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消失的八门(校对)第1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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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母板着脸对丁父道:“你管的也太宽了,只要有出息,在哪干不都一样!”然后又笑着对冼皓道,“小冼啊,我们家丁齐从小有主意,脾气可固执了。假如有什么事他气着你了,你告诉我……我和他爸会收拾他的。”
  冼皓笑着点头道:“嗯,我会的,谢谢阿姨!”
  晚饭吃得时间挺长,因为一直在唠家常,然后冼皓坚决要求帮忙洗碗。劝阻不了,丁母和她一起进了厨房收拾。而丁齐在客厅陪着父亲喝茶,两人还各自抽了一根烟。母亲闻着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把他们两个都批评了一番。
  到了晚快睡觉的时候,父母显然是想问什么,却不太好开口,只用眼神跟丁齐示意。丁齐当然能看懂,也回了一个眼神。见他们最终是在一间屋里休息的,丁父、丁母也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对视一眼皆有笑意。
  第二天早,老两口很早起来买菜做早餐,听见丁齐的卧室里有了动静,老两口又很自觉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待着。等丁齐和冼皓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进了客厅,他们才出来道:“饿了吧,早饭马好。”
  吃完了早饭,丁齐放下筷子抬头道:“爸、妈,我们得回境湖市去班了。”
  老俩口招呼道:“嗯,工作不能耽误了,有空带小冼一起回来。再捎点东西回去,反正是开车来的,带着方便。也不是啥好东西,都是泾阳特产,境湖那边买不到的。”
  丁齐挽着冼皓出了门,下楼开车离开了小区,这时眼前的景物瞬间又变了……他们还坐在屋子里的旧沙发,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
  两人好半天都没说话,冼皓微微一侧身,伸手将丁齐的脑袋轻轻搂到了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抚摸着他湿润的脸颊。
  丁齐的声音有些压抑,带着哽咽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冼皓:“我也得谢谢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丁齐:“化转妄境去经历这些,我想经历而未曾经历的,消耗的只是寿元。”
  冼皓:“为此消耗寿元,也是心甘情愿……其实我们有点赖床了,应该早点起来,我陪你妈去买菜。”
  丁齐:“你果然没睡醒,从来都是我爸去买菜。”
  冼皓:“哦,我还真没睡醒,谁叫你那么缠人……时间还早,我们可以继续,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办到,而且,不一定非要是在这里。”
  丁齐:“我知道的,但我想先带你回这里。”
  冼皓:“我也知道……明天你去陪你爸买菜,我来做早饭,吃完饭可以一起去市民公园溜个弯。”
  丁齐:“他们都得班呢。”
  冼皓:“可以是周末啊,只要你想。”
  他们又不知在这样的场景停留了多少天,但这不消耗现实的任何时间,无论如何只是一瞬。而实际他们在泾阳县住了三天,是清明小长假,但假如进入妄境,可以是很多天,也可以是好几年,没有别人知道他们度过了多久。
  小长假终于结束了。这天午,丁齐又一次收拾好本来很干净的屋子,与冼皓一起坐在客厅里的旧沙发,看着对面那空荡荡的墙壁。他伸手将冼皓搂到胸前,忽然发出一声长叹道:“梁园虽好啊——!”
  随着这声长叹,怀的冼皓这么凭空消失了,不仅是冼皓,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丁齐坐在床边的桌子前,身穿着睡衣,屋里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火锅味。
  这里是境湖市南沚小区,他在自己那栋小楼的二楼的卧室里,手握着景石。桌是一本打开的书,这是他当初第一次“进入”昆仑界、遇见风君子之前的场景。刚才那一瞬,或者说曾经那么漫长的所有经历,仿佛从未发生过。
  有一种破妄,叫做自以为破妄。丁齐当初离开昆仑界回归“现实”,其实依然在妄境,包括后来几次“出入”妄境,乃至所谓的“破妄大成”,所有的一切经历,一直发生在妄境里,直至他发出那一声长叹……
第215章
撞破好事
  丁齐究竟在妄境度过了多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若论寿元的消耗,至少是三年。也是说他前一瞬间长了三岁,但是样子并没有明显的改变,只是无形的气质似是有所变化,假如有旁观者应该能看出来一些,但又形容不出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记得在妄境,丁齐等人进入昆仑界去吃人身果,然后又到了万家酒楼见到传说的神话人物,“归来”后看见坐在旁边的庄梦周,丁齐有恍如隔世之感。但此刻的感觉却不同,他并没有恍惚迷离,也没有短期记忆与长期记忆的错乱,现实刚才仍是刚才!
