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2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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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勒按奈住心中的狂喜,冷哼了一声,走到一旁去了。林河水看着他的背影,笑道:“这个泰西鬼子,好奇心倒是不小。”
  五天后,一切准备停当,泰勒指挥着他的“橡树”号,离开大员,一路往北,与他同行的一条新建的加利恩帆船,两条沙船。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位自称提举大员市舶司的林河水林大人也乘上了“橡树”号,与他一同上来的还有三十名装备精良的卫兵。不过这反倒更加增添了泰勒对自己揣测正确性的信心——能让这位看上去身份颇高的大人亲自冒风浪之险,总不会是为了几张海豹皮吧。
  可能是在陆地上呆了太长时间的缘故,林河水刚刚登上“橡树”号时,就觉得有点不舒服。泰勒赶忙殷勤的将船长的房间让给了对方。林河水在床上躺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被外间的一阵叫喊声惊醒了,他赶忙出得舱来,却看到十几名水手站在船舷向外叫喊着什么。他赶忙对船首楼上的泰勒喊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鲸鱼!”
  “鲸鱼?”林河水赶忙登上船首楼,只见船右舷大约一里左右距离,隐约可以看到喷出的水柱,露出的鱼鳍,空气中还传来浑厚的鸣叫声,就好像一位出色的男中音在咏唱着什么。如果考虑到相距的距离,这鲸鱼应该有“橡树”号三分之二大小,当真是匪夷所思。
  “这应该是一条露脊鲸,这种鲸鱼总是有三四条一起活动的,不过很奇怪,他们很少到纬度这么低的海域活动!”泰勒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实在是太可惜了!”
  林河水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海上生物,还没有从那种震撼的感觉恢复过来,不由得惊愕的反问道:“可惜?有什么可惜的?”
  “可以猎鲸呀!”泰勒笑道:“鲸须、鲸肉、鲸脂、鲸蜡都是可以卖钱的,我当初去格陵兰海域,一次可以捕捉几十头这种鲸鱼,至少可以赚几千金杜卡特的。可惜我们现在船上没有捕鲸所必须的各种武器,只能放过去了。”
  “这么大的鲸鱼也能捕杀?”林河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自然是可以的!”看到一直占据着上风的对手这幅样子,泰勒的心中感觉到一阵优越感,他笑道:“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很荣幸为您讲述一下我当初在捕鲸船上工作的故事。”
  “好,好!”林河水赶忙让部下取了一瓶酒来,两人便在船首楼上一边喝酒,一边听泰勒讲述起来。
  “我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的时候,就在码头的酒馆里做些杂事。那儿是水手们的聚集地,我听到了许多关于捕鲸的故事,我的故乡有许多人依靠这个吃饭。当我十四岁上船的时候,因为我身子轻,所以我一开始的工作就是在桅楼上担任瞭望手,就是在那儿!”泰勒指了指主桅顶部的那个小木屋:“当我看到鲸鱼喷出的水柱时,就敲响钟,并用最大的嗓门叫喊‘开始喷水了’。这时所有不在岗位上的水手们都爬上桅杆或者帆索,寻找那鲸鱼的第二次喷出的水柱。要知道我们都是没有薪水的——”
  “没有薪水?”林河水打断了泰勒的回忆:“那你们靠什么过活?”
  “对,在我们那儿所有的捕鲸船都是不付固定薪水,水手们依照每次出海的收获抽成。您想想,捕鲸可是个危险的差使,如果只发固定薪水,那到了关键时候水手们是不会去拼命的,只有把他们收入和收获联系起来,才能捕到鲸鱼。”
  “你说得对!那接下来呢?”
  “我刚才说到哪里呢?对了,鲸鱼喷水。当水手们看到鲸鱼第二次喷水的方向朝着船头的方向,我们就把那种两头尖的捕鲸艇放下水,人也跳进去,还有各种所需要的工具:木桶,里面装着大约一千两百英尺长的捕鲸绳;鱼叉、标枪、浮标等等。等到一切准备听到,他们就出发了,一开始要用最大的力气划桨,不过等到靠近了就要慢慢的,悄悄的,因为这些大家伙通常会在上一次喷水的位置方圆一百码的范围重新浮起来,不能惊吓到它们。”
  “它能在水下呆多久?”
