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1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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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元真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良久默然无语,两人拉手,依依不舍地话别不说。待崔恩儿走后,楼头那道人影也消失了。这时,慕容一突然从外面进来,脸上大喜地跪地禀报,道:“主上真是深谋远虑,方才我们一直在本地的最高的树上静待,主上与二弟三弟谈话时,那人就在屋外窥伺,按衣着判断,此人必是那崔毖无疑。”
  慕容元真拍案而起,笑道:“若真是他,我们的大计就成了一半了。”
  慕容二道:“主上,我们说自己兵器米粮不足,崔毖必然会去三国告密,到时三国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慕容岂不危险得很。”
  慕容元真剑眉一坚,朗声说道:“我就是要三国出兵,也只有如此,我才能灭了他们。”
  慕容三兄弟闻言,虽然不解,但他们素知自己的主子计谋超人,谅他其中必有深意。
  慕容一道:“但崔毖知道了他女儿背叛了他,这次又岂能轻易放过她。”
  慕容元真眼中闪过一丝冷朔的神光,剑眉倒挑,杀机狂炽冷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这个女人,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年韵儿怎么死的,生前又受了崔海多少侮辱。至于这个女人,我今日就是要她死,要她死在她的父亲手里,而她的父亲,将来也是因为她才死在我们手里。”
  慕容三兄弟闻言,浑身都不禁一颤,不敢再加多说。
  几日后,本来要到棘城揭发慕容焉与赵馥雪之事的崔毖,听到此事,如获至宝,翌日便离开了京师,去重新联络三国,而慕容焉苦心孤诣建立的三国和盟,被慕容元真一朝破坏已尽。而崔恩儿在离京不久之后,被他的父亲崔毖赐死,可怜的她对慕容元真一片痴心,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慕容元真手里,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崔韵儿而死,可怜一缕香魂,自此陨消了。
  慕容元真待崔毖走后,在第三天依计上演了与宇文悉独官的相认,所有的事都以他自己的计划发生,可谓不沾不脱,欲拒还迎,使得悉独官反而更加相信了他,那悉独官将他请到一座棚下,将二十年前他被慕容的剑客劫走之事详细说了,慕容元真其实早已知道了此事,但依然却装了一副绝难相信的样子,直到悉独官说了许多证据,慕容元真才半信半疑半疑。正在这时,山下突然兵甲如林,一名剑客说大将军阳骛得知有人与慕容的三公子交手,率领大军前来救驾,顿时将悉独官吓了一跳。
  慕容元真思忖片晌,终于象是下定了决心,当下拉着他们从温泉山的后山小路逃出生天,如此一来,那悉独官更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感激疼爱,临行时他要慕容元真同归紫蒙川,慕容元真却拒绝了。这回,悉独官竟然没有多加勉强,与‘北月刀尊’宇文形胜提马北上。路上,宇文形胜不解地道:“陛下,我们此来不就是要寻找少君么,如今找到了,却为何又不将他带回紫蒙川?”
  悉独官闻言,目睹慕容秀美的山水,仰天大笑,道:“万乘公你一向智计超人,如今为何如此不悟啊。此次慕容的投鹿侯慕容焉亲自到段国为汇川求亲,看来慕容廆已有立他为世子之意,若是我儿在慕容作了世子,将来我宇文大军兵临城下,他岂不是我灭慕容的一大内应!”言毕,得意已极地快意大笑。
  宇文形胜五人闻言,不禁连道妙计,恭贺一回,长笑纵马而去。
  慕容元真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现出轻柔的笑意,在笑意中,他已目睹到了大燕国的将来,一个横扫天下,并吞三国的帝国的兴起……
第二十四集
雄文大手
攻破云林
  燕代的秋天,飘零疏美。
  摇曳着树枝将无边的落叶,旋转在疏朗的湛湛天空,温暖的光临照大地,令人不知天有多高,燕代有多大,只知此时有我,此地秋美。
  林地的大道上,缓缓走来一个光头少年,身穿一件蓝色翻领袍服,衣服的颜色表明他可能不是个和尚。此人宽额俊脸,鼻间散居着五六颗杂面星,一脸的星光灿烂,看起来令人颇觉好笑,也正是这几点小黑点,常令这少年觉得自己的鼻子最帅,不时地皱上一皱,摸摸背上斜束的长剑,颇为得意。
  行过林子,他上了条小路,但见前面有一曲清溪,急忙过去洗了洗脸,又掬着饮了几口,意爽地轻呵一口气,甩甩手上泉水,纵目四览,不禁心宽意轻地哺喃念道:“哈哈,若非我笑笨大侠骗过琥珀那个黄脸婆,难得来到这里看如此美景……”
  光头少年惬意了一会儿,将水袋里盛满了水,正要离开,四下林中突然跳下十来个大汉,这群人个个身着玄衣,手提长剑,立刻将其围在中间,怒目而视,一看便知这群人必是某个帮派的弟子,其中为首的是个魁梧壮观的大汉,腮边充满了胡子茬,两条‘八’字眉象两条会动的虫子,不时地蠕动几下,令人担心它们一不小心会爬到一块去。此人手中的剑比寻常人重得多,显然是个猛主儿。
  光头少年被这群大汉死死盯住,他见对方人这么多,方才的睥睨自雄顿时象耗子一般溜掉,连忙陪笑地望了众人一眼,连忙又抱拳又作揖,道:“诸位,又是你们啊,我不是和你们的掌门宋大猛打过了吗,你们怎么还不放过我?”
