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30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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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何一样?商贾之事原本就低贱,非士大夫当为,虽然江南缙绅多有参与从中牟利,但还是要隔了一层。若是闹大了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但购置田宅,耕读传家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反倒是大人您这么做,一个放贷取利,压榨小民的罪名肯定是跑不脱了!”
“道长果然是明见万里!”徐渭听到这里,却不着恼,反倒大笑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全清:“这是大掌柜前些日子给我的一封信,你先仔细看看就明白了!”
全清刚看了几行字,便抬起头错愕的看了徐渭一眼,又低头看了下去,半响之后他放下书信叹道:“原来大掌柜早有吩咐,却是贫道多事了,还请徐相公恕罪!”
“道长也是为了大局考虑,何罪之有!”徐渭笑道:“只是徐某的确没有向大掌柜请示,却是没有欺瞒你!”说到这里,他看到桌边众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便将周可成写给他的信笺交给其他人一一看过,待其都看完了。徐渭方才肃容道:“大掌柜在信中说了,他已经为倭国幕府西国之探题,又攻略大和一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两年时间内倭国之九州、西国、四国等地便会屈膝投降。到了那个时候,大明东南之倭乱便是无根之草、无本之木,覆灭便是指日间的事情。但这样一来,在朝廷眼里我等就是眼中刺,肉中钉了,你们都明白了吧?”
圆桌旁众人纷纷点头,作为兰芳社在金山港的高层,他们当然知道眼前流淌的不啻是一条金河,之所以上至胡宗宪、下至地方缙绅坐视他们将其揽入怀中,只不过是因为眼前有更加难以对付的对手——以汪直为首的各路海寇。而这些海寇的贸易口岸、修船、雇佣兵、补给的地方便是在日本列岛西南角的的平户、周防、列马等地区。假如周可成真的能够如信中说的那样将“西国探题”这个空头衔变为现实,就无异于切断了这些海寇的血管。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大明,要么投降周可成。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意味着兰芳社与大明这个庞然大物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缓冲物。
“您的意思是社团要和大明开战?”文俊成脸色惨白的问道。
“未必,但是江南的缙绅肯定会在朝廷中兴风作浪,要朝廷讨伐社团,以迫使我们让出利益来!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您的意思是社团要和大明开战?”文俊成脸色惨白的问道。
“未必,但是江南的缙绅肯定会在朝廷中兴风作浪,要朝廷讨伐社团,以迫使我们把倒嘴的利益吐出来,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第两百五十一章弊病
圆桌旁的众人神色各异,全清、森可成神色淡然;龚宇一脸的激愤;而文俊成、朱正育则惶惶不安。徐渭看在眼里,暗想全清与森可成一个是游方道士,一个是倭人武士,要么与朝廷动手早有心理准备,要么是不在乎;而龚宇从失业机户好不容易成为了纺纱厂的管事,却又要被打回原形,自然是激愤不已;而文俊成与朱正育都是有家有业,虽然从兰芳社得了许多好处,但患得患失的心思还是多了些。
“徐相公,那你有没有什么对策呢?”文俊成问道。
“对策自然是有的!”徐渭笑道:“其实大掌柜已经在信笺里提到了!”
“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呵呵!”徐渭笑了起来:“对策无非有二,其一便是乘着还没有撕破脸的功夫,尽可能多迁徙一些人去东番,那边气候温暖,土地肥沃,又正处海上通衢之地,只要有上百万人,东至扶桑、朝鲜、北岛、琉球;南至安南、马刺甲、爪哇、印度、阿刺伯皆可,即便与朝廷闹翻了,子孙富贵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第二条对策呢?”文俊成问道,显然扬帆出海当富家翁对他的吸引力不是太大,毕竟对于那时候的大明人来说,云南贵州都是烟瘴之地,更不要说徐渭口中的东番、扶桑、爪哇、安南了。没有寸土的穷汉也还罢了,像他这样已经饶有资财的丢掉祖宗陵墓去那些蛮荒之地未免太难了,说到底都是变卖田产换个地方当富家翁,那为啥不去四川、陕西或者湖南这些偏远身份?偏要去那些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呢?
