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30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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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刚刚过了涞水,刘成便得到前锋探骑传来的军情,卢象升在得知己方前锋被击败后并没如他预料的那样向西或者向南撤退,而是在易州东面的一个叫做郭原里的地方筑营,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样子。刘成稍一思忖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卢象升也是个明白人,反正是跑不了了,还不如选择一个对他有利的地形,与我决一死战!”刘成点了点头:“好,我便遂了他这番心愿吧!”
  郭原里。
  “这地方好生眼熟呀!”刘成叹道,也难怪他这么想,远处的宣大军营寨位于一块隆起的台地上,一条陡峭的断崖将台地与下方的平原分隔开来,从断崖下大片的鹅卵石不难判断在缘故时候这里应该有一条河流流过,将砂岩质地的台地与下方低矮的平原分割开来。在陕西的关中平原上像这样的地形到处都是。
  显然,卢象升将中军的营寨布置在台地上是经过进行精心考虑的,不管是出于视野和发挥火力,高出下方的近三丈高的台地都无疑具有很大的优势。在台地的边缘以栅栏和填满了土的偏厢车加强,而两翼则位于台地的侧后方,使得台地上的中军营寨向前凸出,这样一来无论敌军进攻左翼或者右翼,都要冒着凸出的台地上侧面火力的扫射。刘成很清楚,卢象升的编练的军队中装备有大量自己生产的新式火绳枪,还有一部分三磅炮,这些新式火器在精心布置的野战工事掩护下,可以发挥出惊人的杀伤力。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刘成用马鞭指着远处的敌军营垒,向身旁的诸将问道。众将纷纷开口应答,有的说应当先以轻兵牵制敌人两翼,然后集中兵力猛攻中军所在的台地,只要能拿下中军营寨,便可以居高临下,轻而易举的将左右两翼的敌军击破;有的人则认为明军的防御十分坚固,从正面难以击破,不如分出骑兵切断敌人的粮道,用饥饿迫使其出营野战;还有人主张夜里以火攻,然后乘机掩杀。在刘成身旁的将领们都知道取得天下要打的仗已经不多了,若想在未来的论功行赏里拔头筹,这个时候就要取得足够的战功。
  刘成却一直沉吟不语,他待到众人说的差不多了,突然对一直沉默不语的炮队指挥官问道:“托马斯,我们的炮兵能够轰击台地上的敌人吗?”
  托马斯眯起眼睛,伸出手用简单测距法计算了一下,摇了摇头:“恐怕很困难,台地的位置太高,超出了炮兵的仰角,除非您能够修建炮台,抬高火炮的发射位置,否则是无法射击台地上的敌人的!”
  “修建炮台?”刘成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反正刚刚抓了那么多战俘,我们可不缺人手!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阿桂,你从俘虏里面挑选两千身体健壮的汉子给托马斯送来,告诉他们只要在限定的时间内修建好炮台,他们就可以重获自由,另外还能得到一个月的军饷!”
  “是,大人!”
  “托马斯,我给你五天时间,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大人,请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名府。
  “父亲,前面就是大名府了!”侯方域指着不远处的城楼对侯恂低声道,此时的他一身布衣,青衣小帽,俨然不过是个寻常游学的士子,哪里还有过去那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嗯!”侯恂点了点头,他小心的走到身后一辆马车旁,恭谨的弯下腰,对车里躬身行礼,低声道:“太子殿下请稍稍忍耐,再过一会就到大名府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万岁
  车子里发出轻轻的衣服摩擦声,随即帘幕被掀开了一些,露出一位俊秀少年来,正是崇祯的嫡长子朱慈烺,他看了看侯恂,笑道:“侯先生一路上辛苦了!”
  “不敢,这些都是微臣的本分!”侯恂赶忙应道。
  “先生是忠臣,我是知道的!”朱慈烺点了点头:“且唤骆大人来!”
  侯恂一愣,赶忙应道,朱慈烺口中的骆大人便是当时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由于刘成破边之后,自取天津,不断截断了漕运,京师以南也多有游骑出没。以朱慈烺太子之尊,若是正常情况下出京必然是仪仗车马绵延数里,人马数千,可若是这样只怕还没出京师百里就会被游骑发现。因此他这次南下身边只有两名太监、乳母、还有两名宫女,由骆养性带领五十名锦衣卫护送,化装成南下逃难的普通商旅。崇祯这么安排显然是有其特殊的用意的:万一京师被攻陷,那侯恂就是未来的外庭之首领,而骆养性则是未来统领锦衣亲军,护卫新帝之人。
  “臣拜见太子殿下!”骆养性敛衽向车厢里的朱慈烺拜了一拜,由于还没有脱离险境,所以其礼节实际上都简化了。
  “骆大人免礼!”帘幕内传出朱慈烺还有些稚嫩的声音,随即帘幕被挑开,伸出一只明黄色的绸缎口袋来:“这里面有一些金瓜子,本是过去父皇赏赐给我的,一路上将士们护卫辛苦了,你便代我分赏给他们吧!”
