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校对)第4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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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芮二侯次日升殿坐下,众将来见。邓昆曰:“吾二人奉敕协守此关,以退周兵,昨日会战,未见雌雄,岂是大将之所为!明日整兵,务在一战以退周兵,早早班师以复王命。是吾愿也。”欧阳淳曰:“贤侯之言是也。”当日整顿兵马,一宿晚景。
次日,邓昆检点士卒,炮声响处,人马出关,至周营前搦战。邓昆见幽魂白骨幡竖在当道,就在这幡上发挥,忙令卞吉:“将此幡去了。”卞吉大惊曰:“贤侯在上,此幡无价之宝,阻周兵全在于此。若去了此幡,临潼关休矣。”芮吉曰:“我乃是朝廷钦差官,反走小径。你为偏将,倒行中道。周兵观之,深为不雅。纵令得胜,亦为不武,理当去了此幡。”卞吉自思:“若是去了此幡,恐无以胜敌人;若不去,彼为主将,我岂可与之抗礼?今既为父亲报仇,岂惜此一符也。”卞吉马上欠身曰:“二位贤侯不必去幡,请回关中一议,自然往返无碍耳。”邓、芮二侯具进了关,卞吉忙画了三道灵符,邓、芮二侯每人一道,放在幞头里面。欧阳淳一道放在盔中,复出关来,数骑往幡下过,就如寻常。二侯大喜。
及至周营,对军政官曰:“报你主将出来答话。”探马报入中军,子牙急忙领众将出营。邓昆大呼曰:“姜子牙,今日与你共决雌雄也!”拍马杀入中阵来。子牙背后有黄飞彪、黄飞豹二马冲出,接住邓、芮二侯厮杀。四骑相交,正在酣战之下,卞吉看不过,大呼曰:“吾来助战,二侯勿惧!”武吉出马,接住大战。只见卞吉拨马往幡下就走,武吉不赶。子牙见只有邓、芮二侯相战,忙令鸣金,两边各自回军。
子牙看见邓、芮四将往幡下径自去了,心中着实迟疑。进营坐下,沉吟自思:“前日只是卞吉一人行走得,余则昏迷;今日如何他四人俱往下行得?”土行孙曰:“元帅迟疑,莫不是为着那下幡他四人都走得么?”子牙曰:“正为此说。”土行孙曰:“这有何难,俟弟子今日再往关内去走一遭,便知端的。”子牙大喜曰:“当宜速行。”当晚初更,土行孙进关,来至邓、芮二侯密室。二侯见土行孙来至,不胜大喜曰:“正望公来!那幡名唤幽魂白骨幡,再无法可治。今日被我二人刁难他,他将一道符与我们顶在头上,往幡下过,就如平常,安然无事。足下可持此符献与姜元帅,速速进兵,吾自有献关之策也。”
土行孙得符,辞了二侯,往大营来见子牙,备言前事。子牙大喜,取符一看,子牙识得符中妙诀,取朱砂书符,吩咐众将。
第八十六回
渑池县五岳归天
子牙将所用之符画完,吩咐军政官擂鼓,众将上帐参见。子牙曰:“你众将俱各领符一道,藏在盔内,或在发中亦可。明日会战,候他败走,众将先赶去,抢了他的白骨幡,然后攻他关隘。”众将听毕,领了符命,无不欢喜。
次日,子牙大队而出,遥指关上搦战。探马报知,邓、芮二侯命卞吉出马。卞吉领命出关。
卞吉上马出关,径往幡下来,大呼曰:“今日定拿你成功也!”纵马摇戟,直奔子牙。只见子牙左右一干大小将官冲杀过来,把卞吉围在垓心,锣鼓齐鸣,喊声四起,只杀得烟雾迷空。
卞吉不能得出,忽然一戟刺中赵丙肩窝,赵丙闪开,卞吉乘空跳出阵来,径往幡下逃去。周营一干众将随后赶来。卞吉哪知暗里已漏消息,尚自妄想拿人。卞吉复兜回马,伺候家将拿人,只见数将赶过幡下,径杀奔前来。卞吉大惊曰:“此是天丧成汤社稷,如何此宝无灵也?”不敢复战,遂败进关来,闭门不出。子牙也不追赶他,命诸将先将此幡收了。韦护取了降魔杵,又将雷震子黄金棍取了,掌鼓回营。
卞吉进关来,见邓、芮二侯。不知二侯早已自归周,就要寻事处治卞吉。忽报:“卞吉回见。”行至阶下,芮吉曰:“想今日卞将军擒有几个周将?”卞吉曰:“今日末将会战,周营有十数员大将围裹当中,末将刺中一将,乘空败走,引入幡下,以便擒拿他几员。不知何故,他众将一拥前来,俱往幡下过来。此乃天丧成汤,非末将不胜之罪也。”芮吉笑曰:“前日擒三将,此幡就灵验,今日如何就不灵了?”邓昆曰:“此无他说,卞吉见关内兵微将寡,周兵势大,此关难以久守,故与周营私通,假输一阵,众将一拥而入,以献此关耳。幸军士速即紧闭,未遂贼计,不然吾等皆为虏矣。此等逆贼,留之终属后患。”喝令两边刀斧手:“拿下枭首示众。”
卞吉不及分辩,被左右拿下,推出帅府,即时斩了首级号令。
欧阳淳不知其故,见斩了卞吉,目瞪口呆,心下茫然。邓、芮二侯谓欧阳淳曰:“卞吉不知天命,故意逗留军机,理宜斩首。我二人实对将军说,方今成汤气数将终,荒淫不道,人心已离,天命不保,天下诸侯久已归周,只有此关之隔耳。今关中又无大将足抵周兵,终是不能拒守。不若我等与将军将此关献于周武,共伐无道。正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且周营俱是道术之士,我等皆非他的对手。我固然与你俱当死君之难,但无道之君,天下共弃之,你我徒死无益耳。愿将军思之。”
欧阳淳大怒,骂曰:“食君之禄,不思报本,反欲献关,甘心降贼,屈杀卞吉,此真狗彘之不若也!我欧阳淳其首可断,其身可碎,而此心决不负成汤之恩,甘效辜恩负义之贼也!”
