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1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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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当都依郎君了。”
  哭的梨花带雨而可怜楚楚的对方戚戚然道。
  于是半响之后,周淮安已经躺在铺地的软榻上,享受着软妹子膝枕的待遇,还引导着她的小手盖在脸上且作轻轻的指压放松;透过指缝还可言看到垂挂下来的衣襟里,稍稍遮住部分姣玉面庞的那一抹如新芽凸起。
  来自女性身体的柔柔肉感,顿让数月不知肉味的他再度暗自有些泪流满面起来(ˉ(∞)ˉ)。这才是真正的福利和好处啊(=^ω^=),可比什么会呼吸有心跳的芦材棒和自带凹槽的洗衣板‘(*>﹏<*)′,更懂得人心所向啊。
  “青萝?,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周淮安不由叹道。
  “难道是取自李太白的‘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么。”
  他基本也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却是遭受刺杀的尚让事后对当晚在场的相关人等,进行严厉的拷打和审讯,当场熬不过死了好些个人;而作为后续的表示,这只小女青萝,就是所在广州教坊司舞伎部所属递补花牌、行首的种子里,专门挑选出来赔罪兼消气的礼物;因此,若是不能令周淮安接受或是满意的话,那她所属那一班舞者连同乐部的人就要受到严惩,甚至因此丢掉了性命云云。
  “正如郎君所言……还是阿母请来高学士起的。”
  已经洗干净脸上容妆而犹有泪痕的小女青萝,细声软言应道。
  “那说说你都有什么会的吧。”
  周淮安心中不由一动,继续用脸在她小腹上舒服的蹭了蹭道。
  “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
  “奴奴学过粗浅的煮茶和烹羹之法,能为郎君洗手做那汤饼脍食;亦懂得些许女红和绣工。”
  周淮安不由微微点点头,把专长点在家政技能上的妹子好评中。
  “坊里还教导过奴奴弹唱舞乐之艺……用过几种器乐中。唯以横笛较长。”
  “你会吹笛?,那以后专门给我吹好了。”
  周淮安有些意外的道,据说那个会吹箫的妹子都有独到之处的口技才是,吹笛应该也不外乎如此吧。
  “其他的樗蒲、博弈、调香、妆色、扎花、熏烫的手段,奴奴亦有所涉猎过一点……只是都尚未出师;若有不够周至的所在,还请郎君见谅则个。”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而似乎羞不可耐的怯声道。
  “只是奴奴尚须几年方才及笄,还请稍……稍。稍加时日才能……才能侍……侍候枕席。”
  “没关系的……反正你还可以有其他方面的用处不是……大不了手把手的教你好了。”
  周淮安却是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反正作为见多识广的现代人这根本不成问题;然后他就听到靠耳边嗡鸣起来的动静,以及对方骤然从颈部羞红起来的脸颊。
  “奴奴只是。”
  然后更多的声响让她无地自容的头都垂了下去。显然是在箱子里待到而有些久了肚子也饿得慌,而发出咕噜噜的毫无说服力的声响来。
  “饿了么,要不我下面给你吃吧。”
  周淮安不由自主的道。
  于是,随后她就吃到了热腾腾的现成富含高蛋白质的食物——一碗鱼子虾仁面。
  所有材料都是在厨房里现成制备好得成品,汤底也是一天到晚不断加水而保持着不停火的骨头老汤,所以只要把细细的生面连同配菜,放滚水里抄上一阵子烫熟,再浇上汤料就好了。
  “怎敢劳烦郎君沾染庖厨呢。”
  看着眼前白汤、青蔬和虾红构成的汤碗,青萝依旧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无妨的,这可是我爱好之一,说不定日后还要传授给你分担呢。”
  周淮安摆摆手道。
  “那……那……多谢郎君抬爱了。”。
  青萝小口细声辍着热腾腾的面汤,只觉得无比的暖人心腹,眼界里亦是随着蒸腾起来的水汽而有些模糊和虚幻起来;却是禁不住有些疑惑和惶然的想到了,这位还是那位传言中那般穷凶恶极或是恶贯满盈,而专门入世还俗来祸害世间的妖异僧人么。
