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1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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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四十步宽的一段距离只要团成一捆之后,就可以装在特制筐具里用一匹马驮着走,或是在一辆拖车上装载上七八件;实在是缺少就地取材时间的轻装急行军或又是在复杂地形攀越时所必备的精良器选。
  而在铁丝栏网之间刻意留出的间隙,很快就从船上重新被牵下许多的驮畜和挽马来,而在大木排上被固定的随军车辆也逐一的沿着岸边平整铺出的地面,给一一的引入到预设的营地区域里来。
  这时候在原地休整的士卒们,也已经按照操条和律令规定,用分发道的薪碳在每一火之间都升起了火堆,再围绕着火堆根据领取到的防水物料和竿具配给,搭起了了过夜宿营的帐篷。并挖出了堆放垃圾和废物的小坑,再将帐篷边上的浅排水沟统一引到防火用直通河边的大沟里去。
  随着再次开伙的谷物香气在营帐当中弥散开来,那些负责构筑营地劳动的辅助大队成员和杂属夫役,这才到了可以吃饭的时间了;在装载着铁皮炉子大车上,湿面贴成的烤饼和预先做好再烘热的饭团子,连同炉子上用酱干和盐菜烧出来的热汤水,给逐一的装筐抬了出去分发起来。
  只是在开吃之前,每人还得到了一勺子坛装豆豉或虾酱、是作为涂抹上头以下饭的佐味。待到他们已然取食的差不多,分批警戒、待机和休息当中的士卒们,也开始将喝掉的水囊或是瓶壶给重新灌装倒满。
  然后吃完晚食的辅助大队和杂属夫役们依旧不能休息。在点起的火把照耀下,他们分批前往就近的树丛里砍伐一应所需的木料,并且用驮畜将其给拖拉回来。其中较大的干材是用来贮备做器械和营防的物料,而较小的枝杈则用在火堆边上烘干焦化,作为柴薪的备用。
  而在周淮安为首的将领则是最后进食的一群人;在巡视完各处哨位和工地以及火厨的准备之后,他的面前摆上的托盘里也只有三样食物;其中一份是豆麦杂米混煮的浓粥,是他从好几处抽样的火厨点里各舀一点出来的预备夜间勤务的加餐。带有大锅猛火造饭所特有浓郁的谷物香味。
  一份是标准巴掌大看起来与其他士卒无异的压缩口粮,只是作为将领特供品其中不像士卒版那般重油盐,而加了更大比例的香料和蔬菜、肉末、鱼松什么的,口感更好更细腻的多。
  最后是唯一代表特权身份的一只烤兔子腿,还刷了金黄的蜜汁酱料和椒盐,也是就地取得的野获作为某种象征意义而奉献给了他;在其他将领那里,则对应的是一叠切片干煎的广式腊肠,或是罐装的豆汁炖肉;而到老卒那里就只有一块煮过的咸鱼了。
  虽然在义军当中不是主要的因素了,与士卒一起同甘共苦的姿态和誓言,对周淮安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然后就有这么一直忙碌到了深夜时风而月色愈发的晦暗起来,而将积攒的木材环绕着营地断断续续堆了一大圈之后,这些劳作的人群才在悠扬轻缓的吹笛声中带着一身疲惫,纷纷一头倒在布置好营帐草垫上昏昏睡去;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桂州城头上依旧是静悄悄的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在城下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般。然而,就在月色彻底消失不见的下班夜里,突然有声音哐哐当当的作响起来。正是外围铁丝拦网所在大致位置;作为警戒措施补充的一些伴索勾连着,装着砺石能够发出嘈杂响声的空罐子。