  丁齐披外套悄然下楼,穿过侧门来到朱山闲家的后院,并没有看着后院门的方向,手握景石轻轻点了点头,似是发现了什么又似在印证什么,动作微不可察,然后走入凉亭进了小境湖。
  已经是后半夜了,小境湖的其他人早已在山庄休息。今天是农历十八,天空的一轮皓月还很圆,只是右侧微微缺了一些。丁齐走在月光下的小路,这条路是从洞天门户处通往山脚下的湖边,原本并没有,是被他们踩出来的。
  月夜静谧,但并非完全无声,偶尔还能听到如婴儿牙牙学语般的叫声,那是月灵芝在月光下发音。丁齐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是从琴高台世界带出来的,走进草丛轻轻抚摩一枚月灵芝的顶部,陆续有三滴月凝脂滴落,像滚落的玉珠。
  丁齐伸手接住,玉珠很快在掌心化开,他解开前襟将这些月凝脂敷在胸前,闭眼睛调匀神气,似乎在感觉着什么,脚下不停继续往湖边走去。
  湖边有一片沙滩,沙滩旁的小土包有一株终年常绿的大树,树冠张开非常漂亮,是妄境众人搞烧烤的地方。丁齐在这里坐了下来,手握着景石寄托心神祭炼。这枚景石他已祭炼很久,仿佛快发生某种蜕变,但此前总也无法完成蜕变。
  但是此刻,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他手的景石渐渐发生了变化,似小了一圈,质地也变得更加润泽,在丁齐手,原先天然的纹路好像活了过来,在月光下变幻不定,再仔细看,又好像只是一种错觉……丁齐终于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抹笑意。
  在山庄后园的水塘边,谭涵川正在月光下打坐,却突然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视线仿佛穿过庭与前院望向了丁齐所在的方位。他起身登假山越过围墙,然后绕过庄园也下山了,动作轻巧敏捷,尽量没有惊动在山庄休息的尚妮等人。
  谭涵川手还握着家伙。那是一对短锥状的武器,两端稍钝并没有磨尖,大约只有五寸长,正间有一圈格手,无论握哪一端都可以。这东西很好携带,准备打架时将半截握于手心、另外半截藏于袖口,很难被发现,突然出手怼人也是很厉害的。
  待谭涵川来到湖边发现月光下坐着的丁齐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双肩微微一沉走过去道:“丁老师,怎么是你?”
  丁齐扭头微微一笑:“老谭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家伙,门兵器吗,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谭涵川笑着亮出那一对兵器道:“有的场合用不着,有的场合更适合用刀。这一对小镢是师传兵器,平时练劲用的,也可以用来打人,还可以当暗器扔出去,较隐蔽。”
  丁齐:“小镢?”
  谭涵川:“名字较土,但是没办法,我师父是这么叫的。”
  丁齐:“大半夜的,你干嘛要抄家伙呀?”
  谭涵川:“你吓了我一跳!照说小境湖不应该有什么事,但为了以防万一……快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丁齐:“谭师兄不知道是我唤你来?”
  谭涵川:“我只是定坐忽有所感,这方天地似是活了过来,我能感受到天地的意志,它召唤我来到此处。”
  丁齐:“谭师兄已将兴神境接近修炼圆满,本能感应天地意志,干嘛这么吃惊?”
  谭涵川:“是的,我能感受到,但是天地本无言,却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了变化,怎能不惊讶,我的确是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此地出了什么变故。”
  丁齐:“那是我施展的手段,我的方外秘法修为方外秘法修为更进一层,也刚刚将景石又祭炼了一番。”说话的同时,他向谭涵川发送了一道神念心印,也在心暗叹一声。
  在妄境的有些事,看来是他想当然了。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妄境,只要他想,是当然。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做不到妄境那样,并不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天地主宰。
  他早已走遍小境湖,将这方世界凝炼为心盘,如今重新祭炼景石,通过这枚景石能察知这方世界的所有动静,但也不是无限制的。小境湖的范围太大了,千平方公里,一念展开察知一切,他还很难办到,对神气法力的消耗也太大,那只是理论的可能。
  在理论,他的确可以察知小境湖的任意一个角落,手段是将注意力集在那个角落而忽略其余。他可以通过这方天地的意志,向这个世界的存在发送自己的意念,但还做不到将神念发送到每一个角落,只能朦胧的传达某种意念。
  他知道谭涵川在庄园,通过景石感应天地察觉了他,然后给他发送了一种意念,召唤谭涵川到此相见。景石虽经过重新祭炼,假如继续祭炼下去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化为有形与无形之间,但它毕竟还不是神器,也非控界之宝。
  丁齐如今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假如将来修为更高又会怎样呢,那尚属未知。谭涵川先是愣了愣,接着又惊又喜道:“丁老师,恭喜你,我也得谢谢你!”
