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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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桂刚刚从平台上走下来,就被几个士兵连拉带拽的扯到了冯敬时的面前。看到阿桂,冯敬时艰难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阿桂,刚才干得好!”
  “大人,您怎么了?”阿桂跪在地上,一把抓住冯敬时的手,当他看清短矛刺入的深度后,脸色大变,没有人能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活下来。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俺一个吃粮当兵的,死在阵上也是应有的事,好歹今天杀了这么多鞑子,也算是替死在辽阳的叔父一家报仇了!”说到这里,冯敬时咳嗽了两下,鲜血从他的嘴角边溢了出来。
  “大人,你歇会儿!”阿桂的胸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重压着,鼻孔里满是酸涩的味道,他强压下内心的悲伤,低声说:“有啥事等好点再说。”
  “等好点?”冯敬时的嘴边露出一丝苦笑:“这伤是好不了了,今天就是俺冯老三归西的日子,死没啥好怕了,俺今天杀了三个鞑子,够本了,入土了也有脸见列祖列宗。只是俺走了,这里剩下的弟兄们要有个人带着,阿桂,这件事除了你没别人能行的。”
  “大人,不是还有人,要不我们几个合计合计?”
  “不行!这时候得有个做主的,人多口杂反而坏事,这里面没一个比得上你的。是我求战心切,不听你的谏言,不然也不会被围在这牛角丘上。”冯敬时越说越快,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突然他的右手一把死死抓住阿桂的胳膊,上半身从士兵的怀抱里挣扎的坐起身来:“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把弟兄们活着带回去!”
  “是,是!我一定会把弟兄们带回去!”到了此时,阿桂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将他满是黑烟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痕迹。
  听到了阿桂的许诺,冯敬时满意的松开了手,上半身重新向后倒去,双眼圆瞪,仿佛在看着半空中某个不存在的东西,从冯敬时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不难看出死亡已经距离他不远了,周围的士兵们纷纷痛苦的低下了头,突然冯敬时坐起身来大声喊道:“杀奴,杀奴!”待到阿桂伸手搀扶,才发现他已经气息断绝,离开人世了。
  “把大人抬到后面去!”阿桂低声道,他看了看四周:“大伙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不是必要的就都扔了,等到天黑,我们就撤!”
  “是!”众人应了一声,这时山下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阿桂顿时脸色大变,跑到围墙边一看,果然山下的敌军正在整队,显然是要马上进攻。他和后金军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很清楚对方常用的号令。刚刚后金军那一拨死的就有六七十,按照伤员是战死者两倍的比例计算,这一股后金军已经有差不多一半的兵员失去战斗力了,而且这还是最精锐,最有战斗力的一半,在正常情况下指挥官应该是包围待援,阿桂的计划就是拖到天黑就跑路,反正后金那点人马也没法封锁每条下山的路,天黑也没法追击,以自己这些年来当夜不收的经验,甩掉后金军逃回中左所还是有六七成把握的。
  “感情是这次遇到一头疯狗了呀!”看到山下那个衣甲显明、显然是这股敌军指挥官的女真武士正在大声呵斥着手下的士兵,阿桂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方才明军固然可以说是大胜,但战死的也有十来个,伤的一倍于死者,而围墙缺口前面的鹿角也被一扫而空,女真兵要是真的猪突上来,还真不好对付。
  “大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明军士兵们问道。
  “你们先坐下来,喝口水,吃点东西。”阿桂低声下令道:“鞑子们上来还要有一会儿,能歇口气就歇口气!”
  “是,大人!”
  山脚下,伊尔登将自己的军队分成了三部分,左队和右队由两个受损严重的牛录的残部组成,分别由他的两个副手指挥,他们的任务是沿着山坡向山顶堡垒的侧后方运动,迂回攻击堡垒的另外两侧,牵制守军的兵力。而伊尔登本人将指挥剩余的一个牛录直接从正面攻击堡垒。
  “大人,这个时候分散兵力是不是不太好呀!”一个副手有些犹豫的说:“明军居高临下,对我们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可我方分开后视线会被山体挡开,相互之间联络不便,若是明军先攻一队——”
  “那岂不是正合我意?”伊尔登冷笑道:“那些南蛮子躲在城墙后面还有几分本事,若是刀对刀,枪对枪的,我们女真勇士一个能打他们十个,你们听好了,明军若是出击,没有遭到攻击的两队无需理会,先拿下山顶的堡垒,敌军必然不战自溃!”
  “大人,以在下所见,分为三路也不是不成,不过还是靠的拢点,也好有个照应!”另外一个副手劝道。
  “靠在一起怎么分散明军兵力?”伊尔登一口打断:“不要多说了,遵我军令便是!”
  两人见状只有躬身道:“喳!”