  “果然是来了。”
  下令将士分作三拨衣不解甲轮流休息而枕戈待旦,外松内紧虚以待之的周淮安也是自语道。然后就见作为夜间指挥的高杆上一盏昏黄的灯笼滑落下来,而变成一盏蓝色的皮纸灯笼;然后,营地正中的篝火丛中也突然飞射出了十几团明亮的火球来;却是装备了远程器械的样子队出手了。几个呼吸之间这些轨迹不一的火球,已经散乱的击坠在了营外的黑幕当中;霎那间高低错落的迸碎成更多火花和流淌的点点火雨来。
  只见在这些星星点点暗淡的火光照耀下,赫然有许多缠头短衣手持利刃的人群,正如浪涌一般的扑向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营地边缘;然后他们就纷纷的翻滚着一头栽倒在地上,却是遇上了预设的铁丝拦网。
  而系在那些拦网上的铃铛响声,就像是最好的方位和目标指引;只见得嘘嘘的哨子声此起彼伏的吹响,稀疏的内环挡板和立牌背后的阵列弓弩,也像是夜空呼啸的风声一样的接二连三的落在他们之中;顿然爆发出连天的怒吼和惨叫声。
  就像是被骤风暴雨风吹打伏倒的稻禾一般,几乎是前翻后仰的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而迅速在壕沟和拦网内外堆叠起一层层尸体和痛苦挣扎的伤者累累;而变成后续者需要攀爬登临的新障碍。
  然而突然之间这些致命的箭雨就消失了;而这些严重受挫而出现犹疑的敌人,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一般再次如浪涌一般的扑上前;然而,这么一个短暂停顿的间隙,并不是义军的失误而是陷阱。因为这时候,攒射频率较慢但穿透力十足的强弩阵列,也被针对性得换成了射速更快但距离更近的数层连弩;在呼咻呼咻下压机柄的密集连发声中;那些奋力越过来尸堆的障碍而士气大振的敌人,再次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悲剧了;在迎面而来的更加密集如蝗的箭雨之中,他们几乎像是凭空变出来刺猬和箭垛一样的,悲愤而痛苦的惨嚎哀呼着,又带着许多短矢纷纷栽倒在地。
  虽然许多短矢只是穿透进身体的小半截而已,但是在足够密集覆盖的数量之下一旦中了头脸胸颈之类要害,也是照样能够要人命或是马上失能倒地的。最终只有像是被筛子滤过一般的稀疏敌人,懵头懵脑的一气冲到了连弩据守的挡板前。
  然后就纷纷惊叫着变矮了一截,却是争相掉进了一道近在咫尺颇为荫蔽的窄沟里,然后被插在水中的竹签给戳穿了脚掌或是刺伤了小腿,顿然变得行动困难而举步维艰的,被兜头盖脑落下来的刀枪给戳到、砍翻。
  而在这个时候,来自样子队远射器械的打击也终于降临到了这些敌人的身上;飞舞的曲线火团和毒烟球狠狠的击坠在了后续的人群当中,霎那间又是一阵惨烈嘶嚎的在黑暗中,清出好几篇火光熊熊的“空白”来;这就像是一个发起反攻的信号一般的,霎那间尖锐而急促的哨声在此被吹响连绵成了一大片。
  而内层壕沟边上的挡板和大排,也被纷纷推倒而变成了某种横架其上的过道,甲光粼粼而挺刀举枪的跳荡队在明面不定的火光照耀下,分作十数道长龙和箭头飞一般的杀出,又气势汹汹的绕过侧边拦腰大砍乱杀起来;最终这些进退失据而散乱开来的敌人,像是驱羊赶猪一般给冲击和驱散的到处都是,就此彻底散了次序和斗志,在一片惨嚎和哀鸣声中纷纷跪地求饶或是束手就擒,只有少数离得远的敌人借助黑暗掩护,尽数作鸟兽散的没命奔逃去了。
  可以说这些敌人在夜战当中表现和反应,甚至连当初潮阳城下突围的那些官军都有所不如,居然在突袭转为强攻又溃败的攻守当中,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但是这一切并且没有就此结束呢。周淮安不由眼神深邃的继续看向远方,那是被笼罩在黑暗中的城池和门楼的方向。在令人煎熬的片刻等待之后,就见到数堆的火光顿然慢慢亮了起来。而随即就有人急报道。
