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重生之我是慈禧)(校对)第1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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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对了。”慈禧太后慈爱地搂住同治皇帝,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洋人是要打的,可是之前咱们要学越王勾践,知道不?”
  “皇额娘说的可是卧薪尝胆?”
  “正是,洋人势大,军乃国之凶事,无必要,自然无需多用,若不到最好的时候,就不能用兵对洋人,未曾练就强军,再三挑衅洋人,反而失了自己的锐气,民心之事,虽然虚无缥缈,可比多少银子金贵多了,这也是为什么皇额娘要建这个忠烈祠的原因,皇帝,忘记历史就是意味着背叛,无数人的鲜血才让外敌不入侵,叛乱不蔓延,如今恰好是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等过了十年,那时候练成新军,国内安定,到时候,就让皇帝你去御驾亲征,出一出宣宗皇帝和你皇阿玛的恶气,如何?”
  “真的?”同治皇帝兴奋地跳了起来,在轿子里打转,还连连拍手,眼中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芒,“皇额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不骗人?”
  “当然算数,骗人是小狗。”慈禧太后这时候心情极好,也开了一句玩笑,安德海在边上捂嘴偷笑,“到时候御驾亲征,洋人袖手跪拜天朝皇帝,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这样威风,皇帝觉得怎么样?”
  同治皇帝连连点头,“这真真是极好的!”
  “不过之前你可是要练好身子,你皇阿玛身子就是太弱,才三十多,就离咱们母子俩走了。”慈禧太后微微有些伤感,“所以皇帝你一定练好身子,等你大了些。”慈禧太后在皇帝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去哪里让你打熬身子去!”
  皇帝也窃笑起来,随即又打蛇随棍上,“儿子的功课重了些,每天连睡觉都不够睡,皇额娘不如慈悲,免了儿子在弘德殿的功课吧。”
  “不行。”慈禧太后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同治皇帝连忙端坐低头,“功课重要,虽然忙了些,不妨这样,七日休息一日,功课却是不能免的。”
  皇帝得了便宜,连忙卖乖,“儿子就知道皇额娘是最疼儿子的。”
  “我瞧着这功课也太过深奥了些,皇帝你先学着,也多认识几个字,我这叫国子监,翰林院办一本适合皇帝这个年龄读书认字的课本出来。”慈禧安慰皇帝,“可有件事儿别忘了,身子骨可要练好,这些日子且在宫中练习弓箭,等过了端午,咱们去园子里,那时候,可要好好练练马术了。”
  “是!”小皇帝的回答又响亮又清脆,显得心情十分的愉悦。
  母子两人松松快快得聊了会子闲话,“奖赏了人,也该动动怒了,皇帝。”慈禧太后的声音转而严肃,“旧年弃城而逃的人也该处置一番了。”
  “皇额娘这就是您所说的刚柔并济,恩威并施吗?”
  “说的对。”
  慈禧要办的就是前任两江总督何桂清。
  咸丰十年五月,李秀成率领的太平军攻破江南大营,又乘胜进围何桂清坐镇的常州。布政使薛焕、总理粮台查文经等人建议何桂清弃常州城而走,保存实力退驻苏州筹饷,以图再战。何桂清采纳了他们的意见,弃城前往上海。朝廷因何桂清弃城而走,将其革职,由曾国藩继任两江总督。
  如何惩处何桂清,清廷最高统治者皇帝以及恭亲王奕訢,三朝元老、大学士、吏部尚书祁寯藻等重臣,都以“一品大员,用刑宜慎”为由,主张免何桂清一死。特别是主持审理此事的祁寯藻,坚持认为何桂清罪不至死。他甚至针对主张杀何桂清的一派人说:“国人皆曰可杀,臣亦国人,未敢谓其可杀。”但何桂清的政敌、此时因对太平天军作战连连得手而越来越走红的曾国藩,却坚持主张杀何桂清以谢国人。他说:“疆吏以城守为大节,不宜以僚属一言为进止;大臣以心迹定罪状,不必以公禀之有无为权衡。”
  桂清统领十万清军竟弃城潜逃,导致常州、常熟、苏州皆失守,咸丰下诏革职逮捕送北京审讯。凑巧遇英法联军,咸丰帝避难热河,何案搁置两年。期间王有龄及江苏巡抚薛焕等相继上疏乞恩,不准。
  同治元年言官纷纷弹劾,恭亲王与租界交涉,正式逮捕下狱,拟斩监候。秋审处总办、直隶司郎中余光倬,将其由封疆大吏失守城池应处之“斩监候”加上罪名“击杀执香跪留父老十九人,忍心害理,罪当加重”而改拟“斩立决”。刑部尚书赵光,因与帮办江南军务的许乃钊有交情,了解桂清失陷苏常殃民细节,覆奏:“不杀何桂清,何以谢江南百万战难生灵?”慈禧太后降旨命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会议。大理寺卿李棠阶认为桂清为两江总督,骄横颟顸,治军无方,克扣军饷导致将士哗变、全军覆没,弃城而逃又嫁祸他人,其罪不容诛。会议结果如刑部议,而太后另有旨:“何桂清曾任一品大员,用刑宜慎,如有疑义,不妨各陈所见。”有17人上疏论救,体仁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祁寯藻,引用嘉庆帝谕旨:“刑部议狱,不得有加重字样。”认为刑部所拟不合制。另有工部尚书万青藜、御史高延祜,而薛焕以重金疏通,故拖延深秋仍未决。礼部给事中卞宝第(浙江道御史任内就曾参劾桂清)抗章驳祁寯藻:“仁宗上谕,只就承平时期寻常罪名而言。”又言:“道光年间浙江提督余步云失定海,咸丰年间湖北巡抚青麟失武昌,皆以失陷封疆伏法,其时祁寯藻当军机大臣,何独于何桂清护惜若此?”
