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悠闲生活第39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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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的皇帝陛下,此时正懒洋洋的歪在榻子上头,好似丝毫没有受到宫里最近流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话而唬住或者是生气般,反倒是雍容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岁月好似特别的宽待这位帝王,虽然年纪已经快临近四十岁,可是他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老态,只是下巴上已经开始蓄起了胡须,给他英俊的脸孔上,更增添了几分成熟之色,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身上还带着刚沐浴过的水气,黄怀正拿了帕子仔细替他擦着头上残余的水气,帝王拿着本书,凑近了宫灯一些,安静看了一会儿之后,仔细的翻了页书页。
殿里安静异常,看隆盛帝仔细的看着书,众人连出气也不敢大声了,深怕惊动了皇帝陛下,黄怀仔细小心的替隆盛帝将头发擦到半干,因为是夏季的原因,因此也并没用热炉将头发烤干,只拿了扇子轻轻替皇帝陛下的头发吹干水气,殿里只听到扇子摇着时的声音,以及偶尔隆盛帝翻书时的声响,安静得掉根针在地上也能清晰听见。
“漪澜殿那边,如何了?”隆盛帝低沉略带着慵懒磁性的声音,突然的响了起来,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微微往上扬了扬,听在耳朵里,就如同一坛美酒发酵时的感觉般,醇厚又带着说不出的韵味,黄怀心里却是一抖,头低了下来,他身为暗卫里的一员,又是隆盛帝贴身的心腹,自然知道许多常人并不清楚的事儿,此时听皇帝陛下一问起这事儿,心就狠狠跳了两下,连忙回答道:“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他犹豫了片刻,没听隆盛帝催问,可是对于这侍候了二十多年的主子,他心里却是了解的,此时他不问,并不代表他就没听了,如果自己迟说了片刻,指不定这位多疑的陛下心里又该想什么了。这么一想,黄怀也不敢再耽搁,连忙接着说道:“陛下,这漪澜殿里头如今人心惶惶,许多侍候的人都好似没什么精神。”他看了一眼站在殿中安静得犹如木头人般的宫女和太监们,顿了顿,看了皇帝一眼,见隆盛帝微微扬了扬眉毛时,黄怀知道他这是已经有同意并且不耐烦的征兆,连忙将众人借了名目先赶了出去,等殿里只剩了主仆二人时,他这才接着说道:“奴婢已经查过,这剩下来的人中,都已经是最没可能和其它宫里有勾结,从进宫之前到进宫之后,应该都是最为干净的人了”黄怀态度恭敬异常,虽然不明白之前皇帝陛下为什么要求他要去彻查这事儿,并且将那些有关连的人全部都以天花的名头,除了去,可是他在宫中生活久了,却知道什么事儿是该他问,什么事儿是不该他知道的,有时候难得糊涂,命才能活得更久一些,因此他也丝毫不好奇。
“不错”
隆盛帝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睛里却是极快的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与杀意,半晌之后,翻了翻书,这才又淡淡问道:“夜庭宫里的刘氏如何了?”
