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1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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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刘成点了点头:“胡公公,我这次来京师本来是打算走山西那条路的,可是到了朝邑却遇到闯贼攻陷了平阳府,那条路走不通了,只得出了潼关沿着黄河而下,在中牟渡河,然后向北来了京师,这么一算就至少多走了十几天的路程,你说我怎么敢在京师多呆?”
  “是呀!”胡可鉴叹了口气:“李自成、罗汝才都出了山西,又过了黄河,中原自此多事矣!”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刘成的脸色,突然低声问道:“刘将军,你有没有想过回师中原讨贼呢?”
  “回师中原讨贼?”刘成猛地扭过头来,盯着胡可鉴的眼睛问道:“这是谁的意思?该不会是圣上的意思吧?”
  “不,不是!“胡可鉴被刘成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连连摆手:“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与天子无关!“可几分钟后,他却又把话头转回来了:“刘将军,这次那河东巡盐御史李东国的事情,天子十分嘉赏,若是我猜的不错,他从朝邑借来的兵,是你的旧部吧?”
  刘成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方才胡可鉴的问题绝非是“随口问问”,这位御马监的掌印太监虽然没法和俗称“内相”的司礼监相提并论,但也是内廷里数一数二的重要衙门,耳目之灵,风声之广恐怕就是内阁里的那几位相公也未必比得上,既然他提到了朝邑,自然是已经有了切实的把握,自己再矢口否认也没用,索性直截了当的点头:“不错,那杜如虎是我的旧将,我做延绥副总兵时受洪制军之命领兵北上平贼,便留了他守朝邑!”
  “怪不得,那李东国能夺回朝邑,原来是你的旧部!”胡可鉴翘起大拇指:“若论精兵,我大明如今除了辽东只恐就数到你了,如今中原板荡,圣天子有回顾之忧。刘将军您为何不想领兵平贼呢?于公说解天子忧,于私说封妻荫子,公侯万代呀!”
  “胡公公!”刘成苦笑了一声:“不是我不想回师中原,立功封侯,而是不能走,走不得呀!”
  “不能走,走不得?这又从何说起,卜失兔汗、虎墩兔憨二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其妻子与酋首也让你送到京师来了,这等大捷,西北那边至少可以平安二十年吧?”
  “胡公公,今时不如以往呀!”刘成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那虎墩兔憨的牧地原本在辽河河套一带,为何西迁至河套一带?还不因为东虏威逼,不得已才西迁至河套一带,最后为我所灭。其原有的牧地和内喀尔喀、科尔沁和察哈尔的奈曼、敖汉两个鄂托克都归降了东虏。如今虎墩兔憨与卜失兔都为我所灭,我与东虏之间已经没有缓冲区,已经是首当其锋,如何可能平安?”
  胡可鉴听了刘成这番剖析,脸色顿时大变,从萨尔浒战役算起,帝国与后金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仗了,大败、惨败不计其数,打过的胜仗屈指可数,或者干脆说没有,上层官僚中早已对这个劲敌谈虎色变,此时听到刘成提到后金,胡可鉴的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刘、刘将军,你是说后金会来打宁夏?”
  
第八十六章
结拜
  “嗯!“刘成点了点头:“早晚的事,自努尔哈赤起事以来,一贯的策略就是联络诸蛮,进取中原。皇太极即位后,更是对蒙古诸部一手打、一手拉,虎墩兔憨如果不是为我所灭,估计他早晚有又会西征,其目的很简单,打垮身为蒙古大汗嫡系的虎墩兔憨,好自己取而代之。如今虎墩兔憨已经被我所杀,估计他接下来就要远征草原,逼迫蒙古诸部拥立他为诸部之汗!”
  “那,那可如何是好?”胡可鉴顿足道:“要不刘将军你回去后就将诸部过了黄河,凭河而守?”
  “凭河而守?”刘成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要自己将军队退到黄河以西,只守前套地区。他摇了摇头笑道:“胡公公,这样是不行的?”
  “不行?那就退到边墙以内,实在不行就退到固原城,这总可以了吧?”、
  刘成让胡可鉴说的哭笑不得:“胡公公,我不是说守不住,而是说那样退到黄河以西,只守前套是不行的!”
  “不行,那怎么说?”
  “胡公公,若是按照你所说的,退到河西去,那就把东套、西套、土默特川这些水草丰茂之地都让给了依附东虏的蒙古部落,那现在归降我们的土默特部与察哈尔部怎么办?失去了牧地水源,他们怎么喂养牲畜?怎么繁衍生息?结果要么倒戈投向东虏,要么因为衣食无着而起兵生乱。何况东虏此行来目的并非是为了破口,而是为了拉拢蒙古诸部,迫使其承认皇太极为其大汗。如果我们不战而逃,那漠北、漠南诸部会怎么想?岂不是都投入皇太极的宇下,供其驱使?”
