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校对)第2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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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说,首当其冲的是敬亭山,这里是清风的金仙道场门户外,离山脚只有十里,万一善无畏搞出什么大动静,可能会惊扰山中闭关炼器的清风与明月。钟离权受清风所托守护敬亭山外,当然不得不过问善无畏的建寺之举。
  梅振衣看着芜州山川图册心中有莫名的感慨,想当初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发现芜州九连山是一条天下罕见的风水地脉,但山中也不过有齐云观与翠亭庵而已,规模都很小无非借地修行对地气灵枢没什么影响。
  几十年过去了,再看这条地脉上,风水局接近浑然,在修行人眼中可利用之地几乎都被占据了,与世隔绝的青漪三山洞天、敬亭山金仙道场、先后镇住地气的九林禅院与广教寺。
  除此之外,还有芜州城中西南角与东北角相呼应的翠亭庵与景福寺,这两个地方是地气宣泄的补益之处,除了菁芜山庄外这条地脉的另外两处地眼,翠亭庵是清风移过去的,另一处是景教徒罗章选的地址。
  以修行人的手段,这条地脉上唯一可以再做文章的地方就是菁芜山庄了,但那是梅家的私宅,别人动不了。
  原先芜州一带只有城外山中的翠亭庵与齐云观,都受梅家供奉,对世俗民生影响很小。现在倒好,城里城外又增加了九林禅院、广教寺这样大规模的寺庙群,不过几十年光阴。这些寺庙拥有专门的供奉田地,每位出家人给田三十亩,却不事生产、不服徭役、不纳赋税。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迟早会对社会造成冲击,它们自身也会受到冲击。
  当时的寺庙除了是信徒的宗教活动场所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能,既类似于现在的银行又有点像当铺。寺庙收了信徒的香火钱,也有行善之举,通常会做两件事:一是在灾荒时布施舍粥,就像官府与一些大户人家的赈灾之举;二是信徒如果手头急需用钱,可以向寺庙去借。
  佛家教义出发点为了行善,因此寺庙向外借钱不收利息,借多少到时候还多少,相当于现在扶贫无息贷款。但是向寺庙借钱是需要抵押的,抵押财物或房契、地契等,这也很正常,寺庙不是强权力机构,如果有人借钱不还也没别的办法追索。
  在你资金周转困难的时候,有人提供无息贷款,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就事论事,当然是善事!比现在的银行强多了,更别提那些放高利贷的了。借钱需要抵押,寺院相当于当铺,却不以此牟利不收利息,信徒如果过意不去或心怀感激,可以另外供奉香火钱。
  在太平盛世中,老百姓手头一时周转紧张向寺院借钱,回头基本都能还上,看不出有什么隐患来。但若遇到大规模的饥荒或战乱,它可能导致一个后果,那就是大量的土地被寺院兼并,因为老百姓借的钱很难再还,而能抵押的大多是田契。
  这其实不能怪寺院,因为它们当时的地位等于控制了这一片地方的金融,社会发展过程中导致的资源集中与金融垄断,哪怕在现代文明社会都很难避免。但是寺院的僧田不交赋税,如果出现战乱、灾荒等社会动荡,导致大量田地被寺院兼并,原有的均田制不足以维持,会动摇一个国家的经济基础。
  另一方面,僧人也未必是善人,未必有真修行,穿上僧衣剔了光头,不一定就是智诜、慧能、乔觉那种高僧大德,借佛之名而奢行私欲的人多的是,就像道门中也出过各种败类,他们难保不会借助社会动荡巧取豪夺。真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寺院会受到官方的彻底打压。
  梅振衣穿越前并不知道后世唐武宗灭佛之事,但是根据他对社会演变的观察,隐约有了这种预感,而如今还是千古未有的盛世,这些矛盾还没有出现。
  梅振衣有了这些想法只在心中未说出口,钟离权打算去找善无畏,至少得和这位高僧打声招呼——建寺莫惊动敬亭山。
  梅振衣却劝阻道:“师父不必主动去拜见善无畏,他若非高人,怎么折腾无所谓,他若真有大修为,不会不知芜州的局面,不会不知清风、明月在敬亭山中闭关清修。我们是主他是客,命下人送一份拜帖,请他来山中即可。”
