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国不太平(校对)第47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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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哈尼先生,你是咱们工人协会的主席,贝克街里住的纺织工人你可不能不管啊!兄弟姐妹们都活不下去啦!”
  乔治·朱利安·哈尼最近也听说了贝克街的纺织工人生活困顿,一直想要去看看,不过,他这半年从柏林、巴黎两地去调查那里的工人协会,辗转了两次,在伦敦呆的时间不多,也就没顾得上。此刻见老马克前来哭诉贝克街的纺织工人,便立刻重视起来。他是伦敦工人协会的主席,而伦敦工人之中,纺织工人可是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而贝克街的纺织工人又是伦敦纺织工人中的集中点,有五分之一的纺织工人都在那里,听到贝克街纺织工人的代表——老马克来提出诉求,他自然格外上心,仔细了解。
  “老马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听说最近几个月你们贝克街的兄弟们不好过,但你说的活不下去……嗯,有这么严重?”哈尼道:“是不是那些纺织厂主又压低工资了?”
  老马克愤愤地道:“哈尼先生,要只是压低工资倒也算了,买便宜的黑面包,一家人总还能勉强活下去。可如今,那些纺织厂主直接将我们解雇了,不让我们活下去啊!”
  哈尼一听是这么回事,不以为意,笑道:“哪些纺织厂主要解雇兄弟们啊?都跟我说说,我们工人协会将这些黑心的资本家列入黑名单,一起抵制,大伙都不去他工厂里做事,让他关门!”
  老马克哭丧着脸,道:“哈尼先生,这回倒不是那些纺织资本家黑心,他们将我们解雇也是被迫无奈。最近一年来,听那些纺织厂负责销售布匹的管事说,世界的布匹生意好像差了很多,说什么东方世界,特别是印度、东印度群岛和远东那帮,需求量都变得很小了,那些纺织厂的布匹卖不出去,价格大跌。偏偏这两个月,印度又开始大规模的叛乱,印度的那个叫什么孟买的地方,被叛军攻占了,棉花无法供应伦敦,导致伦敦的棉花价格暴涨,伦敦西郊的好多小纺织厂都已经关门倒闭了,剩下的一些大型纺织厂虽然还在苦苦支撑,但也开始大规模解雇工人。我们贝克街一带的兄弟们首当其冲,大伙快买不起面包了。”
  听万老马克的哭诉,哈尼大吃一惊!
  他到这时才想起来,刚从巴黎回伦敦时好像听说过,棉花价格大涨的消息。当即,他唤过邻居家的儿童,掏出几个便士让他找来几份前段时间的各种便士报,终于,在前几天的《每日邮电报》和《星期日泰晤士报》这两份廉价报纸上找到了一些信息。
  一周前的《每日邮电报》上的二版版面,用了一整个篇幅报道了伦敦纺织市场遭遇寒冬的事件。报道称,大不列颠王国的根本性行业——纺织布匹业,遭遇前所未有的根本性冲击,那就是遥远的东方飞速发展的棉布竞争性冲击。
  正如二三百年前的色彩丰富和质量优良的印度棉织品对大不列颠毛纺织业的冲击一样,当时大不列颠的呢绒和毛制品被廉价的印度棉布竞争得毫无还手之力,王国被迫发布禁止在本国内销售印度棉布的政策,同时又出兵征服了印度,强行搜刮印度棉布技师,并鼓励和支持国内商人发展棉织业与印染业,学习印度棉布提高质量,再后又利用先进的纺织机器,加上蒸汽机的迅速利用,终于成为世界头号棉布强国。纺纱和棉布出口额占据大不列颠王国出口总值的将近三分之一左右,可以说,是棉布让英国成为世界的中心和最强大的国家。