  最后慈禧太后下定决心,务必要杀鸡儆猴,下旨:“刑赏大政,不可为谬悠之议所挠,今欲平贼,而先庇逃帅,何以作中兴将士之气?以才敏负一时之望,膺江表重寄。桂清无料敌之明,又失效死之节。身名俱陨,罪实难辞。何桂清立斩不赦,以慰江南各地军民之心。”
  从香山忠烈祠回来,下午便是无事,到了第二日召见了军机,商议了一番各地蠲免税粮的事儿,又把洋务的事儿一样样的细细掰开,一样样的议过去,皇太后赐了茶,各自就散开了,到了下午,太后歇了中觉,神清气爽的起驾养心殿,准备批阅折子,刚刚将黑龙江将军上的《祈拨银用边防折》上头写了个“交户部、兵部部议。”翻开下一本奏折,才看了几眼,皇太后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赫然是礼科给事中于闽中《弹议政王军机处尸位素餐折》!
第259章
春水微皱(二)
  “臣于闽中……母后皇太后皇上擅出宫门,驾临香山,诚乃为国张目之举,奈何事不从规,行不从礼……”奏章里头详细地复述了一遍垂帘听政的章程:“郊坛大祀。拟请遣王恭代。皇上于宫内斋戒。俟数年后奏请亲诣行礼。一、太庙祭享。拟请遣王恭代。皇上于宫内斋戒。祭期前一日。亲诣行礼。俟数年后奏请于祭日亲诣行礼。一、谒陵。御门。经筵。耕耤。均拟请暂缓举行……”末了于闽中犀利的指出:“母后皇太后应垂拱而治,皇上更应居于紫禁之中,万乘之君,不宜擅动,更有祖宗家法,垂帘章程,奈何出入随意,随意接见民丁?此乃议政王、军机处尸位素餐,不能恭谨事上,建言献策之故,愿母后皇太后免议政王之职,罢军机处诸大臣,以正本清源,定规矩守成法。”
  慈禧沉默不语,放下折子,心中思绪联翩。
  这可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明着说恭亲王和军机处尸位素餐,暗地里指责的还是自己这个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事不从规,行不从礼”这八个字实在是厉害的紧,虽然于闽中前面先褒奖一番,可这八个字赤裸裸地将自己的行为下了定义,那就是“违反规矩”了。
  慈禧太后无声的叹了口气,“倒是忘了这事儿,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带头就违反了,可恶全庆居然不告诉我。”皇太后喃喃自语,一挑眉毛,“叫,全庆!”
  “是!”杨庆喜连忙应下,出了东暖阁,“叫全庆!”
  “罢了。”暖阁里头传出皇太后的声音,“不必叫了。”
  慈禧太后心中突然雪亮:全庆如今已经在礼部尚书任上有些时候了,一个满人,又是六部尚书之首,清贵华选,升迁是指日可待的,可奈何新帝登极,才得了一个协办大学士的头衔,连军机都没入,要知道全庆可是留守京师,议和事物之中建有大功,自己垂帘听政,他也是首倡随笔而后的,这样算起来,亦是有从龙之功,奈何没有入直军机。
  如此看来,全庆存心坑自己倒是也不敢,只不过见得恭亲王一派充斥军机值房之中,自己却无犒赏可言,趁着自己不注意,给自己下套子。
  若是这次恭亲王等人毫无反应,那自己就自然可以随意召见大臣,也可以随意抛开军机处指挥六部当差,这样一样,六部之首,最为清贵的礼部自然就权柄激增,要知道礼部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的大臣,清代为从一品(相当于现在的中央宣传部部长兼外交、教育、文化部长。),那将来,康熙朝的南书房,雍正朝的军机处,将来又会改地方,改一批人马,成为内阁的中枢!
