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随身空间第35部分在线阅读
这一幕闹剧落在下人们眼中,王氏平日嚣张的行像自然是打了个折扣,众人对她多有轻蔑,王氏自然也是对旁人的注视看在眼里。当下羞得面红耳赤,她也算是名门世家出生,这一辈子还从未有如此丢脸的时候。要是以前,碍于她娘家的势力以及自家夫君最受太夫人宠爱的份儿上,余氏也不会如此当众给她没脸,谁料到元家落魄,连带着自己也如寻常妇人般被婆母打骂,王氏一时间有些忍受不住,但她好歹理智还在。勉强忍住了,不过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余氏却顾不上这个儿媳的心里难受,只是想到黄家一旦退婚,自己手里的银子难免就要吐还出去,又觉得肉痛不已。脸色竟是比王氏还要难看,冲苏丽言厉声道:“就算你二婶处理不当,不是让你去了吗?你怎地没有好生与黄家说道,这门婚事退了出去,你不是害了怡姐儿一生?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越说余氏越是火大,元湘怡在她心里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元湘怡要是有了用处,又能用一个庶女换回对元家大有帮助的银子,那也就值得太夫人多看重几分。可是这会儿银子收到手里又掏出去,难免令人肉痛,余氏看苏丽言低眉敛目的样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下桌子,厉声冲她喝道:“滚!你给我滚!没用处的东西。只知道吃喝,连办这样的小事也办不来,你简直就是居心叵测,你这毒妇,是要害怡姐儿一生!”
苏丽言嘴角微微抿了抿,极快的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接着又跪了下来,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太夫人怎么突然发起火了?孙媳不过是想说黄家的事情虽然难办,不过太夫人有吩咐,孙媳也不敢照办,所以用尽了法子,好说歹说才将黄家的来人说得态度有了软和,太夫人责骂孙媳晚辈,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说完,帕子抹着脸,泣不成声。
太夫人余氏的脸一下子僵住,看苏丽言哭得期期艾艾,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苏丽言又抽泣着答应了一声,余氏脸色当下青红交错,不问缘由经过就骂了她一通,威风倒是挺威风的,不过这下子不论怎么看,都会认为她刻薄了,苏丽言尽力办了她与王氏都办不妥的事情,自己却又如此大发脾气,余氏最好脸面,可是这会儿却像是自己在自己脸上抽了一耳光般,下人们虽然恭敬顺从,不过她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有人嘲笑自己一般,余氏一口气堵在胸口间,不知道如何疏散,闷得厉害,只是冲苏丽言恨恨的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她说完,见苏丽言只是哭,脸又僵得厉害,心间闷疼得很,却是强忍住了,想想黄家不再坚持退婚的事情,又觉得有些欢喜,大惊又大喜之下,太夫人余氏年纪大了也喊吃不消,连忙令人给自己冲了一壶参茶过来,又唤了苏丽言起身,让她去后头收拾妆容,这才瘫软在榻子上头喘气。
苏丽言白净的脸庞下丝毫泪珠也没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幽幽暗暗,散发出讽刺的冷淡,余氏让她去收拾妆容,她也就顺势跟着那带路的婆子进了内室,随意拿水拍了拍脸,看着镜子中清冷明媚的人影,微微笑了笑,呆了好一阵子,揉了下眼睛才又重新走了出来。
余氏这会儿已经平静了情绪,不再像之前怒火高炽的模样,喝着参茶,脸上重新又有了笑意,她一向不会亏待自己,又极重养生之道,这人参她舍不得给别人喝,但自己喝却不会舍不得,苏丽言嫁过来时苏家陪嫁了好几支上了五十年的人参,全被余氏捂在怀里,上回苏丽言小产,也没送过来半支参须,这会儿却舍得用来冲了水喝,不过就是补些元气而已。人参是个好东西,尤其是纯天然的,不是像现代一般经过人工培育的,又是足足有几十年年份的,那效果自然是不同,余氏喝完半蛊就觉得心慌气短的感觉渐渐的散了去,连带着精神都振作了许多,忍不住又低头喝了两口,看到苏丽言进来时,因着刚喝过参茶,又得知了黄家态度软和的好消息,难得对苏丽言慈眉善目了一回,冲她微笑招手:“凤卿媳妇儿啊,过来,来我这会儿坐着,和我好好说说,这黄家来人究竟是如何说的。”像是刚刚的责骂横眉不存在一般,苏丽言嘴角微弯,却是拿了帕子不慌不忙的将嘴角压了下去,这才恭敬的答了声是,慢吞吞的移了莲步,坐到了太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头。
