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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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我选择刘游击还有一个原因。”赵文德拿起那叠被丢到几案上的文书:“便是因为这个。”
  “这个?”杨鹤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他有本事,有兵能镇的住场面吗?”
  “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赵文德笑道:“大人,之所以会闹出贺人龙这桩事来,还不是因为您在这儿根底浅,在军中没有几个您信得过、能打仗、够忠心的武将吗?您想想,若是让那刘成看到这叠东西,他还不感激涕零,为您效犬马之劳?使功不如使过呀!”
  “不错!”杨鹤听到这里不由得眼前一亮,让刘成看到这叠状子有两个作用:1、让刘成知恩,不要以为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没有领导替你遮风挡雨,你早就去牢房里啃窝窝头了;让刘成知惧,不要以为你立下大功领导就收拾不了你,这些状子可都在领导手里,还没有下结论,像你这种浑身把柄的,领导一反手就能让你把牢底坐穿。像这样知恩又知惧的下属,领导才用的得力,用的安心呀!
  “建生,你可真是我的子房呀!”杨鹤笑了起来:“那一事不烦二主,鄜州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了。”
  “遵命!”
  鄜州,千户所城外校场
  “甲、乙、丙、丁——”
  刘成站在校场旁,正看着军官正在教授着新招募来的士兵如何使用长矛,就在几天前,刘成便从挖掘河道的流民里招募了四百青壮,这样一来他手下的战兵达到了一千人。应该说募兵的条件很不错,每个被挑选上的可以得到五匹布、九斗米、一两银子的安家费,被挑上后除去吃饭穿衣以外,每个月还可以根据资历与职位不同领到八钱到一两五钱不等的军饷。
  但是新兵们的兴高采烈并没有维持多久,刘成的训练方式可以说枯燥到了残酷的地步,按照他的计划,所有的新兵将被全部作为长矛兵,这样他就可以将一部分原本是长矛兵的老兵变为鸟铳手和跳荡手。与大多数新兵过去比较熟悉的短枪和花枪不同,刘成给手下士兵准备的是长达四米的长矛,他将从准备到各种刺杀所有的动作分成十三种,然后按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次序标号,新兵的第一步就是在老兵们的示范下学会在队形里正确的按照口令做出动作来。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种训练持续的时间很长,而且训练用的长矛是加重的。对于做错的人,巡视的军官将会迅速将其拉出行列,用手中的藤杖给其加深印象。
  “一,二、三!”
  在不远处,一个听错口令的新兵被拖出行列,扒下裤子,行刑的军官狠狠的挥舞着藤杖,口中数着数。刘成的目光毫不停滞的扫了过去,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其实他心中算的是每天消耗的钱粮。严酷的军纪并不是无条件的,大英帝国的龙虾兵固然以军纪严酷著称,可也啤酒、黑面包和咸牛肉管够,也不拖欠军饷,打了胜仗还不时让士兵抢掠一番发泄压力。压得太狠了,没伤到别人先伤到自己的蠢事,刘成可不想做。
  “大人,让将士们先休息一会儿吧!”一旁的杜如虎低声道。
  “休息?“刘成看了看天色,此时大概也就下午四点左右:“这么早就休息?”
  “大人,过去便是在太祖时候也就一日两操,每次操练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您今天从早上开始到现在都快四个时辰了。”
  “好吧!“刘成无奈的点了点头,按照他过去军训的经验,新兵融入军队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他的脑子和身体有空闲的时候,把纪律和技巧变成肌肉的反应,看来在大明这一套不能照搬,毕竟他再怎么能刮地皮也没法让手下大米白面管够,一周还能吃一顿红烧肉,操的太过分只怕适得其反。
  “多谢大人!“杜如虎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向一旁的中军下了命令。刘成看了看杜如虎,发现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如虎,你是老行伍了,要是对我这练兵法子有啥意见,只管直言。”
  “大人。”杜如虎叹了口气:“你这练兵的法子倒是不错,练得都是上阵杀敌的真功夫,没有花架子。也才十来天功夫,这些新兵就已经有了个兵样子了,拖上去打两仗,见过血杀过人就是好兵了。只是这兵虽然好,可——”说到这里,杜如虎的话语停住了。
  “老杜,你有话就直说,我刘成不是那种听不进去别人话的人!”