  但如今,世界的棉布贸易被大不列颠王国主导控制的局面,被东方的一个新兴帝国给打破了。《每日邮电报》连篇累帧地报道整个冲击的过程:1854年,远东的大清帝国被叛军击败,名叫冯云山的叛军首领登基成为皇帝,中华帝国成立。早在中华帝国成立之前或成立过程中,其广州、上海等重要港口城市便有不少的纺织厂,中华帝国当局和其国内的商人又以原来的纺织厂为基础,从大不列颠以及欧洲、北美等地引进大量的纺织机器和技术工人,扩大纺织业生产规模,生产巨量的棉布。到1856年开始,中华帝国陆续吞并了朝鲜、印度支那、菲律宾群岛、东印度群岛等国家地区,前不久,又进一步将日本、暹罗、缅甸、等国家变为附庸国,控制了大量的市场和原材料产地,将原本属于大不列颠王国的棉布市场全部控制。根据统计,1854年,有着4亿多人口总量的中华帝国,从欧洲和北美、印度等三个地区进口棉布共进口棉纱、棉布的价值量分别为750万英镑和110万英镑,其中欧洲部分占七成,大不列颠王国又占欧洲的六成。但随着中华帝国国内纺织厂的逐步发展,从这以后,其进口的棉纺织品逐年下降,到1857年为止,进口的棉纱、棉布仅仅为120万英镑,棉布已经停止了进口,而到1858年以后,中华帝国不但不进口棉纺织品,还反过来像大不列颠王国一样,改为大量进口棉花等原材料,加工之后开始出口棉布等商品。不但如此,其境内的纺织工厂遍地开花,遍布南北,庞大的棉纺织业开始蓬勃发展,已经严重冲击世界棉纺织市场,而我大不列颠王国深受其害。根据华商透露,光去年一年,中华帝国便出口棉纱至少200万英镑、棉布至少超过1200万英镑的价值。这意味着我们不但失去中国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人口群的市场,还多了一个这样的超级对手,因其控制了整个远东和东印度群岛,大不列颠将永远地失去这一市场,这是多么沉痛的代价。
  而另一个《星期日泰晤士报》上的报道,则是从大不列颠王国自身的棉制品出口角度,详细分析了所受的冲击。哈尼从报纸上看到,报道可能直接从议会那边拿到了数据,将大不列颠王国的纺织业主要出口数据都列了出来。
  大不列颠王国在七年前,也就是1853年全年共出口棉纱重量1.31亿磅,出口价值689.6万英镑,到去年的1859年,王国全年共出口棉纱重量1.65亿磅,出口价值720万英镑。这还看不出什么,王国的棉纱出口量是在增长,但再一细看,这个增长量几乎全是欧洲、奥斯曼帝国等地的增长,而本来在1853年出口量还排名在第三位的东印度群岛,到1859年已经萎缩为七年前的五分之一左右。报纸上推测,原本棉纱出口量占大不列颠王国出口总量十分之一的东印度群岛,如今仅占五十分之一,原因便是这快的棉纱市场已经全部被东方的中华帝国以及与其交好的法国、美国等国家所掌握。
  而大不列颠的棉布出口值,虽然也从1853年的2390万英镑,增长到去年(1859)的2612万英镑,但价格,却从原本的4.2便士每码降低到3.4便士每码。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原本占据大不列颠的棉布出口总额百分之八的远东和东印度群岛地区,也就是中国、日本、爪哇等,如今的出口额占比已经不足百分之一。甚至连印度也从1856年开始,后面的几年都从原本出口总额的占比24%,降低到16%。
  对于印度,哈尼清楚,那是因为印度的叛乱导致贸易量减少。但中国、日本、爪哇这些地区的大规模降低,不用问,肯定是中华帝国的成立引起的。
  最后,哈尼在报纸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篇对纺织厂老板的采访报道,清楚了贝克街一带像老马克他们这样的棉纺工人们所遭遇的困境。
  这位老板在报纸上透露,他开了一家雇佣了120名工人的织布厂,原本一切红红火火,但从前年开始,形势急转直下。他的织布厂自己也有几个纺纱机器,但纱线不够,其余的是直接从另一家纺纱厂购买,从前年开始,那家为他提供纱线的纺纱厂突然因为印度的叛乱,造成棉花价格高涨,便开始提高纱线价格,他购买纱线用来织布已经没有什么利润。于是,他只能靠着提高棉布的价格,以及解除了40名工人的做法,来维持织布厂的生存。但没想到,前段时间,印度的大规模叛乱,整个印度的棉花交易中心孟买城都被叛军占领,英国往年从印度采购的超过七成的棉花都直接运回欧洲,一时间,伦敦的棉花价格高涨。