  “那,那刘将军打算怎么办?”
  “打一仗!”刘成笑道:“皇太极如果来也不可能带很多兵来,也不可能在这边呆太长时间,毕竟他的根本还是在辽东,只要挫其兵锋,让诸部看到我大明有可战之力,自然就不会一边倒了,剩下就是比赛两边拉拢了,这方面东虏肯定比不过我!”
  看到刘成自信满满的神情,胡可鉴的神色十分复杂,他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就几分道理,流贼再怎么麻烦比起东虏来总不过是小事,前几日朝堂上有人说你既然平定了蒙古诸部,何不调几支蒙古铁骑来内地平贼?以虏攻贼之策,无论死了谁都对国家有利!”
  听了胡可鉴这番话,刘成不由得在腹中大骂此人缺德,赶忙劝说道:“万万不可,这些新降之人,恩义未结,都是些虎狼之辈,若是让其来到中原,只怕荼毒百姓,适得其反!”
  “呵呵,刘将军倒是与温先生想到一块去了!”胡可鉴笑了起来:“天子一开始听了也有些意动,不过温先生说此乃虎狼之药,唐僖宗赦李克用之罪,以其兵破黄巢,可也伤了国家的元气,流贼虽然贻害甚广,但还没到这一步。”
  “温先生?”刘成听了一愣,他升官升的太快,又都是在西北带兵打仗,对朝廷里的官员并不了解,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胡可鉴说的温先生是何人。
  “哦,便是那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温体仁温长卿,他在阁中的位置仅次于首辅周延儒周先生!”
  “温体仁?是他?”刘成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想起不久前李东国向自己求援时曾经提过他的座师便是在朝中做次辅,还托自己带了封信过去,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听到了。胡可鉴看到刘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他还在想这件事情,便笑道:“其实那个上书以蒙古兵剿贼的也是你的熟人。”
  “我的熟人?那是谁?我在朝中哪有认识的人?”
  “便是杨鹤的儿子杨嗣昌杨大人,他巡视宣府、大同军务有功,刚刚升迁至兵部侍郎。想必他是想要借你之兵力,平定流贼,以雪父耻吧!”
  刘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也觉得胡可鉴的判断颇有道理。以当时的普遍价值观来看,杨鹤对自己可谓是有再造之恩,他的公子担任自己的领导,必然能让自己死战。杨鹤获罪就是因为平贼失败,杨嗣昌若是完成平贼大业,崇祯很有可能会以子之功,免去杨鹤先前之罪,这在古时会被传为忠孝两全的美谈。只是这一切在刘成这个现代人看来,实在是太过一厢情愿了点。
  两人边说边聊,却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到了尽头,前面是一个颇为破旧的阁楼,门前有一尊佛塔,阁楼上挂着一幅牌匾,上面写着“悯忠阁”三个大字。看佛塔形制古香古色,倒不太像是当时的建筑。
  “为何叫这个名字?这寺庙不是叫崇福寺的吗?“刘成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胡可鉴倒像是十分熟识的样子:“这崇福寺本就是叫悯忠寺的,这个名字还是本朝正统二年改过来的!”
  “哦?好好的为何要改呢?”
  “这寺庙乃是大唐贞观十九年所建,当时太宗皇帝出兵征讨高句丽,将士死于王事者甚多,他回师时途径幽州,便在下令这里修建了一座寺庙,以悯忠义之士殁于戎事,于是便得了这个名字。后来诸代或有损毁,皆重新修建。前朝末年,寺庙又为战火所毁,直到本朝正统年间,英宗皇帝下诏重建了这座寺院,天子御笔题名,才改为崇福寺!”
  “原来如此!”刘成听了胡可鉴这番讲解,不由得笑道:“胡公公果然博闻强识,竟然连这些细节都知晓!”
  “呵呵!”胡可鉴听到刘成的称赞,突然笑了起来:“刘将军,这崇福寺虽然是英宗皇帝下诏重建,可具体操作可是咱家的前辈,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宋公公可是牵头捐出了不少银子,前辈们的丰功伟绩,咱们做后辈的岂能不记在心里?”