王氏看余氏责骂苏丽言,刚刚还在幸灾乐祸,谁知一瞬间情况急转而下,苏丽言又将自己都没办成而推给她的事儿办成了,王氏又不是个蠢人,也知道这会儿自己不适合再开口落井下石,不然一个小辈都能办得妥当的事情而她却是没有办到,难免会给人一种她办事不利之感,到时以太夫人余氏的性子,可不会管是不是她自己也办不成所以推给自己的,只会一味责怪自己无能而已,因此这会儿王氏当隐形人当得极好,不敢发出声音让余氏注意到自己,倒是难得安静了一回。
“回太夫人的话,黄家来人开始时倒是挺凶狠的,不过孙媳秉承着太夫人您的教诲,也不与她们相争”苏丽言看了余氏一眼,故意绕了一大圈话,就是不认真讲出来,余氏忍了又忍,最后实在着急想知道结果,因此虽然知道这样打断苏丽言的话极没教养,仍旧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那最后结果如何,黄家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苏丽言抿了抿嘴唇,顿了好一下,看余氏急得不行了,才微微咬了咬嘴唇,故作为难道:“黄家的人说,不是他们不通情达礼,只是他们已经等过一年,原本以为能娶了怡姐儿过门,谁知周姨娘又不巧过世,怡姐儿要再守孝一年,黄家要一个夫人主理内务,所以说等过一年,再也等不得。”她轻言细语的,余氏却听得直上火,黄家这意思她早就知道了,要不是这样,她能躲着不见么?更何况黄家这样说他们不是不通情达礼的,那意思是元家才是这等泼辣无礼的不成?
虽然贪图人家银两,不过太夫人依旧是被气得不轻,偏偏这事儿还是自己起了贪念,又朝人家发作不得,只能强忍住了,胸口却是被气得闷疼不已,忍不住端了茶杯狠狠抿了一大口参茶,脸色不太好看的又问:“这些我早知道了,你直接说黄家是个什么意思吧!”
知道还将这事儿交给自己!苏丽言心底冷笑,想到元湘凝平日的落井下石与徐氏的狠辣无情,她也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面人儿,更何况之前小产一事虽然她如今不提,但丧子之痛绝对不容易忘怀,不是不报,只是时机不到而已。这会儿抓到机会,她自然不会手软!一念及此,苏丽言也不在意余氏的态度,皱了皱眉头,故作为难:“黄家的人说,说,”一边说着,一边她还目光在在场婆子丫头们的身上转了一圈儿,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般,吞吞吐吐了好一阵子,还是没说出来,清丽无比的脸孔一下子涨得微红,更添丽色。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箭双雕之妙
“说什么啊?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看来看去的做什么?凤卿媳妇儿一向伶牙利齿的,这吞吞吐吐,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这回不止是余氏着急,连王氏也着急了,这个苏氏半天说说说不出来,明知道太夫人这么着急,还这样吊着胃口,当真是苦头没吃够!王氏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还在记恨以往在苏丽言身上吃到的亏。苏丽言听她二人催促,余氏虽然没开口,但意思就差不多是这样,瞪着自己没说话,她又故意露出难以启齿的模样,接着像是被王氏逼迫无奈般,开口道:“他们,说怡姐儿要成婚,结果丧了母,八字太硬,说她是个”剩余的话没说完,余氏已经气得脸色涨红,狠狠瞪了苏丽言一眼,才连忙让自己身边的月荷将婆子丫头们遣了下去。不过刚刚苏丽言一开口,大家都听了个差不多,这会儿再赶人下去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该听的人家都已经听到了。一个庶女的名声余氏不在意,只是元湘怡好歹还是元家未出嫁的闺女,要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名声带累了元家所有的姑娘,到时谁还敢再上门来提亲?此时的人言可畏余氏比苏丽言体会更深,有时就算无中生有的流言都可以令一个姑娘丧失性命,更别提元湘怡出嫁前死了母亲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
想到这儿,余氏有些恼火又头大,将火气转到苏丽言头上:“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做事不看场合的?还长没长脑子?果真是商户之女,从小没个教养!”