  若是恭亲王等人强烈反击,自己无非是听从上命而已,大责任自然不在自己手里,参议政事的王大臣可是恭亲王,大不了降旨斥责罢了。
  “真没有一盏省油的灯……”慈禧太后喃喃自语,为政者看来真是没有一件简单的事儿,虽然如今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代行皇帝之权,可就要这样可能违背了程序的一件事儿,就被人抓住了尾巴,这怕还是试探性的攻击,看看皇太后的心中是否真的存在要把恭亲王撇在一遍,自己单干的想法。
  这想法自然是没有,起码现在是没有的,慈禧在东暖阁里头的慢慢踱步,内忧未平,外患未去,还不到窝里斗的时候,何况恭亲王不是肃顺,也不是大权独揽的主,只不过要的是秉政的权力,慈禧慢慢思索,“这个折子搁着吧。”
  奏章“留中”,诚然不合常规,但毕竟是君上的一种特权,这个特权运用得妙,可以化戾气为祥和,当然,特权只好偶一为之。准备长此搁置,不作任何批答,等恭王有了消息来再说。这“留中不发”,亦无任何结果,在军机处的术语,叫做“淹了”,既为大水淹没,谁也不必再去探问下落,同时谁也没有责任,所以是不会有冲突发生的。
  且看看接下来的反应,若是一个小角色上折子,自己就如临大敌,沉不住气,如何垂帘听政,如何治理大国,太后坐回上了炕,安德海奉上了雨前龙井,心里思绪万千,“如今朝中可没有夹带里的人,武云迪、荣禄虽然忠心,可到底是在军中,政事上帮不了什么忙,何况也是年轻人,那些官油子怕是一时半会交手赢不了。”
  “曾国藩、僧格林沁却在地方之上,一时半会也是反馈不到中枢之中,何况,嘿嘿,僧格林沁原本就是郡王,曾国藩原本就是礼部侍郎,本宫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并不是雪中送炭,多少忠心如今倒是看不出来,僧王也是武人!可这曾国藩,前番勤王居然一个兵都不派北上,若不是李鸿章脑子清楚,武云迪死战,肯险中求富贵,北京和圆明园怕也是保不住。”太后撇开茶沫,喝了口茶,雨前龙井清新的味道弥漫口中,太后精神一振,“前朝的时候,还是皇后的时候,重用的无非是慈安的父亲穆杨阿,丽妃的父亲庆海,这两个倒是可作为助力,奈何穆杨阿在宁波,庆海倒是要好好重用一番,文妃的父亲在国子监,编书编编倒是可以,如此之外,就再他人了,之前和两位大学士倒是解下一番善缘,不知道今后如何,哎,没进军机,怕是两个人心里也是有疙瘩。”
  父亲惠征赋闲多年,如今倒是可以用起来,桂祥没有好的差事,倒是瞧瞧,他的人才如何,若是能用,也要马上用了起来,慈禧太后喟然长叹,夹带里没人才可用啊。
  安德海看到慈禧太后叹了好几回气,连忙上前,“太后可是倦了,要不要去歇息?”
  太后摇摇头,放下茶盏,“不用了,你得空了,宣承恩公父子进宫。”看着安德海的脸,慈禧太后笑了起来,“忠烈祠的事儿办的极好,我瞧了内务府的账目,花的钱不多,可忠烈祠宏伟的很,很好。”
  安德海打千谢恩,笑嘻嘻地说道,“那是娘娘圣心仁慧,定下静宜园改做忠烈祠,除了正殿之外,别的地方均无需营建,这笔钱就省下老多了。”
  “那也是你当差得力。”慈禧太后站了起来,准备去弘德殿看看同治皇帝,“如今要想着赚些钱,我有个法子,但是还未成熟,等到本宫想的妥当了,再教你去当差,赚些钱进来。”慈禧太后笑盈盈得看着安德海,“听说你赚了不少钱?”
  别的人听到这样的话早就魂飞魄散了,只有安德海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依旧嬉皮笑脸,不以为忤,“那全托了皇太后娘娘的洪福,若不是小的在太后跟前伺候,怎么能常常收到大人们的红包了?”