  “至少三刻钟,就是一个半沙漏!”泰勒给了一个比较容易弄懂的解释:“有时候会长一点,有时候会短一点,然后它会浮上海面,花大约二分之一个沙漏时间呼吸。这个时候我们就要静静的靠过去。舵手坐在船头,投出鱼叉——受伤的鲸鱼会立即潜入水中,有时候还会用尾巴抽击海面。它会一直潜下去,潜下去,把捕鲸绳飞快的扯出去,把系缆柱磨得冒烟,你甚至的往上面泼水以免烧着了。等到它憋不住气,再次浮上水面的时候,船上的人就可以用标枪刺它了,那标枪有六英尺长,一半的长度是锋利的铁尖。瞄准它阔鳍的后面刺,那儿下面就是心脏。这时它会挣扎,疯狂的乱跳,如果你倒霉的话,被它的尾巴击中,艇和你都会被拍碎。我知道有一位有经验的好手,他一次就杀死了鲸鱼,但这种情况很少,大多数情况下要花很多时间,它会潜下去,然后浮起来,再潜下去,再浮起来,它会迎风拖你走十几英里,就算这样,有时候还会挣脱绳索带伤逃走的。说到这里,您愿意听听我们是怎么处理猎物的吗?”
  “请继续说下去吧!我很有兴趣!”
  “是这样的,我们把死了的鲸鱼拖到船侧舷,然后将其绑紧。如果是小鲸鱼,我们就先砍掉他们头顶的部分,也就是头的上部,因为鲸蜡就在那儿,然后把它拖到甲板上来;如果是大鲸鱼,我们就把它的头转向船尾方向,然后现在鳍前面割开一个口子,把鲸脂拉住来,穿在挂索桩上,系在大桅杆的绞辘上。然后水手们在爬上鲸鱼的尸体,在刀在鲸油上割下三英尺宽的螺旋形的一条,在一条大鲸鱼上,这种鲸油有大约一英尺厚,然后用绞辘把它们提上去,同时倾斜旋转鲸鱼的尸体。甲板上的人把鲸油砍成碎块丢进熬油锅里,好把油熬制出来,剩余的油渣可以做燃料,等到处理完了鲸油,我们就可以处理鲸鱼的头了,打开头壳,把里面的鲸鱼头里的东西舀出来,我们叫它鲸脑油,一开始是液体,放到桶里就会凝固起来。”
  “这可以用来做什么?”
  “最好的蜡烛,大人!洁白的蜡烛,像你们的瓷器一样洁白,而且燃烧起来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烟!您想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吗?”
  “不,鲸鱼肉就像牛肉一样美味,可惜很快就会腐烂掉,还有鲸鱼的骨头,有时候还能在鲸鱼的肠道里找到龙涎香,当然这得凭运气!”
  “龙涎香?”林河水眼睛放出光来:“您见过这个嘛?”
  “是的,见过一次!”泰勒点了点头:“光滑的圆圆的一团,没有特定的形状,你刚拿出来的时候,它是斑驳的,还有纹路,深灰色,有些像蜡,气味并不好闻,但过一会儿颜色就会变浅,也变得很硬,味道也变得很香。”
  “听起来这倒是个很赚钱的买卖?”听了泰勒的这番讲述,林河水的目光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泰勒点了点头:“是的,捕鲸是很赚钱的买卖,可也很危险,我们通常四月初出发,一个月后抵达海冰的边缘,五月中旬鲸鱼就来了,六月中旬他们离开,在这一个月里我们必须填满船上的木桶,如果没有做到就得向西沿着格陵兰岛海岸线,沿着浮冰试试运气,一直可以干到八月。这个时候天气就变得冷了,天空也变得暗了,是回家的时候了。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你的船没有被冰挤碎,你的人没被熊吃掉的前提下。而且捕鲸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发生,有一次我们遇到了一头长须鲸,水手用鱼叉刺中了它,而它潜入水中,艇上的人要了一桶又一桶绳子,我怀疑那头鲸鱼潜到水下足足有一英里深,当它浮出海面的时候,船上的水手用标枪刺中了它,这下可全完了。这家伙冒出血水,挥动尾鳍,像赛马一样向西南方向游去。船上的人大声呼救——我们只看到捕鲸艇飞快的被拖走,只留下一条白色的水迹,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割断绳索——也许是绳子缠住了一个人的腿,他半边身子落到水里了,他的同伴不敢割断绳子;也有可能是绳子缠住了一块松动的船板——不管是什么原因,过一会儿他们就被拖到海里去了,拖到了冰层下面,一共六个人,我们再也没有找到一点关于他们的痕迹,连一顶浮上来的皮帽子都没有!”