苏丽言抿了抿嘴。脸色有些不好看,像是赌气一般,将头撇到了一旁:“明明孙媳不想说,是二婶一直要孙媳说。二婶是长辈,长辈有吩咐,孙媳自然不敢不从!”王氏将这挡烂摊子推给她。也别怪她此时给她找些麻烦。
余氏一听她这话,当下脸色僵了大半,回头看到王氏也是脸色极不好看的样子,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会儿却不是骂人的时候,元湘怡名声毁了,到时大不了灌她一碗药。或者就在府里清修就是,元家如今还不差她一口饭的,只要她不出面或者是死了,元家的名声自然也是能保得住,这事儿虽然麻烦了些。可却并不是不能解决,最麻烦的还是黄家的态度,但凡沾了半点吉凶之说,这人一辈子的命运改变可大了。余氏着急得上火,忍下对王氏心里的厌烦,又示意苏丽言开口。
王氏原本已经够收敛,没想到这样也能祸从开降,幸亏余氏这会儿没有追究,王氏战战兢兢的心里暗骂了苏丽言一通。不过却再也不敢搭话,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听苏丽言讲了与黄家见面的始末。
“那这事儿现在可如何是好?”余氏愁眉紧锁,黄家虽然没有直接说要退婚的话,但人家都说元湘怡名声不好听了,怎么还肯要娶她?如果不娶她。这送来的聘礼可不是还要再退回去?
“回太夫人,那黄家的人倒是给了孙媳一个暗示!”苏丽言看余氏愁得不行的样子,心里鄙视这太夫人贪心不足,不过面上却作出期期艾艾的模样。余氏一听她有法子,当下眼睛一亮,大喜道:“那黄家给了你一个什么暗示?”
“那黄家的人话里意思好像是说怡姐儿虽然八字不好,但咱们元家德高望重,又是书香门第,他们倒是极想和咱们结亲的。”苏丽言言语间捧了元家一把,看太夫人面色得意了起来,心里不住冷笑,面上却是温婉异常:“能和元家结亲固然是好,如非必要,也不想轻易扯破了脸皮。”余氏一听这话,既是感觉面上有光,又是觉得愁容满面。被黄家戴了这么一顶高帽子,对如今极需肯定的元家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这银子虽然好,但名声地位同样也重要,黄家都这么说了,要是自己再把持着银子不放,难免落了下乖。一时间余氏有些犹豫不决,这头既是舍不得名声,那头又舍不得银两,当下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所以,他们临走时,倒是在问孙媳,除了怡姐儿之外,元家还有其他姑娘没有,孙媳倒是说如今元家没了适龄的姑娘,五姐儿刚嫁,凝姐儿又要招上门儿的女婿,怡姐儿他们又不想再等,除此之外”苏丽言抬头冲王氏笑了笑,笑得王氏毛骨悚然之时,她才轻轻开口:“二婶那边芸姐儿又殁了,倒是没了适龄的姑娘,黄家的人才失望不已的走了。”
余氏一听这话,突然心里五味澄杂,也不知道是该说什么才好。没想到她一向瞧不惯女孩儿家,更是不喜庶女,可到了关键时候,才发现这闺女原来也是要到用时方恨少了!苏丽言提到元湘芸的名字,余氏与王氏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哪里是什么死了,不过这会儿却是不好挑开来说,两人面上都有些不太好看,余氏正愁眉苦脸着,一腔怒火不知道该向谁发泄才好。
王氏正自感大难临头,暗恨苏丽言这人狡猾似狐,又将祸水引到了自己这边,暗骂这小贱人狡猾不得好死,却见太夫人面色有些不善盯着自己,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元湘芸这不要脸的小贱人跟着男人私奔了,又不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平日没少给她添堵,没料到这会儿她做下了这样的丑事,还要自己替她擦屁股,一时间又气又恨。周姨娘如何死的,旁人不知道,她与徐氏做了几十年妯娌,这心里哪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又恨徐氏恶毒,故意来害自己。
这会儿王氏心里埋怨,总觉得谁都在害自己一般,越想越是对大房恨得厉害,她深知自己这婆母的性情,这会儿陷进了死胡同里头,苏丽言提出一个法子,就像是给了她一个希望般,结果最后却告诉她元家没姑娘了,还是得交出银两,就好比希望越高失望越大,这会儿余氏的愤怒说不准比刚刚还要低,苏氏这死丫头又故意提起芸姐儿的事情,难保太夫人余氏不会将怒火迁引到自己身上来。
越想王氏越是害怕,她如今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要是再被余氏厌弃,说不准比在佛堂念经却心不安份的徐氏还要难熬。王氏情急之下后背吓出一身白毛冷汗,突然间抬头看了苏丽言一眼,见她冲自己微微害羞的笑了一下,王氏如同被雷劈一般,却是下意识的灵光一闪!想到刚刚苏丽言所说的几个姐儿当中,好像也不是全然无人的!王氏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眼睛也亮了起来,大房中元湘莲是嫁了,元湘怡名声也毁了,可是元湘凝虽然是在议亲,元家也有要替她招婿的打算,可如今不是还没有招到婿吗?
