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的逆袭之路(校对)第186部分在线阅读
范纯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逵,他没有琢磨明白,为什么李逵看着像是个穷人,反正他没有见过道下河捞鱼的富家少爷。可这厮的家底着实让人匪夷所思,那个被烧掉的货场的后台老板,竟然是李逵?
这让他一时间很难接受。
这厮怎么赚钱的?
不过,宴会开始之后,范纯仁就将李逵丢在一边,不去琢磨,反而劝解苏轼:“子瞻,这么多年了,在外任职也就罢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回到京城?”
“去京城干什么?”
苏轼喝了一杯之后,有点上头,语气有点冲。
范纯仁气恼道:“当初君实做事是有点武断,这些我们都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募役法》不得不废,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但是为何要和西夏签订合约?”
“主弱臣强,不背负骂名如何让主放心?”范纯仁不相信苏轼看不出来当时的问题。说起来,废除《募役法》才是旧党最看重的,其次才是《青苗法》,以及王安石变法的所有内容。但是不得不说《募役法》才是对官员利益侵害最大的一部法令。
因为《募役法》的核心就是,各地的大户承担徭役所需要的钱粮,而百姓变成了有酬徭役。和原先的《差役法》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等于是大宋朝堂版的劫富济贫。
苏轼摇了摇头,对范纯仁道:“我离开京城是发现自己在京城什么也做不了,反而不如留在地方。可以为百姓做些事,虽然微不足道,但总好过一事无成。就像是范公一样,做事只问本心,才是我最为尊敬的前辈。”
“没错!大丈夫当如是。”
长辈说话,小辈突然发声,肯定是没有礼貌的事。
李逵突然嘀咕了一句,顿时把苏过吓了个半死,这家伙什么毛病,范纯仁怎么说也是宰相的身份,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学士,也要以下官的身份对答。而他苏过,作为晚辈,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李逵开口之后,发现周围的目光都看着自己,急忙埋下脑袋吃菜,划拉他脸盆般大小的饭盆。
可惜,大佬不放过他啊!
范纯仁对李逵的印象不坏,只是因为李逵太有钱了,让他产生了疑惑。可这些疑惑,并没有让他对李逵产生厌恶,反正他也不会仇富。
只是,有钱的李逵让他产生了一丝隔阂。
既然是隔阂,自然是对李逵有疑问的,不拉拢,不贬低,仅此而已。
可是李逵开口之后,让范纯仁有点好奇,他觉得有必要给李逵这小子下点眼药,好让他别怎么得意忘形。于是他沉下来问李逵:“你可知道刚才在说什么?”
范仲淹,那是范纯仁的亲爹。
苏轼说前辈的德行,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李逵有什么资格?
李逵傻眼了,他只不过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地水,想要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某以为,范公可为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名臣。”
苏轼惊呆了,李逵这是变身佞臣了吗?
高俅惊呆了,在无耻的道路上,自己要向李逵多学习。
苏过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淳朴的山间小子吗?
李云惊呆了,这技术很有用,可惜自己说不出来,闹心!
李逵说的范公,自然不是指范纯仁,而是他亲爹范仲淹。
“李逵,还不认错,胡说……”
苏过刚一张嘴,顿时有点尴尬,急忙对范纯仁恭身行礼道:“小子无心冒犯,还请范公恕罪。”
范纯仁盯着李逵,觉得顺眼了很多。天下第一名臣,还是古往今来……这听着都提气呐!摆摆手,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道:“童言无忌。”
什么童言无忌,李逵都十几岁了,还算什么童子?
这厮估计刚才走神了,或者嘴皮子欠收拾,说秃噜嘴了。
可是范纯仁根本就没有放过李逵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逵,心中暗忖:这黑小子越看越顺眼,原来喜欢一个后辈,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他问李逵:“李逵,你说天下第一名臣,就有点过了。还古往今来,这岂不是让天下贤达不服?”
李逵心说,自己不过是图一时高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范仲淹的人品,还用质疑吗?
于是干脆,腆着脸道:“仅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足以为天下士子典范,为何不能当得第一民臣。”
范纯仁即便人老成精也有点脸红,不好意思起来。可心头是心花怒放,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抱着李逵香一口,高呼:“那是我爹!”
第220章
手段
住在颍州城内的豪宅。
高孝立看着周围高高的墙头,反而有种被围困,深陷牢笼的不妙感觉。
从范纯仁来到颍州,他就有种被盯上的紧张情绪,直到范纯仁审案之后,这种感觉被无限放大,已经快要到坐实的地步。
可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范纯仁是他姑奶奶的近臣吧?他有什么理由和自己过不去?