  山顶上的阿桂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山下的敌军分成了三部分,其中人数较少的两支分别向两侧迂回,而剩下最大的一股在那个衣甲显明的指挥官带领下向山头前进。
  “莫非这厮昏了头,想要分兵攻我?”阿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虽然从军事学上,占据兵力优势的一方将军队分成几个部分同时从几个方向进攻,使敌人首尾不得相顾是很常见的战术,但这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战场的地形不可以太过复杂。因为古代没有无线电、有线电、甚至没有准确的钟表,常用的指挥军队的手段只有旗帜、鼓号、烟火乃至传令兵,在复杂的地形下,指挥官很难对几支分散的军队协调,计划中的分兵合进往往被原本兵力占劣势的一方各个击破。
  “把马都准备好!”阿桂跳下围墙,大声喊道:“能上马的都到口子来,给鞑子一点颜色看看!”
  “马?”一个士兵瞪大了眼睛:“大人您要出去和鞑子打?”
  “废话!”阿桂一边让手下用布条裹紧自己的手上的伤口,以免妨碍待会的厮杀,一边大声道:“鞑子分兵从两边包过来了,不冲出去和他们打,难道还呆在里面坐着挨打?”
  “好歹有围墙呀,又有鹿角,咱们总占着便宜,为啥要跳出去和鞑子拼命?”
  “有围墙,有鹿角不错,可咱们才几个人?连伤的都算上才六十几个,够站着围墙一溜吗?鞑子剩下的足足有咱们三倍还多,这围墙才一人高,能挡得住几下?”阿桂冷笑道:“出去拼一把才有活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可咱们也就四五十来个能上马的,鞑子最少的一队也有六七十,怎么打?”
  “怎么不能打?鞑子为了上山方便,都下马了。咱们居高临下,又都是骑队,有啥难的?一骑少说也能顶三步,只要打垮了一队,其余两队就胆寒了!”
  
第八十章
胜利
  “那剩下两队呢,要是在咱们打那一队的时候冲上来了呢?”
  “不是还有小二十受伤没法骑马的吗?躲在围墙后面放箭和火器总可以吧,外面还有鹿角,他们又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马,一时半会也进不来!“说到这里,阿桂笑了笑:“实在不行,就让把墙边的柴火浇上油,还有包裹行李啥的,一股脑儿烧了,顶上一会儿就行!”
  “行李包裹?要是烧了大伙儿吃啥?”
  “打赢了,鞑子的东西都是大伙的,打输了!“说到这里,阿桂冷笑了一声:“大伙也用不着啥包裹行李了!”
  也许是恐惧,也有可能是对上司服从的惯性,明军的士兵按照阿桂的要求将一切易燃的东西都搬到了两侧的墙边,又把受伤无法骑马的士兵留在了石墙后,剩余的四十多名骑兵出了围墙,隐蔽在缺口附近的一片树丛中,等待着女真兵的到来。
  相比起第一次进攻,伊尔登所带领的那一队女真兵走的很快,这主要是他催促的结果,面对伊尔登那张锅底般的黑脸,没有谁冒着当出头鸟的危险敢于出言劝谏。当他抵达围墙外的一段缓坡前,正准备下令士兵们稍微停顿会缓口气,侧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杀奴呀!“阿桂用枪杆拍了拍坐骑的后股,在他的身后,明军骑兵已经列成了两列,之间间隔了大约三四十米轮流冲击,虽然只有四十多骑,粗粗看上去也气势非凡。遭到意料之外的进攻,后金军有些慌乱,不过伊尔登还是用刀背和拳脚让手下尽可能快的朝敌人的放下排开了阵型。
  “弓箭手放箭,长枪手上前,刀牌手在后,枪手把蛮子的骑兵逼停下来,刀牌手就上去砍人头!“伊尔登大声叫喊着,他站在第一排大声叫喊着,他的几个戈什哈竭力挡在家主的前面,以免他受到伤害。
  慌乱间女真的弓箭手基本都射高了,绝大部分箭矢都从骑兵们的头上飞过去了。阿桂狠狠的将手里的短矛向不远处的那个女真弓箭手投去,他欣慰的看到投矛贯穿了对方的胸膛将其钉在地上,随即阿桂勒转马头,斜刺里掠过女真阵型的右侧,他后面的明军骑兵也效仿他的行动,向敌人投矛或者射箭,然后侧转马头掠过。
  “混蛋!”对于敌人骑兵的战术,伊尔登可谓是熟极而流,但也无可奈何。这是古代骑兵对付步兵极为常见的战术,掠过两侧的薄弱环节,反复突击,有利则进,无利则退。假如有哪个冒失女真士兵敢于冲出阵型追击,就会被隐藏在后面的第二列骑兵砍翻在地,失去阵型的步兵在骑兵面前是非常脆弱的。对付这种战术的唯一办法就是保持阵型,以弓弩手掩护双翼,以拖待变。
  “都给我扎住阵脚,妄动者斩!”伊尔登顾不得称为明军的箭靶,跑到前阵大声喊道:“弓手瞄准南蛮子的马射,只要再坚持一会,另外两队就能拿下敌寨了!”