“第二条就要麻烦多了!”徐渭问道:“文先生,你说为啥我们所做的事情明明帮了那么多人,却只得罪几个缙绅,到头来却会被逼得要上船跑路?”
文俊成苦笑道:“这还不简单,缙绅人数虽少,但却有功名在身,我们虽然帮了许多小民,但又有什么用?他们一做不得官,二在士林里又没有名声,不得上达天听呀!”
“不错,一没有功名,二不达天听!”徐渭笑道:“那第二条路就是让我们的人也有功名,让我们的声音也上抵天听来!”
“这,这个如何做到?”文俊成一愣,旁边的朱正育却一拍大腿:“徐相公莫非要来个榜下捉婿?”
“果然是妙策!”
文俊成与龚宇击掌叫绝,而森可成却是一脸的茫然,不知朱正育说的什么。原来这榜下捉婿说的乃是宋代的一种风俗,即每当东华门外发榜之时,东京汴梁有待嫁女子的富家便在榜下等待,待到中榜之士子便拖回家中为婿,借此成为官眷。森可成是异国之人,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典故,“徐相公这计策虽妙但却有个麻烦!”全清捻须道:“我等哪来未曾婚配的女儿出嫁?”
“这有什么难的?”朱正育笑道:“朱某族中未曾婚配之妙龄女子便有十余人,那进士公若是觉得颜色不足,至多去那行院中选一二未曾梳笼之清倌人,替其赎身之后收养为义女,然后作为侍妾一同嫁过去便是了!”
“朱兄此法虽妙,徐某却以为不足取!”徐渭笑道:“世人皆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本朝最重读书人,只要是中了进士的,他日必然金紫加身,富贵满门,你现在送银子送女人过去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不会替你说话的!”
“那徐相公的意思是?”
“很简单!选择贫穷之士子加以资助,待其考上之后,再借其力上达天听!”
朱正育问道:“那若是其考上之后便翻脸不认人呢?”
徐渭笑道:“朱兄应该听说过同年吧?你见过有士子不认同年之情的吗?”
“这倒是未曾听说的!”
“这又是为何呢?”
“若是不认便在同年里名声恶了,将来在官场上少了一大臂助,孤立无援,是以少有士人不认同年之谊的!”
“不错,那同得我兰芳社之助获得功名的何尝又不是一党?若是他不认这个,何尝不是不认当初同党之人?再说他为官之后,哪里不需用银子?只要他肯替我兰芳社说话,银子的事情又何须他操心?自然有人替他办的妥妥的,反正本朝的那些官儿若是想成事不易,想要坏事却是不难。我兰芳社又不需要他们成事,只要他们不让那些想要对付我们的人成事就好了!要求不高,好处却不少,他们为何不愿意做?”