  林河水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您方才说冰层,那南方呢?南方的鲸鱼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吧?”
  “您是说抹香鲸吗?它有可怕的大颚,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你的捕鲸艇咬成两段,而它自己却毫无感觉;它挣扎的时候会潜水,跳跃,会用尾鳍把你砸成碎片!而且赤道附近的海域都是西班牙人的地盘,他们会把我们关进牢房里,用绞索和黄热病杀掉我们。当然还有海上最常出现的情况,缺水,缺食物,还有败血病。”
  听到这里,林河水用一种与方才完全不同的目光看着泰勒,最后他给泰勒倒了一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笑道:“很高兴您能够和我说这么多有趣事情,您真的是一位勇敢的人!”
  
第三十八章
扬州
  “多谢,林大人!”泰勒以一个水手特有的那种豪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不过我愿意您称我为幸运的泰勒,我、我的父亲、我的祖父都是鲸鱼养大的,可是他们两位都是躺在床上去世的,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相信您也能做到这一点,船长先生!”林河水喝了一口酒,他的心里浮现出一个计划来,不过生性谨慎的他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为好。
  “泰勒船长,可以和我说说您的故乡吗?”
  “故乡?”泰勒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怎么说呢?一个充满鱼腥味的地方,人们在岸上出生,在海里死去,在岸上时男人们总是喝的烂醉如泥,把腰包里的最后一个铜币花掉,让老婆和孩子挨饿。”
  “听起来不像是个好地方!”
  “的确不是个好地方!”泰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喝的太猛,已经有几分醉意了:“您知道吗?等我有攒够了一大笔钱,比如有一万金杜卡特,我就去买一个农庄,一个头衔,娶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儿,生几个孩子,过上等人的生活!”
  “很好的想法!”林河水看出了对方的醉意,决定试探一下对方,他已经敏感的注意到那位传说中的刘总兵对于海外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而且对人才的来历、出身并不在意,自己、席尔瓦少校、吉田冲司等人都是鲜明的例子。眼前这位泰勒船长不但在航海上有着丰富的经验,假如这次能够事成的话,海东之地很可能就是大人的地盘了,假如没有什么产出,而粮秣辎重都要走海路转运,是不可能长时间维持下去的。而从他的叙述中不难看出,捕鲸业是一个极其有利可图的行当,如果把这个行当开拓出来,至少也不无少补。
  “那敢问一句,您现在距离您的目标还差多少呢?”
  “这是秘密!”泰勒的脸上浮现出了神秘的笑容,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老泰勒只会把它记在这里,谁也不会告诉!”
  “好吧!”面对泰勒的守口如瓶,林河水决定采取迂回的战术:“按照你的说法,假如你有一大笔钱,比如说一万金杜卡特,也未必能过上上等人的生活,还必须买一个农庄,弄一个头衔什么的,我的理解对吗?”
  “是的!”泰勒点了点头:“光有钱还不够,你还必须有土地,懂吗?你有了土地,就有了头衔,有了头衔,你才能进入议会,为国王陛下效力!”
  “哦!这倒和我们大明差不多,商人发了财就买田地,有了田地就让儿子去读书科举,等到儿子考上功名,他也就能做官了!”说到这里,林河水语锋一转,笑道:“泰勒船长,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呢?”
  “留下来?”泰勒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要雇佣我?”
