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行线(校对)第410部分在线阅读
没有理由,没有线索,没有任何一个推理能够成立。炫耀?除非罗蹊脑袋被驴踢了;示威?除非罗蹊脑袋被驴踢了之后,又被狗咬了一口;安温谅之心,表示自己要在青州扎根,不会再回灵阳跟罗韫混?有可能,但可能性小于百万分之一,罗蹊自由之身,来去不受人约束,攀附的又是安保卿的关系,自身又才华横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犯不着也没必要跟温谅打这个机锋,费这个心思。
那剩下来的还有什么?
温谅一时思索,想的有点走神。正好周静起身去里间上厕所,罗蹊似无意的瞟了温谅一眼,那双略显妖异的眸子里露出一点嫉恨的神色,却很快被掩藏在闪烁的光华之下。
“温少,刚才忘了说,周静的父亲是依山县的政协主席,她还有个同学,叫崔不言……”
温谅微微一愣,登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听到周静说起自己毕业于江东,又在劳动局任职的时候,他会觉得奇怪。原来她就是崔不言为之放弃五百强的工作,跑到依山这种小地方厮混的罪魁祸首啊!
不,女神!
想通了这一点,之前许多不明白的事就豁然开朗。温谅慢慢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的拍打着膝盖,再看向罗蹊的时候,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神色淡然的道:“理由?”
罗蹊上次特意问温谅,介不介意自己在依山解决个人问题,当时温谅就觉得奇怪,此时想来,应该在那时他就已经查清楚崔不言正苦苦追求周静,且在依山饮用水公司工作,是温谅信任并打算重用的人之一——能被派到德国去挑选新的生产线,可不是一般员工的待遇。
所以才来温谅这里先行打个铺垫,今天则是正式摊牌,已经把周静追到手了,等崔不言回国,拜托不要再来纠缠了。
乍一看上去,罗蹊有理有据有节,给足了温谅面子,其实完全不然。先是话说一半、半遮半掩,给温谅下套使绊,后又开门见山、简单粗暴,丝毫不留情面,说到底根本没把温谅放在眼里,甚至去追求周静、踩崔不言的根本目的也是在刻意对他挑衅,不管是态度还是性质都十分恶劣。
因此,温谅才问他理由!
罗蹊被罗韫逐出家族产业,在灵阳无法立足,才被安保卿招揽到青州加以重用,跟温谅不仅利益一致,而且这段时间配合良好,并无龌龊和心结,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实在很难解释他的这种行为。
脑袋被驴踢了还远远不够!
罗蹊讶然道:“男欢女爱,自然是因为彼此吸引,难道还能有别的理由吗?”
温谅见他装傻,也不点破,不过这里是一刻都不能呆了,站起身微笑道:“罗总,正是这句话,男欢女爱,各凭本事,要是崔不言真的赢不了周静小姐的芳心,那也任你抱得美人归。不过话说前面,谈恋爱只是私事,也是小事,不要因此耽误了公事,否则……”
这话里已经带着隐隐的警告,罗蹊也跟着站了起来,俊美妖魅的脸上却满是疑惑,道:“温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之前不是请示过你,在依山泡妞犯不犯忌讳,是你允许了我才行动的啊!至于那位崔不言先生,我连见都没见过,偶尔听周静说起有这么个同学,也在依山工作,才打听到原来是温少你看重的人,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什么叫得便宜卖乖?
这简直是在肆无忌惮的打温谅的脸,用后世某部著名电影里的话:不仅要侮辱你的人格,还要侮辱你的智商,总之一句话,我就是吐你口水了,有本事过来咬我啊!
说实话,温谅在这一瞬间确实有点失神,他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还会在青州听到这样胆大包天的话,竟还有人如此不知死活的敢主动来打他的脸。
所以,他笑了,笑容轻易击散了初夏的暖意,眼中一道寒光划过,顿时把整个房间都变成了冰峰雪顶。
“谈恋爱嘛,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不是土豪恶霸,当然不会管你们这些事。罗总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只要是正当竞争,无论谁最后打动美女芳心,都是我们男人的骄傲,对不对?”
“不过嘛,”温谅缓缓踏前两步,直视着罗蹊,眼神里透出的深意十分耐人寻味,道:“要是有人以为青州还是灵阳,可以狗仗人势,为所欲为,我想,下场一定不会比那条风水鱼更好。”
西南角的风水鱼困在小小的鱼缸内,坐井观天,任人宰割,当然比不过游入大海的逍遥自在。
等温谅离开,周静从里间走了出来,奇道:“那个人呢?”