徐渭这番话对明朝政治制度的批判可谓是入木三分,圆桌旁这几位还听不出其中妙处来,如果周可成此时也在旁边,恐怕立刻就要击掌叫好了。众所周知,明王朝自从太祖朱元璋在查办胡惟庸案之后,废除了丞相,革除了中书省,并严格规定嗣君不得再立丞相;臣下敢有奏请说立者,处以重刑。自此以后两百余年明朝便成了一个没有丞相的王朝。换句话说,按照明王朝的政体,政府首脑这个位置是由身为国家元首的皇帝本人兼任的,无论是被称为“内相”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是首辅,他们一没有人事任免权;二没有权力开府招募属官;三没有决策权,实际上都不过是皇帝的秘书。
应该来说,朱元璋的这一行为是符合皇权制度发展的方向的。(附带说一句:一个事物只有在将其所有的合理性消耗殆尽之后,才会走下历史的舞台。皇权制度也是一样,当遇到问题的时候,皇权制度不会分散权力,而是采用集中权力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他会把权力越来越集中到皇帝一个人身上,把皇帝变成这个权力机器中最关键的那个零件,对皇帝提出越来越高的要求,使其能够承担这一责任,最后当帝国完蛋的时候,那皇帝制度也就跟着完蛋了。满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满清的绝大部分皇帝几乎都是劳模,按照封建专制皇权的角度看,他们基本都是好皇帝。所以满清完蛋后就再也没有皇帝了,因为再也没法通过集中皇权的方式解决问题了,皇权制度的合理性已经被彻底耗尽了。)但他的后代里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能力身兼两职的,甚至有这个意愿的都不多,其结果就是政府首脑缺位,只能由首辅司礼监六部尚书凑合起来维持。
第两百五十二章结党
这对于皇权来说也许未必是坏事(不会有人谋朝篡位),但对于国家来说就是灾难了。因为这种多头执政的结果必然是推卸责任、相互攻击、行政效率底下。就拿本书中的大明天子嘉靖皇帝为例,很多明史爱好者认为他英明神武,隐身于幕后却将诸多大臣玩弄于股掌之间,从皇权的角度上讲也许有几分道理,但从国家统治者的角度看就是荒谬了。
在嘉靖的统治前期,他坐视俺答汗驱逐了察哈尔汗于辽东,征服了东起宣化、西至青海、北抵戈壁、南至长城的广袤土地,控制了对于北方实力消涨有决定性意义的河套地区,大批汉族农民出塞投奔蒙古政权,极大地增强了俺答汗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以至于其有能力在土默特川筑城而居。其结果就是从嘉靖中叶开始,北方的边防压力陡然加大,在1550年甚至出现了蒙古大军兵临北京城下,朝廷大军困守城中不敢出,坐视蒙古人在城外劫掠八日,满足其通商的要求后方才离去的奇怪现象。显然,这一切与嘉靖皇帝的“隐摄”的执政方式是分不开的。
因此在这种政治制度下,只要皇帝不是一个拥有出色行政能力的工作狂(现实中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明王朝就是一个发动机不定期熄火的汽车,想要他做什么很难,但不让他做什么却很容易。即便是权倾天下,执掌首辅之位二十年的严嵩父子,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权力基础只是维系于天子一人的好恶,但问题是身居道宫之中的嘉靖又是出了名的心思深沉、喜怒无常。其上申韩者,其下必佛老,一个没有稳固权力基础的辅臣,又怎么会有坚定的意志来执行一个很可能会遭遇挫折的政策呢?无论是用金钱收买、士林的舆论、同僚的攻击、内廷的风声都可以影响辅臣的意愿,而这一切都可以用金钱买到,偏偏兰芳社就是不缺钱。如果花几十万、百把万两银子就可以把水搅浑,避免与帝国开战,继续在长三角、珠三角进行贸易,周可成是很愿意掏腰包的。
深刻领会了周可成意图的徐渭想的还要更多一些,除去通过开设学社,资助贫穷士子来获得士林中的名声之外,徐渭还看中了海瑞这颗政坛上的新星。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他渐渐确认海瑞不仅仅像传说中那样清廉刚直,而且还有着“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的雄心壮志、在长期的基层工作中拥有丰富的行政经验。虽然海瑞与兰芳社在根本路线上有着巨大的分歧,但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对付江南缙绅这个问题上双方是有共同语言的。因此徐渭就打算利用阻止大户兼并这个契机,将海瑞拉到自己这边来。他很清楚像海瑞这种士人是从来不缺乏“敢为天下先”的气概的,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情,哪怕是杀头他都敢做下去。而举办信用社,给因为倭乱而破产的小民发放低息贷款,阻止缙绅豪强兼并这种于国于民都有裨益的事情,海瑞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如果缙绅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发难,哪怕是天王老子,海瑞都要和他斗到底。花几万两银子,一可以收拢江南的民望,二可以把海瑞拉上船,三可以打击江南缙绅豪强,这样一举三得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徐渭将这一切解释完毕之后,圆桌旁的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龚宇和森可成一脸的茫然;文俊成与朱正育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害怕;全清的目光闪动,兴奋异常。徐渭看在眼里,对众人的心态已经明了了七八分,他微微一笑:“诸位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说到底这倭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结的,就算大掌柜的大发神威,两三年时间就把日本西国之地都平定了,那些倭寇也不是立刻就平了,毕竟不能走东洋,还有南洋可以跑嘛,那边的买卖油水也厚的很,当初许家兄弟不就是靠这个起家的?只要兜里有了银子,哪里都可以做上等人的!”