  钟离权:“那善无畏的修为在我之上,虽不知他的来历,但必定是佛国下界的高人前辈,我去拜见也是礼数。”
  梅振衣摇头道:“若是仙界道友往来,师父去拜见也未尝不可。但他如今在世间就是善无畏,到芜州来立道场,却修建在敬亭山外,应按世间修行人的礼数来拜山。”
  钟离权敲了他一扇子笑道:“你真是得了孙思邈的真传,无论对方是谁,该怎么打交道就怎么打交道。……好吧,师父听你的,这就命人送去拜贴,请善无畏来山中说清楚。”
  钟离权的拜贴还没送过去,师徒正在说话间,五湖山庄通报——善无畏来访。
  钟离权朝徒弟点头道:“这僧人的行止倒也规矩,他既然依礼,我们也不能失礼,不能坐在这里等,随我出山相迎。”
  善无畏眉毛已经全白了,但是腰杆还挺的笔直丝毫不显老态,他的肤色深黄,眼窝也很深,相貌不同于中土常见之人,五官显得有些凶,但与他面对面说话时,感受到的却是一片祥和之气。
  他乘着一叶小舟背手而来,没有带随从,脚下轻舟自然飘荡穿过碧波荡漾的青漪湖,不亚于当年达摩一苇渡江的风采。钟离权率弟子梅振衣以及徒孙胡春、鱼跃、双全等在五湖山庄门外的湖畔上恭候,将这位高僧迎入山庄的客厅。
  善无畏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欲在芜州城外建广教寺,恐打扰了此地修士,故此上门告知。他就是按礼数打招呼,并不是征求梅振衣的同意,在世间盖一座庙,还是请旨而行,也没必要让梅振衣点头。
  钟离权摇着扇子道:“我正想派人去请,大师已经登门,既然您是有道高僧,有话我就直说吧,你为广教寺选的地址座落九连山地脉之上,紧临清风、明月二位金仙的道场,建造之时恐惊动山中二位闭关的金仙。我受清风所托守护敬亭山外,必须要和大师声明。”
  善无畏面露为难之色:“若建寻常房舍,自不会有扰,但若立道场供奉大毗卢遮那,落座之时需运转地气。前日曾求见敬亭山神,而山神却未现身见面。”
  善无畏去找过绿雪,但绿雪没理他。敬亭山与其说是清风、明月的道场,不如说是山神绿雪的道场,是绿雪自愿以原身为天地灵根,让出山神道场为清风修行的仙家洞天。善无畏对其中的内情很了解,直接去找绿雪,却吃了个闭门羹。
  梅振衣解释道:“敬亭山的地契虽然是我家的,但地方我已送给清风,至于山神,是受皇命册封,我也管不了。”
  善无畏:“如今山神收拢地气,灵枢运转全在她的掌握,我若建寺可以,却无法建成修行道场,大毗卢遮那法座很难安放。贫僧不欲起冲突,故此上门请梅真人以及东华上仙去劝说山神。”
  事情出了一点小意外,广教寺虽说离敬亭山十里,指的是距主峰山脚的距离,但是绿雪做为山神,她掌控的道场不仅仅是敬亭山主峰,包括整个敬亭山地势的延伸范围,超出清风所建金仙道场,边缘恰恰是广教寺选址所在。
  梅振衣想了想:“那么大师将广教寺的选址,向外退出一里便是。”
  善无畏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梅真人也是大行家,若想立寺镇守,还有更合适的地方吗?”
  谁都不傻,梅振衣能看明白的风水局,善无畏当然也能看明白,估计芜州内外他都转遍了,最合适的地方就在敬亭湖对面,向南移一里地普通人看来没有区别,但做为修行道场完全就是两回事了。
  钟离权道:“其实大师立寺,已拿到官方地契,外人不能说什么。但从修行人的角度,广教寺若立道场,灵枢地气受山神所控,大师也不欲与山神冲突。若大师承诺广教寺建造之时与落成之后,不会扰动敬亭山,我可以出面去劝绿雪,让她不要打扰你建寺。”
  现在的首要矛盾不是善无畏建寺惊动清风闭关,而是山神绿雪担心建寺会惊动清风,事先就施展山神法术掌握地气运转,阻止善无畏在此顺利的立道场。这位山神的性情梅振衣很了解,她做事情就是这个脾气,现在就认准了守护山中的清风、明月安心闭关炼器。
  善无畏合什道:“善哉善哉,敬亭山神道场百里,贫僧只化其边缘十丈之地,愿二位与我善解说,先在此相谢!”
  梅振衣笑道:“高僧为立道场,向山神化缘,却托我一道门修士劝说,这也是天下奇闻了。”
  善无畏:“结缘随缘,贫僧也不敢强求梅真人相助,今日登门,先帮梅真人一个忙。”
  梅振衣有些意外的问:“大师欲帮我什么?”
  钟离权突然微微一皱眉,朝胡春道:“速去山庄外迎客,又有高人来访了。”又朝善无畏道:“大师今日登门,恐与那两人有关吧?”
  善无畏点了点头笑而不言,此时五湖山庄门外青漪湖中有人以法力传来声音:“景教僧罗章,求见梅公子!”
