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国做武王(校对)第371部分在线阅读
此刻,在府邸大门之外,早有三人,驾着一辆战车,候在外面。
看那战车上的标志,是属于秦国郎中令麾下的,而那三人的打扮,俱是咸阳郎官打扮,一会儿间,长史黄赛从府中出来,与几人相互行了礼后,又拿了青铜信筒,往国务府而去。
如今的秦国国务府,又建立起了一座宏伟的宫殿,还是位于咸阳宫中。
这座大殿,每日之间,足有百多人办公,他们分属七大府台,都在尽力完成着自己的职责。
宫殿之中,又区分了七块不同的区域,分属于七位国务大臣,这其中最中央的,乃是秦国丞相殷丽所在。
只见那三位郎官进来之后,直奔丞相处,将这青铜信筒,交给了丞相。
殷丽拿到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先交由身旁长史,看了一阵,长史将目光都集中在这封蜡上面,见这上面一切完好,的确是没有拆开过。
长史待到确认过后,这才交到了丞相手中。
殷丽自长案上拿出一柄小刀,慢慢的将青铜信筒打开,将里面的纸掏了出来,然后铺开在长案上,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
“去请治户令来!”
这话,是对着长史说的。
还不等到长史出去,门外治户令公输楠,就已经进来了,他不仅是人来了,而且在手中,还抱着一物,细看之下,原来是一尊方印。
这印不是别的,乃是秦国治户台的金穗大印,但凡治户台下的令,都需得有这金穗大印才算得是真。
殷丽和公输楠说了几句后,将从上将军府送上来的密信,又递给了公输楠看。
公输楠在看过后,他不作多说,直接在这密信的落款处,盖上了治户台的金穗大印,这也就意味着,此事是通过了治户台。
见此,丞相殷丽也是挥了挥手,那边长史,早就递过来一方大印。
这方大印,上书“承国务府”四字,乃是由丞相所掌管,盖上了这印,不仅是代表着国务府通过了,就是丞相本人也通过了。
到如今,这密信上面,已经有上将军府虎符印,治户台金穗印,和丞相所掌管的国务府印,这么多的印章,也是代表着,秦国的吏治制度。
金穗印和虎符印,这则说明,此事要牵扯到治户台和上将军府,国务府印,这就代表国务府通过了审核,确认无误,秦法有云,各司公文,尽皆成书,上盖大印,方才作数,这印章也代表着各司各府台的权利。
丞相长史接过了国务府印后,又从长案背面,拿过来一方大印,这印章,要比前面的三个都要大,此物又名为大秦玉玺也。
此番,如此大事,需得有王令,才可行之,盖上这一方玉玺,就算是王令所允许了。
只见殷丽双手接过,然后又重重盖上,印毕,拿开大秦玉玺,上书红艳艳的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大秦玉玺,乃是秦王令人所作,刻画的字,乃是孟轲所书,秦王所想的这八个字,就昭示着大秦无上的威严。
真正来说,这玉玺本该是大王所掌,可如今大王出宫在外,玉玺就暂且由丞相掌管,等到大王来时,再交由大王,并且尽皆记录下来,在何时何地,用了玉玺,所干何事,这些都是写得清清楚楚,一并交由大王。
等到这密信之上,三方印泥都干了一些,殷丽又当着公输楠的面,将这青铜封蜡重新封了一遍,再次令人拿上,出了咸阳宫,径直往城北去了。
咸阳城中,庶民有云,“中间的王,城北的臣,城西的市,城南的民,城东的乱一团。”
这是在说,庶民多居住在城南,坊市多在城西,城北多是秦大臣府邸和各司所在,城东的乱一团,是说城东什么都有,乱成了一团。
秦国国务府下,三十一司,尽在此处。
在咸阳,越是靠近秦王的机构,权利越大,而国务府,就直接在咸阳宫中,国务大臣的府邸,也都紧挨着秦王宫,而三十一司,则在国务大臣府邸的外围。
这一条街,名为十九街,是因为在这条街道两侧,共计十九司,占据了街道的一大半,走在这路上的人,基本上个个都是秦吏,都是大秦的公务员,这里就是他们的办公楼。
在十九街的南边,有两座紧挨在一起的府邸,门匾上一边上书商业司,一边上书重工司,这两司,尽皆由任鄙掌管,所有又名两司大夫。
这一份盖了四个大印的密信,在出了王宫后,就送到这重工司门外。
郎官战车在此停住,进去一人,前去通报,一会儿间,有一位青年男子迎了出来,此人便是重工司长史,两司大夫的亲信孔上。
那长史接过青铜信筒,又将其送到了两司大夫任鄙的手中。
任鄙先是做了查验,之后使起来大力来,用力一拉,就将这青铜信筒,给硬生生的拉开了,拿出里面的密信,摊开来细细的看了一遍。
原来这是王令!