而棉花价格的高涨,必然导致纱线价格的高涨。无奈之下,这个老板将他的织布厂再次裁员,但即便是这样,还能坚持下去。不过再一个噩耗传来。他的纺织厂生产出来的棉布,都是统一由伦敦的一家贸易公司统一收购后,运往海峡殖民地和爪哇群岛一带出售,从几个月前,海峡殖民地和爪哇群岛一带的棉布突然多了起来,贸易公司运往海峡殖民地和爪哇群岛的布匹全部滞销了,不得不降价出售。到上个月,消息传来,东印度群岛一带的棉布市场已经全部被东方的中华帝国出厂的圣布所占领,因为距离近,运费低,价格比他们生产的布匹要便宜半成,这下,他们大不列颠的布匹彻底断了销路。那个贸易公司彻底取消了他的布匹订单,他四处求人推销布匹,却根本没有途径,整个伦敦的布匹市场都开始萧条起来,价格创了新低,无奈之下,他只得彻底关停了织布厂。
  哈尼看到这里,叹了口气,对老马克说:“老马克,这确实不能怪那些纺织厂主,这要怪,只能怪那该死的印度叛乱,还有那该死的东方人,他们竟然也开始生产了棉布,还抢了大不列颠王国的棉布生意。”说完,他心里开始发愁了,对于老马克他们的困境,他感觉到自己有些无能为力。要是那些工厂主是黑心老板,还可以通过工人协会主席的身份,与其谈判,但如今已经明显不是老板黑心不黑心的问题了。哈尼第一次感觉到,那些工厂主对于工人,是如此的重要。
  这时,一名信童走到哈尼的面前,行了一礼,小心地道:“哈尼先生,终于找到你,可完成任务了。对了,这是麦喀士先生写给你的信。”
  哈尼结果信一看,的确是自己的老朋友麦喀士的笔迹,邀请自己今晚带领巴黎工人协会内的主要代表,前往一处酒馆商议工人协会事情。信中,麦喀士稍微透露,整个英国包括伦敦的工人最近都处于下岗失业的边缘,生活十分困顿,因此,他决定召集伦敦及周边附近的城市的工人协会头领,发动一次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要求议会和内阁政府出台救助政策,救济贫穷的工人们。
  “哈,亏我刚才还头疼,现在就来了解决的方法了。”哈尼高兴地道:“老马克,有办法了。麦喀士先生,你是知道的,他邀请我们今晚去商议,希望能解决你们贝克街的纺织工人的困境。”
  老马克一听也高兴起来:“麦喀士先生我哪能不知道,我们住在贝克街的纺织工人,差不多一半的工人都知道他。他的那个《资本论》,道尽了我们工人们的苦难。若是真能实现他说的那个协会主义社会,那我们这些纺织工人就再也不必忍冻挨饿了。”
  两人说完,便匆匆出门,分头去通知各个协会的代表,准备晚上的事情。
第965章
议会广场工人起义
  1860年初秋,天色很是阴沉,似乎有些要下雨的样子。初秋的早上,空气还有一些清凉,伦敦议会广场上,却已经人满为患。
  从天刚亮开始,便陆续有大群的手系红袖章的工人从各个街口,来到议会广场。广场中央的草坪已经被踩的一片狼藉,上万名各式服装的工人已经挤满了整个广场,工人们按照码头面粉工人、纺织工人、码头搬运工人、剃头匠、车夫、煤炭工人、清洁工人等等队伍,各自围成一团团的阵营,高举旗帜和标语,伫立在广场之上,声势惊人。并且,还有不断的抬着乐器、抗着旗帜的工人队伍,从伦敦城区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赶来广场。
  在广场中央的红袖章工人之间,还有近千强壮的工人身穿统一的纺织工人特意准备的黄褐马甲,手持铁管,正是工人义勇队,准备武装戒备以应对四周的军警镇压。这些工人义勇队员面对四周的军警,毫不畏惧地展示着强壮的手臂,示威一般,挥动的旗舰此起彼伏。
  而广场四周的青石板路面上,上千名军警各自散开,一脸警惕地注视着广场中间的人群,尤其是那些携带铁管的工人义勇队员们。这些军警中,大概有三百余人手持配上刺刀的恩菲尔德击发滑膛枪,中间偶尔夹杂着一些恩菲尔德P1853式线膛步枪,而另外的七八百余名军警可能是纯粹的警察,有百余名可能是警察中地位稍高者,身穿深色统一制服,手持左轮手枪,腰佩警刀,而其余的只是一律浅色警服,手持棍棒和木制盾牌,有些谨慎地盯着广场中集会的工人,因为紧张不停地来回跺脚。