  “报,预伏在南城门那儿的奇兵队已经得手……正在坚守待援呢。”
  “好,就让我们连夜进据城中,搞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好了。”
  周淮安这才重重锤了一下手臂,对着左右到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行路雨纷纷(下)
  天亮之前,太平军就已经肃清了桂州州城中的大部分区域,就只剩下还在负隅顽抗的零星几个据点了。事实上,这些不明的敌人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夺回城门的那一刻起,城陷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们就是本地的土团。”
  看着成串被押过街道的俘虏,周淮安略有些惊讶的道。
  “那驻防本地的义军又算什么,都到哪里去了。”
  “大多已经被牂害了,已经在内城城壕內觅得尸骸至少上千。”
  负责大索全城的葛从周却是有些表情沉重的道“只是有少数躲入民家而得幸存……而出来告求。”
  “把所有未在当值的人都给叫过来吧。”
  周淮安不由的重重叹了口气。
  “我要当众办一场祭礼了。”
  “真是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随后,在哪怕覆盖上石灰也满是尸臭的壕沟边上,周淮安对着一众聚集起来的部下们高声现身说法道“现在还有人对那些士绅、豪强之流抱有侥幸和宽纵的心思,想要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的话,这就是最直观的下场啊。”
  “我们做的乃是要打破这世间不公的义之所在,但却也是要掘了这些贪婪无度之辈,趴在穷苦人尸体上敲骨吸髓之辈的根本……又怎么能令这些豺狼之辈真心悔过和赎罪,放下成见和过往来与义军合作、妥协呢。”
  “在义军的刀口威逼下,他们或可虚以逶迤的欺骗瞒混一时,装出一副良善无害予取予求的柔弱无害姿态来……但是一有机会就要反攻倒算和变本加厉的残害回来的。”
  “广大义军将士们或许无畏拿刀枪的敌手,但是对于这种慢慢无形割肉的软刀子,或是麻痹大意之后的背后暗算,就未免有些防不胜防的缺少戒心了。”
  “而躺在这里的义军兄弟,就是那些放松警惕和戒心之后,死无葬身之地的最好写照;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深以为鉴。”
  “决不妥协。”
  “势不两立。”
  “报仇雪恨。”
  “绝不饶恕。”
  “杀尽狗大户。”
  “铲除一切土豪劣绅。”
  底下已是一片挥臂如林而吼声如潮了。然后就是那些被俘获的土团头领及其帮凶,还有城中大户、缙绅的所有男性,被押解过来而逐一按倒在了这篇沟渠边上;又在一片同仇敌忾的呼声震天之中,无论他们怎么痛苦流涕或是叫骂、哀求,都毫无例外的被砍下人头再抛进沟渠里作为祭礼,最后是在场的额每一名将士都要端一铲土过来,轮番将这段沟渠给彻底掩埋起来,并在立碑刻字以为某种纪念。
  而这显然就是义军过之后,未能除恶务尽的结果和后遗症了;虽然他们清洗了城中的大户、富人,但是那些散布在乡野里的士绅、大户、豪强,却是乘机在短时之内重新填补了城中上城留下空白;作为岭西节度使挥下第一大经略使桂管经略的治地,桂州十县算是群山之中难得一片物产颇丰的富熟之地,因此也是当年来自湖南、江西、剑川的各道长征健儿,所重点戍防之地。
  再加上当地的民风彪悍而好狠斗勇,所以长久以来朝廷招募当地的青壮往戍安南,也成为一个惯例;当初的管桂经略使,如今正在太平军掌握当中编写回忆录的官军老将李攒,就是藉此为根本而在柳州到贺州一线,将尚让为首的义军大部足足抵抗了数月不得寸近。
