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迷茫(校对)第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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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我23岁,那时的我认为:
  一切都会好的。
  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只能试试。
  要把快乐放在外面,失落放在心里
  无疑我是一个靠理想生活的人,同时我又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每天生活在危机周围,诚惶诚恐。
  生命太渺小,幸福却太触手可及,但是没有谁能够去好好地珍惜。
谢谢你们让我有安全感
  每年的交接都是相当的没有头绪。当更多人流连于博客之间的时候,消息一个比一个刺激。比如公司的张小花同学出演了各大精英联合制作的《小强历险记》中的女警,让我傻笑了一个下午。更重大的消息莫过于《新京报》的震荡,又重新上演了当年《南方周末》的剧集。纪念品,政治,口号,主张,收拾,弥漫,伤感。
  朋友突然说,我对工作从来没有过安全感。
  我有安全感吗?
  我在博客上写过很多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事,比如从湖南一起来的永远的好朋友,可以当兄弟,可以当姐妹,可以当亲人,可以当情人,我们变换不同的角色,因为可以从彼此身上找到安全感。我也就经常沉溺于其中。中间也遇见过很多人,固执地用圈子将他们排除在外,固执地认为安全感来自朋友之间的信任。直到现在,我仍然这样认为。
  但是今天之所以写这个,是想好好感谢一下身边的朋友,在我来北京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你们,或许我仍然活在18岁,没有成长,谈不上进步。
  《希望》的潘西姐。我一直在MSN上喊你小妈妈—因为你在做完我的那个采访之后,告诉我你意外怀孕了。让我笑到晕。
  在北京工作很累,偶尔只是帮潘西姐写写稿。某个清晨,我的手机有邮件提示,我迷糊醒来,把邮件打开,就是你给我的信。你说看到我笑的样子就想起你弟弟,你要我努力,你说看到我每天奔来奔去,似乎很可怜的样子,但是更多的是放心。你说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你都会相信我。这封信导致我哭晕睡着了,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过。太真挚的信不能看第二遍,不然就成了麻醉剂。现在每每熬夜到天明,就想起那天七点半你给我写的信,就会感到开心。
  光线的yoyo。经常我一个人面对着电脑,思绪发呆,你会在电脑那一头对我说嗨。你成天开心,但同时你也把过去你的经历一一告诉我。让我知道成功哪有那么容易。曾经我们在光线,你和术在雨伞的后面装动画片,把我笑到半死。那个时候你已经是节目总监,却和我们闹成一团。我一直不认为你和每个人都一样,只是觉得或许我们很像。现在你越做越好,也一直是榜样。你经常在MSN上教育我,鼓励我,告诉我应该这样做那样做,我心存感激。其实除了我,他们,我周围的朋友们一样感激,因为你告诉了我们很多东西,成长里的必须。
  宝宝小弟。本来不应该写你的,因为你是家人。但是次次我们聚会你都在外面忙碌,近一年你都在为超女的全国巡演而努力,台前的光鲜靓丽,和幕后倒数321的你成了对比。你是做选秀,做节目出来的,身边流云无数,但幸好都保持着驱马历长洲无暇以顾盼的心情。人人都是BIGSTAR,要相信你我都是。说到这里,又说远了。之所以今天写你,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的朋友曾经和我争吵,而看起来对感情一直冷漠淡彻的你,居然在他生日那天打车到我家拿走了《功夫》的棒棒糖,然后回去送给了他,说是我送的。第二天对方打电话过来问是不是我送的,我卡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想起这件事,心里特别感激。以前叫你小弟,现在叫你宝宝。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云南的马岚姐。想起来,似乎除了我的朋友们,只有你愿意通宵通宵地和我讨论小说的情节。你反复和我说,童话的发生,向往一切的美好,让我深受感动。我们凌晨发信息,凌晨互相叹气,在其他人做美梦的凌晨,我们的感情飞速发展。你可以让我犯任何的错误,可以帮助你的朋友做任何事情,因为如此我才相信,你以后对我也会如此。你写了一篇关于我的文字,那是莎木的动画。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觉得生活会很充实忙碌,遇见你之后,我相信我们会骑着海马去水里。