罗蹊没有说话,只是招手示意周静坐到自己身边,心中憋着一团气似乎要爆炸开来,移到女孩的身上,眼中又浮出某种残忍的暴戾快感,道:“今晚留下来吧……”
第六百四十五章
诛人要诛心
周静单手托腮,很可爱的皱了皱眉,道:“不了,我晚上还得回依山呢,不然老爸会批评哎。”
罗蹊也不强求,笑道:“好,等吃了晚饭,我送你回去!”
对女孩子,他总会保持该有的风度,但真的到了手,就会让她们知道,这时候的矜持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走出大世界,温谅被冷风一吹,脑海更加清晰了几分,开始仔细琢磨罗蹊如此挑衅的用意。
有因才有果,除了智商不太正常的人,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着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傻事。罗蹊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是白痴,所以一定会有一个动机,或者说目的来促使他横插一脚,给温谅难堪。
其实整件事并不能说多么严重,不过是手下一个小伙子的梦中情人被别的男人拐跑了而已,说破天也仅仅是绯闻轶事,无论对温谅在政治上还是商业上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但温谅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目光往往能透过现象直达本质。如果没有上次跟罗蹊的那番对话,今天这一幕也只能叹造化弄人,两男争一女,赶巧而已。顶多让崔不言加把劲,看能不能老天开眼来一次屌丝的逆袭,却也不会真的插手干涉别人的三角恋。
但现实没有如果,罗蹊为什么要跟温谅事先打个埋伏,就是为了今天让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故意为之,就是要来打你的脸,不伤筋,不动骨,却足够的羞辱。
识人要识骨,诛人要诛心,罗蹊可谓深得其中三昧,他的这番做作其实比顾时同范恒安那些明面上的敌人更加的可恶!
温谅的眉心渐渐蹙了起来,要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狷狂还情有可原。但罗蹊跟安保卿既有交情,这段时日也多多少少目睹了他的行事和手段,再蠢的人也该明白,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是他十个罗蹊加一起也不够自己一根小手指的力度。
飞蛾扑火,总不会是为了被火焰焚身那一瞬间的快感吧?
难道说,他还有别的依仗?
“青州安,灵阳骡,不如关山有一佛”的切口突然浮现脑海,温谅的思绪猛然延伸开去:罗蹊,罗蹊,归根结底还在这个“罗”字,他的根基,他的底蕴,他的依仗,其实不在青州,而在灵阳。
以前关于灵阳罗韫,温谅曾有过疑虑,也试探过罗蹊的口风,但始终不得要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罗韫的背后肯定有一棵参天大树,高可蔽日,宽可遮阳,所以才能安然将范明珠收入帐中——庄少玄未必还在意范明珠,但别人却不能当做不知道,也承担不起可能会招致的报复和怒火,所以罗韫敢骑到范明珠身上,好色是其一,底子里应该对庄少玄并没有多少惧意。
而罗蹊也曾说漏过嘴,提到窦文博时不屑一顾,一个堂堂的副省级城市的市长,在他们眼里竟然可有可无,这该是何等可怕的自信?
一念至此,温谅禁不住更想深了一层,会不会罗蹊来投奔安保卿,本身就有什么猫腻?
不过思虑最后,还是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一来安保卿的家底固然不错,但跟罗韫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两人各安一地,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兄弟俩上演一出苦肉计,只为图谋这青州一隅;二来安保卿也不是头脑简单的笨蛋,就算跟罗蹊关系再好,如果不是得到确切消息,他和罗韫彻底翻了脸,也不会傻乎乎的把人请过来,枉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罗蹊从灵阳来青州,被罗韫驱逐是真,帮安保卿打点酒店也是真,温谅此时细细回想,那次两人相谈甚欢,颇为投机,罗蹊流露出的交朋友的心思还是很诚恳的,以他的眼力,不至于连这一层都看不出真假。
温谅有这个自信。
那问题就应该出在第二次从京城返回到第三次进京前后,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罗蹊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温谅隐隐察觉,自己似乎无意中触摸到了一条拴在他脖子上的线。这条线应该铺了许久,而现在显然也不是收网的最佳时刻,因为不管怎么看,通过周静打击崔不言,对自己造成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反而暴露了罗蹊的存在,引起自己的警觉,如此得不偿失,不像是智者所为。
一个能无声无息的将一条看不见的勾魂线吊在温谅脖子上的人,会是这样冒失冲动的蠢货吗?