邓、芮二侯大喝曰:“今天下诸侯尽已归周,难道俱是负成汤之恩者?只不过为独夫残虐生民,万姓涂炭。周武兴吊民伐罪之师,汝安得以叛逆目之?真不识天时之匹夫!”
欧阳淳大呼曰:“陛下误用奸邪,反卖国求荣,我先杀此逆贼,以报君恩!”仗剑来杀邓、芮二侯。二侯亦仗剑来迎,杀在殿上,双战欧阳淳,欧阳淳如何战得过?被芮吉吼一声,一剑砍倒欧阳淳,枭了首级。
二侯杀了欧阳淳,监中放出三将。黄飞虎上殿来,见是姨夫邓昆,二人相会大喜,各诉衷肠。芮吉传令:“速行开关。”先放三将来大营报信。三将至辕门,军政官报入中军,子牙大喜,忙命进帐来。三将至中军见礼毕,子牙问其详细,只见左右报:“邓昆、芮吉至辕门听令。”子牙传令:“令来。”二侯至中军,子牙迎下座来,二侯下拜,子牙搀住,安慰曰:“今日贤良归周,真不失贤臣择主而仕之智!”二侯曰:“请元帅进关安民。”子牙传令,催人马进关,武王亦起驾随行。大军莫不欢呼,人心大悦。武王来至帅府,查过户口册籍,关中人民父老俱牵羊担酒,迎迓王师。武王命殿前治宴,管待东征大小众将,犒赏三军。住了数日,子牙传令:“起兵往渑池县。”
子牙人马在路前行,不一日,探马报曰:“启元帅,前至渑池县了,请令定夺。”子牙传令:“安营。”点炮呐喊。渑池县总兵官张奎听得周兵来至,忙升帅府坐下。左右有二位先行官,乃是王佐、郑椿,上厅来见张奎。张奎曰:“今日周兵进了五关,与帝都止有一河之隔,幸赖我在此,尚可支撑。”张奎打点御敌。
姜元帅次日升帐,命将出军,忽报:“有东伯侯差官下书。”子牙传令:“令来。”差官至军前行礼华,将书呈上。子牙拆书观之。看毕,问左右曰:“如今东伯侯姜文焕求借救兵,我这必定发兵才是。”旁有黄飞虎答曰:“天下诸侯皆仰望我周,岂有坐视不救之理?元帅当得发兵救援,以定天下诸侯之心。”子牙传令,问:“谁去取游魂关走一遭?”旁有金、木二吒欠身曰:“弟子不才,愿去取游魂关。”子牙许之,分一支人马与二人去了。
子牙吩咐:“谁去渑池县取头一功?”南宫适应声愿往,领令出营,至城下搦战。张奎闻报,问左右先行:“谁人出马?”有王佐愿往,领兵开放城门,来至军前。南宫适大呼曰:“五关皆为周有,止此弹丸之地,何不早献,以免诛身之祸!”王佐骂曰:“无知匹夫!你等叛逆不道,罪恶贯盈,今日自来送死也!”纵马舞刀来取。南宫适手中刀劈面交还。战有二三十回合,被南宫适手起刀落,早把王佐挥为两段。南宫适得胜回营报功,子牙大喜。只见报马报进城来,张奎闻报王佐失机,心下十分不快。
次日又报:“周将黄飞虎搦战。”郑椿出马,与黄飞虎大战二十合,被黄飞虎一枪刺于马下,枭了首级回营。子牙大喜。张奎又见郑椿失机,着实烦恼。
子牙见连日斩他二将,命左右军士一齐攻城。众将卒领军士,放炮呐喊,前来攻城。城上士卒来报张奎,张奎在后厅闻报,与夫人高兰英商议:“如今孤城难守,连折二将,如之奈何?”高兰英曰:“将军有此道术,况且又有坐骑可以成功,何惧贼兵哉?”张奎曰:“夫人不知,五关之内多少英雄,俱不能阻逆,一旦至此,天意可知。今主上犹荒淫如故,为臣岂能安于枕席。”