  来者是景福寺主罗章,如今的罗章在江南一带的景教徒中很有影响,也是附近几州景教组织的一个头目了,平时坐镇景福寺为教派活动中心。罗章在景教徒中地位虽高,但景教的地位在唐代与其它各教相比并不高,其人在芜州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平时梅振衣不主动请他,他是不会来青漪三山的,今天是第一次自作主张登门拜访。他的修为虽然不低,但还不至于让钟离权吃惊,想必来的高手另有其人。
  胡春打开洞天结界的入口,将来客迎入五湖山庄。人还没进来梅振衣就感觉到了强大的法力波动,有弥漫的威严气息扑面而来,连青漪三山的洞天法阵也隐约受到扰动,这无形的力量带着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敬畏之心。
  以梅振衣的体会,来人不过是在门外展开了神识而已,有意显示力量与修为境界,但并没有发动攻击。这份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恐怕也不在师父钟离权之下,罗章绝对没有这个能耐,而且来的高手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罗章进门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是硬着头皮进来的,勉强向梅振衣笑了笑,按中原的礼数拱手道:“梅公子,今日冒昧登门,是为了引荐两位教中的高人,他们从天国降临,命我带路登门拜访。”说完话他就垂手站到了一旁,连坐都没敢坐。
  有两个人并肩走入了大厅,梅振衣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惊讶,另一方面也是被那两人周身散发的逼人气势所惊动,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发出,但那种压迫感还是让他觉得坐不住,似乎站起来活动一下会更舒服一些。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的相貌。男子高鼻梁、浓眉、微微隆起的颧骨,金色的短发,肤色白皙,相貌英俊体格健硕,穿着金色的甲胄。女子金黄色的秀发带着卷曲一直披拂到腰际,身姿挺拔而修长,抿着嘴唇,五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典之美,眼珠是蔚蓝色的,对视之际给人感觉深如海洋,身穿银色的战甲、湖蓝色的长裙。
  这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打扮都够奇特的,明显不是中原人,而且登门作客竟然穿着半身甲胄。他们的神色很倨傲,冷冷的没有表情。
  梅振衣刚站起来,坐在那里的善无畏轻轻一挥僧衣的袍袖,那两人散发的威压之气在无形中被化解,钟离权趁机一抖仙风扇,厅门口罗章与胡春的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一句话还没说,客厅中高人就暗中展示了各自的大神通境界,钟离权加上善无畏,完全能抵住那一男一女,尤其是善无畏,修为在其中任何一人之上。那两人也吃了一惊,收起了一脸傲色,右手按左胸口行礼,说了一段开场白。
  他们说的话感觉十分熟悉,与梅丹佐殒身时所听见的奇异吟唱声是一种语言。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们说话时带着妙语殊胜神通,神念中自然能理解其含义,这不是平常的语言交流方式,修行高人自然能领回。如果勉强“翻译”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那位男子说:“我是天主光辉照耀下的天国使者米迦勒,她是天国使者加百列,我们为梅丹佐堕落之事而来。”
  他们向着厅中行礼,主要还是面对善无畏,很显然这位光头和尚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善无畏站起身合什还礼,微微一笑道:“我非此间主人,也是在这里做客的。”然后走到了对面,坐在了钟离权身边。
  需要介绍一下五湖山庄客厅的格局,正中有一张桌案,后面屏风上题着“紫气东来”四个草书大字,配以道祖骑青牛出函谷图,大门也是朝东的。桌案两旁是山庄主人、也就是梅振衣与知焰的座位。厅中左右各有一排座位,每个座位右手边都有一个放置茶具的小几,这是给客人与山中其他修士准备的。
  刚才善无畏坐在左侧最上首的位置,钟离权坐在他的对面,在师父面前梅振衣没有坐正中的主座,而是坐在钟离权的下首与这位高僧面对面说话。善无畏主动换了座位,坐在梅振衣刚才坐的地方,意思很明显——现在已经不是修行道友私谈了,梅振衣应坐回主人的位子上待客去。
  米迦勒,加百列?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天使长啊!他们修为就算不如梅丹佐也相去不远,看来斩灭梅丹佐之事震动不小。所谓的天国仙界被惊动,梅振衣并不意外,但是他没想到天国的人来的这么快,而且是这两位出马找到罗章,直接来到青漪三山。
  如果是来找麻烦的,他们也太托大了,也不想想芜州是什么地方?梅振衣心里直犯嘀咕,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一招手:“二位天国仙家大驾光临,乃我山中难得贵客,失敬失敬!……有话慢说,先请坐,看茶!”