  杜如虎咬了咬牙,道:“大人,你这兵练得苦,也能打仗,可饷钱可少不了。好比看家护院,狗肯定打不过老虎,可老虎要是肉不够吃,就要吃人呀!”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刘成笑了起来:“你放心,接下来几十年可的是你我打不完的仗!”
  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跑了过来,朝刘成叉手行礼道:“大人,城门有一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说要马上见您。”
  “我的故人?”刘成闻言一愣,他一个穿越者在这个世界可谓是无亲无故,哪有什么故人?旁边的杜如虎看出刘成脸色不对,便向那个亲兵问道:“他还说了什么吗?”
  “哦,那人说自己是固原来的。”那亲兵答道。
  “固原?莫不是杨鹤那儿来的人?这个节骨眼上他派人来我这儿干嘛?为何不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瞬间,刘成心中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他想了想对身旁的王兴国道:“你去把那个人带到我住的那个庄子去,莫要让外人看见了,我待会就到!”
  “是,大人!”
  刘成住处。
  “好一个‘柳营春试马,虎将夜谈兵!’”赵文德看着堂上挂着的一副对联,笑道:“平日里看不出,这刘成胸中倒有几分气象!”他刚想凑近了去看那对联上的落款,却听到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知道是刘成回来了,赶忙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冠。
  “原来是赵大人?”刘成看到赵文德,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您怎么来了,为何不让人事先通传一声,让末将准备一下。”
  “无妨,无妨!“赵文德笑着摆了摆手:“这里已经很清静,正好说话。“他看了看左右,笑道:“刘大人,若是有酒便取些来,你我坐下说话。”
  “杜固,你快去取些酒来!“刘成赶忙吩咐道,但心中却在揣测赵文德的来意,他在杨鹤周围人身上下了不少功夫,知道自从出卖盐引那件事情之后,赵文德在杨鹤身边的幕僚中已经隐然处于第一人的位置,许多机要的事情干脆杨鹤就与赵文德两人暗中商议决定,那些酸溜溜的同僚们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小子房“。在贺人龙擅杀神一魁、不沾泥,陕西招抚大局即将破灭的要紧时刻,像赵文德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若不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又怎么会跑到自己一个区区游击这儿来呢?
  “刘大人!”赵文德抿了一口酒,上等的汾酒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舒展了开来:“你在鄜州做的事情杨制军都已经知道了,杨大人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赵大人谬赞了,下官虽然驽钝,但也知道若想报得杨制军的大恩,最好的办法就是办好差使,除此之外并无他途。”刘成一边敷衍着,一边向杜固使了个眼色,杜固会意的退出屋外,将房门从背后带上,站在门口按刀而立。赵文德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动,显然刘成已经明白自己有些不能让外人听到的话要说与他听,才做了这种准备,不由得对刘成的观感又高了几分。
  “刘大人,我今日来便是奉了杨制军之命,让你助我去办一桩差事。“说到这里,赵文德的声音低了下来:“贺人龙骄横跋扈,不遵军令擅杀降军,杨制军要将其拿下治罪!”
  “拿下贺人龙?将其治罪?”
  “不错!刘大人你应该知道贺人龙擅杀神一魁、不沾泥的事情吧!杨制军对其震怒异常,已经下令要将其从严治罪,但又怕他所统领军队发生兵变,便让我暗中行事,只要能够将贺人龙拿下,便让你暂代他的职位,统领其部!“赵文德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来,刘成粗粗一看上面写的果然大体与赵文德说的一致,末尾盖着总督府的大印。刘成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他现在虽然与贺人龙一样都是游击,却是个空头官儿,手下是没有军队的,现有的那千把人都是刘成自己招募来的私兵,军饷也好、器械也罢都是从其他歪门邪道里弄来的,若是能够取代贺人龙的位置,他大可借口淘汰老弱把其遣散,然后将其余部并入己方,那可就是朝廷经制之兵,自己也名正言顺的当上军头了。
  “赵大人,末将敢问一句,您打算如何对付那贺人龙呢?”
  赵文德却没有马上回答刘成的问题,笑道:“我今日看你在校场上练兵甚急,算来总有个三五百人吧?”