  还有《竞报》的何睿大哥以及雨微姐。你们的力挺让我在这个冬天,心存感激。肉丸子与彭彭,我去金鹰节看你们时,只是匆匆打了一个照面,你们说如果我太累就回台里。我嘻嘻哈哈说好的好的。心里却十分明白,即使要回去,也必须不能让你们丢脸吧。网上最红的阿Sam,同样谢谢你给我们的帮助,我感谢你,虽然你总是说些奇怪的理由来搪塞。还有广州的Boya,在网上的偶遇让我觉得你是那么的可爱,每天的奇思妙想让我在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焦老师,天中的亦典姐,两位哥哥,笑笑,平姐等等身边很多很多人,也许我现在忘记了你们的名字,但是请相信,我会记得你们给我的帮助,因为有你们,才让我有安全感继续待在这里,一如既往地生活和工作。
  当笔下肆意挥洒的心情化为文字,我将用它记录永生—这是莫言说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多年后他居然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我写下以上的文字时,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会出现在这样一本书里。而最令自己动容如昨的却是—这些人有些没有了联系,有些已经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貌似只有我,仍和9年前记录文字的小男孩一样,一个人在电脑前,习惯性地敲打文字,记录心情。永远都有想不完的问题,处理不完的人际关系,但却不以此为苦。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每天都会遇见鼓励他的人,幸运的是,我一一记录了下来,以至于今天再想起,心里仍满是感激。
  郁闷和难过常不见踪影,快乐与感激却常跃上心头。这本书里每一个鼓励每一个被记录下的人,谢谢你们,当然我也谢谢自己,能够在每天累得跟狗一样的时间里,还能记录下这么几笔。
  将近150万字的北漂生活记录,成长的过去,编辑选出了15万字。看完之后,长吁一口气,原来,每个人的青春都是如此黑暗且迷茫。原来,每个人坚信走下去,都能遇见光芒。网上很红的阿sam后来成为了我的师傅,彭彭跳槽到了江苏卫视成为了《一站到底》的制作人,小妈妈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也叫童童。我没有和笑笑住一起了,但却常常电话联系,对了,他本不是做传媒的,而他现在这份土豆网的工作还是我介绍的。马岚姐结婚了,又离婚了,我们在北京见了一面,后来失去了联系。但她一直微笑看着我的样子,让我觉得真开心。很希望很希望,现在的她一样会开心。光线的yoyo,当时是我上级的上级,后来我们成为了搭档,再后来,她去了别的传媒公司,一个人扛半壁江山,厉害。
  其实每个人都不曾因为苦而放弃,只会因为扛而成长。今天我们轻松了,并不是生活越来越容易,而是我们越来越坚强。
  2012年10月29日
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
  去年的冬天,寒冷。忙于第一本书的宣传,回到郴州的时候已经将近除夕。当时《天天播报》的主力记者李锋是我的好兄弟,他建议我不如上个夜间谈话节目,一来可以推推我的书,二来也让我和郴州的媒体朋友有个认识。前者的可能性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在长沙待了几年,做了几年的电视,可是连自己家乡的媒体人都不认识,想来有一种人脉不顺的感觉,于是也就半推半就地希望他能够帮我联系一下主持人江杉。
  第二天向朋友打听江杉,得知她的名号是“郴州的柴静”。光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气质就可以将我年少的冲动灭得一干二净。这边还没有担心完,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江杉的电话号码给你,自己联系吧。她人不错,就看你的造化了。
  手里拿着电话有点不太敢拨。本来智商就不算高的大脑又立刻被劈成了几块儿。这边想不能丢省媒体的脸,那边想自己肯定会筐瓢,其次又想自己最近染了头发,气质温雅的女生应该不会太习惯,然后劝慰自己,算了算了,这个城市的宣传我放弃好了,反正来年开春还有更大的计划。步行去麦当劳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很陌生,一点一点地改变,像用碳笔勾勒后再一笔一笔地描上颜色。我说给周围的朋友听,几乎都没有这样的感受,而站在主观的角度,那种渐渐成型的欣喜想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体会的。于是想象着和陌生人来谈谈这里几年间人事的变化,是否只是自己心思中的异动。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给了江杉电话。挂电话的时候回味,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们约在卢森堡的总店见面,卢森堡是郴州小有名气的咖啡馆,分店很多,一个比一个破落,沿途走过来,推开几乎要倒下的门打听总店,里面的人纷纷告诉我,继续走就可以走到。于是想,何必花那么大的代价开分店,而只完成一个指路的效果。这也是郴州经济膨胀发达的一个小色块。