  不过,其中有些警察却是一脸的漠然,仿佛这些事情与其无关一般,只是犹如木头一般站在那里,另外一些警察,却一脸兴奋地带着些许笑意,隐隐似乎还有些戏谑。
  到上午九时,议会广场上的集会正式召开。伦敦的原宪章运动主要领袖欧内斯特·琼斯、詹姆所·芬伦、弗农、哈尼、约翰·斯克尔顿、莱特奥勒等人,已经出现在拥挤的广场中央。
  詹姆所·芬伦和哈尼两人跳上了广场中央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整个广场的工人大半都认识两人,芬伦和哈尼两人一挥手,全场顿时都安静下来。不得不说,这些工人经过工厂长年累月的约束,行动一致统一,十分整齐。
  首先开口的是芬伦,众人都清楚,他一直以来都是欧内斯特·琼斯的助手和影子,他的发言,都是为欧内斯特·琼斯准备和授意的。
  “众位工友们,很高兴又能重逢在这个熟悉的广场,还是熟悉的人们。”芬伦充满深情地大声喊道:“在这里,十多年前我们工人们聚集了数十次集会,进行伟大的宪章运动,虽然都失败了,但伟大的精神一直在我们工友们之间传承着。这次,我们再一次聚集一起,为的什么,就是为再一次的向议会、向内阁进行宪章抗争。伟大的宪章运动,再一次开始!”
  人群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广场上集会的工人们手中的旗帜欢快地挥舞着,响应热烈。
  哈尼伸手制止工人们的欢呼,他轻声咳嗽,清清嗓子。众人大部分都认识他,见他要说话,连忙安静下来。哈尼便大声喊道:“不错,伟大的宪章运动再一次拉来序幕!不过工友们,这次不再是以往简单的宪章运动,而是真正的工人运动,是为我们全体贫困交夹的工人、手艺人、失业者和农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人们抗争运动。”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愣住了,原本整个安静的广场,开始变得窃窃私语起来。哈尼没有让会场失控,他是伦敦工人协会的主席,平素一直为工人谋取利益,众人也都很信服。
  哈尼声音更加高昂地叫道:“国际工人协会的主席麦喀士先生的著作《资本论》,相信有不少人都看过,那里面便揭示了我们贫困工人和失业者的受剥削、受压迫的本质!而要想彻底翻身,拥有自由、民主和权利,就必须勇敢地站出来,和统治我们的贵族老爷们、资本家们所扶持的内阁政府宣战!”
  听到这句话,站在旁边的芬伦脸色大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而桌子底下的欧内斯特·琼斯也是一脸震惊,在台下嚷道:“疯了吗,哈尼!我们是宪章运动,是向内阁政府、向议会们抗争,是游行示威,而不是用暴力叛乱!你想让我们这些手无纯铁的工人兄弟们去和那些全副武装的军队武力硬拼?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在他的拼命示意下,桌上的芬伦连忙靠近哈尼,想去堵住他的嘴巴,劝说其改口为工人们聚会是为了抗争,而不是暴力反抗。
  但哈尼早有准备,他一挥手,桌子边上的老马克等几名强壮的贝克街纺织工人组成的身穿黄褐色衣服义勇队员冲了过来,拉住芬伦的腿将他与哈尼隔开。
  哈尼看着台下开始炸开了锅的人群,双手虚压,以他个人日常在伦敦工人群体中建立起来的威望将众人哄乱的声音压了下去,继续吼道:“大家都知道,最近整个伦敦、甚至整个大不列颠王国,众多的纺织工人被减薪、解雇,被这个王国所抛弃,一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像《资本论》里面说到的被剥削剩余价值,拿着可怜的薪水养活自己和家人,但如今,因为印度叛乱和纺织棉布的滞销,他们甚至连被剥削的机会都失去了。贝克街居住的4万纺织工人今天应该来了不少,他们周围这半个月来已经出现众多的彻底失去生活来源的可怜的人们,拖家带口居无定所,家人没有面包陷入饥饿,可这又有谁关心?”