  “罢了,也是无妨,你拿去贴补家用原是正常,宫里的人进项少,这也是你们的财路,如何能轻易断了,但只有一条,万万不可在差事里头克扣拿要。”慈禧太后正色告诫安德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出了事,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你!”
  安德海也连忙收了笑容,叉手恭敬回道:“小的知道,太后请放心,必然不会丢太后娘娘的脸面的!”
  “如此就是最好。”太后点点头,对着悄无声息站在边上的德龄问道:“东边的在做什么?”
  “正在宫里头看上个月内务府的账本,一干太妃太嫔都在那里头。”
  “云贵妃呢?”
  “怕是在丽贵妃殿里,六爷府里的大格格来了,这会子和丽贵妃的大公主一起玩呢。”
  慈禧太后朝着外头走去,“去瞧瞧皇帝,然后再去丽妃宫里,有些日子没见到大格格了,倒是有些想她。”
  “喳。”
  ……
  恭亲王的鉴园里头,军机处的几个大臣,除了桂良身子不适在家休养之外,一个不落的全部聚在恭亲王的府里,恰好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就在桃花树下摆了一桌,就着春色桃花欢快地饮宴起来。
  酒过三巡,也是该谈正事了,曹毓瑛一声咳嗽,清清嗓子,对着恭亲王笑道,“王爷,前个日子,于闽中上的那个折子,可是‘淹了’?”
  “内奏事处没送出来,怕是真‘淹了’。”
  文祥用湘妃竹筷加了一段葱烧海参细细地嚼了,就了口玉泉春,“我倒是还是那个意思,这事儿是不是太急了些?太后才当国,意气奋发,正是听不进劝谏话的时候儿,这样指桑骂槐的话,咳咳……”似乎有些不妥当。
  宝鋆也默默点头,但是也有别的见解,“文山兄,其实这是件小事儿,无非是皇太后带着皇上去了趟香山,可往大里说,这绝不是小事儿,第一,这是礼部和兵部操办的,皇太后虽然饶了陈孚恩,可他毕竟是肃顺的老人,和咱们是不同一条心的,抛开军机处,这便是大忌会,想当年圣祖皇帝在时候,那时候的内阁就是宰相!可到了圣祖皇帝手里,中枢权柄转到了南书房,到了世宗皇帝时候,又将权柄转到了军机处,这才有了军机处各位能被成为中堂大人的风光气派,所谓防微杜渐,方是正理,若是这样的小事儿不去计较,日积月累,这军机处的权威,在底下人看来,也只是会沦落到如今的内阁这样了。”
  军机处成立于雍正七年,初名“军机房”,不久改称“办理军机处”,乾隆以后省去“办理”二字,遂简称为“军机处”了。军机处本为办理军机事务而设,但因它便于发挥君主专制独裁,所以一旦出现之后,便被皇帝抓往不放,不但常设不废,而且其职权愈来愈扩大。军机处的职官有军机大臣,俗称“大军机”,有军机章京,俗称“小军机”。军机大臣由皇帝从满、汉大学士、尚书、侍郎等官员内特选,有些也由军机章京升任。军机大臣之任命,其名目为“军机处行走”,或“军机大臣上行走”。所谓“行走者”,即入值办事之意。军机大臣没有定额,军机处初设时为三人,以后增加到四、五人至八、九人,最多至十一人。军机章京初无定额,至嘉庆初年,始定为满、汉章京各十六人,共三十二人,满、汉章京又各分两班值班,每班八人。军机处总揽机要,还有向皇帝推荐官吏的权力,权限凌驾于内阁和六部之上。各地的奏章由军机处票签后呈请皇帝批示。皇帝的谕旨,凡属机要,都由军机处草拟,称为“密谕”,经由军机处通过兵部送达地方的督抚,称为“廷寄”,内阁无从过问。
  军机处成立后,议政王大臣会议于乾隆五十六年废止,而阁变成只是办理例行事务的机构,一切机密大政均归于军机处办理。军机处总揽军、政大权二端,真正成为执政的最高国家机关。军机大臣无日不被召见,无日不承命办事,出没于宫廷之间。皇帝行动所到的地方,军机大臣也无不随从在侧。但军机处完全置于皇帝的直接掌握之下,等于皇帝的私人秘书处。军机处在权力上是执政的最高国家机关。
第260章
春水微皱(三)
  宝鋆话引起众人深思,这是在理的事儿,不仅仅是有清一代的中枢权柄转移之事,就从秦汉起来,历数各代,均是如此,秦汉是独相,三公秉政,到了隋唐,便被群相代替,中书省成为实际上的中央发布政令机关,三公已经成为虚衔,到了宋代,又是一变,以同平章事为长官,多由中书、门下两省侍郎担任,无定员。此外,以参知政事为副相,分割行政权。到了明代,朱元璋猜忌胡惟庸,连宰相都一并撤之,明代后世帝王又增设内阁,内阁大学士只有五品,实际的宰相却有实无名,这么一朝朝历代革新下来,众人都是极为清楚的,文祥虽然依旧不以为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宝鋆的话对极了。
  “王爷,您的意思呢?”宝鋆见着众人默不作声,便开口直接问恭亲王。
  恭亲王眨了眨眼睛,不发一言,问曹毓英:“琢如,你怎么说?”