  直到当地的那些客籍戍军,因为粮饷不继和久戍思归的情绪,而哗变和闹将起来将其驱逐出奔;桂州为首的桂管各州才得以相继落入到了义军的掌控当中;但是黄巢麾下的义军也只是分兵控制了;州城在内的部分城池而已。
  而在桂州十县的乡野之中,则是由这些自发兴起的土团势力所变相掌控了;再义军主力还算是势大的情况下,他们伏低做小的姑且蛰伏起来一时,但是当义军大部相继北上而后方空虚之后,就不免会胜出各种别样的念头来了。
  桂阳大豪陈彦谦式的例子显然不会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在这里也是无独有偶的不乏其人。只是他们都暂时联合在了一起而以更加隐蔽的手段来针对性行事。
  然后,在逐渐发生的各种日常各种琐碎事件的拱卒式试探当中,利用熟悉地方渠道和人脉的优势,将本地驻防地义军别部给逐渐的孤立和架空起来;原本他们还需要这些驻留义军来保持明面上的掩护,并且从转运的人货物资当中获利的需要;所以还以相当热情合作对象和协力者面貌进一步麻痹了驻留义军的将领。
  而进一步将这些人给更多引入到城中各个,出身微贱的义军士卒既不熟悉也不擅长的岗位上去。等他有所醒悟过来事情已经是晚了,只能在部下纷纷被拉拢和腐蚀,坚持义军宗旨的人被排挤和残害的七七八八,又舍不得身家性命的利害威胁之下,继续与之保持明面上的合作,而实为受其摆布的傀儡尔。
  然而最后他显然来做个公推的傀儡都求之不得了。这些地方豪强、乡绅所发起土团势力,得到北面义军两路主力相继大败的消息,再加上广府的驻留义军也因为内讧死伤惨重的变故之后,也开始动上了就此自立和称据一时的心思了。
  但是因为内部许多意见不一,又舍不得过路输送船团的好处,想要就此拦截做上一笔大生意,这才在迟疑不决当中拖到了十几天前,确定了江汉上游的江陵方面也是危在旦夕之后,才决心发动起来;把那名作为傀儡和招牌的义军王别将,连同在当地的亲眷一起给拖出来砍了祭旗,就此宣布光复和归还朝廷的治下,然后相互委任了一大堆的刺史、长史、司马、别驾、主簿、典史、参军之流。
  但是未曾想到的是,他们随后陷入内部利益瓜分的扯皮和撕逼,各种串联和拉帮结派尚还没有得出一个基本的结果来,就已经被从广府远征江陵的太平军给重新找上门了。而他们甚至连公推的领头人和明面上的交涉代表都没有决出来。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各家拼凑出来孤注一掷的夜间袭击失利之后,就免不了被乘机夺城的太平军给逐一的抄拿出来杀全家了。
  因为是军情火急而不能耽搁太久,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停留下来来进行甄别和调查,再推行那公审之事;所以是快刀斩乱麻式的先把所有豪门大户一扫而空了;这也是在安南之地所实行过先惩罚性的处决掉其中能够找到的成年男性,再把妇孺连同土团军的俘虏押解到广州去另作处置。后者分配到矿山当中去充作劳役补充,前者就近安置在工厂附近的特殊劳动营里,而在女营代表的监管下从学习最简单的自食其力做起。
  这样做虽然不能彻底决绝真正的问题根源和反抗苗头,但是却可以让这些对方残余和旧势力,在一年半载的短时内不再成为义军所要面对的问题;就算是乡间剩余的地主豪强们,依旧普遍抱有不合作和对抗的态度,但是在失去这些实力较强的领头人及其武装力量之后;想要重新串联和沟通形成新的合力,并且重新组织武装和决定出新的土团头领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此期间有相应的时间和缓冲,来让广府方面派出更多合用的官吏和基层办事人员来,配合着探报、普查、工作三支队发动社会底层的贫民百姓,更进一步的处理和消灭掉那些,躲过初期的清算却民愤较大的余孽,或是暗自隐藏起来待机而动的不满分子。