  “多谢殿下!”骆养性赶忙接过口袋,跪下磕了个头,起身倒退了几步方才转身。侯方域在一旁听到清楚,低声道:“果然是天家子弟,虽不过冲龄,已有人主之像!”
  “嗯!”侯恂点了点头:“二祖列宗有灵,降圣主于今日,我大明必有中兴之日!”
  侯恂一行人进了城,便径直往知府衙门而去,通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知府赶忙大开正门迎接。宾主见罢了礼后,那知府问道:“老先生,刘贼倡乱,南北消息隔绝,我从难逃商旅口中听说乱军已经围攻神京,炮击九门,形势危殆,不知是真是假?”
  “有真也有假!”侯恂低声道:“刘贼乃饥疲之军,破边之后便挥师南下,先取通州、天津,取漕仓之资粮饷军,朝廷已经发出诏书,令关宁、宣大二军东西夹击刘贼。然其士卒皆百战之余,兼有东虏余众,实在不可小视。因此圣上令我携太子南下,于南京为储君以为万一之备!”
  “南京?”知府听到这里不禁愕然:“这不是自投罗网?老先生难道不知道南京亦已陷入刘贼之手?”
  “啊?”侯恂大吃了一惊:“有这等事?是何时发生的?我怎得一点都不知道?”
  “正是中秋佳节,算来与天津陷落相差不过四五日!”知府苦笑道:“那扬州巡抚徐鹤城乃是刘贼的党羽,那天夜里他以赏月为名,将留都的官员尽数邀请到秦淮河畔赏月,不费吹灰之力便下了南京,还截断漕运。”
  “这,那这么多日子,南方各省守军竟然就坐视留都陷落?”侯恂大怒道。
  “老先生,你也知道本朝精兵皆在九边,内地本就空虚,东南就更不用说了。那徐贼麾下本就有数千精兵,又拒守石头城,各省督抚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讨贼!”
  侯恂听知府这般说,不由得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方才叹道:“我大明何辜,刚刚平了流贼和东虏,又生出刘成旷古未有的逆贼来!”
  “老先生!”知府低声道:“既然南京不能去了,就得速速为太子准备一个落脚的地方。再说留都陷落后,南方各省群龙无首,须得一个能够统领各省的人出来,老先生责无旁贷呀!”
  “知府大人说的是!”侯恂点了点头,正如那知府所说的,拜大明高度中央集权的政治结构所赐,刘成挥师南下,隔绝南北之后,处于北京的中央政府实际上已经无法有效指挥南方各省的行动。本来在这种情况下位于留都南京的那个备份政府就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却不想也被徐鹤城来了个连锅端,这样一来实际上帝国的南方和中原地区实际上已经处于一种“脑死亡“的状态。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温体仁提出的派太子出京的建议却起到了预料不到的效果——有了太子这杆大旗,侯恂就能迅速建立起一个新机构来指挥各省勤王。
  “知府大人,您觉得应当选择何处呢?”
  “在下倒是觉得开封不错,首先开封城郭完整,有守备之具,太祖曾经监督于此,户口十余万,有资财以赡军,河渠汇集,交通便捷,利于调动各省之兵力,无论是北上勤王还是南下恢复留都都非常方便!”
  “嗯,好,好!”侯恂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知府其实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理由,侯恂的故乡是商丘,与开封比邻,实际上开封也可以说是他的故乡了,以这个地方为行在,便有了地利,加上大义名分,又有何人能与他争锋呢?
  郭原里。
  “大人!”赵文德走到正在伏案疾书的刘成旁,低声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大人要不交代给属下,先去休息吧!”
  “哦!就快写完了!”刘成头也不抬的将最后几行写完,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明天就让人把这封信送到曹文诏手上去吧,没办法,这种信还是我自己亲笔写比较好!后天就要开战了,最后再试一次!”
  “还是劝降信?”赵文德闻言一愣,旋即低声道:“请恕在下直言,曹文诏虽然号称良将,但今日之势亦非人力可以挽回,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大人也已经给他写过书信,剖明利害了,他既然要当大明天子的忠臣,大人您成全了他便是,最多厚葬了他也是一桩美事!”
  “我岂不知道大局已定?”刘成笑道:“即便是曹文诏他在这里打赢了我,赏不过千金,官不过左都督,爵不过候。可若是我这边打赢了,麾下众将个个都是开国功臣,少说也是七八代的富贵,就凭这个他那边就输定了。我只是不想他这等好汉子死在这里!”
  “哦?”赵文德何等机灵,立刻就听出刘成话里有话,问道:“莫非大人平定天下之后还要对外用兵?”