  “不,不是我!”林河水笑道:“是另一位大人,他的地位和权力要比我高得多,我也是在为他效力。”
  泰勒放下酒杯,半响没有说话,最后他问道:“是那位徐大人吗?”
  “不错,就是他!”林河水决定还是先不要吐露刘成的名字,毕竟一个英国船长又怎么能懂得大同总兵和扬州兵备道的区别呢?“徐大人的官职算不上很高,但大明最富庶的土地在他的治下,你知道南京丝、松江布吗?这两样都是出自他的辖区的。”
  泰勒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但谨慎的情绪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小心的答道:“我可以先考虑一下再给您答复吗?”
  “当然可以,我们这次中途就要在扬州停泊,您可以用自己的眼睛来观察一番!那时候您就知道我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了!”林河水举起酒杯,脸上满是诚挚的笑容。
  扬州、兵备道府。
  暮春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几棵梨树上,散发出醉人的香气,茂密的枝叶将大部分炙人阳光都遮挡住了,庭院里只留下一片荫凉,一阵微风吹过,树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头黑色的猎犬懒洋洋的趴在石阶上,不时甩动两下尾巴,驱赶在它身上萦绕的几只小虫。特木尔盘膝坐在一旁,角弓、箭矢与长刀放在一旁。手上拿着一块羊骨头,正在聚精会神的用短刀切削着骨头,制作一支鸣镝。
  院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猎犬警惕的站起身来,当它发现来者是熟悉的亲兵,便低吠了两声,又趴了下去。那亲兵并没有像扬州当地官兵那样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红色胖袄,而是身着一件及膝的皂色圆领短袍,腰间用宽牛皮带束紧了,皮带插着一柄短刀,装满了箭矢和角弓的胡禄与长刀分别挂在两边,由于是平时,头上没有戴头盔,只是用黑布包裹了,更是显得彪悍精干。扬州当地人为了将徐鹤城麾下的这批精悍善战的兵马与原有的南方明军相区别,便给他们取了个绰号——鸦头军。
  “头领!”那亲兵双手呈上一叠纸:“京城的邸报来了!”
  “你送进去吧,大人在和程二先生下棋!”特木尔上下打量了会那亲兵,点头道,自己又盘膝坐下继续干活。
  “是!”亲兵三步并作两步上得台阶,进得屋来,向正在胡床上与程二先生对弈的徐鹤城呈上邸报。
  “放下吧!”徐鹤城向一旁的几案点了点头。那亲兵唱了个肥喏,放下邸报便退下了。两人又下了几步棋,徐鹤城突然叹道:“技不如人呀!”
  “承让,承让!”程二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将几案上的邸报取了过来,看了两眼,突然笑道:“哎呦,京师那帮大人先生们总算是出结果了?我还以为要弄到入秋呢!”
  “怎么说?”徐鹤城从程二手中接过邸报,扫了一眼,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以卢象升为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以熊文灿为南京兵部侍郎,总理南直隶、两浙、福建军务,看来朝廷要有大动作了。”
  “可不是呀,以卢象升接替洪承畴,又增税添饷练兵,看样子是要痛剿了;可又让熊文灿来当南京兵部侍郎,总理南直隶两浙福建军务,这分明是要抚呀,朝廷这是要剿还是要抚呢?”
  “要剿也要抚,先剿再抚!”徐鹤城思忖了一会答道:“杨文弱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加税添饷是饮鸩止渴,不可持久。他的想法是速战速决,诛杀其魁首,招抚其胁从,尽快解决流贼的问题,然后就可以停征加饷,与民休息。”
  “说的不错!”程二笑道:“卢象升善战,熊文灿善抚,先卢象升把流贼打怕了,熊文灿再去做好人,这倒也是个办法。”说到这里,他笑嘻嘻的拍了拍大腿:“只不过天底下的事情,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恐怕最后未必能如杨文弱想的那样!”
  徐鹤城没有接口,将邸报又看了两遍,放到一旁,程二笑了两声,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徐大人,倒是熊文灿来做您的顶头上司,我们可得提防些。”
  “提防?提防什么?”
  “自然是郑芝龙啦,你忘了这两位可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呀!”