  
第九十八章
定计
  “差不多。”刘成点了点头,他心知赵文德看到的应该是自己刚刚操练不久的新兵,那些已经精炼几个月的老兵大部分都已经转成了鸟铳手与跳荡手,为了防止被外人发现,训练场地是在千户所城内的小校场,赵文德进不了城,自然是看不见的,自己也没必要过早的暴露实力。
  “行列有度,刺击步伐皆有可采之处,刘大人练得好兵!“赵文德先夸奖了刘成一句,明末文人皆好谈论兵事,光是流传下来的各种练兵笔记就有七八十本,但其中大部分都是纸上谈兵。但赵文德好歹是给杨鹤这种文武大员当高级幕僚的,别的不说三边总督的标营操练总是见过的,很清楚作战中最要紧的就是高度的组织。在操练中表现出来的就是阵型疏窄有度,士兵能够熟练的按照号令有秩序的前进后退、正确的使用手中的武器攻防。刘成那些兵虽然训练的时间还不长,但在藤棍和疲劳训练下已经对口令形成了条件反射,可以作为一个整体做有序的动作,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胜过了当时的大部分军队了。
  “有了这支兵就好说了!”赵文德笑道:“贺人龙本不足惧,唯恐其做贼心虚,得知本官前来便鼓动麾下士卒变乱,贻害百姓。因此我打算乔装打扮为刘大人的一个随从,待到刘大人与贺人龙那厮见面时,便宣读杨制军的命令,解去那厮的官职,有刘大人的精兵在外,就算军中有一二跳梁小儿,定然也不敢生乱。”
  听了赵文德的提议,刘成并没有立刻表示赞同,思忖了一会问道:“赵大人,敢问一句末将将以什么理由去见那贺人龙呢?”
  看到刘成没有立即同意自己的方案,赵文德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身份,又带着这样一个对刘成有利的方案远道而来,刘成唯一该做的就是跪下谢恩。但刘成不但没有露出一丝感谢的意思,反而小心的询问方案的细节。赵文德心中不由得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但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神色,只是懒洋洋的答道:“你与贺人龙分数同僚,前去拜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难道这也要我来教你不成?”
  “赵大人,若是这么说,那本将恕难从命!”
  “你——”赵文德闻言大怒,他霍的站起身来,冷声道:“刘大人,这可是杨总督的军令,你这可是要抗命吗?”
  “此乃乱命,末将不敢从命。”刘成沉声道:“若是依照大人的法子,不但末将人头不保,大人恐怕也要遭池鱼之殃,还会坏了杨制军的大事。”
  “你怎么知道会坏了杨制军的大事?依我看分明是你胆小怕死!”赵文德的脸色阴沉如水,他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丢在几案上,冷笑道:“刘大人,不要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胡来了,要不是有杨制军这棵大树替你遮风挡雨,依照你在鄜州的所作所为,有十八条性命也不够死的。杨制军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了你!”
  刘成捡起那叠文书,随便翻了两页便放到一旁,却没有像赵文德想象的那样立即跪下求饶,而是微微一笑:“末将虽然愚钝,却也知道离不开杨制军的羽翼,只是我方才话说的不清楚,让赵大人有了误解,还请见谅。”
  赵文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刘成见状也不着脑,上前一步笑道:“赵大人应该知道我与那贺人龙结有旧怨。”
  “那又如何?若非如此,我为何要在杨制军面前推荐你?”
  “若是那贺人龙先下手为强,将末将一刀杀了,那赵大人孤身一人又要怎么将贺人龙夺职呢?”
  “哼,想不到我竟然看错了人,刘成你竟然是一个无胆鼠辈!“赵文德冷笑了一声:“你好歹也是朝廷四品武官,他贺人龙就算和你有旧仇,也不至于就这么把你一刀杀了吧,难道他不想再做这朝廷的官了?”
  刘成也不着恼,笑道:“那为何贺人龙敢杀不沾泥、神一魁呢?”
  “他们两人不过是被招抚的流贼,如何能与你相比?”
  “请恕末将直言。神一魁不沾泥两人虽然出身流贼,但却干系到杨制军,不,朝廷的西北大局。这两人一死,那些被招抚之人定然无人自安,朝廷的招抚方略就算是完了。杨制军若想挽回这一败局,唯一的法子就是拿贺人龙的脑袋挽回人心,这一点你知道,我知道,贺人龙也知道。可贺人龙又不是傻子,他与神一魁与不沾泥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拼着自己的脑袋不要也要杀这两人呢?”
