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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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大明延绥镇左营参将,刘成麾下的军队乃至朝廷的经制之师,应该来说军饷是兵备道、巡抚、总督这些文官的事情,但在大明朝“应该“永远只是”应该“,帝国已经为了辽东的战局焦头烂额,实在是拿不出太多的资源支持西北的平叛战争,而这为数的不多的资源也基本留在了洪承畴的手里。倒不是新上任的洪总督捞钱特别狠,而是朝廷发下来的数量本来就极其有限,本来就不够用,于是洪承畴就因陋就简制定了一个方略:有限的军饷将优先供给总督直属的标营和从延绥、甘肃两镇挑选出来的精锐,他们承担着追击、阻截等与流贼机动作战的任务,而其他各部的军队只需守好自己的防区就行了,当然也只会得到象征性的一点军饷,这倒也不能说不公平。
  拜这种普遍欠饷的现象所赐,自从穿越以来刘成终于第一次可以放开手脚大干起来了,毕竟他再怎么干的离谱也只是向当地官府勒索供应、向往来商旅收厘金、顺便囤积居奇、压价收购,与其他军镇三天两头闹兵变,公然抢劫市镇、杀良冒功比起来就是小儿科了。虽然洪承畴那里也三天两头的收到各种弹劾攻击刘成的文书,但这些义愤填膺的攻击很快就淹没在更多的、言辞更为激烈的弹劾其他军镇的文书堆中了。再说洪承畴这个时候也没精力来整肃军纪了,毕竟剿贼才是第一要务,他很清楚如果在明年秋天前不能平定陕西乱事,恐怕杨鹤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了。
  于是刘成得到了许多宝贵的机会,可以在这些战斗力很弱的农民军身上积累了宝贵的军事经验。不管他从后世的网络上得到了多少有用的知识,但战争是一门实践性极强的艺术。没有哪本书籍里会记载长枪手的行列与铳手的行列之间应该保持多长的距离?鸟铳手应该装填多少火药?队头是应该站在行列的中间还是两侧?在面对数量上占据优势的敌军时是应当排成密集的横队还是排成棋盘形的阵型,而将预备队组成纵队通过行列的间隙发起逆袭?应该在什么时候投入骑兵预备队?以多快的速度行军才能保持作战的体力而又不至于贻误战机?怎么样编练补给分队才能让行军的士兵吃饱饭?即使是最好的军事史学家也无法在他们的著作中记载下这些东西的,除了极少数真正的天才以外,绝大部分军人们都是用鲜血来换得这些宝贵的经验的,而幸运的是,刘成是从一群拿着木棍、竹枪,身无片甲的农民军身上学习,而不是后金军、明军、荷兰殖民者、俄罗斯人们身上获得教训的,相对于前者,后者需要缴纳的学费要高昂的多。
  当崇祯五年的夏天结束,农夫们踌躇满志的看着在自家的田地上即将成熟的庄稼的时候,刘成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仅仅向通过浮桥往来的商旅征收的厘金一项,他每天就能得到大约一百九十两白银的收入,而且这项收入还在不断增长。除此之外,他还能通过向往来的客商出售布匹、皮革、铁器、药材等各种货物获得大笔的收入,在浮桥附近已经形成了一个方圆三四里的集镇,刘成为其起名为津口,这在十七世纪的中国已经算是相当了不得了。早有先见之明的刘成已经预先收购了附近的土地,然后他将这些土地划分为小块出售或者出租给那些想要在渡口附近修建客栈、仓库、商铺的商人们。而这个集镇的管理权被交给了赵有财,这是对他先前卖身投靠的回报。
  当然,对于刘成来说最大的收获还是他手上的那支军队,按时发放的军饷、优良的武器和盔甲、严格的训练,这些都是铸造精兵的必要材料,但光是这些还不够,不断的胜利才是这一切的根本,哪怕是对流贼的胜利。古今中外所有的军人都是最现实的,只愿意跟随能够给他们带来胜利的将军,因为战争本身就是最现实的——胜利者将拥有一切,而失败者则一无所有。
  津口镇。
  “赵先生,这里便是刘将军的军旗覆盖之地了?”一个身着红衣,头戴黄色僧帽的喇嘛颇为惊讶的看着眼前情景,只见眼前的道路比寻常的官道至少要宽两倍,但依然被马车和行人塞得满满当当,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马骚、以及汗臭味道,人的叫骂声与牲口的嘶鸣声混杂成了一片。
  “这个——”赵文德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发问者少:“应该是这里没错吧!”