  “这个于闽中,不是咱们的人,倒也只是就事论事的。”曹毓英洒脱一笑,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鼻烟壶,“王爷不如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既然他弹劾王爷和军机,不如我们上请罪的折子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沈兆霖是从来极少说话的,听到曹毓英的话,也忍不住说话了,“琢翁,这是假戏真做否?”
  “这是自然,如今王爷圣眷正隆,可也不得不未雨绸缪,太后留中于闽中的折子,说明太后似乎有犹豫之意,也是试探外臣是否真如于闽中所说的‘恭谨事上’,既然如此,王爷何不上请罪的折子?”
  恭亲王默然,“这妥当吗?”在恭亲王看来,如今刚是同治开元之年,正是君臣协力同心开创太平盛世的时候,实在是不宜在这些小事上纠结过多精力,且如今皇太后政事上虽然盯得紧,可除了军务之外,政事上的人事任免都一概用印,绝不多言,除了垂问下任用官员的履历而已,如此这般做,是否妥当?
  “王爷,切勿担心。”宝鋆拈须微笑,“皇太后办了这样的大好事儿,朝中除了几个腐儒说一些酸话之外,无人不称颂的,静宜园,不,如今应该说是英烈祠了,日日人潮涌动,香火不绝,也有愚民说祭拜护国忠魂,必然得忠魂庇佑,无事不顺利,故这香山是一日比一日热闹,王爷管着内务府,怕是还不知道,英烈祠前头开的几家售卖香纸蜡烛的内务府官店赚翻了银子吧?这是小事儿,咱且不论,列位也是瞧见的,历朝历代可有皇家御园开辟作为民用之所?这便是极大的创举,又无论官爵高低,只论为国捐躯,为国捐躯者均可进英烈祠受帝后亲祭,国朝香火供养,不瞒王爷。”宝鋆说着八旗的轶事,“我这里头同宗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嚷嚷着要去参军,得了军功自然是好的,最不济,也能搏一个上英烈祠的机会。”
  “皇太后之前宣召军民抵抗洋人大军,也是许下诺言过的,虽然逾了垂帘的规矩,可毕竟是深得京城百姓民心的,如今若是咱们毫无反应,这底下的人可是要戳咱们脊梁骨了,如今皇太后必然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儿,于闽中这道折子可谓是浇了一头冷水,皇太后斥责呢,不合适,毕竟于闽中在理;若是虚心纳谏呢,这脸面又是拉不下来。”因为是私底下说话,宝鋆也说话不顾及,“毕竟有损天威,故此犹豫不决,留中不发。为君上分忧,原本就是咱们分内的事儿,咱们给了皇太后一个台阶下,就算有着那么一点半点的搁车逼宫之嫌,太后英明聪慧,想必是不会往这边想的。”
  恭亲王点点头,定下了主意,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玉泉春,“这话原是没错,收到弹劾,任何人都要上请罪折子的,琢如、佩蘅说的极是。”虽然有清一代,臣权大为削弱,甚至军机处也就是皇帝的秘书班子,但是如今又不和世宗皇帝,甚至文宗皇帝那般大权独揽,同治同治,说的就是君臣共治天下,君自然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臣子的代表,那自然就是自己这个议政王了,为了同治朝的新政,这些表面上的功夫就要去做,何况恭亲王心中也有些怨怼,这事越过军机直接指挥礼部兵部,确实是侵害了自己的权威,所以那一日恭亲王并未去香山,连带地军机大臣也未曾前去。“明个咱们就上请罪折子。”
  第二日,恭亲王领衔的军机处请罪折子就送到了内奏事处,慈禧太后看完折子,沉默不语。合上折子,坐在炕上,左手无意识地扣着桌面,过了片刻,太后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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