徐氏费尽心机,为的不过是想给自己女儿挑个人中龙凤,有潜力的,为此不惜要了周姨娘性命,余氏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周姨娘死有问题,不过如今元湘怡没了价值,她才不准备追究,元湘凝要是真能找到如意郎君,她自然也乐得点头,余氏就是再偏心二房,也始终会站在整个元家的局面上看。但王氏就不同了,大房要是真发达,绝对跟二房没有丝毫的关系,徐氏如今已经如此嚣张,要是真让她找到个好女婿,往后哪有自己抬头的资格?
王氏心里迅速盘算开来,徐氏要是知道自己机关算尽,最后赔上了自己的唯一嫡女,偷鸡不成蚀把米,该是副什么表情?她越想越是得意,脸上的笑意竟然忍也忍不住了,兴奋得身子都有睦颤抖了起来,要是徐氏知道自己害了一条人命之后换来的不止是没有如意,反倒是落得这般局面,不知道会不会气死?王氏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这会儿再也忍耐不住,她的女儿都是往外嫁的,凭什么徐氏的女儿要有特权?王氏早就看徐氏这做法不顺眼了,这会儿正巧能有机会落井下石,哪里有不出谋划力的理由。
“你在笑什么?”余氏一看二儿媳妇这个笑得诡异的样子,心里不由发毛,原本隐忍的怒火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冲她恶狠狠道:“一天到晚跟失心疯般,没个正形,要是早知道”
王氏被她骂着,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得欢喜,一把打断了余氏的话:“母亲先别忙着发火!”太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给掐住,哪里有不发火的,尤其是在苏丽言面前,更是气急,恨不能狠狠给这王氏两下子,谁知王氏下一句却是真将她的火给灭了下来:“儿媳这儿有个法子,包管黄家不止不闹不退婚,反倒还会再奉上银两,感激您才是!”
“哦?”余氏果然被王氏这话勾起了兴趣,尤其是那句再次奉上银两,更是让她忍不住,连忙催促:“什么法子,赶紧说!”
苏丽言看这对婆媳猴急的样子,嘴角边勾起一丝冷笑来,鱼儿上钩了!不怕她们着急,就怕她们端着架子,迟迟不上钩!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报仇时候到了
她早就知道王氏这性格吃不得亏,刚刚故意给余氏一些希望,最后再叫她失望,又提了芸姐儿名字叫王氏着急,这人着急之下脑子转得也特别快,更何况她又给了她线索,再想不出来当真是人头猪脑,活着也无用。果然不出她的意料,王氏当真上了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接下来,王氏跑里所说的办法,不过是将大房嫡出的唯一闺女元湘凝当作庶女元湘怡嫁过去而已。元湘凝长得貌美,又是嫡出,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身份不知道比元湘怡要高了多少倍,由她嫁过去,黄家就是脑子坏掉也不会拒绝,反倒真会像王氏所说奉上银两。
娶嫡女跟庶女可是两个差别,黄家这样地下低微的商户能娶到元家这样读书人家的庶女已经是天大福份了,以前自然没想过嫡女,要是元家真提出这事儿,将元湘凝低嫁,估计是欢天喜地的接受。元湘凝以前数次给苏丽言挖坑去跳,徐氏也是阴狠毒辣,苏丽言早已经恨徐氏入骨,她算计自己的孩子,自己如今也同样算计她的孩子,一报还一报,谁也别想逃脱了好去,这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而已!
苏丽言低下头,忍住心里的冰冷与难受,果然听王氏在欢喜的开口:“谁说咱们家没个适龄的闺女?凝姐儿虽说是准备招婿,不过如今还没有招成么?”王氏这会儿倒是舌如莲花,将余氏绕得半晌没回过神来,苏丽言听在耳朵里头。忍不住就想笑。虽然早知道王氏会上钩,没料到她倒是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积极许多,本来她就打算故意设计王氏说出这话来,到时也好过她来开口惹人怀疑不说。反倒是会让徐氏怀恨在心,这会儿王氏果真上了当,往后徐氏就知道知道实情。也只会跟王氏不死不休,这两个女人打架,估计自己会清闲上很长一段时间,想来那时徐氏应该没有闲心放在自己身上了吧?