  喇嘛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问道:“好热闹呀!便是准格尔召每年四月的玛尼会大喇嘛讲经说法,草原上商旅云集的时候也就这番模样,莫不是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应该不是!”赵文德摇了摇头:我几年前曾经从这里渡过一次黄河,可那时候不过是个冷冷清清的渡口,哪里有这般景象?”
  “是吗?”那喇嘛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笑道:“若是如此,倒是有趣了,看来贫僧这次倒是没有白来,您那位刘将军一定是个有意思的人。”
  两人正说话间,身后一个蒙古骑士粗声大气的喊道:“切桑上师,这些汉人好生无礼,上师出行居然也不让路,要不让我们上前将其驱赶开来,为您开路可好?”
  “不可!”切桑喇嘛肃容道:“俗话说入乡随俗,我等来到汉人的地界,自然要遵从汉人的规矩,岂有仗势欺人的道理?尔等既然为我的随员,就要小心从事,不然就自己回草原去吧!”
  这切桑喇嘛一席话下来,众蒙古骑士纷纷点头称是,方才那个说话的更是噤若寒蝉。赵文德在一旁看了不由得暗自称奇,这批随行的蒙古骑士基本都是贵胄子弟,平日里桀骜不驯,想不到这个喇嘛随便训斥几句,便一个个俯首帖耳。
  “赵先生,我等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劳烦您先去知会刘将军一声?”
  “也好,那就请上师在这里稍等!”赵文德应了一声,便打马先去了。切桑喇嘛微微一笑,便下马闭目参禅不提,随行的蒙古骑士也不敢打扰,各自在旁侍立。
  原来这个被称为切桑上师的喇嘛乃是当时西藏四世班禅罗桑·却吉坚赞的亲传弟子,这位罗桑·却吉坚赞乃是西藏历史上极为要紧的人物,与其说他是僧人不如说他是个外交家、政治家。当时西藏的大部分地区在被称为“藏巴汗”的彭措南嘉统治之下,这位彭措南嘉虽然是世俗贵族出身,但却十分崇信藏传佛教中的噶玛噶举派,甚至为此两次出兵讨伐与其信仰不同的不丹。因此属于新兴的格鲁派的班禅世系一直企图推翻藏巴汗的统治并取而代之,1617年,色拉寺的僧侣就拉拢信仰格鲁派的喀尔喀蒙古(即漠北蒙古)企图翻藏巴汗,但格鲁派联军却被藏巴汗所击败。作为报复,藏巴汗的大军血洗了著名的色拉寺与哲蚌寺,将寺庙里的格鲁派僧人屠杀殆尽,幸存者只好逃亡到藏巴汗势力较弱的北部地区。面对不利的形势,罗桑?却吉坚赞只得一面积蓄实力,一面派出弟子前往信仰格鲁派的蒙古诸部联络,寻找机会里应外合推翻藏巴汗与噶玛噶举派的联合政权,建立格鲁派的统治。而这位切桑上师的喇嘛便是罗桑?却吉坚赞的几位亲信弟子之一,不但精通佛理,而且才学过人,当时蒙古人崇信格鲁派藏传佛教,巴图尔汗所在的准格尔部也不例外。各部大汗普遍豢养格鲁派僧侣作为文臣,像切桑喇嘛这等人物,巴图尔自然对他十分看重。几个月前巴图尔汗在一次与哈萨克人的冲突中大获全胜,刘成提供的火器在当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无疑抬高了刘成在巴图尔汗心目中的地位。正好哈巴河铜矿的第一批产出要运往中原,巴图尔汗便以派人护送为由,让切桑喇嘛随行而来,以巩固与刘成的同盟关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格鲁派
  “图鲁台吉,你觉得这位刘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切桑突然问道。
  “这位刘将军?”方才那个出言要替上师开道的骑士闻言一愣,随即答道:“依我看也未必有什么本事,骑马、射箭、摔跤、喝酒,肯定都不如我!”