“不错!”
“说得对!”
朱正育与文俊成眼前一亮,赶忙连连称是,朱正育笑道:“这文社的事情就交给小弟和俊成兄好了,虽然我家阿叔只是个秀才,可在当地也算个熟脸。我们药铺就出一万两银子来,下个月不是七夕吗?就让我阿叔和那个何文斌出面,多邀请一些秀才公来搞个文会,每人发几两银子的路费吃好喝好。从中间选三五十个年纪轻、文章做得好、家贫的,每人每个月送一石米,一两银子过去,再定期请几个时文做得好的大佬过来,讲评分析一下,相互切磋,三五年下来,定然有人能考上举人。”
“对,对,我也出三千两,不,五千两!”龚宇也接口道,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开文社事情后来的好处极多,自然不肯落于人后。
“照我看立文社这件事情还是请海大人出面比较好!”全清接口道:“还有,不要把邀请的人限定在要有功名。说到底要是个年轻的、文章做得好的秀才家里也穷不到哪里去,就算是穷的,自然也有族人接济,也不会看得上你们给的每月一石米,几两银子。倒不如索性把圈子放的大点,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嘛!”
“若是不做限制那只怕来的人太多了?”朱正育有些为难的说。
“可以搞一个考试嘛!出几道最简单的论语里面的题目,通过至少要会读会写,读过两天圣贤书的!”全清笑道:“三个月后你再考一次,这次的难度提高到一些,把那些不堪造就的刷掉就是了,三个月时间能花掉多少钱粮?再说了,能来的人至少也是会读会写的,咱们这里不是正缺这方面的人吗?刷下来的再给份差使,与他与你们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第两百五十三章考试
“嗯,道长所言甚是!”徐渭点了点头:“搞文社这方面还是官府出面的好,我们身份尴尬,若是出面那些读书人未必卖你面子;而且圈子划得大,才能广招人才嘛!”
“那三个月时间是不是短了点?”文俊成有些担心的问道。
“够了!”徐渭笑道:“会读书不会读书,个把月就能看出来了,三个月还多了。刚来的时候看看他考的成绩如何,三个月后再看看,就知道他是不是快读书的料子了。考不考得上功名那得看运气,但读不读的出来,看看他们写的文章就知道了!”