这个祸水东移之计又达到了一石二鸟的妙用,倒是极好。
苏丽言嘴含微笑,冷入骨髓,却是平静安然的低下头来。对王氏二人的谈话视若无睹的样子。那厢余氏一听儿媳的话,没有一口回绝,倒是下头思索了一阵,有些犹豫,毕竟黄家不过商户之女。地位实在太低,虽然之前与苏家已经结亲,但苏丽言进门之后太夫人心里就不满,这黄家与苏家根本没法比较,光是从两家送来的东西就看得出来,一个是送闺女嫁过来,陪嫁的银钱连余氏看了也咂舌,一个黄家要抬个姑娘回去,送的聘礼虽多。与苏家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光是这一点就够太夫人心里有些不大情愿,更何况在她心里头,庶女地位低下,本身就应该是为了家族更好而做贡献用的,这嫡女好歹身份高些,要嫁的人也不该是如此的小家子器。
“凝姐儿已经在说谈婚事。更何况这黄家”话未说完,就摇了摇头,以嫡女当庶女般嫁入低贱商贾之家,还是作为填房,那实在是干的下下品之事,只有一些不入流的人家才干得出来。元家好歹是书香门第,过世的元老相公好歹也是位极一品相位,要不是后代守不了成,也不会落到如今局面,元湘凝要真被嫁给黄家作填房,估计元家得被人笑死不说,余氏自个儿也觉得死后无面目见丈夫,因此犹豫了一下,倒也摇了摇头。
王氏一看有些着急,她一心见不得徐氏好,两妯娌明争暗斗几十年了,如今眼见着有这样一个机会在眼前,又哪里有可能不拼命撺掇的,恨不能徐氏每天哭断愁肠才好,谁知原本以为十拿九稳之事,太夫人还会拒绝。她咬了咬牙,想到芸姐儿与人私逃时徐氏的嘴脸,狠了狠心,凑近余氏面前:“那黄家好歹也是有钱人家,元家如今的情况,”她住了嘴,抹了抹眼泪,看太夫人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知道自己是在暗怪大老爷,惹太夫人心里不满了,不由暗骂了一声,脸上露出失落之色:“那新皇又不好侍候,虽说大伯已经尽力,但如今不比以往,凝姐儿的婚事也是有变,说个少年秀才,也摸不准以后如何,更何况那举人不好中,别提往后的状元,就是中了状元,得熬到多少年才能成为新宠?”
元老相公当初也是靠着家族庇荫,又熬了大半辈子才位极尊荣,如今元家的情况余氏心里也清楚,因此这二儿媳一说话,她又是有些摇摆不定了。
苏丽言见这婆媳二人商量得高兴,脑海里却是转动了开来,她得将自己从这事儿里头摘出去,以免哪日徐氏发疯之下连自己一起咬,正有些捉摸着怎么开口间,余氏却是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有话想与王氏说,却不想让她听到,直言开口:“苏氏还有无要紧的事?如是没有,就早些回去歇着吧,今儿的事办得不错!”已经是有赶人的意思了。苏丽言心里欢喜,面上却是露出恭敬之色,趁势站了起来,福了一礼,温柔道:“孙媳谢太夫人体恤,想来太夫人与二婶还有体已话说,那孙媳就斗胆先退下了!”
王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会儿心思根本放不到苏丽言身上。许多话苏丽言在这儿她还真不好意思当着小辈的面开口,人一走,王氏有七成的把握将太夫人余氏给说动!婆媳几十年,彼此都对对方的脾性十分的了解,她也清楚余氏大起大落之后,将这以往瞧不上眼儿的黄白之物看得有多重要!
出了房门之后,连瑶正等在外间,苏丽言总她使了个眼色,主仆几人才出了梅院,连瑶看她脸色,虽然一片平静,不过那双剪水双瞳却是黑白分明,闪烁清冷之下,配上细腻凝白的肌肤,倒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了,心里猜测着黄家之事主子应该是办得差不多了,却不知上头该如何解决。一路无语,回到院子时,却有下人来回,说是七姑娘元湘怡过来给苏丽言请安,这会儿已经在院子里等了好一晌功夫了。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苏丽言一听这话,眉头微微扬了扬,嘴角含了笑意,问了几句,知道元湘怡这会儿已经是在偏厅等着,估计是自己今日要见黄家之事,这姑娘坐不住,想来找自己探听下情况吧!要不然以前从来不来给自己请安的人,这会儿怎么又会巴巴的赶了过来?估计黄家几次来人,太夫人余氏不想退聘礼,一直将这事儿死死捂着,元湘怡估计也感觉得到不好,却是不敢去找余王二人打探情况,这会儿才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苏丽言弯了弯嘴角,也没有理睬那据说已经等了一阵子的元湘怡,自顾自回房先换了衣裳,又拆了头上大部份饰物,才让人将元湘怡给唤了过来。
元湘怡早已经等急了,她派人出去唤,没片刻功夫人就已经进了屋子,见到苏丽言时,竟然极不庄重的拧着裙摆小跑了几步。这可是极不符合大家闺秀形象的,苏丽言眉头皱了皱,还未开口,元湘怡已经急急道:“三嫂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湘怡已经等了许久了!”话里隐隐带着抱怨之色。
这两日周姨娘一死,再加上又怕黄家退亲的煎熬,元湘怡憔悴了很大一截,肌肤青里透着白,眼睛下方两团青影,眼里也布了些红血丝,菱唇微干,上头已经有了细小的壳,一袭素白的衣裳更衬得她气质虚弱,毫无精神可言,头上只戴了素色绢花,跟以前那明媚少女简直是判若两人。苏丽言打量了她一眼,也不着急回答,只是命人上了茶水过来,看元湘怡嘟着嘴有些不满,却是强行按捺的样子,不由微微颦了下眉,接着才让人给她施坐,一边平静道:“怡姐儿怎么想着有事儿过来了?”