  听到哈尼这样的演讲,广场中上千被提到的贝克街纺织工人将手中的标语晃动着,齐声高呼:“贝克街的纺织工人有谁关心?”白色的标语上写着猩红的大字,“我们要面包,我们要活下去”,随着呼喊声左右晃动,让整个广场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广场四周的军警越发地紧凑起来,他们憋住呼吸,睁大眼睛盯着广场中的工人们,手中捏紧的步枪木柄或是木棍等已经出了不少汗,他们都是脸色有些发白发青,知道今天的事情闹大发了,不出意外,今天的议会广场会爆发流血事件甚至剧烈冲突,不过,上头的命令还没下来,他们时不时看向旁边队列尾端的上峰,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整个议会广场。
  而台上的哈尼丝毫没在意这些,他还在煽动着集会的工人们:“为何贝克街的纺织工人们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做工,却连几个便士都存不下,朝不保夕地生活。远在东方的印度叛乱和中华帝国的纺织业兴起带来的灾难,全部落到他们头上,要让他们彻底失业,生生挨饿。为何那些车夫、修鞋匠、剃头匠、垃圾工人、搬运工人都是干最重最累的活,却活得不如那些贵族和资本家养的一条狗。甚至连他们这些警察!”
  哈尼指向那些拿着棍棒的低级警察,继续吼道:“这些警察其实也是活得可怜巴巴地,别看他们拿着棍棒对准我们,在我们穷人面前耀武扬威地,其实他们每天工作17个小时,却领着微博的薪水,连老婆都娶不上。”
  “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归根到底,就是这个吃人的资本家和贵族控制的社会,是那些不为我们考虑的议员们制定的政策造成的!”哈尼索性放开,大声地呼喊起来,将整个广场都掀向一股难以压抑的愤怒:“所以,为了我们未来的自由、平等、博爱,为了我们的家人能生存下去,我们今天聚集在这议会广场,就是要对着这个议会,对着整个伦敦,对整个大不列颠王国宣布,工人阶级行动起来,推翻资产阶级和贵族控制的这个不平等社会……”
  “嘭”地一声枪响将哈尼的怒吼打断,戛然而止的哈尼左腿中弹,从桌子上摔倒下来,被桌下的贝克街纺织工人接住。
  这一个变故,将众人惊呆了,硬是愣了一阵没反应过来,广场一片寂静,过了片刻,才猛然地爆发出来。
  “可恶的军队,可恶的政府!他们射杀了我们的哈尼主席!”不知道谁猛地吼了一声,顿时整个广场猛地炸开了,无数的人群开始跟着怒吼:“为哈尼主席报仇!推翻整个不平等社会!”
  “为哈尼主席报仇!推翻这个不平等社会!”
  “为哈尼主席报仇!占领议会大楼,掀翻内阁政府!”
  “为哈尼主席报仇!血债血偿!”
  “我们生存,我们要面包!我们要起义!”
  “……起义!”
  到这里,议会广场上的人群终于喊出了他们的口号。哈尼的被枪击,足以改变整个局势。
  原本,部分工人以及他们的首领,还是跟随着以前的宪章运动一样的想法,认同詹姆所·芬伦的提议,准备只是在议会广场抗争,向议会和内阁政府游行示威,要求获得宪章的权利。他们只是想给议会施加压力,期望着能让议会同意他们的提议,增加一些权利而已。当然,最好莫过于能纳入一两名代表,或是首领进入议会成为议员。但从没想过要以武力进行暴力反抗,直接与军警以及与议会完全对立,你死我活的拼命。
  但此刻,面对被枪杀的哈尼,面对周围群情激昂的工人兄弟们,在这样愤怒的氛围之下,他们哪里还能提出不同的声音。即便是跟随欧内斯特·琼斯和詹姆所·芬伦的工人们,此刻也忘记了其他,只是跟随着广场上的人群拼命高呼要报仇,要起义!