  “哈哈哈!“切桑喇嘛闻言笑了起来:“图鲁台吉你还是这么直爽,不过人家是一军之主,和你比这些作甚?”
  “就算是用兵我看也一般!“图鲁台吉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集镇:“汉人最擅长的便是修城墙了,可你看看这集镇,连堵矮墙也没有,就算是一队马贼杀过来只怕也抵挡不住!”
  图鲁台吉这番话倒是在众人中引起了共鸣,草原上各部落之间为争夺水源、草场、牲畜发生战斗可谓是司空见惯,这些蒙古骑士哪个不是身经百战?一看到这个市镇就本能的考虑如何才能攻击防卫了。
  对于图鲁台吉的话,切桑不置可否,他转过头向另一个面容白净的骑士问道:“那你怎么认为呢?”
  “我倒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白面汉子答道:“说实话,我们一路上过来,沿途人烟稀少,许多村落空无一人,田地荒芜,路旁随处可以看到尸体,便是少数有人烟的村落也是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可这儿却有这么多人带着财物赶路,连路都塞住了,这岂不是这位刘将军的本事?”
  “哈罕你说的不错!“切桑笑道:“图鲁台吉,你想想我们一路上看到多少人走投无路,而这里却有这么多钱财、为何没有人来抢?这里没有土石的城墙,你焉知没有刀枪的城墙呢?”
  众人听了切桑喇嘛的话,不由得沉思起来。这时远处赶来一队骑兵,打着一面火红色的“刘“字大旗,人群纷纷为其让开一条通路。为首的军官喘着一身银灰色的呢绒袍子,领子与袖口缝了一圈银鼠皮子,却是那个在围猎中第一个射中猎物的格桑,他在距离切桑活佛还有二三十步便跳下马来,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方才站起身来,恭敬的说:“尊敬的切桑活佛,刘将军命令我前来迎接您!”
  “替我多谢刘将军了!“切桑喇嘛起身想要上马,格桑赶忙抢上前跪在地上,双手托住切桑喇嘛的脚,做了一次人肉马镫,切桑上得马来,向其微微一笑,格桑赶忙双手合十行礼,伸手替切桑喇嘛牵马。
  “我说是谁,原来是我们草原上的雄鹰格桑!“一旁的图鲁台吉笑道:“格桑,看你这身衣服在刘将军这儿混得不错呀!”
  “这是刘将军赏赐的,奖励我三天前生擒了流贼首领!“格桑得意的拍了拍腰间的佩刀:“这也是刘将军赏我的。”
  格桑的炫耀引起了众人的艳羡,这些跟随敏敏前来的骑兵们来的时候几乎是就是一个人加两匹马,一张弓加个箭袋。可现在一个个身着神气的呢绒袍服,身披铁甲,拿着锋利坚固的武器,有几个人的马鞍后面还绑着鸟铳,这些后来者可是非常清楚这种鸟铳的巨大威力和昂贵价钱。尤其是那些觉得自己比格桑更加骁勇的年青贵族,脸上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切桑喇嘛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随口问道:“格桑,这些日子敏敏别吉在这里过得可好?”
  “过得很好呀!”格桑笑道:“别吉她每日里与刘将军形影不离,别提多开心呢!”
  “形影不离?“切桑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旋即便恢复了笑容:“我走时大汗还专门叮嘱我,既然别吉她在这儿过得好,那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说着闲话,便沿着官道向集镇走去,同行的骑士好奇的看着道路两旁的车辆、行人、客栈与仓库,店伙计在店铺的门口大声的叫卖着自己的货物,酒肆散发出迷人的酒菜香味,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繁华的集市,有几个年轻的还兴奋的商量明日要来两旁的店铺好生逛逛,看看有什么草原上没有的东西可以买的。而喇嘛看的就要仔细的多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右手正搓着念珠,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似的。
  “格桑,那栋挂着厘金局的店铺是做什么的,为何有这么多人排队?“切桑喇嘛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两层小楼问道。
  “哦,那是收厘金的地方!”
  “厘金?那是什么东西?”切桑喇嘛好奇的问道。
  “有些像是过河费。”格桑笑道:“刘将军在黄河上搭了一座浮桥,往来两岸的商旅过河就方便多了,不过这浮桥也不能白用,过河的人要抽厘金,那儿就是交钱的地方。”
  “那为何要在这里交,直接在桥边交不就成了?”