温谅的眼睛眯了起来,坐在车里抬头看了眼大世界二楼的窗户,脚下猛的一踩油门,丰田安静的启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罗蹊这一次贸然出手,应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使他骤生敌意,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赤裸裸的羞辱自己。
可,又会是什么事呢?
车子行驶当中,接到了左雨溪打来的电话,温谅瞬间把心提的老高,面对罗蹊和他背后那一团寒意凛然的迷雾,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的少年却手忙脚乱起来,按下接听键后没来得及打探情况,就让左雨溪半真半假的话给雷倒了:“说,我俩在床上,谁让你比较舒服?”
温谅差点汗都下来了,道:“姑奶奶,咱都是正经人,不要搞的跟潘金莲遇到了西门庆似的好不好,矜持,矜持啊!”
左雨溪扑哧一笑,道:“好了好了,懒的逗你,我刚把你的司老师送回家。至于你呢,今晚上是去她那,还是来我这,就全看大爷您的心意了。”
这话里透着一股子请皇上翻牌子的味道,温谅有点不能承受之重,苦笑道:“去你那吧,刚才出了点事,我怕会有麻烦。”
说起正事,左雨溪立刻又变了一个人,妩媚入骨的声音也清冷起来,道:“要紧么?你在哪,我现在赶过去!”
温谅见转移话题有效,忙道:“没那么急,咱们帝苑见吧,到时候再跟你详细说一下。”
帝苑花园。
左雨溪躺在温谅大腿上,听他说完今晚在大世界发生的事,眉头同样紧紧的锁成一团。自从安保卿跟了温谅做事,她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仕途,已经很少再过问那边的营生,不过罗蹊代替叶智伟入主大世界并掌控五星级酒店这样的大事,她还是知道的。
可这样一个来历和能力都没有问题的人,怎么会突然跟发疯了一样,在青州这块地盘上挑衅温谅这个最大的地头蛇呢?
跟温谅的大胆推测,小心求证,力求知己知彼再谋而后动的思路不一样,左雨溪要霸气侧漏许多,皱眉想了一会,想不出所以然,突然冷哼一声,道:“管他是人是鬼,先找个由头扣起来,不信摸不着蛛丝马迹!”
这是走的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的路子,不能说不行,但温谅却摇摇头,道:“这样干,怕是正好遂了罗蹊的一……”
“嗯?”
“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副嘴脸,就差明写着有本事来打我啊,你打完我左脸,我给你右脸,打的不爽了,还有屁股……”
左雨溪白了他一眼,道:“就你恶心……”她也是玲珑剔透的心思,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罗蹊其实是故意想要引起你的怒火?”
“不错,我是有这个感觉,所以才忍着没有一拳把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打成猪头。”
“他脑袋有病啊,干吗这样做?真闹翻了,打也就打了,难道还能用这个来告你不成?”
别说左雨溪不解,温谅也没法解释,双手一摊,无奈道:“谁知道呢?反正今晚整件事都不太对劲,要是罗蹊真的脑袋有病,倒是说的通了。”
左雨溪越想越怪,道:“会不会是他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自己现在是安保卿的左膀右臂,酒店那边又进入最后的攻坚阶段,方方面面都离不开他,所以才有恃无恐?”
温谅再次摇头,道:“你没见过罗蹊,所以对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要让我说的话,用八个字形容最贴切不过:风度翩翩,才干过人,唯一的缺点就是长的太妖艳。这样的聪明人,哪里会不明白,得罪我的话,安保卿根本不足以保他?”
“况且酒店那边的主体建筑已经起了,其他的都是配套设施和基建完善,离了张屠夫,还能吃带毛猪?大不了再调叶智伟回来,问题不大。所以还是我估计的那样,他一定因为什么事,对我产生了敌意,但这种敌意应该没有得到他背后靠山的认可,因此不敢通过太激烈的手段来整我,只好选择争风吃醋这种最伤男人脸面的事……”
温谅脸上浮上一丝冷意,道:“你还别说,刚才在大世界,我真的很久没有那样生气了。罗蹊很聪明,准确的找到了我的弱点。”
什么才是温谅的弱点?
温谅曾答应过崔不言,要教他怎么追到心目中的女神,却没想到话犹在耳边,竟然因为自己的缘故,被罗蹊捷足先登。
而罗蹊要是真的喜欢周静倒也罢了,可他明明只是为了一泄私愤,这也是温谅最不能容忍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