  当她蜷在狭促幽暗的箱子里大半天功夫已经是又饿又累了,以至于都没有多少气力站起来,按照事先的安排在他面前做那舞蹈之姿,来吸引对方的注目和倾心;而那些人之前教导她的诸般讨好说辞和腹稿,也几乎都没有机会派上用场;反倒是在她一番仓促不知所谓的告求之下,对方就这么接受下来了,这让她心中又实在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时候却又一个声音再次打乱她的满怀思绪。
  “好香啊。”
  在内室的廊柱边上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睡眼朦胧的道。
  “我饿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活1
  在广州内城,曾经属于某位节度使名下别业的一处豪华大宅之中。
  “他已经受下了么,受下了就好,”正当一片轻歌曼舞而宴饮当前的义军副总管尚让,端着他那只喜爱的玛瑙杯轻声道:“这样某家也可以放心驱使他出力和行事了。”
  他又侧头对着那名接替了幕客刘立武位置的文士道。
  “你此番做的很好,也算足够用心和周至了……居然能够暗中寻访到,他其实偏好小女之属。”
  他沉吟了喜爱又继续说道。
  “是以,教坊司那头的后续,就由你处置了。”
  “多谢大总管的抬爱与看重。”
  那人做欣喜若狂的拜谢道。
  “某必不负贵人所托……悉令诸位满意至怀。”
  当然了,对于历经了许多出生入死的波折,而一步步走到现今地位的尚让而言,作为一个有所弱点和嗜好的世外高人,总比一个自律惜身到毫无趣味的大德之士,更加可爱和也令人安心许多才是。
  然后尚让有些放开心怀的,骤然伸手扯住一个舞姬飘到面前来的帛带,而在对方的惊呼和撞倒桌案杯盘碗盏的清脆碎声当中,用力将轻纱罗裙包裹的女性粗暴拖进怀里,而地压在了斜到的案子上;而在他身体力行的带动和感染下,那些坐在左右而醉意熏染或是酒色正酣的,一众麾下将领们也是有样学样的嘻嘻哈哈站起身来,在惊呼和尖叫声中开始追逐着那些堂上身姿曼妙的舞者;而又在一片裂帛片片、丝缕不绝的哀求凄凄声中,扑倒、拖曳、揽抱、夹带着各自的目标,躲在廊柱后或是栏杆下,或是钻入充作背景的花草之中,或者干脆当场扯片帷布兜头一罩,就地迫不及待的寻欢作乐起来。
  ……
  待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分,在来自太阳的热力已在催促下,周淮安才有些恋恋不舍的从左揽右抱的床榻上,然后看着左右两张犹自好睡的稚气面孔,其中一个还在微微吧唧着嘴巴,像是犹自品尝和回味什么美味一般的;他的视线徘徊了好一阵子才忽然有所感叹,自己果然是堕落了啊。
  但也因为突然冒出了个,号称同样可以用作暖床的参照对象/竞争对手的缘故,小挂件菖蒲也就不那么羞涩和抗拒的,让周淮安在夜里再度占尽了便宜和好处呢。
  但不管怎么说,生活当中有了个擅长生活技能的软妹子之后,周淮安也总算能够过上了理想当中的“有事妹子干,没事干。”。就算暂时还没法干点什么的情况下,也可以提前预支一些福利,比如过过眼瘾、满足一下口舌之欲和逞一逞手脚之能什么的。
  至少在这一个上午的时光,在来自这一大一小的环绕之下,变得格外的容易过去了;哪怕只是贴身的按摩和推拿,果然让他把感受到了所谓“轻音、柔体、易推倒”的妙处了。
  “我也会,我可以学。”
  等到从外间回来,发现了这种意外状况,而心情复杂咬着嘴唇的骷髅精,也很有些决然的凑了上来;然后就在周淮安突然爆发出来的痛呼和惨叫声中,被骂的狗血淋头而赶出门去吹风反省了。
  不过就这么到了晌午时分,葛从周那边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他们已经找到了初步的蛛丝马迹,而开始有所布控了。另外在吃过午食之后,小七也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来自潮州方面的一营后援人马已经抵达了广州城外,而正在昔日怒风营的旧营里待机,就等周淮安拿到大将军府出具的通行状了,如今的三江巡防军,实际另领有潮、循两州,约十县的大部分地界;在编有七个营头约莫八千军额。其中的后、中、新三营,都是清一色基本配备齐全的战兵三团(每团约三百员),基本无甲或是少甲的驻队一团(约240-260员);而其余四营都是战兵两团、驻队两团的编制。