由上将军府麾下辎重司长鱼满拟定,上将军向寿修订,之后送到了国务府,丞相殷丽看过,确认没有问题后,又交给了治户令,重工司于治户台下,是一定要和治户令打招呼的,等到治户令也没了疑问,最后才送到了任鄙的手中来。
原来这密信所说,不是别的,而是秦王的铁军计划。
何为铁军,步卒头戴铁盔,身披铁甲,能护两臂,能包下膝,脚蹬长靴,手执铁矛,背有铁剑,方为铁军是也。
若是骑士,则需得人披挂,马披甲,铁剑之外,还需身负铁箭,这一切,在秦王密信当中,俱已说明,而且还画上了草图,根据宋代铠甲演化而来,要为大秦打造一支东征西讨的重甲部队。
自从拜了任鄙为两司大夫后,秦国在宜阳、长治的工业区,就已经风风火火地开始了,宜阳都督调拨三千屯兵,于长治工业区,专程辅佐重工司,洛阳都督冯章,也派遣三千人,前往宜阳,开展工业区。
现在资源都给了你,技术也交给你了,那不给你订个任务,怎么能行呢,怎么能磨练手艺呢,所以这第一阶段,就是要重工司全力以赴,为秦国打造一支四万人的铁军来,专门用来野战,铁军所需铁甲,都有其生产标准,都需得由重工司来锻造。
不说多了,这样一支四万人的队伍,在战场之上,可以作为尖刀,打乱敌人的阵形,击穿敌人的中军,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样也是在磨练秦国的锻造工艺,促进冶炼业的发展,没有这坚实的基础,将来还怎么修铁轨,还怎么造蒸汽机呢?
任鄙看过之后,带着这令,急忙出咸阳,他打算先去黑旗山,再去长治宜阳。
第442章
秦王下荆州
嬴胄,秦国公族,为秦王兄长。
其人生得伟丽,身长八尺,体态修长,这是除了嬴壮之外另一个公族美男子。
秦王令,以嬴胄为荆州郡守,接任嬴歧之职,嬴胄便与秦王一道,从咸阳过汉中而至荆州城。
到了上庸,便是翻越了秦岭,出了上庸,再一路沿着汉水而下,便到了江汉平原,这里的天气,要比咸阳炎热得多了,主要的表现,就是昼夜温差很小,就是到了晚间,衣衫单薄的嬴荡,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清。
汉水滔滔,气势磅礴,一路所见,尽是大河大泽。
楚国多河多泽之地,名不虚传,在这里,若是陆路,则需要绕行远路,而且道路难行,可一旦走上水路,就容易的多了,不需艄公之力,只需顺流而下,可至荆州。
秦王此番出行,可谓是浩浩荡荡,所行随从,再加上护卫郎官,早就超越了一千之多,照例,此次统兵者,还是郎中令白暻,除此之外,还有尚书令、中书遏者令、外交令以及不少秦吏跟随。
不同于以往,秦王此次并非是巡游,而是去会盟,既然是要去会盟,那这会盟的队伍,就一定不能显得寒酸了,现如今,秦国已展露霸主之势,身为堂堂秦王,那也必须得有霸主之姿。
十五条船,沿江而下。
大船三条,小船十二条。
其中最大一条,已超百人之众,船舱当中,秦王正与苏秦相对而坐下,饮酒高歌。
外有大江相伴,内有良辰相辅,美哉快哉!