  听到这里,徐鹤城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几个月前他们设计暗中抓了郑大木做人质,其后郑家也派了人来松江寻找,却苦于是外来势力没有什么线索。但这次熊文灿来做了南京的兵部侍郎,总理东南数省军务。他是招安起家的,不像卢象升手头有一支打出来的精兵,要想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肯定要依仗郑芝龙这个老部下。那时郑芝龙肯定会明察暗访,寻找自己的嫡子,徐鹤城与程二的压力无形之间大了不少。
  程二揣测了一下徐鹤城的心思,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提防的,时间都过去几个月了,啥痕迹也没有了。除非那郑芝龙能够找到真凭实据,咱们就抵死不认就是了。他是龙虎将军,您也是扬州兵备道,手下几千精兵,熊文灿也拿您没什么法子!”
  徐鹤城他拔出插在腰间的短刀,又取出一块皮子来,打磨了两下,突然开口道:“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那您担心什么?”
  徐鹤城没有直接回答程二的问题,反问道:“我上次南下时,身边的护卫都是刘贤弟身边的爪牙,光是开得两石弓,可左右驰射,披甲持矛的勇士便给了我三十余骑,还把杜固、赵有财在南方打下的基业都给了我,这次又从大同抽了一营步队,两千骑兵给我,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朝廷守这东南财赋之地了!”
  “不错,不过也不光是为了这个!我那义弟能在西北创下这样一番基业,离不开盐茶二字,而茶是东南之物,他不断与兵我,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我保住商路不断!”
  两人正说话间,外间传来特木尔的声音:“禀告大人,白将军统领的一营步军已经到了城外。”
  “终于到了!”徐鹤城拊掌笑道:“走,我们出城迎接去!”
  两人领了一队护卫,出了城,于湾头相遇。只见运河码头旁人头攒动,怕不有数千百姓围观,徐鹤城的部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条路来。徐鹤城与程二依稀听到两旁的百姓喊着“夷人”、“白鬼”的叫喊声,好不容易才见到白旺,两边见了礼。徐鹤城好奇的问道:“白将军,为何四周有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吗?”
  “哎!”白旺叹了口气:“徐大人你不知道,我这次南下可把我给苦死了。算了,不多说了,我总算是把人给带到了,剩下的就是您的差使了!”说到这里,他从腰间取出一封信还有半块玉佩,交给徐鹤城。徐鹤城莫名其妙的接过信和玉佩,拆开信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什么,四百俄罗斯哥萨克兵,乘舟北上,与阿克敦汇合?刘贤弟不会是当真吧?”
  徐鹤城将信笺塞进怀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围观的百姓赶开,将那一营步队和四百名哥萨克人带到营地休息。他知道这些哥萨克人语言不通,习俗不同,又是万里前来,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得将其专门安置在一个沙洲之上,每三五日用船送上粮食菜蔬,以免其惹出什么事端来。扳着指头数日子,盼望那持玉佩之人早日赶到不提。
  却说林河水乘舟出了台湾海峡,便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而去,不一日便到了长江入海口,让四条船在一个无人的沙洲抛锚停泊之后,自己便和泰勒换了小船,一路往瓜州渡口而去。这瓜州渡口位于长江北岸,本为一江中沙洲,形状如瓜,是以得名,其后泥沙淤积,与北岸相连,由于其地正好位于长江与运河的交汇之地,与对岸的京口(今天的镇江)隔江相望,是以有“瓜州虽弹丸,然俯瞰京口、接建康、际沧海,襟大江,实七省咽喉”的说法。虽然由于时代变迁,瓜州渡口已经没有唐末极盛时的景象,但沙洲上依然建有瓜州城,而且在面朝大海方向的东门外还有一小城屏护,当地人称其为鬼柳城。渡口旁停满了等待装卸货物的漕船,连成了一片,江面上穿行的船只樯桅如林,仿佛将江面遮挡住了。
  “我的上帝呀!”泰勒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现在相信那个西班牙船长没有撒谎了,他说大明皇帝有那么多船,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用这些船搭一座从广州通往马尼拉的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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