她的来意苏丽言是心知肚明,却并不直接点明,人家还没问话,自己这厢直接就把底掏出来,不止是得不到别人的喜欢与敬重,极有可能让她恼羞成怒与失望之下,将一切事情都怪罪到自己头上。
苏丽言端着架子,元湘怡却是焦急,直接就开门见山:“不瞒三婶,湘怡这两日忧心姨娘之事,少了与三婶的走动,还求三婶不要与湘怡计较才好。”她先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弱势位上,朝苏丽言行了个礼,态度柔柔弱弱的,倒是有些引人同情,不过苏丽言却是坐着没动,只是朝她微笑,没有开口说话。元湘怡见她没有反应,抬头看她一脸平静的样子,脸庞并未露出怜悯之色,心里就微微有些失望,站起身来,拿了帕子抹眼泪:“湘怡命苦,又听说黄家几次来人,连太夫人都惊动了,今日三婶去见过,不知那黄家,是个什么意思。”
她这会儿着急之下,倒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直接将话问了出来。苏丽言倒没想到她如此不婉转,不由愣了好一下,才将头转向她:“怡姐儿你听谁说了黄家今日要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元湘怡的悲哀
元湘怡不妨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原本黄家这门亲事在她心里并不如何得看中,甚至隐隐有些不情愿,不过抵不过太夫人同意而已。毕竟一个豆蔻少女,她再是一个庶女,好歹也是元家这样门第的闺阁小姐,本来就是韶华之年,却要嫁与比自己大了不少的之人做填房,心里哪里有肯甘心的,但这只是她以前心里的想法,自从有了与黄家的婚事之后,原本对她并不在意的太夫人余氏态度的转变,以及姐妹中隐隐的恭维,却是让她有些飘飘然。
既是有些享受这样的态度转变,又有些凌然与众人之上的味道,原本高高在上庶姐元湘莲如今也是羡慕自己,元湘怡心里的不情愿也淡了一些。更为重要,黄家这门亲事非结不可的是,她即将大婚之前周姨娘死了,如果黄家再与她退婚,到时外头的人不知道要怎么传说她,一个被退之女,又有不吉名声,下场如何她比苏丽言还要清楚。往后能够再说上一门商户之家都是好的,更有甚者…元湘怡不敢再往下想,怕结果令自己不寒而粟,也因此,原本还算美丽的脸庞也略微有些扭曲了起来。
凭心而论,元家的姑娘们长相都不差,元湘莲是个美人胚子就不用说了,可惜遇人不淑,就算是朵鲜花,也早已经凋零;元湘凝作为嫡女,不止模样举止出色,连那清冷劲儿也不是元湘莲能比得上的。元湘怡也遗传了死去周姨娘的一双好眸子,盈盈双目,还未语泪就已经先流出来,令人心生怜惜。可惜苏丽言的心不可能因此而软下来,更何况元家的姑娘,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元湘怡也不例外。如今势弱时自然是能放下身段,一朝得志,估计最先要咬人的,恐怕也是她。
“嗯?”苏丽言见她不开口,微笑着端了茶杯抿了一口,才抬起一双眼皮儿,慵懒的眉头轻轻颦了一下。
在元湘怡心里头。这个三嫂因出身低,连婚事都是用钱买来的,所以一向没什么地位,再加上她跟苏丽言交情不深,往常看到时都见她温温柔柔不多话的样子。平素徐氏等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她也不见她反抗,像是面人儿一团,没有半点脾性,心下就轻视了她几分,更觉得她是个没什么脾气又胆小的女人,因此听她问话之后一开始的不自在过去之后,又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眼睛下意识的朝另一方向看了去,嘴里却硬道:“哪有什么听人说的。不过是今日一早听见人家在说而已。”
苏丽言听她这么说,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皱:“怡姐儿你是大家闺秀,下人们不过是胡乱嚼嘴舌,何必去道听途说?”