夫妻正议,又报:“周兵攻城甚急。”张奎即时上马提刀,夫人掠阵,开放城门,一骑当先。只见子牙门下众将左右分开,张奎大呼曰:“姜元帅慢来!”子牙上前曰:“张将军,你可知天意?速速早降,不失封侯之位。若自执迷不悟,与五关为例。”张奎笑曰:“你逆天罔上,侥幸至此,量你今日死无葬身之地矣。”子牙笑曰:“天时人事,不问可知,只足下迷而不悟耳。此去朝歌不过数百里,一河之隔,四面八方,天下诸侯云集,谅区区弹丸之地,投鞭可实,何敢抗吾师哉!此正所谓大厦将倾,一木安能支撑,徒自取灭亡耳!”张奎大怒,催开马,使手中刀,飞来直取子牙。后面姬叔明、姬叔升二殿下纵马大呼:“少冲我阵!”两条枪急架忙迎。张奎使开刀,力战二将:
臂膊抡开好用兵,空中各自下无情。
吹毛利刃分先后,刺骨尖锋定死生。
姬叔明等二将见战张奎不下,二位殿下掩一枪,诈败而走,指望回马枪挑张奎。不知张奎的坐骑甚奇,名为“独角乌烟兽”,其快如神。张奎让二将去有三四射之地,他把兽上角一拍,那兽如一阵乌烟,似飞云掣电而来。姬叔明听得有人追赶,以为得计时,不意张奎已至背后,措手不及,被张奎一刀挥于马下。姬叔升见其兄落马,及至回马,又被张奎顺手一刀,也是两段。可怜金枝玉叶,一旦遭殃!子牙大惊,急鸣金收兵。张奎也掌鼓进城。子牙见折了二位殿下,收军回营,心下不乐。武王闻知丧了二弟,掩面而哭,进后营去了。张奎连斩二将,心中甚喜。夫妻二人商议,俱表进朝歌。
子牙闷坐帐上,谓诸将曰:“料渑池不过一小县,反伤了二位殿下!”众将齐说:“张奎的坐骑有些奇异,其快如风,故此二位殿下措手不及,以致丧身。”众将正猜疑时,忽报:“北伯侯崇黑虎至辕门求见。”子牙传令:“请来。”
崇黑虎同文聘、崔英、蒋雄上帐来,参谒子牙。子牙忙下帐,迎接上帐,各叙礼毕,子牙曰:“君侯兵至孟津几时了?”黑虎曰:“不才自起兵收了陈塘关,人马已至孟津扎营数月矣。今闻元帅大兵至此,特来大营奉谒,愿元帅早会诸侯,共伐无道。”子牙大喜。有武成王与崇黑虎相见,感谢黑虎曰:“昔日蒙君侯相助,擒斩高继能,此德尚未图报,时刻不敢有忘,铭刻五内。”彼此逊谢毕。子牙吩附营中治酒,款待崇黑虎等。
当日酒散。次日,子牙升帐,众将参谒。忽报:“张奎搦战。”哨马报入中军,子牙问:“今日谁人战张奎走一遭?”崇黑虎曰:“末将今日来至,当得效劳。”文聘、崔英、蒋雄三人也要同去。子牙大喜。四将同出大营,领本部人马摆开,崇黑虎催开了金睛兽,举双板斧,飞临阵前,大呼曰;“张奎!天兵已至,何不早降?尚敢逆天,自取灭亡哉!”张奎大怒,骂曰:“无义匹夫!你乃是杀兄图位,天下不仁之贼,焉敢口出大言!”催开马,使手中刀飞来直取。崇黑虎举双斧急架忙迎。文聘大怒,发马摇叉,冲杀过来。崔英八楞锤一似流星,蒋雄的抓绒绳飞起,一齐上前,把张奎裹在当中。子牙在帐上,见黄飞虎站立在旁,子牙曰:“黄将军,崇侯今日会战,你可去掠阵助他,也不负昔日崇侯曾为将军郎君报仇。”黄飞虎领令出营,见四将与张奎大战,自思:“吾在此掠阵,不见我之情分,不若走骑成功,何为不美?”黄飞虎将五色神牛催开,大呼曰:“崇君侯,吾来也!”此正是五岳逢七杀,大抵天数已定,毕竟难逃。只见五将裹住张奎,这场大战:
只杀得愁云惨淡,旭日昏黄。愁云惨淡,征夫马上抖精神;旭日昏黄,儿郎对阵施勇猛。号带飘扬,千条瑞彩满空飞;剑戟参差,三冬白雪漫阵舞。
崇黑虎双板斧纷纭上下,文聘的托天叉左右交加,崔英的八楞锤如流星荡漾,蒋雄的五爪抓似蒺藜飞扬,黄飞虎长枪如大蟒出穴。好张奎,敌五将,似猛虎翻腾。
刀架斧,斧劈刀,叮当响亮;叉迎刃,刀架叉,有叱咤之声;锤打刀,刀架锤,不离其身;抓分顶,刀掠处,全凭心力;枪刺来,刀隔架,纯是精神。
五员将鞍鞒上各施巧妙,只杀得刮地寒风声拉杂,荡起征尘飞铠甲。
