主事请过来叙话吧?”
  而在长安西面数百里外的都畿道,洛阳城中。满身汗水淋漓的朱老三,也刚刚从操习正酣的大校场当中归来,就恰好撞见到了新一批入城的输送队伍。
第八百四十三章
野死不葬乌可食(续二)
  “留守,前往鲁阳关的贩运车队又回来了啊……这回可是又有不少新玩意呢,瞧瞧这个”正在城门口检点和接洽的门牙将胡真,连忙从马车捆绑严实的皮套子里拿下一个大罐子递送过来。
  “南边新出来的整桶精制蛋粉,只要加了水调开,就和活生生的鸡鸭卵子一个味儿,事后煎炸煮炖都任凭心意了。”
  朱老三不由自主的开了一罐,舀了一大勺黄白色的粉末放在嘴中好好品味了一番,才眯着眼睛意犹未尽道:“却是内个味儿,好东西,那边还有多少都咱都要了……确保这个年关里大伙儿都能尝个新?”
  这也算是如今朱老三治下地盘上的一种常态;除了从地方征收来基本维持果腹的粮食储备和日常配给额度之外;按照四季之分定期从南方输入各种日用所需和军中给养的各种物产,然而用北地罗括的财富和特产来进行抵充。
  北地的冬天相对漫长而又寒冷。因此无论是南方富产的那些富含淀粉并且能够长期存放的豆薯和玉米制品;还是蔗渣酿成的烈酒,玉米杆和蔗汁做成的饴糖,以及各种口味的腌渍果干和肉脯、鱼松,油水和分量十足的熟食罐头;在这里都很受欢迎的物件,甚至一度超过了铜钱和布帛而成为军中、民间交易的硬通货。
  而就与天平军曹翔一般的道理。在得到这些南方物资输入之后,出了留作自用的部分之外,朱老三的麾下甚至还籍此与周边的各方势力,做起了想用转手谋利的二道贩子生意来了。比如用来河中王重荣所占据的解县、安邑两地的池盐,河阳诸葛爽境内的驴骡牲畜等。
  然而,微微让他手下有所挂虑和担忧的是,南方出产的物件越来越丰富多样也越发的便宜起来,但是一片纷乱的北地能够提供的物产却是没有增加多少,甚至还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消退趋势。这就有些不妙了,正所谓是家大业大之后方方面面的需求和用度也与日俱增。
  所以为了维持住这种相对的状态和局面,他也不得不姑且放下脸皮和身段,冒着被长安方面猜疑和嫌忌的风险,想办法统合和兼并都畿道及其周边的势力,以控制更多的底盘和人口;在确保他们平安的同时也效法南边的一些手段,好驱使他们全力出产更多的粮食和财帛、物产来。
  比如位于都畿道周边、河南腹地的,陈、许、汝、汴、郑、濮等各州境内,那些原本在地方上结寨自保而随波逐流,虽然名义上同属大齐新朝麾下,日常里却绝大多数都是自行其是,而相互关系错杂林立的大小土团、镇戍势力,就开始倒了大霉了。
  因为,他们坞堡、土垒和寨子接二连三受到了各种流窜过境的盗匪和贼寇的袭击;而这些盗匪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这些墙围防护下地方聚居点的弱点和破绽所在,而一举攻入将其中各色人家洗掠一空。
  而居中的豪姓、大族出身形势户人家的丁口、族人,不是在拼死抵抗当中被残杀就是在事后被掳走,就此在没有回来了。然后,自然有来自州县里的新朝官方紧随而来的派兵清剿行动。虽然他们会多少有所斩获,以成堆的首级来宽慰余下的幸存者;但是死掉的豪姓之家却是活不过来的。
  随后在这些“六神无主”的地方父老渴望庇护的一番“盛情难却”之下,通常就会顺水推舟重新委任下了相应村镇里的屯守官;并且按照户口比例派出少量士卒操练剩余的青壮以备万一;同时也可以督促他们及时的交粮赋役。
  至于那些因为匪患而变得无主的田产也自然充公,除了原来的佃客部曲一切照旧外,还有剩余可以招徕贫户、流民耕作;用以供养这些士卒的衣食之外,剩下的自然也全部都是官面上的收益和进项了。
  至少,相对这些曲断乡土的豪姓人家在平日里多少缴纳,或是事后再追加征收上来的那么些钱粮物产;又怎么比得过已经在徕民屯田然后直接收纳产出的日常管理当中,普遍尝到相对甜头和潜在长远好处的麾下将士,想要多多益善进一步推行下去的意愿使然呢?
  只是这种盗匪横行的事情多了之后,较远一些地方上也终究有人回过味来。有些少数人识相的变卖了家业和田产,主动带着族人投奔到了城邑当中去另做营生和置业。但是也有许多人开始相互奔走串联起来,以求联结自保和各为呼应之势。
  而他们终究还是在大齐新朝的名下行事,虽然陆续前往关内长安城陈情的代表,相继一波波在道路上失踪的多了;但是朱老三也不免有些束手束脚起来。毕竟,他还是要有所顾虑手下一些旧属人员和留用官吏的想法和心思,而不可能无端出动人马去扫灭这些地方苗头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羡慕和感叹起南方的太平军所属的那些人。至少始终决议站在世间大多数豪姓大族对立面的他们,也不需要顾虑什么风评和口碑,就可以依仗足够的决心和底气可以在治下,雷利风行推行一切主张和方略了。
  “启禀留守,洛中富商大户共同在吴明楼摆下了水席,就等留守前往赏见了。”
  这时候再次有人上前开声道,却是掌书记李振。
  “还不快与我领路前去……在外吃了好些天的营中开火,嘴中都要淡出鸟来了!”
  朱老三不由颔首搓手道:待到月色西沉,而终于享用完了八冷拼、四大八中的热菜和四轮压桌菜色,却依旧被招待者们谦称为物用匮乏而准备不周“寒陋鄙薄”的二十四色水席;其中被频频劝饮不得不起身更衣了数次的朱老三,也难免醉意熏然站立不住而被左右搀扶了出来。
  只是上了代步的马车之后,他在嘴里还嘟囔着:“这些东西虽好,但是享用多了还是会令人折福的啊!光这一顿的水席,怕不是上百中人之家的所费啊!”
  “留守,那些人说的。”
  这时候,却见作为左膀右臂的大将朱珍也跟了过来,而看似心事重重的欲言又止道:“此辈居然暗在言语之中劝我自立于外?难不成你们也动心了?”
  脸色潮红的朱老三却是嗤声冷笑打断他道:“却不知道咱们眼下的局面,除了差个名号之外难道还不是事事自己做主的多么?或是说,没有了大齐的名头和太平军哪儿的干系之后,光凭我等这点基业在这乱世之间又算得了什么呢?此辈可真是不晓得如何的居心深重啊!”
  “你回头且放些口风好好交代大伙,莫让这些家伙的手段给弄花了眼、乱了心思。需知晓以咱们军中这些下鄙微寒的出身,那些京华门第又何尝看得上眼呢?为什么又送金帛子女,又是卑言款词以对?还不是畏惧咱们手中把握的刀子,才不得不做出这么副恭顺低服的情态来。”
  “若是忘却了这些凭身的根本,那天被人给算计坑害了也不可而知呢?安丰(朱珍字),有空你还是多看看来自南边的那些小册子吧!起码其中有些道理和根源还是说的很明白,也是甚有用处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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