  我到的时候,江杉姐已经到达。一个包厢里的昏暗灯光,让我心绪安宁,我们像老朋友一样互相点头,然后坐下,她问我要什么,我说随便,于是她替我点了一杯绿茶。喝茶的女生经常会让我想到奥黛丽·赫本,想来是之前午后红茶熏染浸透的结果。长的直发到肩,我在心里给了她一个很少用到的词语—干净。这是我形容人的极致用词,然后又听着她的舒缓语气,让我更加确定这个词的涵义。
  从郴州聊起,也是我的初衷。应该是对郴州有深刻感情,或者有极度观察力的人才会有想谈谈城市的冲动。之前接过很多专栏,主人公的地点我选择的不过是上海、深圳、杭州之类,连北京都不会涉及。在我印象里北京这个城市太干燥,无论是空气、环境、建设,或者感情,都太干燥。虽然那时没有想到我之后离开湖南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选择了北京,一切都不在控制里,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只能试试。
  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只能试试。这也是我告诉江杉姐,为什么我会在高中成绩如此差劲的情况下,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将自己成功送入本科院校的原因。
  是否觉得自己神奇?江杉姐一边问话一边把脑袋低下去喝茶的样子很好看。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很血性。这样的问题我在大学四年问过自己多次。
  就好像这本书里描述的?江杉姐手里拿着我刚送给她的《开一半谢一半》。
  或许吧。至少是对自己负责,善于总结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差。这是我的理论。
  童童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对朋友很好的人么?是不是?江杉姐问我。
  我想都没想过。
  可是我觉得你是啊,和我交谈的时候很轻松,不需要思考,随性而发,让人听着舒服温暖。江杉姐笑着对我说。
  我和你说话也是一样的感觉。我说着,脸却有一点红。我不太容易接受别人的表扬。
  可是我觉得你很熟,像一个老朋友。她继续说。
  哦?那时我心里飘过去的几个字就是“主持人如果修饰语言不够的话,确实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总觉得在哪个地方见过你。我肯定。
  梦里?我微微笑着猜想。
  没有啦。江杉姐把头左右摇得飞快。
  你是不是在湖南电视台工作?
  是啊。
  是不是在娱乐频道工作?
  是啊。
  是不是做过节目,
  是啊。
  你是不是童童?
  是啊。你早不就喊过我名字了吗?我一头汗地纳闷。
  原来我们是同行啊,呵呵呵呵。然后江杉姐一个人乐翻了。留我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喝茶。看起来她是很快乐,即使不正襟危坐也是很小女人。忘记是谁对我说过,不是真正矜持的女子才会时刻提醒自己要矜持,而真正矜持的女子反而会忘记。这也是河利秀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原因了。
  那天下午,我们从郴州聊开,到风景,到事业,到朋友,到星座,到习惯,到爱好,到晚上。最后却忘记了我们本来的初衷是想谈谈节目,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那我是否要准备些什么?我问她。
  不需要不需要,你人来就好了。就像我们下午这样聊就好了。真的。
  走的时候,她冲我挥了挥手。外面下着小雨,我突然觉得她有一句话很正确,那就是,我觉得你很熟,像个老朋友。就像我现在在北京,偶尔看见一个背影,我都会想这像谁那像谁,还没有来得及赶上去说话,就一个一个融化在匆忙的足迹里。
  后来,我回了长沙,转到了FUN4娱乐。第一次做明星学院宣传的时候,江杉姐给我发了条信息,今天很好,好好加油。看了信息良久,却不知道回什么,于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好”,虽然简单,但包含的感情却不一样。观众那样多,而她却是站在理解我的立场去考虑,朋友做到这个分上,应该算是修炼了千年的水平了。
  再后来。已经又一年过去,好朋友肖水回到郴州,那时的他已经是中国80后最重要的诗人之一,同时也是复旦大学当年招的唯一的法学硕士。我介绍他和江杉姐认识,大家同样一见如故。回去问肖水感觉,阅人无数的肖水说,觉得她很熟,像个老朋友。于是,我知道了,这句话,是只属于我们这些心里没有芥蒂,真正要好的好朋友的。