战有三四十回合,未分胜负。崇黑虎暗思:“既来立功,又何必与他恋战?”把坐下金睛兽一兜,跳出圈子,诈败就走,好放神鹰。四将知机,也便拨马跟黑虎败走。他不知张奎坐骑其快加风,也是五岳命该如此,只见张奎等五将去有二三箭之地,把兽顶角一拍,一阵乌烟,即时在文聘背后,手起一刀,把文聘挥于马下。崇黑虎急用手去揭芦盖,已是不及,早被张奎一刀砍为两段。崔英勒马回来时,张奎使开刀又战三将。忽然桃花马走,一员女将用两口日月刀飞出阵来,乃是高兰英来助张奎。这妇人取出个红葫芦来,祭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射住三将眼目,观看不明,早被张奎连斩了三将下马。
张奎连诛五将,探马报与子牙,子牙大惊:“如何就诛了五将?”掠阵官备言张奎的坐骑有些厉害,故此五将俱措手不及,以致失利。子牙见折了黄飞虎,着实伤悼。
正寻思之间,忽报:“杨戬催粮至辕门等令。”子牙传令:“令来。”至中军参谒毕,禀曰:“弟子督粮已进五关,今愿缴督粮印,随军征伐立功。”子牙曰:“此时将会孟津,也要你等在中军协助。”杨戬立在一旁,听得武成王黄将军已死,杨戬叹曰:“黄氏一门忠烈,父子捐躯,以为王室,不过留清芬于简编耳!”又问:“张奎有何本领,先行为何不去会他?”哪吒曰:“崇君侯意欲见功,不才只得让他,岂好占越?不意俱遭其害。”
正言间,只见左右来报:“张奎搦战。”有黄飞彪愿为长兄报仇,子牙许之,杨戬掠战。黄飞彪出营,见张奎也不答话,挺枪直取。张奎的刀急架忙迎。两马相交,一场大战,约有二三十合。黄飞彪急于为兄报仇,其力量非张奎对手,枪法渐乱,被张奎一刀挥于马下。杨戬掠阵,见张奎把黄飞彪斩于马下,又见他的马顶上有角,就知此马有些缘故:“待吾除之!”杨戬纵马摇刀,大呼曰:“张奎休走!吾来也!”张奎问曰:“你是何人,也自来取死?”杨戬答曰:“你这匹夫,屡以邪术坏吾大将,吾特来拿你,碎尸万段,以泄众将之恨!”举三尖刀劈面砍来。张奎手中刀急架相还。二马相交,双刀并举。
张奎与杨戬大战有三四十合,杨戬故意卖个破绽,被张奎撞个满怀,伸出手抓住杨戬腰带,提过鞍鞒。
张奎活捉了杨戬,掌鼓进城,升厅坐下,令:“将周将推来!”左右将杨戬拥至厅前,杨戬站立。张奎大喝曰:“既被吾擒,为何不跪?”杨戬曰:“无知匹夫!我与你既为敌国,今日被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张奎大怒,命左右:“推去斩首号令!”只见左右将杨戬斩讫,持首级号令。张奎方欲坐下,不一时,只见管马的来报,“启老爷得知,祸事不小!”张奎大惊:“什么祸事?”管马的曰:“老爷的马好好的掉下头来。”张奎听得此言,不觉失色,顿足曰:“吾成大功,全仗此乌烟兽,岂知今日无故掉下头来!”
正在厅上急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忽报:“方才被擒的周将又来搦战。”张奎顿然醒悟:“吾中了此贼奸计!”随即换马,提刀在手,复出城来。一见杨戬,大骂:“逆贼擅坏吾龙驹,气杀我也!怎肯干休?”杨戬笑曰:“你仗此马伤吾大将,我先杀此马,然后再杀你的驴头!”张奎切齿大骂曰:“不要走!吃吾一刀!”使开手中刀来取。杨戬的刀急架忙迎。又战二十合,杨戬又卖个破绽,被张奎又抓住腰内丝绦,轻轻拎将过去,二次擒来。张奎大怒曰:“这番看你怎能脱去!”