  “哈哈哈!“刘成听到这里,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感情这崇福寺是群太监主持修建起来的,听起来倒是怪异的很。不过转念一想,皇帝身边办事最方便,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不就是太监吗?这些阉人们虽然名声不好听,可能够运行内廷这么大的系统,自然有相当丰富的实务经验,又有钱,还真是最好的人选。
  胡可鉴见刘成神色怪异,还以为对方有些不信,便继续说道:“说来这京城中寺庙不少都是公公们出钱出人维持的,没有法子,我们这些阉人没有子嗣,年纪大了没法在宫里待了总得找个地方歇脚养老,便捐些钱财在寺庙里,老了也有个养老送终的地方!“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凄然。
  刘成听了胡可鉴这番话,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古代中国人看来,生下子嗣,延续香火乃是孝敬父母的起码条件,而孝又是所有善良品德的源头,因此自残身体,无有后代的太监们天生在道德上就有劣势。就算像胡可鉴这种已经爬到太监这一群体巅峰的,实际上晚景也凄凉的很,没有含饴弄孙之乐,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孤苦终老,而这已经比绝大多数太监要好到天上去了。
  想到这里,刘成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护卫退到远处,低声对胡可鉴道:“胡公公,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不如你我结为异性兄弟可好?将来你便是我孩子的叔父,年迈之时便可来我府中,自然有他替你养老送终!”
  “这个——”胡可鉴闻言一愣,旋即脸上露出喜色来:“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莫非是胡公公觉得末将身份低微,高攀了?”
  “那,那怎么会?只是刘将军乃是早晚要封侯的,而我——”胡可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没有说出口的话两人都明白。刘成笑了笑,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硬扯着跪倒在佛塔之前,沉声道:“在下刘成,今日愿与胡可鉴胡公公结为异姓兄弟,福祸共之,请满天神佛、历代阵亡将士英灵为证!”说完后,向佛塔磕了三个头。
  刘成有些突兀的行动把胡可鉴吓了一跳,他本想推辞,但看到刘成的叩首,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也好,今日承蒙刘将军不弃,咱家也就逾越了。”说到这里,胡可鉴稍微停顿了下:“咱家胡可鉴,愿与刘成结为异姓兄弟,福祸共之,请佛祖菩萨在此为证,若有违誓者天地不容!“说罢,他也向那佛塔磕了三个头。
  刘成见胡可鉴行罢了礼,赶忙将其搀扶了起来,两人对视而笑。胡可鉴道:“本来结拜兄弟乃是大事,这般是草率了些,只是自古内廷与武将交接都惹人忌讳,贤弟明白吧?”
  “兄长请放心,小弟明白,今天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刘成笑了笑:“不过小弟有件事情还想要劳烦兄长一番。”
  “贤弟请讲,只要愚兄办得到一定替你办到!“此时胡可鉴与刘成的关系已经大不一般,他与刘成说话的口气自然亲密了不少。
  “便是这悯忠阁!”刘成指着眼前破败的阁楼和佛塔,沉声道:“兄长,这里本是纪念近千年来为国捐躯的英灵,却破败如斯,小弟也是武人,看了也不禁有些心酸。本来想要自己出钱请寺庙将其修缮一番,只是在京师里时间紧,又不知道有什么忌讳,怕惹来麻烦。兄长在京师门面熟,手头广,还请牵头将这悯忠阁修缮一番,以祭奠在北地战死的将士们,所需资费,小弟自然遣人奉上!”
  “原来是此事!”胡可鉴本来还有点担心是什么麻烦事,此时已经完全放了心,拍着胸脯笑道:“贤弟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愚兄身上,也不用你出钱,我找个机会在圣上面前提上一句,自然会有人出钱出力的。”
  “小弟麾下将士也有不少死于王事的,回去后便让人抄录一份姓名籍贯,若是有骨灰也一同送来,便在这悯忠阁前树碑留名,建佛塔以储之,每月朔望日便以香火祭奠,他们为国奋战,总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当个孤魂野鬼吧!这些都要花钱,兄长不要推辞!”
  听了刘成这番话,胡可鉴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推辞了,贤弟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为后人留下一段佳话!”
  “多谢兄长了!“刘成向胡可鉴躬身拜了一拜,胡可鉴心知这是将此事托福给自己的意思,也昂然受了刘成一拜。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听声音倒像是刘成的亲卫。刘成皱了皱眉头,对胡可鉴道:“兄长,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且去看看!”
  两人朝着人声走了过去,只见六七个和尚被刘成的亲兵堵在路边,正与其吵个不休,刘成赶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他们自称是寺里的僧人,说要前来拜见您与胡公公,于是——”
  听到这里,刘成点了点头,他与胡可鉴在这个时候会面是不太见得光的,这崇福寺乃是京师里有名的大丛林,寺中的主持见过的达官贵人一定不少,若是让其看出了破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他转身对胡可鉴道:“兄长,不如小弟让人护送你先走,我来应付这些僧人!”
  “也好!”胡可鉴也是聪明人,立刻就领会了刘成的意思,刘成对那个亲兵道:“你带两个人。送胡公公回宫!”
  “是,大人!”
  刘成看着胡可鉴消失在悯忠阁的那座佛塔后面,方才转过身来,走到那群僧人面前,问道:“什么事情?”