  但阿桂比伊尔登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后金的步兵们刚刚为了抵御明军骑兵的反复冲击而不得不收缩队形,伊尔登突然惊讶的发现敌人的骑兵突然向两侧散开,他正想着该不会是负责迂回的两队后金军难道已经开始进攻敌营了,却突然发现散开的敌人骑士之后露出了一门虎蹲炮,相距自己不过二十多米,黑洞洞的炮口就好像一头猛兽的巨口,择人而噬。
  “快让开!”
  几乎是伊尔登叫喊的同时,虎蹲炮的火绳被烧尽了,即使炮身已经被铁爪牢牢的固定在地上,但巨大的后坐力依然让炮身往后猛地一跳。伊尔登感觉到自己被猛地推了一把,向后飞了起来,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杀奴呀!”马背上,阿桂可以清晰的看到炮击的效果,近距离发射的上百枚大拇指大小的铅弹像雨点般的泼在了后金军厚实的方阵表面,方阵立刻陷下去了一大块。即使那些侥幸没有在炮击中受伤的人也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坏了,几秒钟还身强力壮、活泼有力的汉子,现在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在这种武器面前,武艺、勇气、盔甲都失去了原有的威力,死神一视同仁的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
  伊尔登用双手撑住地面,想要重新站起来,但他的双腿好像踩在一大团棉花里,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这是伊尔登看到他的一个戈什哈站在一旁,便向其伸出手,喊道:“快过来帮我一把!”可是那个戈什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上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表情一样,飞快的转身逃走了。
  “混蛋!”伊尔登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自己的腹部,只觉得指尖接触之处满是温热粘稠的液体,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小腹已经被几枚铅弹打成蜂窝状,鲜血已经将衣甲和肌肉混成了一团。此时他感觉到腹部钻心的剧痛,眼前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杀奴呀!“阿桂又带着骑兵卷土重来,失去了主将的后金士兵们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明军的冲击了,他们清楚即使自己这次能够将敌人的骑兵击退,接下来面对的只会是又一次炮击(在这个空隙足以完成虎蹲炮装填了),这种火器在三十米内对密集队形的步兵是毁灭性的。成群结队的女真士兵丢下武器和盾牌,转身逃走,一边逃走还一边脱下身上的盔甲,这样他们即使跑不过追击的骑兵,好歹也能跑过自己的同伴。明军的骑兵甚至一直追击到山下,后金军留在山下的两百多批战马和所有辎重全部落入了阿桂的手中。而另外两队迂回的后金军队不得不迅速撤走,他们没有马、没有辎重、甚至没有足够的口粮,缺乏一切所必须的东西,当他们遇到岳托率领的主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什么,被牛角丘的守兵打败了?“岳托瞪大了眼睛:“伊尔登呢?他人在哪儿?”
  “小人不知,不过听逃出来的溃兵说,伊尔登已经被明军的火器击中,只怕是凶多吉少!”一个牛录额真禀告道。
  “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给我听听?”岳托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是!”那牛录额真应了一声,小心的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叙说了一遍,岳托听罢让其站到一旁,又招来几个女真士兵和军官一一询问,果然事情的经过与那牛录额真一开始叙说的大体相符。
  “这么说来,山上的明军守兵人数并不多?”岳托问道。
  “若是末将估计的不错,最多不过一百人,不过都是精兵!”
  “该死的伊尔登!”岳托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低声骂道:“先是轻敌大意,后来知道明军有火器还敌前分兵,我真是瞎了眼睛,让这样一个蠢货去单独领兵,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士卒。”
  “那要不要还派兵去牛角丘?“旁边的副将低声问道
  “还去个屁,那伙明军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还呆在那儿等死?“岳托烦躁的挥了下手:“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与大汗在大凌河堡下回师,切断其与锦州的联系,若是耽搁了大汗的部署,那可不是能简单了事的了。”
  “是,大人!”副将想起皇太极平日里法度的森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这就去前队督促行军!”
  “别急,你先去找书房的先生,让他把这次的事情修书一封给大汗,自请处罚,伊尔登毕竟是个觉罗,既然人死了,怎么处置还得大汗定夺!”