  很多次教育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们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怎么样用在这几年我认识的朋友身上呢?不论是和江杉做节目也好,私下聊天也好,江杉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郴州很好,记得常常想我们,看我们。很平淡,淡到你可以把它当作套话忽略不计,可是只要你用心,你就知道这样的话里包含了很多的分量,不是一份友情一句感谢就可以承载起来的。用心说出来的话,或许只有被恩泽的人才听得懂吧。先是我记得,然后是肖水记得。不然他也不会昨天给我电话说,好想你们这些朋友,想我们无忧无虑地漫步在郴州街头的时候。你们包括谁呢?包括很有教养也很乖的胡胤,一个正在南京大学读书的小孩,好的专业,干净的气质,若是锻炼几年,在央视做主持不成问题;还包括有着令人艳羡经历的蚂蚁,是我高中时的偶像,现在也是郴州广播电台的DJ,喜欢写东西的男孩子。
  第二本小说《五十米深蓝》出版的时候,我已经在北京了。火车上收到江杉姐的短信:无论你作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而蚂蚁则在我的博客上留言,和我一起分享他的快乐和感受,仿佛我一直在郴州从未离开过一样。
  现在北京已经开始渐渐进入冬天,可是我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想到春节要到了,我们又可以见面,可以一起HAPPY,狂欢,放纵,聊天,或是逃匿都好,总之我们要回到郴州的,见到这些即使有辉煌过去,美好未来,却依然要驻守郴州的朋友,稍作停留,然后又各自分散。
  看王家卫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而我们这些离开郴州的少年,却急迫地期待回来。也许在别人看来,回来就是我们死期将至,可是我们还有风,就是江杉,蚂蚁,李锋,老马,00,老哥,胖子,阿孟以及那些年少一起哭过笑过的朋友们,直至终老……
  再看这篇日志,那种20岁的自以为是,恣意妄为的感觉浓重又强烈。“一本书的宣传”,“放弃这个城市的宣传”之类的词重复出现,仿如自己已是文学奖的获得者。虽然很多遣词造句完全反映了当时的想法,但最后两段的感触现在仍没有改变过。
  江杉,蚂蚁,李锋,老马,00,老哥,胖子,阿孟这些朋友中,江杉姐仍有联系,她现在在湖南省广播电台了,蚂蚁去了广州后断了联系,李锋也不做记者了,而是以统考第一名的成绩成为了政府公务员。00是谁我也忘记了,可能是大学时要好的一个女孩,嫁给了一家超市老板的儿子,前年起断了联系。老马结了婚生了子,本来以为会一直很要好,后来几次见面都略为尴尬,应了那句相见不如怀念,那时我还一直跟着他到处玩,对服装款式的判断也都来源于他。胖子是罗璇,通过几次电话,他也有了小孩,在深圳工作,见面很少,但往事如昨。唯一一个与我记忆中基本没有改变的人是阿孟,去年春节我们匆匆见了一面,他单身,话密,仍算半吊子的有趣。
  我回家常去高中时的学校逛一逛,期许能在上学的路上又遇见一个背书包的谁,当然只是怅然妄想。老师升职的升职,退休的退休,留在高中的,只有那棵老树上的那个吊钟,停电时,老钟响起,全校才会沸腾。每堂课45分钟,如果放到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尽力去记住老师说的每句话以及四周的每张脸吧。
  前两年,我参加了湖南卫视的《以一敌百》。里面好多好多的问题都来自于老师和工作时的闲篇,然后我打败了99个人。任何发生过的都是财富,就看你是否在意了。
  回忆是巨大的漩涡,让人无可奈何又身不由己。
  2012年10月6日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来听
  从我第一次提起笔准备写东西到现在。风格心境已经转了千回。每一次写完文章,不管是刻意地保持青春激昂的少年,或者是人与人之间淡淡的情感,要么是长篇大论你我之间的争论,都注入了一个用心。
  对作品用心是必然的。正如我现在重新看曾经写的东西,即使它从来没有被发表过,但是我仍然会很开心,因为我曾经像现在一样的努力,足以感动自己。
  由于路上我遇见了很多很多人,他们对我或者鼓励,或者提携,或者支持,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算不上够好,但至少自己很安心。
  做了这份工作,接触到很多和曾经的我类似的人。他们很努力,但是却默默无闻。晚上听他们的歌,经常会感动,那种孤独不是谁都可以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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