  刘成这一席话说的赵文德脸色大变,他低头思忖了一会,低声问道:“除非他有法子能够保住自己的脑袋。”
  “不错。”
  “可是那不可能,这厮坏了杨制军的大事,大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只要大人还在这三边总督之位上,早晚要了他的脑袋。“说到这里,赵文德突然打了个寒颤,盯着刘成的双眼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有法子让杨制军去职?”
  “不错,招抚大计若是不成,西北乱事再起,杨制军首当其冲,自然是要去职的。”
  “可是,可是他贺人龙不过区区一个游击,又有什么本事插手这等朝廷大事?再说就算朝廷要罢了杨制军的官,固原距离北京有千里之遥,文书迁转少说个把月时间,杨制军若要杀他,他贺人龙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的。更不要说他怎么知道杨制军不会东山再起,到时候往事重提要了他的性命?”
  刘成冷笑道:“他贺人龙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本事的,可若他背后有人呢?”
  赵文德听到这里,脸色变幻,突然道:“你的意思是贺人龙所做的一切都是背后那人指使的,那人利用贺人龙破坏了杨制军的招抚之策,迫使杨大人去位。所以贺人龙才敢这么做,因为有那位大人物保着他,所以他不担心掉脑袋,也不担心杨大人将来找他的麻烦?”
  “不错。”刘成笑了笑:“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某个集团、某一伙人,这就要看杨制军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以至于那厮废了这么大一番手脚也要把杨制军拉下马!”
  此时赵文德已经是面如土色,作为杨鹤的高级幕僚,他对当时朝堂之上的政治斗争知道的比刘成要多得多,对于是什么人出的手都能猜出个六七分来,他很清楚以那几位大人物的老辣,又占了先机,杨鹤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去求见贺人龙的?”
  “不错,赵大人我也不瞒你,那贺人龙曾经趁我在外饮酒派刺客暗杀我,若非我一个护卫机敏,只怕我早已是阴间一鬼了。你想想,那贺人龙反正也杀了神一魁与不沾泥,也不缺我一个。反正这时候兵荒马乱的,把我一刀砍了栽赃到流贼头上,他上面又有人,你觉得有谁会替我申冤吗?”
  听到这里,赵文德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清楚假如贺人龙杀了刘成,为防止走漏风声贺人龙十有八九会把随行人员全部灭口,若是按照自己的方案,恐怕自己给刘成陪葬的概率也很高。他想了一会,问道:“那刘大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应该倒过来,你以杨制军的名义前去贺人龙那儿,免去他的官职,而我领兵潜袭与他,将其一举击破。只要能将其拿下,杨制军就还有一丝扳回的机会。”刘成说到这里,看到赵文德还有些迷糊,便低声解释道:“赵大人,贺人龙若是听说你来了,并不会做防备,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了背后那人的庇护,就连杨大人他都敢下手,何况你?”
  “不错!”听到这里,赵文德也明白了过来:“他见了我不但不会害怕,反而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为杨制军的手段也不过了了,便会放松警惕。而刘大人你正好趁虚而入,打他个措手不及。”
  “正是,到时还请赵大人以大义相责,剖明忠奸,到时我也好省几分力气。”
  “那是自然,赵某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将那贺人龙骂他个狗血淋头。”说到这里,赵文德大声笑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大骂贺人龙的畅快景象。不过赵文德的笑声突然停住了,他有些担心的问道:“刘大人,那贺人龙所部素称能战,不知你——“说到这里赵文德欲言又止,显然他对刘成的军队并没有多大信心。
  “赵大人请放心,你今天见到的不过是我刚刚招募的新兵,不过操练了十几天罢了,精兵都在城中操练。”
  “十几天的新兵便有这般气象?“赵文德闻言大喜:“若是如此,吾无忧矣!”
  “只是这样必须让赵大人孤身涉险,有些过意不去。”
  “这有何妨?若是倒过来,我可没有刘大人这般本事能领兵平定贺人龙!”赵文德笑了起来:“我与贺人龙又没有仇,他杀我作甚?”说到这里,他将那叠对刘成的告状信凑到蜡烛旁,在烛火的舔舐下,一张张写满文字的白纸变得焦黄、弯曲,接着就燃烧了起来。
  “赵大人,您这是——“刘成惊讶的问道。
  赵文德没有回答,直到所有的文字都化为灰烬,他才微微一笑:“若不是这次有了刘大人,赵某险些坏了杨制军的大事,坏了朝廷的大局。这次回去,我一定将发生一切都原原本本禀告杨制军,为刘大人请功、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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