这还是九月漪澜殿出事以来,皇帝陛下第一次开口问起刘氏的事情,虽然外间传言纷纷扬扬,都说皇帝陛下对刘氏旧情难忘,之前又誓死不愿意将自己的昭仪移到夜庭宫去,可是身为他贴身侍候大太监的黄怀,对隆盛帝的一举一动却是了如指掌,他根本没再问起过刘氏,就像之前根本没这么一个人般。
不但是突然对原本受宠的妃子冷落了下来,而且接着又出手血腥的清洗皇宫,这让人不得不往刘氏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帝王震怒异常的事儿出来,让皇帝陛下心里不满了,所以才会这般,那夜庭宫是个什么地方,虽然还不是冷宫,可是那儿也离冷宫不远了,更何况那儿住的,大多都是些宫里最低层的宫人们,粗手粗脚的,条件比起漪澜殿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刘氏在那儿,别说得到良好的照顾,就是连平时在漪澜殿里的一半条件,也是赶不上的。
之前种种一切,看起来虽然像是皇帝陛下为了刘昭仪的事焦急发怒,可是黄怀却是真正明白,这位刘昭仪是彻底失了圣心,在众人眼中,皇帝陛下为了她怒斥几位太医,令得宫中其它女人们害怕漪澜殿的天花时,却也羡慕刘昭仪的隆宠,可是黄怀却知道,那几位太医令医术在太医中,都是最为了得的,皇帝陛下将这几位太医斥责了,剩下来的太医虽然说都是有真本事的,可是毕竟比不上那几位老大人医术精湛,天花本来就棘手,再加上太医的医术本事虽然厉害,可是却对这病束手无策,这也是从侧面来说,断了刘氏的一条活路,可是偏偏还赢得了满堂彩。
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子怎么突然又想问起刘氏的事情,不过黄怀却也依旧不敢耽搁,连忙就回答道:“回皇上,刘昭仪到了夜庭宫之后,汤药没断过,宫人们都好好侍候着,如今身子已经见大好了”
他这么回答,也是中规中矩的,毕竟这刘氏以前是皇帝的宠妃,虽然如今得了天花,被移到了夜庭宫这么一个地方,可是毕竟身份不同,因此侍候的宫人们也并不敢疏忽了,每日照料得她井井有条,再加上不知是她身体以往就好,还是命大,许多宫人都挺不过去的天花,如今她倒是好像身子在渐渐好了起来。
隆盛帝脸上杀意一闪而过,目光第一次从书本上挪了开来,冷视着自己的这个贴身大太监,再没有要瞒他的意图:“她倒是命大”
这话的意思,要看人怎么理解,如果是要往好的方面理解,可以说是皇帝陛下赞刘昭仪福大命大,抗过了这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而从另一个方面理解,倒像是皇帝陛下在说刘昭仪没死,他老人家像是有些不满了,从眼前的情形看来,他显然说的并不是第一个意思,黄怀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笑得温和的帝王,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冷:“皇上恕罪”
“算了”隆盛帝挥了挥手,看着黄怀恭敬弯着的腰背,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黄怀这大半辈子都侍候在了他身边,两人之间虽然半仆半友,这件事情上,又不是他的过错,隆盛帝也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他,好事,还是自己的儿子做的他神色又一下子冷淡了下来,目光又重新移到了书本上:“这事儿与你无关朕心里清楚得很,你是忠心耿耿的。”
黄怀答应了一声,这才又重新站直了身子,只是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沁湿了一层,脸庞显得苍白了些,手脚一片冰凉,此时都觉得冷得有些麻木了,从隆盛帝这话里头,他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味道,再也不敢去多想这个问题,一时间恨不得自己又聋又哑什么都不知道才好,谁知隆盛帝又接着说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听以老大问话,老黄儿下意识的眼神往一旁的沙漏转了一眼,看了之后小声答道:“回陛下,如今已经是亥时了”虽然不知道隆盛帝突然问时间是个什么意思,不过黄怀仍旧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夜探
此时早就已经夜深人静了,外头花园里漆黑一片,早就已经有宫人点上了宫灯,一整排长廊之下,每隔几步都挂着一盏明亮的灯笼,衬着外头月亮光芒下,婆娑的树影,瞧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致,因怕打扰了帝王歇息,草丛里的蛐蛐早就已经在白日时被宫人们捉了个干干净净,此时养心殿里里外外都安静异常,宽阔得就如同小广场似的殿里,连说话都好似有了回音。
随着黄怀的话,隆盛帝的目光也跟着从书本上移了开来,看向对面不远处的窗户处,此时因为已经是夜晚的原因,早已没有白日时灼人的日光,在傍晚时分,窗上挡着的碧流纱又重新被宫人卷了起来,夜晚的凉风,从窗柩间轻轻的传了进来,带起隆盛身头上还没全干的发丝,十分的凉爽谊人。
黄怀一看隆盛帝望着外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赶紧去拿了件明黄色的单绸披风替隆盛帝披在了肩上,虽然并不想打扰了皇帝的兴趣,可是却也怕皇帝陛下贪凉伤了身子,因此小心翼翼提醒道:“皇上,夜晚风大,奴婢让宫人们将这些碧流纱放下来吧”自从两年前看过太子妃新开的赌馆铺子之后,这养心殿的主殿里头周围,除了几根巨大的梁柱还没被隆盛帝命人动过手脚,支撑着诺大一个殿顶之外,其余几面都被隆盛帝命人挖了窗户出来,白天时要批折子,只要将这碧流纱全部拉开,殿里亮堂有加,四周再放上冰块,简直是清凉爽快不说,而且累了之后要歇息,也只要将这些碧流纱和下来就行,夜晚睡觉时拉开这东西,殿里简直凉爽得比放过冰块还要舒适,冬天也不碍,将四周的碧流纱换做厚毡子,一样可行。
自从前两年改建过之后,这养心殿就变成皇帝陛下平日里最爱呆的地方了,可是现在吹着凉快归凉快,但是这么吹法儿,时间久了,也容易着凉,虽然四周没放冰块,但这夜风吹着,简直比放了冰块还要凉爽许多,皇帝陛下身子金贵,如果出了什么事儿,他哪儿担待得起了?