张奎捉了杨戬进城,坐在厅上。忽报:“后边夫人高兰英来至面前。”因问其故,张奎长吁叹曰:“夫人,我为官多年,得许大功劳,全仗此乌烟兽。今日周将杨戬用邪术坏吾龙驹,这次又被我擒来,还是将何法治之?”夫人曰:“推来我看。”传令:“将杨戬推来。”少时,推至厅前,高兰英一见,笑曰:“吾自有处治。将乌鸡黑犬血取来,再用尿粪和匀,先穿起他的琵琶骨,将血浇在他的头上,又用符印镇住,然后斩之。”
张奎如法制度。夫妻二人齐出府前,着左右一一如此施行。高兰英用符印毕,先将血粪往杨戬头上一浇,手起一刀,将首级砍落在地。夫妻大喜,方才进府来到厅前,忽听得后边丫飞报出厅来,哭禀曰:“启老爷、夫人,不好了!老太太正在香房,不知哪里污秽血粪把太太浇了一头,随即就掉下头来,真是异事惊人!”张奎大叫曰:“又中了杨戬妖术!”放声大哭,如醉如痴一般。自思:“老母养育之恩未报,今因为国,反将吾母丧命,真个痛杀我也!”忙取棺椁盛殓。
杨戬径进中军,来见子牙,备言:“先斩乌马,后杀其母,先惑乱其心,然后擒之不难矣。”子牙大喜曰:“此皆是你不世之功。”
张奎思报母仇,上马提刀,来周营搦战。
第八十七回
土行孙夫妻阵亡
子牙在中军正议进兵之策,忽报:“张奎搦战。”哪吒曰:“弟子愿往。”蹬风火轮而出,现出八臂三首,来战张奎,大呼曰:“张奎若不早降,悔之晚矣!”张奎大怒,催开马,仗手中刀来取。哪吒使手中枪劈面迎来。未及三五合,哪吒将九龙神火罩祭起去,把张奎连人带马罩住。用手一拍,只见九条火龙,一齐吐出烟火,遍地烧来。不知张奎会地行之术,如土行孙一般。彼时张奎见罩落将下来,知道不好,他先滚下马,就地行去了。哪吒不曾留心看,几乎误了大事,只是烧死他一匹马。哪吒掌鼓回营,见子牙,说:“张奎已被烧死。”子牙大喜。
张奎进城,对妻子曰:“今日与哪吒接战,果然厉害,被他提起火龙罩将我罩住,若不是我有地行之术,几乎被他烧死。”高兰英曰:“将军今夜何不地行进他营寨,刺杀武王君臣,不是一计成功,大事已定?又何必与他争能较胜耶!”张奎深悟曰:“夫人之言甚是有理。只因那杨戬可恶,暗害我老母,惑乱吾心,连日神思不定,几乎忘了。今夜必定成功。”张奎打点收拾,暗带利刃,由地下进周营来。
子牙在帐中,闻得张奎已死,议取城池。至晚,发令箭,点练士卒,至三更造饭,四更整饬,五更登城,一鼓成功。子牙吩附已毕。这也是天意,恰好是杨任巡外营。那时将近二更时分,张奎把身子一扭,径往周营而来。将至辕门,适遇杨任巡至前营。张奎不知杨任眼眶里长出来的两只手,手心有两只眼,此眼上看天庭,下观地底,中看人间千里。
彼时杨任忽见地下有张奎提一口刀径进辕门,杨任曰:“地下是张奎,慢来!有吾在此!”张奎大惊:“周营中有此等异人,如何是好?”自思:“吾在地下行得快,待吾进中军杀了姜尚,他就来也是迟了。”张奎仗刀径入,杨任一时着急,将云霞兽一磕,至三层圈子内,击云板,大呼曰:“有刺客进营!各哨仔细!”