元湘怡脸色有些不虞,显然被她教训了一句,心有不满。嘟着嘴道:“三嫂你有话就直说,又何必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说完,堵气似的背转了身子,自个儿侧了半坐在一旁的绣蹲子上头,满脸不快。
“黄家的今日是过来了,太夫人让我去招呼了一下,怡姐儿过来是想要问什么?”苏丽言似笑非笑,既然元湘怡执意如此,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反正坏人已经由王氏迫不及待的做了,元湘怡后果如何已经可以预见,她就是因此而迁怒于自己,也无所谓了,最多不过受她埋怨一下,更何况这事儿是太夫人余氏授意,自己也不过是当个传话筒而已,又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她要怪也要找准对象,若是连谁害了她都不清楚,这姑娘就是活着也没用。
“那黄家的是怎么说?”元湘怡一听黄家果然来人,一张秀美的脸蛋上露出焦急迫切之色,竟然一下子站起身来,微微前倾,满脸希望的看着苏丽言,希望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苏丽言却是不紧不慢的端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才皱了眉,轻叹了一声:“如今周姨娘新丧,我这做三嫂的也不愿意欺瞒你,怡姐儿自己心里得有个准备才好。”
她这话一说出口,元湘怡当下脸色煞白,一双明媚的眼眸里渐渐浸出水意来,嘴唇苍白,细白牙齿用力咬着下唇,声音颤抖道:“黄家的意思如何?”她忍不住呜咽了一声,原本就消瘦的身子更显凄凉,像是支撑不住般,伸手捂着嘴唇,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哭道:“事情究竟如何,还求嫂嫂不要瞒着湘怡,求三嫂看在湘怡命苦的份儿上,告知湘怡,黄家究竟意思如何。”她说完,明知已经绝望,可偏偏却忍不住还带着一丝期望,渴求奇迹出现。
苏丽言眼里露出怜悯之色,脸上的微笑收了个干净,叹息了一声,像是想要起身抚慰她般,元湘怡目光里的神采渐渐黯淡了下去,身子直抖得如风中摆柳般,苏丽言见她这模样,连忙命人将元湘怡给扶住,等她坐定了,这才开口道:“怡姐儿也别怪我这做嫂嫂的多嘴,姨娘新丧,本来不该说这些,但黄家的意思,却是不想等你一年,所以多次派了人过来,只是碍于怡姐儿你如今心情不佳,才不便多讲的,但他们却是”
“别说了!”元湘怡脸上露出绝望与痛苦之色,一双眼睛里的神采迅速裉去,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不住颤抖,好半晌想要站起身来,试了几次却是不成,她木然着一张脸,努力颤抖着起了身,话也没说,直接就挣扎着向外走去。
她身边的丫头也是一脸绝望之色,任她蹒跚着脚步往外走,竟然不知道上前扶住她。苏丽言看元湘怡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算此时心里知道元湘怡下场好不了,但仍免不了生出一丝怜悯之意,见她身边的丫头也跟着木然的模样,不由喝斥:“还不赶紧将你家姑娘给扶住了。小心摔倒了,仔细太夫人不会饶过你们。”那两个丫头一副茫然之色,咬了咬嘴唇,脸上有些不甘。但听得苏丽言这么说,仍旧是不甘不愿的躬身答了一声道:“奴婢领命。”说着,无精打采的跟在了元湘怡身边。并未伸手扶她。
元湘怡既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苏丽言嘱咐一声也就不再准备多言,反正人家自个儿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去讨这个嫌?