  而那边,那些本就一直紧张兮兮的军警们,在听到高呼起义的这一刹那,终于没能再控制住,不知道是从那一边最先开始的,冲突猛然就爆发了。
  而政府方面,伦敦当局一直在做准备工作,早在发现集会开始,便从各地陆续调集军警,朝议会广场赶来,广场四周的军警一直持续增加之中。听到口号声之后,围住广场的军警指挥官见形势不妙,一边向内阁报告,一边派人加速调派支援。
  而这时,百余名持械军警和数百名工人撞在一起,怒骂声、杀喊声和哭泣声逐渐爆发开来,整个议会广场开始失控,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枪声和砍杀声,棍棒和铁管的击打皮肉声更是此起彼伏,血腥的厮杀开始漫延起来,很快便遍及整个广场。
  伦敦的一万二千余名各行业的穷苦工人开始正式暴动,朝着推翻议会和内阁政府方向前进。
第966章
英国彻底乱了起来
  整个议会广场场面完全失控了。
  “呯呯呯呯”军警们排枪齐放,工人纷纷倒地。因为距离很近,散射的子弹将面前上百人射得浑身是血,倒地哀嚎不已。许多机会的工人见状颤抖不已,甚至有上千的工人开始哄散一空,准备逃窜,不过撞上广场四周的军警立刻又缩回人群中。
  而工人队伍中的工人义勇队员们,此时也领着身后一群工友手持铁管,满腔怒火挥舞着冲上前与军警厮打在一起,一场混战展开,枪声、怒骂声、惊叫声响成一片。
  四周警戒的军警因为火枪火力不足,毕竟开枪一次需要不少时间,加上军警的数量也不足,在汹涌的满腔怒火的工人冲击之下,很快便崩溃。一名军警便被数名义勇队员和工人围住,用铁管,用拳脚,用从军警那边抢过来的步枪柄砸死砸伤。
  被冲开缺口的军警迅速往后撤逃,甚至有众多的警察脱掉身上的制服,或高呼饶命,或装成工人也追击另外的军警。
  掌握局面的暴乱工人正准备冲入议会大楼,这时,从议会大楼的侧面冲出一大批满幅武装的士兵来,顿时,局势彻底扭转。
  原来是内阁政府听说工人集会游行的事情后,意识到会出大事,立刻调动驻伦敦的正规军队赶来议会广场,初次之外,还继续从温泽、亨斯洛、奇切斯特、查塔姆、温切斯特和多佛源源不绝地调来步兵部队赶往伦敦。
  而驻在希尔内斯、查塔姆、伯肯黑德、斯皮特黑德和其他伦敦周边城镇的皇家海军陆战队、伦敦港水兵以及泰晤士河两岸的海军船坞工人都接到陆军部和海军部的命令,开始集结,前往伦敦各主要街道进行武装戒备。就连泰晤士河的水上警察也严密监视着商船,以防它们对游行示威的暴乱工人进行支援。
  陆军部还从伍尔维奇兵工厂调来重炮,安置在各个主要街口。海军陆战队则直接前往在海军部布防。一些国民自卫队的民兵组织,也被陆军部调往分布各处,以防伦敦的其他各处工人响应议会广场的聚会。
  不得不说,内阁政府的防范还真起作用了。议会广场机会的一万二千余名工人,在与二千多名军警的冲突中,虽然付出巨大的代价,死伤上千人,但也取得初步胜利,成功将议会大楼给围困起来。但也仅限于此了,那些军警都退守议会大楼,牢牢将议员守住。而在不断赶来的军队不断冲击之下,最终包围议会大楼的工人群被冲散开。
  但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整个伦敦城内都开始乱了起来。各个工人协会的工人们,面粉工人、纺织工人、码头搬运工人、剃头匠、车夫、煤炭工人、清洁工人甚至一些不满的警察和油漆工等,在工人领袖的带领下,都纷纷走上街头,开始对伦敦街头的公共建筑发起冲击。
  伦敦警察局,市政厅、图书馆等等各处都挤满了工人团体,成千上万的义勇队员们开始与巡警和碰上的少量士兵们厮打起来。不过,更多的,却是成建制的大群军队杀气腾腾地驱赶闹事的工人。
  装备着马刀和手枪的骑兵军警已经出动,四处巡查。内阁政府将整个伦敦四周的军队和其他能使用的力量都派了出来,从西郊仓库中的两千套武器装备也分发给邮政总局,让高收入的邮政局员工使用,这些高收入的员工都已应征为特警,保卫他们的政府。城内各监狱由军队防守,各礼拜堂改为兵营派兵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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