黄怀小心说完了一句劝告的话,见隆盛帝恍若未闻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脚步微微上前迈了一在小步,还没容他再次开口劝说时,隆盛帝那独特低沉中略带了些威严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朕心里自有分寸”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却依旧让人将那些碧流纱放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轻风将隆盛帝的头发托了起来,黄怀只觉得自个儿头上戴的帽子带也被这夜风吹得飘动不止,就这么站立着不多一会儿功夫,就连他这样练了武功,体内气息饱满的人,也觉得略略有些凉意了,这才又想开口,谁知旁边隆盛帝就算没抬头,也好似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般,又在他说话之前,悠悠开口道:“你就这些人,怎么总就是不肯满足?”话语里带着难得一见的感叹意思,好似这么多年来,皇帝陛下从来没有这样真情流露过。
这话没头没脑的,黄怀不知道他是在指哪一个,照之前他问话的样子来说,好像是对刘氏有所不满,再加上隆盛帝这段时间私底下做的事情来说,好像是指刘氏的意思,可偏偏这位皇帝陛下,又并不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感叹良多的人物,黄怀心里愣了一愣,却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并没答腔,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己开口,而什么时候只是皇帝陛下自个儿感叹一番,并不需要人家答话,就是因为懂分寸,他才这么多年都留在隆盛帝身边,做稳了这太监头子的位置。
这一次黄怀的猜测,依旧是没错,隆盛帝果然是不需要他回答的,自个儿说完了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感叹刘氏等女人,还是在感叹那二皇子一党了,他自个儿都不知道的答案,自然也没想要黄怀来回答,说完这话之后,他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冷,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轻轻合拢之后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扯了扯肩头因他动作而要往下滑的披风,高大挺拨的身影中带着一股锐利的杀气,冷冷道:“去夜庭宫”
黄怀微微一愣,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也摸不准隆盛帝心里怎么又突然想起要去夜庭宫了,虽然说以前刘昭仪得宠,可是此时她不是都身子不适了迁去偏殿了么,哪儿还能侍候得了皇上?更何况,之前皇帝陛下说起这位刘昭仪时,并不像是一副旧情未了,连一刻等不及要去看她的模样啊?心里胡思乱想着,可黄怀却是麻利的站直了身子,利落的答应:“是”一边看隆盛帝自个儿伸手将披风带子系了起来,一边没有要换衣裳的意思,已经大步流星往殿外走了,黄怀一看,就猜到隆盛帝是没有要再带上其它宫人的意思,换句话来说,就是想这一趟去夜庭宫,他老人家是想安安静静的了,黄怀来不及去多想,连忙顺手摸了一旁小几抽屉里的火折子,一边又从宫殿门角落里架子上取了一只灯笼下来,连忙点着了,这才走到隆盛帝身边,将灯笼递了过去:“皇上,咱们这一走,要奴婢和今儿当值的宫人招呼一声吗?”隆盛帝悄悄从养心殿里消失,等下那些侍候的宫人过来,一见没了主子,可是会心慌的。更何况黄怀这话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隆盛帝这一趟过去,是不是宠幸刘昭仪,如果是的话,要通知敬事房一声,记在簿子上吗?
