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国做武王(校对)第40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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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秦人的号子,语气悠长。
  以百人为阵,百将高喊,麾下士卒,尽皆跟上,秦军的士气,一点都未受挫,甚至在这号角之下,还有进攻姿态!
  一个时辰的战斗,战鼓从未停歇,也不会停歇,这是他们的士气所在。
  韩军的人,上岸的是越来越多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包围在了秦军的两侧,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这是两台战争机器,在拼尽全力,两方将军,俱是熟知兵法之人,就看谁先破坏对方的机器了,谁让对方的军阵先乱了。
  张平坐拥中军,有条不紊地调动着,他知道,魏军在等最后的时机。
  秦军四面,他已围了三面,只剩下一面,留给魏军了。
  秦国中军之中,且武也一样是不急不缓,按照既定策略,大的阵法,强于四面,弱于中心,以防御姿态,这场战事要结束,还早得很。
  二十里之外,都尉如听完斥候禀报,露出一丝笑容。
  “翟章不愧是老将军,他不动,我何须动,此战才刚刚开始!”
第483章
没鼎之战(三)
  岂曰无衣,修我戈矛,与子同袍!
  秦军战车士卒,尽皆退回两翼,正面以冲车为主,冲车之后,还有盾牌,长矛,以来抵挡韩人之锋芒。
  屯兵战阵,源自秦国战卒,而秦国战卒阵法,则源自演武宫无数次的推演。
  四万大军,在这片平地之上,分成大大小小的方块,罗列在平原之上,他们互相之间,相隔很近,不管是他们的前方,还是后方,都有自己的战友守护,因此,所有方阵,此刻都是协同作战。
  秦国这套战阵,演化复杂,需得有长期的训练和磨合,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套战阵最厉害之处,在于分流。
  何为分流,其意如繁多的河道,任凭你再大的洪水上来,就只能卸掉其力量,成为一条条的涓涓细流,让你再也发挥不出大的威力来。
  秦军共分成了四十方阵,每一方阵,约有千人,这四十方阵,互相间隔,却又相互依靠,俨然一体。
  韩军的进攻,必定会如洪水那般,融入秦人的战阵当中,被这些方阵,分成一小股一小股,这样一来,韩军的冲击力,将不复存在,而且在陷入当中后,还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而秦军呢,对于韩国威名遐迩的虎口大阵,早是了然于心,此番对上张平,且武早有准备,全军又以两侧为之强,令敌无所破也。
  中军之中,将军且武,不动如山,背后战鼓隆隆,秦军在他的指挥之下,竟然没有丝毫的被破阵之势。
  没鼎原野之上,秦韩两军,就如同两架硕大的绞肉机一样,正展开激烈的摩擦和对抗,他们所接触之处,都有死伤,无一例外。
  韩军伤亡多少,秦军就得伤亡至少七成,韩军以攻,秦军以守,两军俱是未见疲态。
  面对此情此景,韩国将军张平,坐拥中军,全无惧色。
  常言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若是受不了这生生死死,受不了这血肉横飞,受不了这断臂残肢,根本也不配做个将军。
  到了现在,韩国三万援军,俱是度过大河,他们新老交替,源源不断的向秦人发动进攻,前军阵亡,那就后军跟上,后军伤亡,还有其后,前赴后继不绝也!
  眼下,不止是韩军,就是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赴死。
  对,就是赴死。
  野战之险,当是如此。
  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谁先抵挡不住这死亡的威胁,谁的阵脚先行大乱,让另一方开始屠杀。
  秦国自秦王即位以来,注重爱国教育,天下一统的理念,已是深入人心,洛阳屯兵,无不以此为战,更有军功制,往后子孙是否蒙荫,就在此战也,秦人的士气,一路高涨。
  再观韩军,秦国势大,但堂堂韩国,也不全是惧死之人,秦人前来,是灭国之举,韩国人人,乃为国而战,他们舍生忘死,不惧秦人,才让战斗,打的这般勇猛。
  “将军,那翟章还不出兵,若是再等下去,我韩军怕是死伤惨重!”
  张平身旁,还立着一人,率领新郑援军者,便是此人,名为鱼知。
  和鱼知的担忧不同,张平心中,不仅是不着急,他反而觉得一切刚刚好。
  “我军今日面对之敌,非他国之兵,乃秦人战卒也,战卒善战,天下闻名,也只有如此精锐,才符合战卒之名。
  翟章,乃魏国名将,破秦之心,与我等并无差别,更善翟章用兵精湛,他必是在找寻机会,寻找可以一举击溃秦军的机会,常言道,兵败如山倒,别看秦军现在勇武,可当那一线之机,来临之时,可颓败如山也!”
  张平心细且多疑,要是眼前的秦军,没有这般善战,他反而还有点儿担忧,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秦之战卒,现在一看,足以确定,这就是战卒。
  鱼知听后,细想一阵,又看看了大河对岸,方才是点了点头。
  “将军之言,鱼知受教,大河对岸,乃是我韩新郑,此,退无可退,今日,我等当以血肉之躯,阻挡秦人于大河之外,区区死伤,不足道哉!”