这主仆几人一走,连瑶就跟在了苏丽言身边,将面前的杯盏收了下去,虽然她如今地位不同。但这样的琐事一向还是由她在做,就光是这一点,也能衬托出她与苏玉之间的区别,一个知本份的人,显然是更讨苏丽言的喜欢。
一大早的就起床见了黄家的人。苏丽言这会儿就借口乏了,让连瑶替她梳洗拆了发钗之后,脱了衣裳上了床,将人遣了下去。等人一走,她才闪身进了空间里头。空间里如今倒是没怎么变化,只是比以前多了些葱翠之色,溪水更显幽紫了些,边上紫色池子里的玉髓却是多好几滴的模样,在五月初时这玉髓又多了一滴出来。而这其中苏丽言并未再种什么稀奇植物,如此看来,倒是空间里自个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渗出这样的玉髓来,自己种下稀奇植物让空间升级,也将这催生紫玉髓的速度变快了些而已。如此一来,苏丽言对这空间更加有信心。以前觉得这紫玉髓十分珍贵,除了每隔一段日子服上一滴之外,就再不敢多加浪费,毕竟这样逆天的东西,能拥有已经是万幸,哪里可能随意就吃喝了,但这会儿发现了这东西能每隔半年左右就多长一滴之后,她则是显得大方了许多,服用这玉髓也不再像之前般小器,直到进空间已经感觉不适了再喝,她每隔半个月左右就会喝上一滴,而这一来效果也是极明显,那隐隐透出来的气质,最近已经像是引起了元凤卿的注意,让苏丽言打起了警惕,也不敢再随意服用,虽然嘴馋那种味道,但好歹还是控制住了没有再喝。
将一些空间中已经长成的植物移到同一处,又空出了不少地方来,那右角落里淡紫绿色的植物一丛丛,显得生机勃勃,长了许多紫金色的小果子,有些果子能以肉眼所见的迅速开花结果,再凋零落下,周而复始,那植物的枝杆更显粗壮结实,个头却不再窜高多少,最角落处苏丽言又种了一颗人参,以用来作不时之需,何首乌长得实在是太大,最后没有再种了,但灵芝却种了两株,外头难以觅见之物,空间里却能看得到好几种千年份上的东西,苏丽言看了一圈,却是没找到几样自己能吃的,除开人参灵芝之外,就剩几样稀奇的果树,有些果子是候不到它结果的季节,有些又是摘下之后难以保存,几乎是刚一离树,就枯萎,让苏丽言心里暗自觉得可惜不已。
人参旁边不远处是一颗与她身高相仿的树,树身并不高,但树根却粗壮,枝叶也繁茂,上次已经挂了零零星星十来个左右的淡金色小果子,微微招展,极为诱人,那香气扑鼻而来,令苏丽言看着也吞了好几口口水。
这金色约摸婴儿拳头大小的果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元凤卿之前随意给她的东西,只说看她能不能种得活,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这种子极难种,几乎她都以为自己的空间种不活它了,以空间的时间来说,她都等了一个多月才开始窜出苗来,比人参首乌等生长迅速还要慢上好几倍不止不说,而且大概过了快半年才长成,开花的时间又许久,好不容易看着结了果子,苏丽言等了两月时间,谁知那两日守着竟然也没能碰上一次,进空间时早已经发现那些淡金色的果子都已经不见了,倒叫她遗憾不止,又等了快三个月才重新开的花,这回苏丽言更是提高了注意力,时常都想着进空间看看,就怕再错过这东西一回。
空间里长的东西本来就灵气十足,更何况这颗种子又是空间一片珍奇植物中长得最长的一株,果实味道苏丽言自然是想尝上一尝,因此错过一次,自然不容再错过第二次。
仔细看了看这果子还像是十分青涩。苏丽言有些犹豫,想摘一颗看看又舍不得。这株果树总共只长十来粒果子左右,相比起其它的植物来说果实并不多,更何况这果子长相亮丽。金灿灿的颜色极为喜人,要摘了这东西下来浪费掉,苏丽言也有些舍不得。因此又在空间中停了一阵,才洗净了身子,闪身出了空间。
阖了会儿眼睛,醒来时天色已经微暗,晚膳元凤卿并没回房吃,直到夜深人静时分,才听到外头有动静。苏丽言正倚了床头做针线。听得外头的动静,立起坐直了身子,却听外头守夜的丫头说话的声音:“给三郎君请安。”
苏丽言一听元凤卿回来,连忙穿了一双绣鞋,又取了床头的衣裳披了。正好看到元凤卿推门进来。高大挺拨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倒影,浓郁的黑影带着一股森冷与压迫之势,朝屋里袭了过来。虽然早知道这人就是个冷淡的性子,但苏丽言仍旧有些不适,微微皱了下眉头,才迎了上来,命人点了屋里的烛火,看元凤卿俊美的容貌渐渐清晰了,才笑道:“夫君回来了。”她一边说完。知道元凤卿的规矩,连忙就侍候着他换衣裳,一边体贴问道:“妾身还当夫君今日有事儿,不能回院子了,可是用过晚膳了,妾身让厨房准备了几样清淡的小菜。今儿又炖了烫,厨里应该还暖着,不如先上一碗,暖暖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