  “喳!”副将赶忙躬身领命,他很清楚岳托这么做是为了替伊尔登开脱,后金的军法对于战败者是极为酷烈的,尤其是像伊尔登这种兵力占优势还打了败仗的,就算是战死当场的,往往也要剥夺所有庄户田产牲口,分给战死军士家人的。岳托交给皇太极定夺等于是多了一次法外开恩的机会。
  三天后,岳托、阿齐格所部两万余人在大凌河城下与皇太极率领的主力与蒙古盟军会师,自此后金军队完成了对大凌河堡的包围,后金军队的总兵力超过了五万人,其中还包括一支包括四十门仿造的红衣大炮组成的炮队。在包围圈里有祖大寿和他的长子,副将七名,游击、参将二十余人,马军七千人、步兵七千人以及筑城夫子、商人越七千八余人,而所储存的粮食不过够城中军民月余所耗。
  “恭喜千总爷,给千总爷请安了!”一个满脸通红的明军士兵朝阿桂插手行礼,满口的酒臭味隔着好几米外就能冲的人一个跟斗。
  “免礼!”阿桂有些不习惯的摆了摆手,两天前他才带着剩下的六十多人回到大凌河堡,带回的两百多枚首级和战马辎重引起了城内的轰动,辽西的明军在与后金军队的战斗中已经好久没有取得过如此酣畅淋漓的胜利了,更不要说还打死了一个觉罗。兴奋的祖大寿甚至准备向朝廷请功,至于取胜的功臣阿桂更是不用提了,祖大寿立即赏了他三百两银子,差遣升为千总,保举千户官的文书立即发了出去。所有人都公认他在军中前途无量,好几个往日里对这个蒙古杂种鄙夷不屑的辽西将门都早酒桌上向其暗示自己家中还有几个未曾婚配的黄花大闺女,全然不顾阿桂在宁远还有一个媳妇。
  但身处这一漩涡的阿桂却表现的不那么兴奋,甚至还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平日里总是躲在城楼上看着远方,并不合群。不少人都认为他还没有从那场生死搏杀中恢复过来,喝个烂醉,再多操几个营妓就好了;当然还有几个心怀恶意的同僚则在背地里说他当了官便故作姿态,摆起架子来了。但阿桂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害怕,已经救了自己许多次的预感又在冥冥之中提醒着他,呆在这座中左所城里是多么危险。他向西面望去,那边是通往锦州城的道路,不过此时已经被后金军队截断,浓密的乌云遮住了阳光,虽然还是白天,但阿桂的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只有随风而来的马嘶声和隆隆的炮声证明后金军队的存在。
  “那是女真人正在攻打我们的墩台吧!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学会用大炮!”阿桂叹了口气,伸手在爱犬的脖子上揉了揉:“如果那天他们有大炮,那恐怕输的就是我们了,是吗,安答?”
  仿佛是在回答主人的提问,黑狗低吠了几声,那双杏仁形状的眼睛盯着阿桂。阿桂笑了笑:“是呀,可是他们那次没有,我们的运气真好,不过这次我们的运气还能好多久吗?”
  这时城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阿桂刚刚站直了身体,便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校尉跑了上来,看到阿桂便松了口气:“你原来在这儿,让我一阵好找!总兵大人要马上见你!”
  “总兵大人要见我?”阿桂闻言一愣,此时在大凌河城内总兵只会代表一个人,那就是祖大寿,可是他这个时候要见自己作甚?
  “快随我去,俺都找你好一会了,总不能让总兵大人久等吧!”
  阿桂随着那个校尉来到总兵府,进门便感觉到一种战争即将爆发前那种特有的紧张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严肃。阿桂不敢多事,随着引路校尉来到节堂下等候,那校尉进去通传,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的通传声,他赶忙快步上得堂来,走了两步便跪下行礼道:“末将参见总兵大人!”
  “嗯,起来吧!”祖大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祖上早在宣德五年就迁徙到宁远镇,世代都在大明的宁远卫做世袭军官。与大多数将门子弟一样,祖大寿从军的起点很高,升迁的又快,不过三十多岁便成为了孙承宗麾下两个最高的武将之一,可谓是官运亨通。由于其后来两次投降后金的缘故,许多作者认为其当时已经是后金的内奸。但如果对当时的后金与大明的力量对比和关外形势有所有了解的话,就会明白这不过是无稽之谈。
  
第八十一章
庙算
  当时大明内部的民变尚未爆发,虽然后金在关外屡战屡胜,但大明的人力物力仍然多出后金百倍,后金赢一百次,大明还是大明;可只要输上一次,就会身死国灭。这一点皇太极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他追求的最高目标不过是与明和谈,迫使明承认他对现有土地的占有。而祖大寿出身世代将门,本人此时差遣已经是武人的顶峰,做后金的内奸能够得到什么呢?在1631年,不要说祖大寿,就连皇太极自己都没有想过女真人能够入住中原统治长达三百年的。至多说祖大寿有保存实力之心,不过那也是当时将领文官的常态,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是,大人!”阿桂站起身来,小心的站到一旁,垂手侍立。祖大寿上下打量了一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矜持的问道:“桂千总,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禀告大人,不过是些皮肉小伤,已经不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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