  为首的僧人看到刘成的言语气度,立即便看出他是众人的魁首,赶忙赔笑道:“贫僧玄慈,乃是鄙寺的执事,听管事说有贵人前来,赶忙过来引路,却不想被贵属拦住,起了冲突。”
  
第八十七章
供奉
  “原来如此!“刘成笑了笑:“我方才与好友在贵寺游览,因为不欲有闲人打扰,便让手下在一旁,却不想会如此。“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对亲兵头目呵斥道:“我方才是说不能让闲人过来,这几位乃是本寺的主人,我们不过是客人而已,怎么可以阻拦他们?还不向几位师父谢罪!”
  “不必,不必了!”那玄慈赶忙推辞,笑道:“这崇福寺乃是佛祖之地,我等不过是借此地修持罢了,沙门子弟便是一身臭皮囊都不是自己的,何谈主人客人呢?只不过这寺中庙宇甚多、歧路纵横,怕您迷路,想要来做个引路人罢了!”
  刘成看那玄慈和尚嘴上说的好听,但一双眼睛里几乎透出一个贪字来,如何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不过反正今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闲来没事听他胡扯几句,最后布施点银两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便劳烦大师了!”
  那玄慈和尚见刘成点了头,不由得精神一振,赶忙上前引领着刘成游览寺中名胜,他口才便给,又对寺中的景致了然于心,如舌灿莲花一般,刘成对他的口才也暗自佩服。不多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大雄宝殿前,殿前有一个一人多高的铸铁香炉,在香炉前的空地上还有一个用青砖砌成的丈许见方的池子,刘成看了看池子,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那玄慈和尚见了,赶忙解释道:“施主,这香炉与池子乃是为善男信女焚化香表之用的!”
  “焚化香表?”刘成看了看那香炉,又看了看那砖池,不由得叹道:“好大的池子,也不知道要多少香表才用得上!”
  “那是自然!”玄慈的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神色:“本寺乃是京师里数一数二的大丛林,若是在太平年景里,每月初一十五,光是前来参拜的善男信女便能排到山门那边去,这香炉与砖池没过一两个时辰便要让人来清理一番,免得漫出来。在二门里专门接收布施的师兄师弟们便有四五人,哪次一天下来不能收到五六千两银子,哪里像现在这般冷清!”
  “竟然有这么多的布施!“刘成看了看宝殿前寥落的样子:“怎么现在这般冷清?”
  “还不是鞑子!“玄慈恨恨的答道:“自从崇祯二年鞑子破口以来,在北直隶与山东两省打了快一年仗,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加上各路勤王军,整个把地皮都剥了一层去,本寺的香客多半是来自北直隶与山东两省的,这样子的世道,还有谁来敬菩萨?不但没有进项,还得拿出钱米来赈济逃到京师来的灾民,造孽呀!“说到这里,他不禁沮丧的叹了口气。
  刘成听了他这一番叫苦,心中不由得一动,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我听说朝廷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出关讨伐鞑子,想必定能报上次一箭之仇!”
  “施主,您是南方来的吧!”玄慈的脸上闪过一丝京师人对外乡人经常流露出的那种傲慢与鄙夷:“自从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以来,朝廷与东虏交手,哪次占了便宜?不是损兵折将就是丢城弃地,鞑子也从辽东的老林子里钻出来,都打到北京城下了,倒是百姓身上的捐税越来越重。还有那些勤王军,说是勤王,结果不敢和鞑子交手,反倒拿百姓出气,抢了烧了不说,还把良善百姓砍了脑袋充作鞑子的首级领功——“这和尚越说越是起劲,却没注意到刘成身后的几个卫士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这几人都是从杜如虎的旧部,当时从陕西动身前往京师勤王时,一路上的艰辛困苦仿佛还在眼前,却被那和尚骂的狗血淋头。其中一个脾气最火爆的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喝道:“呔!兀那和尚闭嘴!”
  玄慈正说的起劲,当头听到这一声断喝,不由得吓了一跳,才想起方才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只顾说的开心,却忘记了京师之中耳目众多,自己方才那番话若是让人报到锦衣卫或者厂卫那儿去,轻则牢狱之灾,重则掉了自家的脑袋。他赶忙笑道:“贫僧方才胡言乱语,得罪之处还请施主见谅!”
  刘成见状如何不知对方的心意,便笑道:“无妨,闲聊几句罢了,大和尚不用当真。来人,取五十两银子给他,便权当是我今日的布施!”
  “多谢施主!”玄慈闻言大喜,若是过去还好,放在现在已经算是一笔相当大的收入了。他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翻开几页笑道:“敢问施主名讳,贫僧也好记下,供奉在我佛面前,以获福佑!”
  “罢了,你便记为异世客吧,佛祖能知世间一切事,自然知道我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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