“大王,我秦此战之后,便是天下霸主,大王可知,在这霸主之上,又是什么呢?”
恍惚间,苏秦抬头问道。
战胜了六国,秦国从强国成为了霸主,这也印证了苏秦当日之言,现在是霸主已在,看起来苏秦要进行下一步的谋划了。
对此,嬴荡沉思起来。
按照始皇帝一统六国的节奏来看,现在的秦国,光是从地域上,还不足以比肩昭襄王的后期,因为在那个时候,韩国失去的土地,比现在还要多,韩国完全成了一个打酱油的,很容易就被灭国。
至于魏国国力,也要比现在更加积弱才是,魏王也远非当今魏王也,更就不说那风头正盛的燕国,还要一心想要再度崛起的齐国了,他们不仅国力不好惹,就是君臣,也一样不好惹。
秦孝公将秦国变成了一个西方强国,而秦惠文王和秦悼武王,将秦国变成了一个天下大国,现在的秦国,攻楚、攻齐、攻魏,已成了一个天下霸主,那接下来要做的,应该是让秦国更进一步,更上一个台阶,将霸主做到极致,做到能号令天下的地步,等到有这能力时,再将诸国一个一个地灭了,大行秦法和郡县制。
“寡人觉得,下一步寡人就要做天子了。”
嬴荡的神情有些玩味,霸主做到极致,可不就是天子嘛。
苏秦在听后,哂然一笑,神态之上,已是尽显苍老。
前些时日,樗里疾辞了丞相后,就在家养病,他还去探望了一次,这位几十年的老友,已经到了下床榻都费劲的地步了,不说美人,就是将军迟暮,也一样是令人叹息。
这让苏秦很容易,就联想到他自己,这时间最无敌的,恐怕还是时间了,就连一度认为自己强大到可以改变诸国的苏秦,也是在惧怕时间的到来。
他似乎觉得,他也快到不行的时候了,或许此番跟随秦王会盟楚国,将会是他给秦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大王说。
“哈哈,大王一直都是这般睿智,臣正有此说,昔年,汤伐夏时,并不是将大夏诸国一一击败,而是利用其强大的实力,以师出有名来击杀夏王,令大夏诸国俱是臣服,这才开启了大商的时代。
武王伐纣,也一样是这个道理,当年牧野一战,乃是周人率八国之师,在牧野击败了纣王大军,进而再攻破了朝歌,灭了殷商这一脉,其后由周公制定周礼,以此来让天下诸国臣服,用公伯侯子男来分封天下,立下了这大周七百多年。
如此来看,这征服诸国者,并非是征服了天下所有的国,而只是征服了天下的共主,再以绝强的实力,让天下诸国,共同尊之,做成这天下的王,天下的天子罢了。
臣再说如今的大王,放眼四海,早已无一国能匹敌大王也,我秦接下来所做,乃是弱齐弱燕,继续东出,击败三晋,分化楚国,如此一来,天下诸国为之小,大王为之强,这便是达到号令天下之境,尊如大周立国天子也。
再者,大王还占据周天子之都,虽名义上为天子迁都,可实际上,谁都知道,天子早已名存实亡也,天子不过是大王之臣,就犹如成汤封夏族,武王封殷族那般,大王所言不错,我秦要是更进一步,大王便是这天子也!”
嬴荡闻之,顿时大笑,又令人倒上酒水,君臣二人饮了一杯。
看来这苏秦,和他是想到一块去了,这也是这么年来,他们君臣二人所磨练出来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