  “上师您这就不知道了,这方圆几百里的黄河就这一个渡口,您想想得有多少人和货物要过河呀?如果在桥口交的话,那过一次河还不得等两三天?而有了厘金局后就方便,你带多少货物要过河就在这里禀告清楚,交钱取了凭记,然后就可以拿着凭记过河就是了。”
  “那要是有人往少里报呢?”
  格桑笑道:“桥口那边有人抽查的,若是被发现欺骗上官的,所有货物都会被没收,又有哪个会这么傻,为了占那么点便宜,却要冒全部失去的危险。”
  “这倒是!”切桑喇嘛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厘金局外排出的近百人的长龙,不由得对刘成拥有的财力暗自咋舌。切桑很清楚金钱在战争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再联想起那些卖给巴图尔汗的那些鸟铳的巨大威力,他不由得又将估计中的刘成实力又往上拔高了不少。
  “铛铛铛!”
  一阵巨大的响声将切桑喇嘛从遐想中惊醒了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条大路折向左边,响声是从道路右侧高地上的大房子里传来的,那些房子都大的惊人,最小的一栋也快比得上哲蚌寺里的那些佛堂了,这些大房子连成了一片,有些房屋里面传出巨大的响声、有些顶上的烟囱冒出滚滚的黑烟,就好像着火了一般。
  “那些地方是做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大的声响?还有这么大的烟?”
  “这里呀!”格桑转过头笑道:“这里是都是工坊。”
  “工坊?”
  “对,就是打铁、织布的地方。”格桑想了一会,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的更清楚一些:“比如卖给大汗的鸟铳,就是这里造出来的。”
  “鸟铳就是这里造出来的?”切桑喇嘛的精神一震,他看了看左右,凑近格桑压低声音道:“你可有进去看过,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打制鸟铳的办法偷学回去?”
  “上师!”格桑的脸上露出苦笑来:“您就别打这个主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切桑低沉的声音里露出一丝怒意来。
  “上师,这里敏敏别吉进去过,我也进去过,你只要给刘将军提一次,肯定也能进去看看,到时候您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面对格桑的回答,切桑喇嘛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在过去他曾经与不少蒙古王公打过交道,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都十分强大,拥有至少数千名骁勇的战士,但切桑喇嘛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些王公们虽然强大,但脑子里却是空空如也,没有智慧,头颅虽然比腿小,但头颅有智慧,所以头颅当居手足之上,只要尊重佛祖的教诲,他就一定能将这些强大的蒙古王公们抓在手心,玩弄于股掌之间。但这位还未曾谋面的刘将军就不同了,他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总是看不透,只怕并非一个徒有武力,而毫无智慧的傻瓜了。
  切桑就这样满怀着忧虑见到了刘成,这个身材高大的汉人将军十分礼貌的站在营垒大门前迎接他,站在他身旁的则是巴图尔大汗的爱女敏敏别吉。切桑竭力打起精神,堆起满脸的笑容与刘成寒暄着,肚子里却在考虑着应该如何提出自己的要求。
  与绝大多数第一流的谈判高手一样,切桑也懂得这样一个道理:除非有把握赢得胜利,否则绝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因此他以无可挑剔的仪态向刘成与敏敏行礼,然后朗声道:“刘大人,贫僧此行来是受了大汗所托,带一点小礼物给您的!”说到这里,切桑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喝道:“带上来!”
  随着切桑的命令,蒙古骑士们牵了六匹高头大马上来,还有十个被绳子捆成一串的青年男子,刘成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问道:“这些是?”
  “这些都是尊贵的巴图尔汗赠送给您的礼物,是真诚友谊的证明!“切桑大声道:“三个月前,巴图尔汗用您卖给他的火器,打败了万恶的哈萨克马贼,他们怯懦的汗丢下自己的部众与妻妾逃走了,巴图尔汗俘虏了许多牲畜与部众,他拿出一部分来与好友,刘大人您分享,还请您笑纳!“说到这里,切桑从袖子里取出一份礼单呈送上来。刘成接过礼单,低头一看上面很贴心的用汉文写着好马两百匹,奴仆一百人,这一百名奴仆倒也罢了,如果那两百匹马都有这个水平,那的确是一笔不小的礼物。
  “大汗的盛情,本官领受了!“刘成有些尴尬的将礼单塞入袖子里,伸手延请道:“我已经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还请上师赏脸!”