不一时合营齐起。子牙急忙升帐,众将官弓上弦,刀出鞘,两边火把灯球,照耀如同白昼。子牙问曰:“刺客从哪里来?”杨任进帐启曰:“张奎提刀在地下径进辕门。弟子故敢击云板报知。”子牙大惊曰:“昨日哪吒已把张奎烧死,今夜如何又有个张奎?”杨任曰:“此人还在此听元帅讲话。”子牙惊疑未定,旁有杨戬曰:“候弟子天明再做道理。”就把周营乱了半夜。张奎情知不得成功,只得回去。杨任一双眼只看得地下张奎走出辕门,杨任也出辕门,直送张奎至城下方回。
当时张奎进城,来至府中,高兰英问曰:“功业如何?”张奎只是摇头道:“厉害!厉害!周营中有许多高人,所以五关势如破竹,不能阻挡。”遂将进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夫人曰:“既然如此,可急修本章往朝歌,请兵协守。不然,孤城岂能阻挡周兵?”张奎从其言,忙修本差官往朝歌。
天明,杨戬往城下来,坐名叫:“张奎出来见我!”张奎闻报,上马提刀,开放城门,正是仇人见了仇人,大骂曰:“好匹夫!暗害吾母,与你不共戴天!”杨戬曰:“你这逆天之贼,若不杀你母,你也不知周营中厉害。”张奎大叫:“我不杀杨戬,此恨怎休!”舞刀直取杨戬。杨戬手中刀赴面交还。两马相交,双刀并举。未及数合,杨戬祭起哮天犬来伤张奎。张奎见此犬奔来,忙下马,即时就不见了。杨戬观之,不觉咨嗟。
杨戬回营来见子牙,子牙问曰:“今日会张奎如何?”杨戬把张奎会地行道术说了一遍:“真好似土行孙!夜来杨任之功莫大焉!”子牙大喜,传令:“以后只令杨任巡督内外,防守营门。”
彼时张奎进城至府,与夫人议曰:“今会杨戬,十分厉害,料周营道术之士甚多,吾夫妻不能守此城也。依我愚见,不若弃了渑池,且回朝歌,再做商议。你的意下如何?”夫人曰:“将军之言差矣!俺夫妻在此镇守多年,名扬四方,岂可一旦弃城而去?况此城关系匪浅,乃朝歌屏障,今若一弃此城,则黄河之险与周兵共之,这个断然不可!明日待我出去,自然成功。”
次日,高兰英出城,至营前搦战。子牙正坐,忽报:“有一女将请战。”子牙问:“谁可出马?”有邓婵玉应声曰:“末将愿住。”子牙曰:“须要小心。”邓婵玉曰:“末将知道。”言罢上马,一声炮响,展两杆大红旗出营,大呼曰:“来将何人?快通名来!”高兰英一看,见是一员女将,心下疑惑,忙应曰:“吾非别人,乃镇守渑池张将军夫人高兰英是也。你是谁人?”邓婵玉曰:“吾乃是督运粮储土将军夫人邓婵玉是也。”高兰英听说,大骂:“贱人!你父子奉敕征讨,如何苟就成婚?今日有何面目归见故乡也!”邓婵玉大怒,舞双刀来取。高兰英一身缟素,将手中双刀急架来迎。二员女将,一红一白,杀在城下:
这一个顶上金盔耀日光,那一个束发银冠列凤凰。这一个黄金锁子连环铠,那一个千叶龙鳞甲更强。这一个猩猩血染红衲袄,那一个素白征袍似粉装。这一个是赤金映日红玛瑙,那一个是白雪初施玉琢娘。这一个似向阳红杏枝枝嫩,那一个似月下梨花带露香。这一个似五月榴花红似火,那一个似雪里梅花靠粉墙。这一个腰肢袅娜在鞍鞒上,那一个体态风流十指长。这一个双刀晃晃如闪电,那一个二刃如锋劈面扬。分明是广寒仙子临凡世,月里嫦娥降下方。两员女将天下少,红似银朱白似霜。
邓婵玉大战高兰英有二十回合,拨马就走。高英兰不知邓婵玉诈败,便随后赶来。婵玉闻脑后鸾铃响处,忙取五光石回手一下,正中高兰英面上,只打得嘴唇青肿,掩面而回。
邓婵玉得胜进营,来见姜元帅,说:“高兰英被五光石打败进城。”子牙方上功劳簿,只见左右官报:“二运官土行孙辕门等令。”子牙传令来,土行孙上帐参谒:“弟子运粮已完,缴督粮印,愿随军征伐。”子牙曰:“今进五关,军粮有天下诸侯应付,不消你等督运,俱随军征进罢了。”土行孙下帐,来见众将,独不见黄将军,忙问哪吒。哪吒曰:“今渑池不过一小县,反将黄将军、崇君侯五人一阵而亡。且张奎善有地行之术,比你分外精奇。前日进营,欲来行刺,多亏杨任救之。故此阻住吾师,不能前进。”土行孙听罢:“有这样事!当时吾师父传吾此术,可称盖世无双。岂有此处又有异人也?待吾明日会他。”至后帐来问邓婵玉:“此事可真?”邓婵玉曰:“果是不差。”土行孙踌躇一夜。