  其中一个弟子冷哼一声,道:“小子,你还敢直呼我们老大的名讳,你快说对我们师父用了什么诡计,害得他老人家一连睡了三天都不醒?”
  光头少年心中暗笑,心道他只不过多吃了几斤蒙汗药而已,面上却庄严肃穆得活象个和尚,道:“诸位别急,诸位别急,想你们的老大兼师父怎么说也是‘大风帮’的掌门,不是哪个说把他打瘪就能打瘪的,当日我是和他公平比试,但他打着打着就睡着了,这关我什么事,‘大风帮’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帮派,今天这么多人一起围着我瞪眼睛,是不是要多个打一个?”
  众人闻言,都稍稍一滞,其中一个弟子低声谓那为首的大汉,道:“大师兄,这小子竟然知道我们大风门人多不欺负人少的规矩,你看我们今天……”
  另一个弟子则不以为然地道:“这里又没有旁观者,就算我们一起上,也不算过份。”
  光头少年闻言,顿时大急,语无伦次地道:“你们这算什么,这么多人一起上,别人一定以为我武功高出你们很多,有点以武凌人,欺负你们的意思……”
  一个弟子脸色一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让你欺负一次好了!”
  光头少年见大家群情汹汹,顿时大急,一边拿眼看他尚在思考之中的为首大师兄,道:“但是,我怎么说也是大名鼎鼎的慕容焉的兄弟魏笑笨,我要求公平的比试,你们要是一起上,我就弃剑不打了!”
  那为首大师兄闻言想了一想,打雷似的大嗓门道:“都给我住口——”
  众人包括光头少年在内都不禁震得直捂耳朵,但闻大汉道:“小子,既然你也知道我‘大风帮’的规矩,我掌门弟子刘大彪就和你单挑,但你说你是慕容焉的兄弟魏笑笨,连我师父听了都不相信,才和你比试,你怎么还来骗我,是不是以为我刘大彪个大心粗好欺负,我可告诉你,我心眼儿可细着呢,慕容焉又是我崇拜的大侠,今天我不把你这颗光蛋打成猪头,我就不叫‘小心眼刘’。”说着就亮出了家伙。一干弟子见大师兄发话,不敢违拗,纷纷退到一旁围观。
  光头少年早被这壮观的刘大彪唬得一愣一愣的,如今听了他的名号,心里直跳,脸上镇定得一代宗师似的,道:“原来阁下的大号就是‘小心眼刘’,久仰久仰。”
  “不要光说废话,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快点拔剑吧。”
  光头少年脸色无奈地望了旁边的一群大汉一眼,道:“刘大侠,我是想和你开打,但他们在旁边猛盯着,令我觉的好象是在出恭……”
  “什么,这个时候你要出恭,我看你一定是想趁机逃走,休想骗得了我。”
  “我不是想出恭,而是说象出恭。”
  “我们马上就要打架了,你说出恭干什么?”