众人商议停当,便各自散去。徐渭坐在圆桌旁,目光幽幽。相比起圆桌旁这几位,他的思虑要深远的多。不过二十便考中秀才,文名满山阴的他却在接下来的十余年来科场蹉跎,一事无成,不得不跑到福建给人当师爷养家糊口,反而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契机。对于科举制度有着切身体会的他当然清楚这种新玩法在科举制度下的巨大威力。明清两代之所以江南地区文名如此昌盛,能够有那么多人通过科途入朝为官,逼得朝廷搞出南北榜来,其原因就是南方,尤其是江南地区的经济发达程度冠绝全国,说到底古代读书在考上秀才前是只有支出没有任何经济回报的,笔、墨、纸、书本都是开销非常巨大的,更不要说聘请名师,出外游学,打响名声了。以古代落后的生产力水平,即便是小地主如果只依靠农业收入,都很难供养一个脱产的青壮年男子常年投身科考事业。而江南发达的经济水平有可能让更多的人脱离繁重的农业劳动,即便是小市民也有可能通过工商业活动获得足够的收入供养天资聪颖的子弟参与科举考试,博取进入统治阶级的机会。显然,在智力分布相同的情况下,经济发达区域参加科考的基数要远远大于经济不发达区域,因此得到功名的人数更多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按照相同的道理,凭借兰芳社强大的经济实力,徐渭可以轻易的从原本无力支付科考成本的贫穷人口中选拔大量天资聪颖的人才,通过经济补贴的形式支持他们,即使不考虑集中学习、聘请名师讲授时文科考注意事项、并进行大量针对性的重复练习,仅仅凭借数量优势,兰芳社就能轻易的碾压以个体家族为单位进入科考竞争的普通士子,也许在进士这个阶段还需要十年以后才能看出成果,但在秀才和举人这两个阶段应该三到五年后就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成果了。最重要的是那些竞争者还只能吃哑巴亏,毕竟兴办文教当时可是政治正确的大好事,谁也不能说自己的不是。到了那个时候,就让你们这些伪君子好看!徐渭的脸上现出了莫名的冷笑。
“徐相公,全清道长求见!”
“全清?他不是走了吗?”徐渭站起身来。
“刚刚又回来了,说是有要紧事情,想要立刻见您!”
“请他进来!”徐渭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到椅子上。他当然不会以为对方是临时有什么事情,显然是有什么话不好当者众人面前说,所以才出了门又掉头回来。老实说,他对于这位前游方道士的真实身份始终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在他看来,仅仅是一个游方道士的话,全清的城府也未免太深,才能也太出色了。
当全清重新回到房间时,徐渭已经像往常一样坐在桌旁,埋首于文件与信笺堆中。他识趣的退到一旁,保持静默,等待着徐渭重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
“道长您什么时候来了?”徐渭抬起头来满脸的惊讶,仿佛刚刚才看到全清出现,他站起身相迎:“那些该死的家伙竟然也不通报一声,当真是一天体统都没有了!”
“徐相公无需在意!”全清微微一笑,还是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贫道方才出了门方才想起来一件事情未曾说,才调头回来,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道长坐下说话!”徐渭拉着对方的右臂一同坐下:“莫不是道长觉得方才在下的安排有什么欠妥的地方,还请不吝赐教!”
“哪里,哪里!”全清笑道:“徐相公今天说的那些事情可谓是开天下之先河,贫道过去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科途下还有这样一条路子可以走的,哪里还敢有什么指教的。”
“这都是平日里大掌柜的提点,徐某哪里有这等妙想!”徐渭打了个哈哈,笑道:“那道长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银子!”
“银子?”
“不错,正是银子!”全清脸上的笑容褪去:“徐相公,江湖上有句老话财不露白,您这些策略虽妙,但却露了白,有没有想过让有心人看了,会生出杀人夺财的念头来!”
“呵呵!”徐渭笑了起来:“道长说笑了,其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兰芳社不强要别人的银子就好了,还有哪个敢来要我们兰芳社的银子?若是有不开眼的,便让船上的大炮和倭兵和他们讲理去!”
“徐相公,倭兵和大炮不能随身带的,若是有人将你掳了去,要用银子赎怎么办?或者官府乘着守备不严,突然发兵攻打怎么办?”
“这个——”徐渭顿时哑然,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说到底金山卫现在是一个集镇、一个贸易港口、一个工厂区,但不是一座以防御为目的的碉堡,就连城墙都没有一道,若是官府真的要下手,就凭那几百倭兵肯定是守不住的。
“那道长的意思是?”
第两百五十四章故人
这里的银子太多了!“全清答道:“您看,金山港出去的船里装的有铁器、生丝、棉布、药材、蒲草席等等各色货物,但是进来的船里却多半装的是白银,便是大掌柜那里是金山银山也给搬空了,不是长久之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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