  然后把新的屯田所和编管安置地给建立起来之后,就在当地真正打下了一根契子,而通过圈地和安置手段,正式拥有一批本土既得利益的拥护者;然后就可以以这些人为依托推行更进一步的土地清丈和人口搜检、登籍的工作;在周淮安的后续计画当中,最终目的就是把那些乡里基层,世代被垄断和把持的人身关系和舆论主导权,从那些受打击的乡绅、豪强大户手中给逐步的夺取过来;只要有足够外来新事物的对比和参照样板,他们对于乡里所坚持的封锁和垄断终究只会变得不堪一击起来。
  然后,以桂州境内初步成型的核心模范示范区和成熟经验,再进一步推及到岭西北部桂管十三州的主要平原地带和农业产区当中去;最终在经济命脉和政权组织上加强对当地的管控和后续影响力。
  当然了这是最为理想的状态,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周期。其中并非没有反复和波折,也不乏长时间的对抗、拉锯和矛盾冲突。但是只要执行的人能够持之以恒的坚决贯彻下去,那不怕出过谬误也不怕走过弯路,最终的胜利者依旧还会是太平军所主导的一方。
  因此,桂州州城固始县既下,接下来位于上游的灵川县、临源县,还有作为古灵渠南端起始点兼关塞的秦城戍,也是相继鼓荡、望风而下,而毫无抵抗和波折的落入到了义军手中。
  当地的士民百姓更是有相聚“壶浆箪食”之举,就好像是发生在州城当中的那场变乱和背叛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般。也让义军在此行沿途的种种作为,充满了某种“畏威不怀德”的讽刺意味了。而获得这些地方的另一种好处也由此慢慢体现了出来。
  就是通过沿途征收仓禀库存和查抄大户、士绅所得,不但让义军手中携带的钱粮翻上一番,还有大量的剩余来用作后续招徕和赈济贫苦民众的各种安置项目。
  因此仅仅在桂州境内耽搁了三天之后,出征的大军就已经行进在了越城岭和都庞岭之间,高如刀削的深峡古运河之上了。
第二百九十章
南北路人绝(上)
  而在此行船出了桂北的群山之后,就进入到了地势狭长曲折的湘潭盆地当中了,而通过流经境内的湘江支流,又联通着湖南腹地如同倒置枫叶形的湘中大平原了,也是后世所谓“湖广熟、天下足”的农业区和大粮仓所在。
  不过虽然当地早已经出现围田造圩的技术,但在这个时代还是开发度有所不足;而有很多地方依旧是被河流、湖泊和水泽所占据和分割着。毕竟这个时代作为南方最大的湿地——云梦大泽还未完全消失呢。
  而群山与河川之间亦是不凡各种形形色色的土蛮和山夷散布着。云梦大泽之间也有水匪、河盗穿梭往来隐匿其间。因此,这个时期的湖南观察使治下,大多还是普遍以荒僻险恶著称的所在;而被视为仕官上的畏途和流人的恶地之一。
  唯一相对同为流放地和贬官恶途的岭南有所优势的则是,起码距离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更近一些,水陆交通也更为便利一些;但是在气候物产的环境适宜度上既湿且热,又逊色于阡陌纵横沃野千里的安南之地。因此真正开始大规模开发的开端,得等到数十年后马殷的楚国政权建立后了。
  然而除了五岭崇山的阻隔之后才知道,桂州所发生的情形并不是偶然。但是至少除了州城之外其他地方还算是比较平静;就算是被顺手抄了许多作为乡间头望的大户、豪强之家,也只是一些规模较小旋起即灭的局部骚乱而已;但到了北邻湖南观察使的全州境内之后,就只一片彻头彻尾的乱象和时不时可见的荒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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