次早,上帐来见姜元帅:“愿去会张奎。”子牙许之。旁有杨戬、哪吒、邓婵玉俱欲去掠阵,土行孙许之。来至城下搦战。哨马报与张奎,张奎出城,见一矮子,问曰:“你是何人?”土行孙曰:“吾乃土行孙是也。”道罢,举手中棍滚将来,劈头就打。张奎手中刀急架来迎。二人大战,往往来来,未及数合,哪吒、杨戬齐出来助战。哪吒忙祭起乾坤圈来打张奎。张奎看见,滚下马来就不见了。土行孙也把身子一扭来赶张奎。张奎一见大惊:“周营中也有此妙术之人!”随在地下,二人又复大战。大抵张奎身子长大,不好转换,土行孙身子矮小,转换伶俐,故此或前或后,张奎反不济事,只得败去。
土行孙赶了一程,赶不上,也自回来。那张奎地行术一日可行一千五百里,土行孙止行一千里,因此赶不上他。只得回营来见子牙,言:“张奎果然好地行之术。此人若是阻住此间,深为不便。”子牙曰:“昔日你师父擒你用指地成钢法,今欲治张奎,非此法不可。你如何学得此法以治之?”土行孙曰:“元帅可修书一封,待弟子去夹龙山见吾师,取此符印来,破了渑池县,方得早会诸侯。”子牙大喜,忙修书付与土行孙。土行孙别了妻子,径往夹龙山来。
张奎被土行孙战败回来,见高兰英,双眉紧皱,长吁曰:“周营中有许多异人,如何是好?”夫人曰:“谁为异人?”张奎曰:“有一土行孙,也是地行之术,如之奈何?”高兰英曰:“如今再修告急表章,速往朝歌取救,俺夫妻二人死守此县,不必交兵,只等救兵前来,再为商议破敌。”夫妻正议,忽然一阵怪风飘来,甚是奇异:
走石飞沙势更凶,推云拥雾乱行踪。
暗藏妖孽来窥户,又送孤帆过楚峰。
风过一阵,把府前宝纛旗一折两段。夫妻大惊曰:“此不祥之兆也。”高兰英随排香案,忙取金钱排下一卦,已解其意。高兰英曰:“将军可速为之!土行孙往夹龙山取指地成钢之术来破你也!不可迟误!”张奎大惊,忙忙收拾,结束停当,径往夹龙山去了。
土行孙一日止行千里,张奎一日行一千五百里,张奎先到夹龙山,到得崖畔潜等土行孙。等了一日,土行孙来至猛兽崖,远远望见飞云洞,满心欢喜:“今日又至故土也!”不知张奎预在崖旁侧身躲匿,把刀提起,只等他来。土行孙哪里知道,只是往前走。也是数该加此,看看来至面前,张奎大叫曰:“土行孙不要走!”土行孙及至抬头时,刀已落下,可怜砍了个连肩带背。张奎割了首级,径回渑池县来。
张奎非止一日来至渑池县,夫妻相见,将杀死土行孙一事说了一遍。夫妻大喜,随把土行孙的首级号令在城上。只见周营中探马见渑池县城里号令出头来,近前看时,却是土行孙的首级,忙报入中军:“启元帅,渑池县城上号令了土行孙首级,不知何故,请令定夺。”子牙曰:“他往夹龙山去了,不在行营,又未出阵,如何被害?”子牙掐指一算,拍案大叫曰:“土行孙死于无辜,是吾之过也!”子牙甚是伤感。
不意帐后惊动了邓婵玉,闻知丈夫已死,哭上帐来:“愿与夫主报仇!”子牙曰:“你还斟酌,不可造次。”邓婵玉哪里肯住,啼泣上马,来至城下,只叫:“张奎出来见我!”哨马报入城:“有女将搦战。”高兰英曰:“这贱人!我正欲报一石之恨,今日合该死于此地。”高兰英上马提刀,先将一红葫芦执在手中,放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先在城提出。邓婵玉只听得马响,二目被神针射住,观看不明,早被高兰英手起一刀,挥于马下。
高兰英斩了邓婵玉,进城号令了。哨马报入中军,备言前事,子牙着实伤悼,对众门人曰:“今高兰英有太阳神针,射入二目,非同小可,诸将俱要防备。”故此按兵不动,再设法以取此县。南宫适曰:“料一小县,今损无限大将,请元帅着人马四面攻打,此县可以踏为平地。”子牙传令:“命三军四面攻打!”架起云梯火炮,三军呐喊,攻打甚急。张奎夫妻千方百计看守此城。一连攻打两昼夜,不能得下。子牙心中甚恼,且命:“暂退,再为设计;不然徒令军士劳苦无益耳。”众将鸣金收军回营。
张奎又修本往朝歌城来。差官渡了黄河,前至孟津,有四百镇诸侯驻扎人马。差官潜踪隐迹,一路无词,至馆驿中歇了一宵。次日,将本至文书房投递。那日看本乃是微子。