隆盛帝转头看了黄怀一眼,眼里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思绪,不过却将老黄儿吓得不轻,知道隆盛帝这是已经拒绝他的意思了,也不敢再问话,连忙老实的支好了灯笼,小心照顾着皇帝陛下,一路往夜庭宫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路走了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夜庭宫已经近在咫尺了。此时的夜庭宫里,早已经安歇了下来,四周挂着的灯笼里,连那火光也透出一股宁静清谧的味道,还没走近宫里,那宫里头栏子处关不住的花枝已经从宫殿一角处钻了出来,夜空中染了淡淡的清香,头顶上是一刻无际的星空,柔软的鞋底踩在石板路上,安静得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这夜庭宫已经算是离冷宫最近的所在,平常根本没什么人过来,这么些年下来,接待过最贵重身份的人,也不过是前些日子刚搬进来不久的刘氏,可是这些宫人在这儿呆得久了,又觉得出去无望,更是显得这宫里有一种暮气沉沉的味道,四周的树丛里发出蛐蛐响亮的鸣叫声,黄怀小心的打着烦乱,一边看隆盛帝倒背着双手,气定神闲的在前头走着,从这背影从这态度,还真看不出来他对刘氏到底是厌了还是依旧记挂着。
夜庭宫里守大门的人也不知道溜哪儿去了,宫殿进门处冷冷清清的,依旧能看到一旁的小亭子里还点着灯火,可是人影却没瞧见一个,黄怀愣了一下,忍不住眉着一皱就差点儿骂了出来,弯了腰对隆盛帝道:“皇上,这夜庭宫里的人太不知道分寸了,此时还没见着人影儿,不如奴婢去瞅瞅,看他们躲到哪儿去了?”
自从之前小冯氏宫里发生巫蛊一事之后,隆盛帝对这样宫人们擅忽职守的现像很是痛恨的样子,此时又被这二人亲眼瞧见夜庭宫里守大门的人不见踪影,要知道这内宫之中,除了宫女妃嫔们之外,外间还有巡逻的侍卫等,就怕哪个不守规矩的,或者私下和宫女有了私情的侍卫混到了这儿,干出什么不雅的事情来,自从自个儿被人戴了绿帽子之后,隆盛帝一想到这情况,就觉得气得头顶直冒烟。
可此时他看了看二人的情景,他和黄怀一路走过来时,没碰到人,到了这夜庭宫门口,也压根儿就没瞧见有值夜的人,就是说他的行踪说不定无意间不会有人知道,隆盛帝忍住心里的气,淡淡对黄怀摆了摆手:“这次不用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听皇帝陛下话里的意思,就知道他这一趟过来并不想引起了旁人的注视,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指的是这些擅离职守的人,有过第一次总会有第二次,往后再抓这样的机会整顿人手就行了,老大都这么说,当跟班儿的自然不可能有其它的意见,黄怀答应了一声,看皇帝陛下脸色阴沉,已经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黄怀一愣,连忙道:“皇上,夜里风大,这披风……”
“引人注目”说完,隆盛帝已经将这披风取了下来,一把扔给了黄怀接着,自个儿看了看身上穿着的宝蓝色镶金丝绸缎衣裳,虽然也不如何掩人耳目,不过至少比那醒目的明黄来得要好了许多,他看了看方向,四周都是一阵阵重叠的树影,隆盛帝身子顿了顿,转头看着黄怀一言不发,黄怀这才会意,自个儿指了指夜庭宫西南方向道:“刘昭仪当初病了之后,已经迁到了这夜庭宫最里面的主殿里面去了。”
隆盛帝点了点头,已经大步流星往前头走了过去,一路走来,也不知道这里头的宫人们是真正偷懒睡觉去了,还是此时躲在了什么地方乘凉,两人都没遇着有值夜的宫人,顺利的到达了黄怀口中所说的夜庭宫主殿的地方。