  众人进得屋内,分宾主坐下,一开始刘成对这位切桑喇嘛还有些“朝阳十万仁波切”的成见。但随着宴席的进行,这位喇嘛言谈之风趣,知识之广博,性格之可喜让刘成渐渐改变了看法,也难怪藏传佛教在争夺蒙古人精神世界的斗争中打败了伊斯兰教、儒家、汉地佛教、萨满教等诸多竞争对手。以这位切桑喇嘛的头脑,若是换一身衣服,留长头发,寒窗苦读个七八年估计也能考个进士什么的也不是太难,而且他还决不会像进士老爷那样板着脸做严师状训人,又有天魔舞、房中术这些玩意加成,刘成要不是穿越者估计自己都很难抵挡的住这些精神鸦片的诱惑。
  “刘大人,我听说您连破流贼,斩获颇多,不知我准格尔的健儿是否也有微劳呢?”
  “那是自然,贵部骑队骁勇善战,本官也是仰仗甚多呀!”刘成话刚出口,就立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巴图尔汗用自己的火器打了胜仗就送了俘虏和战马来,那自己用准格尔的骑队打了胜仗是不是也要出点血呢?感情对方早就在这儿等着自己了。想到这里,刘成下意识的向一旁的赵文德投以求助的目光。赵文德赶忙笑道:“切桑上师,您是大汗最贴心的人,此番来中原只怕是有重任在身吧?”
  切桑喇嘛正想着怎么撮弄着刘成让自己去那制造火器的工坊里去看看,斜刺里却杀出个赵文德来,心中不由得一动,笑道:“赵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出家人早已经不理世俗之事,这次受大汗所托前来探望下敏敏别吉,带些她喜欢的东西,顺便与赵先生通路罢了,哪里会有什么重任。”
  “原来如此!”赵文德笑道:“上师您说自己是出家人,不理世俗之事,为何不在寺中清修,却在俗世间奔走呢?”
  “赵先生此言差矣!”切桑笑道:“我若是在寺院之中自顾一人清修,那不过是一人解脱,是小解脱,若是世人皆得解脱,才是真解脱,大解脱!”
  “那如何才是真解脱,大解脱呢?”赵文德冷笑道。
  “自然是我佛真传遍布藏地,世间男女贤愚皆得解脱!”切桑肃然道,他崇信格鲁派,口中的“我佛真传”自然指的是格鲁派的真传了,要想格鲁派的真传遍布藏地,自然要有外部势力介入,打垮现在崇信噶玛噶举派的藏巴汗。可赵文德与刘成两人并不知晓切桑喇嘛心中所想,可见他一脸肃穆,宝相庄严,还以为他是个以救世济民为己任的高僧,倒也平添了几分敬意。
  
第一百五十章
俄罗斯人
  “贫僧的一点执念,倒是让二位见笑了!”切桑站起身来,走到刘成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来,放到刘成面前笑道:“贫僧也有一点小礼物,赠予大人!”
  刘成面带微笑着接过木盒,随手打开,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住了,他将木盒推了回去道:“这等重礼,还请上师收回!”
  “大人说笑了!”切桑将那木盒又推了回去:“红粉骷髅。黄金粪土、在我等出家人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大人若是不肯收,便是着相了。”
  “无功不受禄!”刘成的态度十分坚决,他又将木盒推了回去。
  “你们两人推来推去在猜哑谜吗?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一旁的敏敏看到两人推来推去,好奇的伸出收取将木盒打开,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那木盒里放着的竟然是数十枚小拇指大小的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焕发出夺目的光。
  “好漂亮的宝石!”
  敏敏情不自禁的从那木盒中取出一枚红宝石来,只见那红宝石约有小指头大小,在灯光下宛如凝固的鲜血一般,散发出迷人的光,这时她的袖口带了那木盒一下,使其翻到过来,里面的东西倾倒在地毯上,数十枚大小不一的各色宝石散落开来,一时间屋内众人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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