  今年尚且没有而立的这位韩国将军,此时此刻,心中是颇有豪气。
  “正是如此,秦王遣白起洛阳领军,此一军,乃洛阳出,战卒之败,也是秦之常胜都督之败,那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冯章了!”
  战事依旧胶着,秦人不仅没有劣势,反而是韩军的死伤更多,但是张平,没有一点儿焦急,他因为确定了眼前的战卒,反倒心·定下。
  又一个时辰。
  魏军此刻,已至于五里之外。
  秦军战鼓的声音,翟章能听的清清楚楚。
  他派遣出去的斥候,去了南方,去了北方,还去了东方和西方。
  南边,乃是韩军所在,东边,并无任何异常,可是唯独在西边,他发觉了不对。
  不错,那都尉如的藏身之所,还是被魏军的斥候,给察觉到了。
  四万人的队伍,行动起来,足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了,纵然都尉如再小心,可他必须要靠近没鼎战场,那就只能被敌军斥候所察觉,这是能避免的吗?
  完全避免不了。
  都尉如被察觉,这还并非是令人惊异的,更让人惊异的是,魏将翟章,居然还是依旧朝着南边行去,还是在支援韩军的路上。
  这也正是这位老将军的不同之处。
  他细算过了,洛阳有八万战卒,十二万屯兵,这进攻阳翟,就去了四万战卒,白起率领六万屯兵,去了巩邑,还有眼前,正在被韩军围攻的,又是四万战卒,这么一看,洛阳就只剩下六万屯兵。
  六万,听起来是很多,但秦人还要守着那三阳制敌长廊,所以密林当中埋伏的秦军,至多四万,不能再多了。
  因此,他认为,就算秦军有支援,那两方也是旗鼓相当,兵力大致相同,全力交战,谁胜谁负,还不得而知。
  他若是因为惧怕,而退走了,那这五万多韩国士卒,都要交代在这里,在这个节骨眼上,五万人足够让韩国定伤元气,新郑会陷入无兵可守的局面,韩人必降,秦人下一个,就要对付魏国了。
  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他都没有退却的理由。
  新郑离此,两日路程,全速行军,一日半也可行,一来一回,三日既到,他已派遣斥候,穿越战场,去往张平处报信,让张平速速向新郑再次请求援军。
  可见韩魏秦三国的决战场,非新郑城下,而是没鼎渡口。
  宋人庄子有言,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其行;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
  这句话出自山木一篇,是在说,看见一只蝉,在密林中乘凉,因太过惬意,而忘了隐藏自己,一只螳螂则以树叶为掩护,打算趁机扑上去,可螳螂在得意时,让自己暴露,引来一只怪雀,跟在它身后,螳螂自以为有了机会,却不知道它也忘了隐藏自己。
  翟章以为,秦战卒乃蝉,张平与他则为螳螂,现在是秦人还要做怪雀,所幸,他这个螳螂机警,不愿只做螳螂,他要做能食怪雀的秃鹫,因为怪雀也会因为眼前的螳螂,而忘记隐藏自己的。
第484章
没鼎之战(四)
  时,韩军张平处,忽有左右来报,说是魏军斥候求见。
  张平不容有慢,将魏军斥候速速请来,那斥候一见张平,就言出了翟章的顾虑。
  闻之,张平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想到,秦军还有一支,已经摸到了他的身后,好险,若是没有被翟章发觉,后果定然不可想象。
  翟章之策,是一面令人火速前往新郑,报于韩王,再引大军来援,一面放缓进攻速度,转为防守,两军以八万对八万,就在这没鼎之畔,与秦人来一场厮杀,秦人并非不可战胜。
  当即,张平又将此事,说与鱼知听,鱼知听后,自愿领命,前往新郑,他这般选择,并非是惧怕了秦人,而是只有他去,才能将此事,向韩王说得明明白白,也只有他才清楚,没鼎这一战的关键。
  “三天,将军,只需要三天,我必引一支大军前来,解将军之围,还请坚持住!”
  此去新郑,几近两百里的路程,还有大河要渡,三日,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极限了。
  鱼知心中算好,他马不停蹄,可日行两百里,再从新郑领大军来,两日就能到,这刚好是三日。
  事情紧急,张平也不作多言,他郑重点头,鱼知领命而去。
  眼下,魏军就在五里之外,他们的行动,也必定在秦军斥候的视线当中,翟章的打算,是先出五千战车士卒,火速行军,攻击秦军后部,引诱密林中的秦军出战,待秦军先出动后,魏军再以两万五千大军,对密林秦军,发动突袭。
  密林中的秦军来要,必定会沿着大河而下,从西边往东边进发,而魏军可从北边切入,将正在袭击韩军的秦军,截成两段,破掉其进攻阵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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