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国做武王(校对)第110部分在线阅读
不算很白,有点儿褐色,上面依稀还能够看到,有茅草的痕迹,也算不得很平整,不过,摸起来还算是柔软,折了一下,也很有韧性。
嬴荡反复观看,不错,是薄薄的一层,这就是纸张。
“哈哈哈!”
连笑了两声,秦王又急忙走上去,将纸张在长案上铺开,提起笔墨,连写了三个善字,墨迹不散,字迹清晰,用嘴巴吹了一会,等到墨迹干了一些,用手抹去,发觉黑色并不会掉落。
这是什么,这就是合格的、能书写的纸张。
“大王,臣做过反复尝试,纸张能书写,也足够柔,不易撕烂,确能用也。臣能得出此纸,还与之前那一场大水不无关系。那时,臣久作尝试,房中堆积了不少药材、茅草等制作纸张的什物。
后来,咸阳宫被大水浸泡,臣那日走得着急,将这些事物都遗留在房中,等大水退去,日头晒干了一切,才突然发觉,似有一物,像是大王所说的纸张,后来臣反复尝试,才得出了此物。”
蔡重也是欣喜,给秦王言了这创造之旅。
这叫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造纸,本就要将材料煮沸,浸泡,晾晒,没想到这一场大水,反而是给了蔡重灵感,难道寡人还要谢谢季君了。
“哈哈,御府令有功,功盖千秋,寡人要记你大功!”
说过这句,嬴荡上下奔走,又找了一把小刀,将这些纸张裁开,其宽约六七寸,长约十一二寸,和他上辈子所看的书籍一般大小,叠在一起,再将左边装订,不就是一本无字书了。
“御府令看清楚了,此物可为书也,大小就如寡人手中这般,左侧可用细线装订,右侧可以翻阅,上书文字,存世万年。
若有此物,我秦国律令,人文,国事,政令等,皆可记载其上,甚至诸子百家之学,也可记载其上,流传于世!
纸张为书,轻便好运,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黔首庶民,人人能得书,书能教人明事理,学百家,知秦事,不出三十年,我秦国定能成为万世之国也!”
秦王手握纸书,雄心勃勃!
纵然大秦不在,寡人不在,但我大秦之魂,会因为这书,流传得更远,积累得更加深厚!
他刚刚所说,已经让蔡重迷惑,也对,一个未经两千年之变的宦者,岂能知晓文化的魅力,当然,他也领会不到他对这个世界的贡献。
可能当以后有了纸,有了书,有了教化,他也能明白。
这天下间,就不可能有万世的王朝,秦王所思,秦国也传不了万世,万世之后,唯一能留下的,便是秦国的文化,秦国的律法,秦国的魂!
“恕臣驽钝,不知大王之意,若是此能为纸,那臣就加紧为大王制作!”
加紧制作?
似一个小工坊般的能力,就算是加紧了,又能够出来多少呢?
不行,必须得建立一座大工厂,一座具备造纸流水线的工厂,这样才能有很多很多的书。
“你可知道流水线否?”
蔡重闷着头,他哪能知道,他又不是神仙。
“如此,寡人便说与你,你细想一番,这造纸之事,可分为几步?”
几步?
蔡重细细想了一阵。
“臣没来得细分,总归七八步骤还是能够分出来的。”
“那这造纸所需一应材料,可从哪里来?”
“回大王,一应材料,都由少府运送。”
“那你这造纸是几人合力而作?”
“回大王,总共五人,有人烧火煮沸,有人准备药材,有人负责晾晒,而臣负责上下监督,研习工艺!”
“哈哈,这便是流水线,若是有一百人,一千人,则百多人备药,百多人晾晒,百多人烧火,所有人共同开工,从工艺初到工艺末,形成一线,谓之流水。
每日间,所需材料从流水线初入,经所有工艺,纸张从流水线末出,循环不断,源源不停,事半功倍,各有其职,为流水线之妙也。
每一流水线,乃有一长,此人熟知工艺,品行端正,能上下监督,令流水线加快速度,可为流水线之长,专司此线,行统辖之职。
至于汝,研习工艺,改进造纸,统筹全线,曰为……嘿嘿……没错,你就是厂长!”
厂长!
大王到底在说些什么?