  丁齐:“你恭喜我也罢了,干嘛还要谢谢我?”
  谭涵川在他身边坐下道:“丁老师,你是天空的月亮,你是大海的灯塔……”
  丁齐哭笑不得,赶紧打断他道:“老谭,你还有这么酸的时候啊?”
  在妄境,所有人的行止反应仿佛都在丁齐的意料之,因为那些人的出现本源于丁齐对他们的认知。而此刻谭涵川的说的话实在是出乎意料,丁齐怎么也想不到啊,简直有点颠覆心目的人设。
  谭涵川:“开个玩笑嘛,想当年,他也曾经是个艺小青年……你的方外秘法境界更一层,并不仅是修为的提高,而是路走得更远,也算是为我将来的修炼指路啊……心盘境之后,更高的境界又该叫什么名字?”
  丁齐:“我早想好了,还是借用江湖八大门秘术的名称,叫望气境。”
  谭涵川点头道:“这个名字好,朱师兄一定高兴……你大半夜这么把我叫来,不仅是为了显摆修为突破吧?”
  丁齐苦笑道:“哪敢在谭师兄面前显摆,你连门兵器都抄出来了。我只是做个测试,或者说印证一下……叫谭师兄来,确实是有件事想私下请教。”
  谭涵川:“什么事?”
  丁齐想了想,似是在心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当初范仰暴露了,也等于是冼皓暴露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与范仰有什么仇。那时候我们与冼皓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几个月吧。
  以朱师兄的习惯,不可能听他们说什么便信什么,肯定会去调查求证。冼皓父母的事情,只要朱师兄想查是一定能查到的,哪怕查不出真正的内情,也能查出确有其事、确有其人。我想知道朱师兄的调查结果,别告诉我没有,你们当初也查过我。”
  谭涵川微微皱眉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老朱?”
  丁齐:“朱师兄在外面休息,如果我大半夜去找他,肯定会惊动冼皓。其实找你也是一样的,老朱调查了等于你也调查了,你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谭涵川本来皱着眉、板着脸,此刻差点被气乐了,瞪眼道:“丁老师,你好歹是当过老师的人,能不能不要乱用成语、不要这么腐……真受不了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
  丁齐:“我也开个玩笑嘛,说正事。”
  谭涵川叹了口气道:“朱师兄确实查证过,我也参与了。”
  丁齐:“她原先肯定不叫冼皓,否则范仰早能确认了,她小时候叫什么名字?”
  谭涵川:“户籍记录,她叫冼心晴,的确姓冼,后来改了名但是没有换姓。她在青岛出生,父母在当地经营一家企业,是做外贸生意的。七岁那年,她的父母因为经济犯罪入狱,罪名主要是逃税和走私,后来死在狱。
  这些都是能公开查到的档案记录。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确实有那么一家企业、有那么一家人,遇到了那么一件事。那公司的法人代表姓冼,叫冼鸣泽,他有一个女儿叫冼心晴。查证了这件事之后,我和老朱需要查证那个冼心晴是否是现在的冼皓。
  我们找到了冼心晴的一些照片,都是六、七岁时候的,然后也找到了她父母的照片,照一下,的确应该是她。这个冼心晴在七岁的时候被亲戚收养了,又过了不到一年跑丢了,然后便下落不明……”
  假如事先并不知情,通过一张六、七岁时的照片,确实很难认出成年后的那个人。但假如已经了解情况,用多张照片进行对照,再通过那个孩子父母的照片,确实能够得出判断。世不可能有这种巧合,假如有,那是真的。
  丁齐又问道:“冼心晴还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谭涵川:“没有,户籍档案其他相关记录都没有,冼鸣泽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后来收养冼心晴的,是冼鸣泽的堂兄,他原先得到过冼鸣泽很多接济……丁老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些,难道是想调查冼皓,对她有什么不放心吗?”
  丁齐:“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更多的、更深入的了解她。”
  谭涵川扭头看了丁齐半天,忽然摇了摇头道:“现在这些年轻人搞对象,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丁老师呀,你干嘛不和她本人谈呢?”
  丁齐:“我是个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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