  “天下?哈哈哈!”刘成突然笑了起来:“赵先生,你莫非以为大明便是天下了?”
  “自然不是,还有辽东、大漠南北、西域!”
  “何止这些!”刘成笑着摇了摇头:“若说天下之地为十,大明连一分都没有,便自称天下也太过狂妄了。而我现在连一分都没取下来,世间豪杰与我来说便是最珍贵之物,又岂能让其白白死在这种地方?为了这些,写几个字又算的什么?”
  “臣下明白了,那大人为何不修书与那卢象升,劝降于他呢?”
  刘成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只是将那张信递给赵文德,赵文德只得接过退下。看着部下的背影,刘成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其实他屡次招降曹文诏却不招降权力官位都在其上的卢象升的原因很简单——卢象升是进士出身,属于封建士大夫阶层,是刘成下一步打算摧毁的敌人。如果刘成只是改朝换代当皇帝的话,拿下北京城后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祭孔和开科取士,承认士大夫阶层的既得利益,所谓科举制度实际上就是一个政治契约——皇帝承认士大夫阶层的政治和经济利益,而士大夫阶层承认皇权的神圣性,两者各取所需。
  但可惜的是刘成不能这么做,同样是对农民敲骨吸髓的压榨,士大夫们把压榨来的财富变成园林、器皿、古玩、字画、扬州瘦马还有地窖里的无数银锭;而资本家则将其变成工厂、海船、大炮还有军队。后者可以把失地的农民变成工人,创造千百倍的财富,而前者只是让财富不断沉淀下来,沦为某种辉煌的活化石。在这个问题上,刘成与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说蒙古人和女真人还可以作为雇佣兵在刘成未来蓝图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士大夫阶层作为一个整体却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原因非常简单,自古以来给中原的大皇帝当雇佣兵都是边疆野蛮人的正当职业,在刘成的蓝图里只是变成了给资本家当雇佣兵;但明末士大夫们却没法生活在一个没有科举制度的国家里,他们存在本身就依赖于这个制度,而刘成却不可能签订那条政治契约——因为未来是属于资本的。
  夜色已深,士兵们围拢在篝火旁,说着闲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兴奋和紧张——明天早上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了。对于胜利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炮台在中午就已经建好,炮声就一直都没有停,眼力好的士兵甚至可以看到炮击的效果——敌人营盘上空不时升起的火光。明军的火炮也在还击,可是无论是射程和威力都无法与炮台上的十八磅炮相比,绝大多数炮弹甚至都没有碰到炮台的外壁。
  营地里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刘成身着一件旧呢绒袍子,头戴皮帽,打扮的好像一个普通的骑兵军官,在亲兵护卫的簇拥下巡视军营。他的神态十分轻松,不时停下脚步,叫出火堆旁某个士兵的名字,向其说几句话,或是夸奖、或是讥讽、或是提醒。他的记忆力很出色,只需要一两次就能够记住别人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士兵们都兴奋不已,而周围的同伴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些幸运儿。随着刘成的穿行,越来越多的士兵站起身来,密集的人们形成了一条长巷。无论是汉人、蒙古人、女真人、日本人、乞列迷人、哈萨克人以及来自各个民族的战士们,都在用激动的目光看着他们的首领。
  这时,一个蒙古人走出行列,单手抚胸向刘成鞠了一躬,道:“济农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当然!”刘成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笑道:“你是叫哈桑吧?跟着敏敏过来跟随我的,在银川城下是你当先冲破了敌阵,还夺下来林丹汗的营帐!”说到这里,刘成将对方拉了过来,拥抱了一下:“你现在过得还好吧!”
  “好,非常好,我已经是千夫长了,我的大儿子在您的怯薛队里!”哈桑的眼睛流出了激动的泪水,他挣开刘成的臂膀吗,转身从行列里拉出一个壮实的年轻人来:“济农大人,这是我的第二个儿子,也在您的旗下!”
  “年轻的鹰,让我来好好看看你!”刘成将那个有些窘迫不安的青年拉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对哈桑笑道:“哈桑,你儿子长得比你漂亮多了!”
  “都是托您的福气!”哈桑笑道:“没有跟随您之前我时常忍饥挨饿,而他现在却能穿着呢绒,吃着羊肉。”说到这里,他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能看着子孙富贵尊荣,我做父亲的还有什么可以牵挂的呢?济农大人,明天即便是死在阵上,也要为您扫除敌人!万岁!万岁!刘成大汗!”