蔡重又纳闷了。
第133章
咸阳造纸厂
纸张所需,其量不小,并非一个作坊的产量就满足的,只有办上一座工厂,开上几条流水线,才能够暂时之用。
至于办工厂,那是一件大事,需要牵扯到咸阳的方方面面。
光是说与蔡重一个人,就算他领会了这个意思,但以他的权力,也做不来这事,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只有将秦国国务大臣们都召集过来,有他们的协助,这工厂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蔡重还在秦王寝宫中,陪着秦王闲聊。
秦王所关心的,都是巴蜀两地的风土人情,还有秦国在巴蜀两郡,郡县制度推广进度,以及巴人蜀人对秦人的看法。
秦王有问,蔡重都是一一作答,一会儿的功夫过去,秦三位国务大臣,由未阳领着,正从宫外依次而入。
国务府,就在这咸阳宫中,三位国务大臣,平日里处理朝政,俱是在国务府中,他们要来秦王寝宫,还是很近的。
司马错、司马恒、公输楠、还有一个蔡重,依次而坐。
公输楠与司马错的面上,不由得有些疑惑。
蔡重,虽是御府令,可说到底还是一宦者,说起地位,自然是不能与他们同坐,如此想,也并非是看低此人,只是秦王这一举动,似乎是有重用,而治吏令司马恒,则神色如常,捏着手中的纸张,细心地看着。
秦王有令,未阳端着盘子,将纸张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张,先让他们看上一会儿。
“此物名为纸张,乃是御府令蔡重所造,上能书写,待墨迹干后,可存放至千年,也可装订成册,唤作为书,要比那竹简,好用得多了。
寡人召集诸位,便是商议在我秦国上下,推广纸张,行之大用,且在咸阳开一坊,专行造纸,以供我秦国上下所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国务大臣,当以丞相为首,上将军次之,如今是丞相出使燕国,上将军函谷关点兵,在座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三位。
司马错回望了一眼众人。
“大王,纸张轻薄,便于携运,臣观这墨迹清晰,经久不散,确是比竹简好上许多,此一来,我秦国诸多要文,国府造册,大王诏令,都可记于这纸张之上。
还有其二,竹简不能久存,其地方也必要干燥,若是潮湿,则字迹混淆不清,每逢记事,都要用刀刻之,还有这细绳五年一断,整理起来,实属麻烦,秦国国府,因这竹简,多有出错。
大王所做这纸张,则完全不同,折叠成山,所占极小,若有一架,必能存放整齐,若用登记造册,必然易理。
那这样一来,纸张所需就甚多,光御府令一坊所造,必不能够我秦国上下所用,大王所言英明,该在咸阳立一处造纸尚坊,专司我秦这纸业。”
这正是司马错的聪慧之处,丞相上将军在时,若非喊到他本人,他决计不会多言,若是这两人都不在时,秦王有问,其他人不言语,他则会先接上话语。
纸张他也看了半天,研究了半天,的确是有他所说的这些好处,至于立一处造纸尚坊,大王若没这想法,也就不会大张旗鼓地喊他们过来了。
嬴荡再看治户令和治吏令两人,他们就只有点头,并未言语,既然没有反对意见,那接下来就该如何执行了。
“御史令所说不错,寡人正是有此意,但并非是一尚坊,而是一工厂,寡人意欲开一处咸阳造纸厂,其纸名为秦蔡纸,由我国务府统辖,御史令蔡重为我造纸厂……嗯……厂长,所谓厂,其意乃广,只有广才够我秦所需,而长,乃一厂之主也。”
支支吾吾了一下,秦王总算是将这厂长的名字,给定下来了。
蔡重双眼泛神,神情激动,其余三位,点头称是,他们不多说,是因为他们也搞不清楚,这个工厂和厂长到底是啥子。
“治吏台,专司我秦国吏治,这厂长一职,乃寡人新创,司马恒,厂长该当以何职,授于何印?”
当初让这司马恒做治吏令,不仅是因为他能干,更主要的是他能明白秦王的心思,日后这秦国,必定还要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官职来,这些都需要他治吏令的辅佐才行。
咸阳造纸厂的厂长,又直属于国务府麾下,妥妥的一个部级央企。
“回大王,臣以为,厂长之职,乃大王钦定,又开创我秦之先河,不得不重,其授封官爵,可在秦咸阳将军、各地郡守之下。咸阳诸位重臣之下,但须得在县之上,臣以为,予中大夫之职。”
秦国官制,学自大周,不过远没有大周完备,反而颇为混乱。
经商鞅变法,秦行郡县,到了如今,其官职以丞相为首,其后乃是九卿,再是各地郡守,郡丞,郡尉,后面,再到县这一级,以此类推。
如今,秦王改革变法,秦国当以国务府为大,国务府便是丞相府,在国务大臣之下,是少府、宗正等九卿等余留官职,再往下去,郡一级别,县一级别。
秦之一郡,其地不小,就算是一县,地位也不低,蔡重不过一专管丝绸织造的宦者,长年居于深宫,不得外出,这样一算,他是升官,而且还升得不小,这也将意味着,他可以出宫行事。
蔡重已经久坐不动,就只低头听着,只有秦王肯定,事情才算是定了。
古往今来,宦者被重用者有多少,蔡重不清楚,但他知道,秦武王时,他是第一人。
“司马恒果然知寡人心思,寡人这咸阳造纸厂,并非只是一尚坊,取名为厂,就是要广,其设流水线运行,还要招收咸阳庶民,有劳而做,在这咸阳造纸厂初期,大概需得一千之多。
蔡重,这流水线一事,你须得上心,寡人知你对这统辖工厂一事,多有不懂,招来治吏令,便是让他来协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