微子接本看了,忙入内庭,见纣王在鹿台上宴乐。微子至台下候旨,纣王宣上鹿台。微子行礼称臣毕,王曰:“皇伯有何奏章?”微子曰:“张奎有本,言武王兵进五关,已至渑池县,损兵折将,莫可支撑,危在旦夕。请陛下速发援兵,早来协守。不然臣唯一死,以报君恩耳。况此县离都城不过四五百里之远,陛下还在此台宴乐,全不以社稷为重。孟津现有南方、北方四百诸侯驻兵,侯西伯共至商郊,事有燃眉之急。今见此报,使臣身心加焚,莫知所措。愿陛下早求贤士,以治国事,拜大将以剿反叛,改过恶而训军民,修仁政以回天变,庶不失成汤之宗庙也。”
纣王闻奏大惊曰:“姬发反叛,而今已侵陷孤之关隘,覆军杀将,兵至渑池,情殊可恨!孤当御驾亲征,以除大恶。”中大夫飞廉奏曰:“陛下不可!今孟津有四百诸侯驻兵,一闻陛下出军,他让过陛下,阻住后路,首尾受敌,非万全之道也。陛下可出榜招贤,大悬赏格,自有高明之士应求而至。古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何劳陛下亲御六师,与叛臣较胜于行伍哉?”纣王曰:“依卿所奏。速传旨,悬立赏格,张挂于朝歌四门,招选豪杰,才堪督府者,不次铨除。”四方哄动,就把个朝歌城内万民,日受数次惊慌。
只见一日来了三个豪杰,来揭榜文。守榜军士随同三人先往飞廉府来参谒。门官报入中堂,飞廉道:“有请。”三人进府,与飞廉见礼毕,言曰:“闻天子招募天下贤士,愚下三人自知非才,但君父有事,愿捐躯敢效犬马。”飞廉见三人气宇清奇,就命赐坐。三人曰:“吾等俱是闾阎子民。大夫在上,下民焉敢坐?”飞廉曰:“求贤定国,聘杰安邦,虽高爵重禄,直受不辞。又何妨于一坐耶?”三人告过,方才坐下。飞廉曰:“三位姓甚名谁?住居何所?”三人将一手本呈上,飞廉观看,原来是梅山人氏,一名袁洪,一名吴龙,一名常昊。此乃“梅山七圣”,先是三人投见,以下俱陆续而来。袁洪者乃白猿精也,吴龙者乃蜈蚣精也,常昊者乃长蛇精也,俱借“袁”“吴”“常”三字取之为姓也。
飞廉看了姓名,随带入朝门,来朝见纣王。飞廉入内庭,天子在显庆殿与恶来弈棋,当驾官启奏:“中大夫飞廉候旨。”王曰:“宣来。”飞廉见驾,奏曰:“臣启陛下,今有梅山三个杰士,应陛下求贤之诏,在午门候旨。”纣王大悦,传旨:“宣来。”少时,见三人来至殿下,山呼拜毕,纣王赐三人平身,三人谢恩毕,侍立两旁。王曰:“卿等此来,有何妙策可擒逆贼?”袁洪奏曰:“姜尚以虚言巧语,纠合天下诸侯,鼓惑黎庶作反。依臣愚见,先破西岐,拿了姜尚,则八百诸侯望陛下降诏招安,赦免前罪,天下不战而自平也。”纣王闻奏,龙心大悦,封袁洪为大将军,吴龙、常昊为先行,命殷破败为参军,雷开为五军总督,使殷成秀、雷鹍、雷鹏、鲁仁杰等俱随军征伐。纣王传旨:“嘉庆殿排宴,庆赏诸臣。”内有鲁仁杰自幼多读,广识英雄,见袁洪行事不按礼节,暗思曰:“观此人行事不是大将之才,且看他操演人马,便知端的。”当日宴散,次日谢恩。三日后下教场,操演三军。鲁仁杰看袁洪举动措置,俱不如法,谅非姜子牙敌手,但此时是用人之际,鲁仁杰也只得将机就计而已。
次日,袁洪朝见纣王,王曰:“元帅可先领一支人马,往渑池县佐张奎以阻西兵,元帅意下如何?”袁洪曰:“以臣观之,都中之兵不宜远出。”纣王曰:“如何不宜远出?”袁洪奏曰:“今孟津已有南北两路诸侯驻扎,以窥其后。臣若往渑池,此二路诸侯据守孟津,阻臣粮道,那时使臣前后受敌,此不战自败之道。况粮为三军生命,是军未行而先需者也。依臣之计,不若调二十万人马,阻住孟津之咽喉,使诸侯不能侵扰朝歌,一战成功,大事定矣。”纣王大悦:“卿言甚善,真乃社稷之臣!依卿所奏施行。”袁洪随调兵二十万,吴龙、常昊为先行,殷破败为参赞,雷开为五军都督,使殷成秀、雷鹍、雷鹏、鲁仁杰随军征伐,往孟津驻扎,以阻诸侯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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