  哈桑的话仿佛是一个信号,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随即欢呼声就好像爆发的火山,一下子喷发出来,士兵们从篝火中抽出燃烧的树枝,一边高声欢呼,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火把,欢呼声与火光交汇一起,成为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明军营盘。
  与刘成一样,身为明军统帅的卢象升在也还没有睡,久经战阵的他唯恐敌人夜袭,也在巡视夜里的岗哨。战争和忧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从外表看上去他更忧郁也更严峻了。
  “你听!”卢象升突然停住脚步,向敌营的方向侧耳:“刘贼营盘那边好像是有动静!”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叛臣
  严峻了。
  “你听!”卢象升突然停住脚步,向敌营的方向侧耳:“刘贼营盘那边好像是有动静!”
  “是吗?莫不是炮声?”一旁的幕僚应道。
  “不,绝不是炮声!”卢象升听了片刻,用十分肯定的语气答道:“应该是叫喊声!”
  这时一阵夜风从敌军的营盘那边吹来,叫喊声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万岁”的声音。卢象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在场的人们向敌营那边望过去,个个脸色凝重,夜风夹杂着一阵阵欢呼声传来,远远看去敌军的营盘上火光冲天,与明军的一片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个人的心都好像浸在冰水之中,寒冷刺骨。
  “悖逆之极!”
  一声怒喝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众人回过头来,却是卢象升一刀砍在旁边的旗杆上,只是那旗杆是用老枣木制成,表面又用桐油浸泡过了,又硬又滑,钢刀虽利却斩不断旗杆,刀刃镶嵌在旗杆里一时拔不出来,难看的很,他用力一扭,却不想力道用的岔了,只听得一声响,钢刀已经断成两截。
  “大家都早些安歇吧!”卢象升面色如铁,半响之后方才低声道:“想必明天不好过的很!”
  天还没有完全亮,刘成就吃完了早饭,在侍卫的帮助下将穿好盔甲,跳上战马来到阵前。只见四野阴暗苍茫,登高眺望,步队此时已经列阵完毕,骑兵涌出营盘,面朝西面列阵,只见己方的大军长矛旗帜如林,从南边的山丘连绵而来,一直到北边的一片密林。由于刘成大军的总数超过十万,阵线的长度超过了十里,不得不分为左、中、右三部分指挥。这十万大军中其中有一半以上是骑队,因此刘成军的队形看上去更为庞大,左右两翼都是列阵五列,摆出逐次冲锋的架势,步队的主力集中在中央,队形要密集的多,骑队只排成三列,炮队也集中在中军,一条木腿的托马斯正在指挥部下将十八磅重炮进入预设的炮兵阵地。
  台地上,卢象升一夜未眠,看着不远处敌军壮盛的军容,脸色不禁微变。他转过身对一旁的曹文诏道:“曹将军,你也曾经在流贼麾下从事,想必对贼军颇为了解,还请为我等剖明贼之强弱!”
  “督师大人!”曹文诏脸上泛出一丝苦笑:“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他不过是一镇总兵,麾下精兵不过三四万,现在漠南蒙古、东虏之精兵皆在其麾下,在这里的精兵就不下十万,哪里是可以比的?”
  说话间,天空中已经下起细雨来,卢象升向天空望去,只见天空中云层密布,全然看不到朝阳,空气凝重。他叹了口气,道:“也罢,各将回自己营中,今日只有与贼决一死战了!”
  “竟然下雨了!”刘成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这个天气可以说喜忧参半,打湿的弓弦对影响弓箭的威力,这无疑对擅长骑射的己方是不利的,但己方主攻,敌军主守,弓弩类武器威力的下降对己方是有利的,至于火器方面,火药颗粒化后这种程度的雨水影响并不大。他又看了看己方的阵地,确认自己的军队已经全部进入了阵地,士兵们沉默不语,处于那种激战之前的肃静之中。四个步营所辖的六磅炮和十二磅炮正在列队前进,他们的任务是用来攻打明军左右两翼位于地势较低的营盘的;而担任轰击敌军台地上的中军营盘的十八磅炮已经进入了较高的炮台;矛尖、旗帜、头盔汇成了一片海洋,浩浩荡荡,直抵天边,他下意识的说道:“壮丽,壮丽!”
  “让托马斯开始吧!”刘成发布完了这个命令,就轻轻踢了一下坐骑,那匹驯良的灰色骏马便驮着他的主人跑下土丘,以便步跑过阵前,刘成向即将参战的第一行士兵微笑,鼓舞着他们。不远处的炮台上传来一声声炮响,上面的炮手们正挥汗如雨,将一颗颗大约九公斤重的实心铁球发射到三里多外的明军阵地上,将遇到的一切撕成粉碎。
  刘成跑过大约一里多远,选择了官道旁一个长满青草的土埂作为自己观战的地点,这里很接近战场的中心,视野非常好,足以俯瞰到整个战场。刘成在这里看到一行行军队向前,走过自己的身旁,士兵们向自己的统帅发出欢呼声,刘成也拔出腰刀,举过头顶予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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