第250回、品佳茗须知雅趣,各着相话难投机
  唐代贵族之间的交往礼节很有讲究,进门落座看茶,主人先问来意,客人再答话。世外修行之人自然没有那么多拘束,但梅振衣今天却臭讲究起来,等僮仆将茶献上,他慢条斯理的举杯品茗,大概是嫌水有点烫,还撅嘴吹了好几口气。
  客人显然不耐烦了,米迦勒还能沉得住气,但加百列神色变了几变,几次想开口打断梅振衣专心致志的喝茶动作。
  他们在天国的地位相当显赫,与梅丹佐并列是接近至高无上的大天使,号称与阿罗诃大天尊最接近的人。但显然对面的两位高人并不了解他们是谁,梅振衣心里明白却装糊涂,也没把他们当高高在上的神灵,就是家中来访的客人而已。
  加百列很不舒服,她受不了这种很客气很有礼貌,但却明显漠视的接待,可是又发作不了,因为对面那两个人不比他们的修为低。下界来到人世间最繁华的中土,没想到遇见这样的异教高人。
  加百列正要说话,却见梅振衣放下了茶杯,开口吟了一首“诗”。他用的是一种奇异的语言,与刚才米迦勒说的语言一样,缓缓流淌而出带着奇异的音节,就是那天梅丹佐殒身时所听见的吟唱声——
  “最英俊的天使陨落,手持无底地狱的钥匙与锁链,他用那锁链锁住了自己,打开了地狱之门。……地狱之门将他幽禁,封印曾经的一切,等待一千二百年后短暂无知的新生,他不再是天使之王。”
  梅振衣不懂这种语言,但当时神念中已解其含义,现在一个音节都不差的复述了出来,米迦勒与加百列的脸色都变得极为凝重。
  “你们为梅丹佐堕落之事而来,他确实堕落入灵台中黑暗的世界,所行罪无可赦,不知二位能否向我解释这诗篇的含义?”梅振衣先发制人,吟诵完诗篇开口问道。
  在梅振衣吟诵的同时,钟离权一伸手,客厅中央的虚空中发出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捏碎,接着爆发出一团光雾。光影中便是带着火焰的梅丹佐落入何家村中逃遁的场景,整个村庄在瞬间化为灰烬。
  不等那两人答话,梅振衣目露悲戚之色又问道:“这些村民都是我的亲人与朋友,他们安居乐业并无罪过,如何受此无妄之灾?”
  米迦勒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磁性:“我为往生者祈祷,梅丹佐从地狱的火焰中汲取力量,终于也被地狱的黑暗所吞噬,他将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永生、记忆以及荣耀,接受一千二百年的惩罚,而后成为一无所知的凡人,去承受人世间的罪恶与苦难。我们今天不是为梅丹佐报仇而来,正如您亲眼所见,他没有逃脱天主的神罚。”
  他的话暗示了梅丹佐的结局,要受一千二百年的黑暗火焰的灼烧,然后变成一无所知的凡人,去承受凡人的苦难。其实在他们眼中,像梅振衣这样的修士尽管有神通法力,也算是一个凡人。历苦海劫能见前世种种,指的是轮回中事,轮回之外的事情是不可见的。
  加百列的声音很悦耳但却冰冷,此刻仿佛也带着无尽的惋惜:“天使之王的堕落,是天主的仁慈与无私,指引人们向往光明天国路途中,他却迷失了自己。”
  如果有外人在听这一番谈话,肯定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们说的是两种语言,完全是鸡同鸭讲,也只有声闻智慧神通才能领会彼此的意思,如果一定要翻译成一种语言来表达必定有出入。加百列认为梅丹佐的堕落是天主的“仁慈”,这个词未必就是汉字中的意思。
  梅振衣反问道:“阿罗诃大天尊的仁慈与无私?无量光所建立的另一片天国中,有一位守护天神韦驮天,是他发愿堕入人间,斩灭了梅丹佐。”
  这时善无畏发来一道神念:“梅真人,你不了解灵台化转以上的修为境界,他们说的也没错。斩灭梅丹佐是韦昙之功,但其结局也是梅丹佐本人违背修行发愿,灵台世界的自我毁灭,可以视作阿罗诃所立道法的惩罚。”
  善无畏向梅振衣解释了一件事,像金仙、菩萨这种修为境界,所作所为不能违反自己的修行发愿,否则会失去修行功果。也就是说——世上或许会有所向无敌的大法力,却不可能存在能够无所不为的神仙。
  梅振衣面无表情的说道:“二位既然不是来寻仇的,那就是真正的客人,我当礼待。但有言在先,以梅丹佐之行,我必诛之。不论他来自何方又是何人,不论还有谁会惩罚他,不论我修为如何只尽全力为之。若我也有如他之行,亦请自诛,诸位明白了吗?”
  梅振衣抛出了一个“三不论”,表明了自己对梅丹佐之事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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