越想心里越来越没底,这让高孝立迫切想要找个聪明人来商议的冲动。很快,这个人就出现了,颍州通判徐让。
几乎和高孝立一样,徐让的脸上也带着一副落寞和失望的表情,他原以为,自己因为破了贾道全的大案子,会在大佬面前露脸,进而得到重用。可是范纯仁的一系类举动,让自己的所有期待都泡了汤,成为幻影。
“徐大人,您能来,简直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高老爷,客气话就别说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进屋说,进屋说!”
高孝立于情于理,也不能在大门口和徐让背地里说着当朝一品大员的坏话,拉着徐让就往宅院中走去。
歌舞撤下,酒宴反而有种失意者喝闷酒的冷落。
徐让大口喝了两碗酒,趁着酒劲,开始说起来:“高老爷,你要做好准备。范相可能会对你不满。”
“他怎么会……不对啊!我们原先就占着理,他为什么会对我不满?”高孝立自说自话着,仿佛是问徐让,可实际上是在扪心自问。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高家的近臣,自家老姑奶奶的亲信,范纯仁有什么理由和自己过不去。和自己过不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这大概才是高孝立想不通的地方,太匪夷所思了,以至于让他有点不敢往深处想。
这个问题,徐让给不了高孝立答案,想要得到答案,就只能去京城问自家叔叔了。自家俩个叔叔如今在京城当官,也是和太皇太后走得最近的高家人,或许所有答案只有他们俩人知道。
但是徐让凭借自己的感觉,可以告诉高孝立一个他分析出来的结果:“高老爷,你要做好准备,本官以为范相可能想要将贾道全的案子按死在颍州,不让有任何上报朝廷的可能。一旦案情坐实,您这些天吃下去的产业,恐怕要吐出来。”
“岂有此理!”高孝立攒下这么大的产业,哪是个大方的性子?
徐让见高孝立嘴硬,好心提醒道:“还请高老爷慎重,本官担心会对你不利。”
高孝立满不在乎,却眼神躲闪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听到吃下去的产业要吐出来,顿时脸都气的青了。这简直和要了他的命一样。当然,他也有足够的底气自保,毕竟自己的儿子带着钱去了京城。就他俩个叔叔的性格,只要收了钱,就不会不办事。
见高孝立如此,徐让倒是有心想要提点一些,不过怕太露痕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辞离开。话带到了,就看高孝立的反应了。
果然,第二天范纯仁派人来邀请高孝立。
说是邀请,但也太不给面子了,就让颍州的衙役代劳,带话的人,连个班头都不是。
高孝立有种被羞辱的气恼,带着怨气去了衙门。
范纯仁一如既往的乐呵,他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反而心态好到出奇。
不过见到高孝立的那一刻,范纯仁变了另外一副面孔,似乎对高孝立左右看不顺眼。这让高孝立又惊又怕,惊的是,自己没得罪这位相爷吧?怎么看他的眼神有种人憎狗嫌的错觉,颇为费解。怕的是,被文官之首盯上,在大宋,基本上就凉凉了。
别说是外戚了,就算是皇族,也一样。
高孝立忙不迭行礼道:“草民高氏,见过相爷。”
“嗯!”
他就算是第一次见李逵,范纯仁也没有这副端着的架子,可是面对高孝立,他似乎故意把官威气势做足了,有点给高孝立下马威的感觉。
“相爷,我……”
看到范纯仁这副样子,高孝立心里顿时没底起来。他不过是连嫡脉都不是高氏旁支,真要是以为太皇太后会给他恩惠,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要不然,高孝立也不会连一官半职都没有捞到。
范纯仁自顾自说起来,根本就没有去搭理高孝立的反应:“老夫出京之前,有幸面圣。正好赶巧看到了高公绘和高公纪俩兄弟,你猜怎么着?”
高孝立最恨有人在他面前说话说一半了。
可是如果这个人是范纯仁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忍。腆着脸笑着问:“还不知相爷和我两位叔叔相交,不知道我家俩位叔叔怎么了?”
“高家兄弟……老夫可不太熟,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在京城也算是有点小名气,整日里拉帮结派,都是不像样的人聚在一起,成不了气候。”
范纯仁不屑道。
高孝立心说:“真要是他俩位成了气候,恐怕高家要么一步登天,要么就要等着被灭族了。太祖皇帝似乎也是外戚来着,他老人家成大气候了,可是高家……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