  其中战兵队是全脱产操练待命的机动序列,而驻队专门负责驻地占领和治安维持,以及后勤和运输单位的日常保卫工作,仍旧要参加一些定期的集体生产活动。
  此外,另有不计算在军额内的散编驻队十余团,主要是将那些零零散散的护卫队、哨粮队什么的整合起来的,一方面是作为预备队性质的补充团,一方面也是作为日常军队相关劳役的主要力量。
  至于那些长短期征募的民夫或是长期随军的役丁什么的,则是全部被归到纯粹的后勤和地方生产序列当中去;只是在军事管制体系下,继续保持集体生活和劳动的制度和习惯而已。
  而除了潮循的两处州城之外,其他在外的八个县城里,也按照其户口田产的多寡和特色物产的种类贫腴,来轮流安排驻防的力量;大者驻留战兵一团,驻队两团,小者驻留战兵一旅,驻队一团;以谷物产出的半年周期为一轮。
  此外,在南北两个较大的路口官寨和沿海的一处港市当中,也各有一团战兵和一团驻队长期留守,兼带保护在附近尝试性的屯田自支。而当地以乡镇市邑为基本单位,所征收的田出(粮食作物)和市税统一归公;至于由此获得其他的“杂收”,则留半作为驻兵的勤务补贴和定期的加食。
  这样层层分工的构建和布置下来,虽然账面上的军额还有八千多人,但是实际上需要维持和追加投入的资源,反而只有同样规模别部义军的六成稍多;因为周淮安根本不吃空头,也不给手下吃空头的机会,再加上组织制度和军令系统的改良,进一步降低了军队驻防的日常运营成本和其他的虚耗。
  而且随着地方营生的收益逐渐增加和积累下来,他不但没有从中取利,反而还要自己想办法弄出财货和资源来,长期的补贴那些超编的部队人头;结果就是他身边的生活水准和品质,也是相当的“清简单调”著称一时;而在大多数稍有所条件和机会,就恨不得极力堆砌起各种排场和奢华享用的义军军头里,显得尤为异类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活2
  广州外郭三重的子城内,清怡坊四时馆前门的街头小市上人头潺动,而烟火气息缭绕在上空,构成了长久挥之不去的薄霭。
  而混迹在其间做青衣小帽小厮打扮的少年贝沓石,也从来没有想过一天,自己可以靠到处品尝吃食来执行任务了;什么汤牢丸,什么水糕子、什么贴鱼饼、什么杂串子,什么拔生膏、什么脆生煎、什么酿螺狮……吃得他简直是嘴中都根本停不下来了。
  这与当初他在木器作坊混迹在一众学徒中,累死累活还要勾心斗角相互提防戒备战战兢兢的日子,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他一边做如实回想着,一边却是身手敏捷的像是一条机灵游鱼一般,在车水马龙的街市当中见缝插针式的穿梭而过;时不时还在那些摊位和铺子之间,给惊起数声“夭寿仔”“死扑街的”等呵斥和叫骂来,就像是一个为了赶着主家交付勾当,而慌不择路赶时回家的真正小厮一般的,最终消失在人群中又重新出现在了一个对角辟巷里。
  而在这里已经蹲了好几个不同打扮的少年人,对着他的身后比划了好几下,从外间的暗哨那儿确认没有人跟随,也没有眼杂的人注意到之后,这才重新围到了转回头来的贝沓石的身边,露出某种雀跃预盼的表情来。
  “这是现做的芝麻烧,还有蛤蜊夹子呢。”
  贝沓石手中的纸包和线绑的荷叶团子,被他们给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而撕开大口的开吃起来。
  另外一个与他搭伙而穿得一身破烂的探报队少年卫小狗,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算是接替了他原本的街头游哨位置。
  与出身船户人家的他不同,卫小狗曾是个混迹街头的扒手兼乞儿,因为交不上群丐团头所订立的日常份子,而导致他左手少了一截小指。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时常受到丐群里的欺负,而被几度被打的死去活来差点而就没能挺过去。
  以至于最后还被当作替罪羊打倒捆绑起来,而送到牢狱当中去为团头顶罪。本来他只剩下过堂等死的命数了,但是义军/草贼突然就杀到了潮州来了,一时间再没有人顾得上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贼了;等到城破后他们这些狱中之囚更是被开释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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