这主殿占地约摸有整个夜庭宫面积的三分之一大小,虽然是已经接近冷宫,可是面积却是不小,院子里种着各色各样的鲜花,看起来打点得还不错,比起外头那些已经鲜少人打理的花草来说,这儿的植物显得精致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女主人住进来的原因,精美的游廊下头,挂了一整排的灯笼和风铃,微风轻轻一吹过,响起风铃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初时听着有些不惯,可听得久了,混合着那蛐蛐声虽然还觉得有些吵,可时却也并不觉得如何难以忍受的样子。
隆盛帝走上游廊,黄怀紧紧跟在他身边,一边看了眼亮堂的游廊,这才赶紧将自己手里提着的灯笼里的火给吹灭了,大殿的门是关着的,黄怀试着推了一下,里头已经上了木插,这一推是纹丝不动,他看了旁边隆盛帝低沉的脸色一眼,连忙手上微微用劲儿,那木插子应声而断,发出轻细的响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声音虽然并不大,可是却显得十分的清晰,黄怀吓了一跳,幸亏走廊上头的风铃又跟着轻轻响了起来,掩过了这一声异样,他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只转着看着皇帝陛下。
冲黄怀点了点头,隆盛帝这才看他将那门轻轻给推了开来,说是推,还不如说是黄怀运行内力,将整片门全抓在了手里,以致推开时才没发出任何的响声,隆盛帝走了进去,黄怀紧跟在他身后,一只手已经将那断成了四截的两根坚实的木头插子顺手取了下来握进手里,殿门外挡了一排屏风,透过上头的精美薄花纹,隐约能看到里头昏黄轻轻摇动的烛光,以及几道轻细的呼吸声。
两人走过屏风后,等到站在正殿时,这才看清了殿里的情形,殿风后是一片宽阔整洁的干净宫殿,里头六个当值的宫人正趴在小几上睡得正香的样子,微弱的烛光下,几个人面容显得有些安宁,隆盛帝眼神一冷,黄怀已经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脚步微微交错,整个人身影就像是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窜到几个宫人身边,手微动过处,几个宫人睡觉的气息变得更大了些,显然是已经睡熟了,不像之前还记挂着要做事的样子。
那正殿内里处一道拱形的漂亮门,上头垂下来一排珠帘,珠帘后则是一道厚厚的布幔挡了,仗着殿里侍候的宫人们已经被黄怀动过手脚,睡了熟得不能再熟了,隆盛帝这才放心大胆的踏进了殿里,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跟着就向内殿处拱门走了过去,黄怀一边小心的站在前头,在隆盛帝进去时,先给皇帝陛下打了个眼色,轻轻替他撩起了珠帘和布幔,照着之前的样子,点昏了侍候在里头的两个年纪稍大些的嬷嬷,和两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大宫女,殿里的情形,就已经展现在主仆二人面前。
对于这夜庭宫,隆盛帝和黄怀都是刘氏迁过来之后,第一次过来,虽然比不得漪澜殿的华美精致,可是也并不如想像中的清冷,这内殿里头除了摆放着一张荷莲雕花方桌之外,还有女人用以梳妆的金丝楠木梳妆台,正中间一张精美异常的黄花梨木雕花刻罗汉床,上头垂了粉红色的丝幔下来,给这看起来简单气息的房间,增添了几丝女儿家的气息。
房间是简陋了些,连个像样的摆设花瓶都没有,黄怀心里忐忑,不知道皇帝陛下带自己摸黑来到这儿是个什么意思,如果是刘氏没失宠的话,那么如今她住的地方这么简陋,只是一些简单家具,连装饰用的东西都没摆上,那么隆盛帝心里说不定会因此面对自己不满,觉得自己办事不利了这么一想,老黄儿下意识的就有些害怕,连忙头更低了些,虽然这些日子他忙着的是收拾隆盛帝出手后的烂摊子,这边确实疏忽了一些,可谁叫人家是老大而他只是老大跟班儿没抱怨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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