  光头少年有些难以启齿地望了众人一眼,低低地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出恭的时候最怕被人看着,否则一定弄不出来,我打架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么多人瞪着我,大大地影响我深厚实力的发挥,你让他们都退到至少十丈以外,还要发誓不出手帮忙,这样才算公平。”
  刘大彪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道:“要想公平也容易,但你若是输给我,就和我去把我师父弄醒,我知道这一定是你弄的手脚,你休想瞒得了我。”
  光头少年闻言,忖了一回,急忙点头答应。当下,刘大彪挥手命诸人一起退到十丈以外,又命他们一起发了个不叉手干预的誓言,回头正要与光头开打,哪知突然不见了他的影子,顿时大怒,那群弟子虽然看见光头跑了,但因为发拉誓不加干预,不知该不该追,结果纷纷只用手指光头逃走的方向,仅此功夫,刘大彪气得浑身直冒青烟,大喝一声,一边骂道:“你这个小秃驴,竟然敢趁大爷不注意逃走,我早就猜到了,你休想瞒得过我!”,一面提剑追了出去,林中顿时剩下那十来个弟子,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刘大彪象风一样追出去不久,林中一棵树后转出一个人,却正是那光头少年,他望着大汉的背影,同情地摇了摇头,自语地道:“你自己都说不注意了,口中居然还说早就猜到了,我看你的心眼也不比一头骆驼能小到哪里去……”一言及此,连连摇头,但继而一想,又急忙追那刘大彪去,心道:“笨蛋,我若是反过来追你,那你一辈子也别想追到我了……”想到此他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益加佩服自己聪明绝顶了。但事实上,他太高估刘大彪的恒心了,他跟在刘大彪屁股后面只追了三十里,那刘大彪便大大地泻气,连道“邪门”,放弃地折了回来,结果正看见光头少年躺在一棵树上啃干粮,边啃边不停地哼着一曲儿:“大哥哥咧爱妹子,拉拉手咧亲个嘴……”结果光头猛然看见刘大彪,几乎从树上跌了下来,急忙落地,奇怪地道:“咦,你不是追我么,怎么又回来了?”
  刘大彪心中更是奇怪,心道这个地方我明明才经过不久,当时明明没有看到他,怎么这会儿又冒出来了。面上却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刚才我经过时就知道你躲在这里,我就是要陪你玩玩,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跑!”一言未歇,顿时挥剑直取光头。
  光头少年见躲无可躲,只好拔剑应上,结果两人乒乒乓乓打了老半天,竟然是个平手的局面,但光头的跑功似乎比刘大彪略胜一筹,内功高得吓人,昔日慕容焉教的那一招早已不用多年,统统忘个精光,在蜀中时又不肯学,如今苦于不会使用,打得心中大大地憋闷,结果只好施展跑功兜圈子,一直把那刘大彪转得昏头转向,身上连连被割了还几道伤口,还是死缠着不放。最后,光头实在累得不行,一溜烟就跑,刘大彪衣衫褴褛地在后面猛追,一面骂着:“你这个秃头三,有种给老子站住,你要是个男子汉,就跟老子站着不动对砍,看哪个没用的先倒下!”
  光头哪里肯停下来,闻言跑得更猛,结果两人一前一后跑了十来里路,光头少年累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实在跑不动了,这时见前面渐渐接近了一座小镇,路边有一简单的搭棚饭馆,这时正有几个客人吃饭,急忙停了下来,不管危不危险,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过老板,要了两大碗面,两大坛酒,一份自己吃喝,另一份放在对面,坐着喘了许久,那刘大彪才口吐白沫地小跑过来,见他正安闲地坐在棚下,喉间象老母鸡叫一般道:“原来你……你个秃头三在……在这里啊,我可追上你了,我们再来打过。”
  众位食客乍见这手提长剑,满身挂彩的刘大彪,都不禁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人寻仇,纷纷躲到一边。刘大彪瞪了他们一眼,大声道:“你们都回到自己座位上,此事和你们无关。”
  众人见他嗓门如此之大,都不敢违拗,畏手畏脚地回到原位,其间只有一个二十来岁,愣头愣脑的黑衣少年,手中拿着一柄破剑,似乎没有众人那么恐惧,落座看热闹地看着刘大彪和光头少年。
  光头少年喘了口气,道:“刘兄,你何必弄成这样,现在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要是和你打,势必让人笑话我占你大便宜,你先坐下来和我一起吃点东西,再打不是更有劲么?”
  刘大彪闻言,暗暗点了点头,但他心眼细的特性马上又使他怀疑地道:“你会这么好心,我看这酒里一定有毒药吧?”
  光头少年装作大怒的样子,提起两个酒坛各饮了一回,却马上被刘大彪夺了过去,砰地一屁股坐下,瞪眼睛道:“这坛是我的,你怎么光喝我的……”说话间,将长剑嗤地往身边地上一插,大大地吐了口气,先一言不发地喘了半天,眼睛只是瞪着那坛酒和那碗香喷喷的碁子面直咋嘴,但因为太累,需要好好地休息才能开吃,如此一来,他的样子惹得那群食客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光头少年可管不了这许多,只管自己开吃开喝,最后刘大彪实在忍受不住,先猛喝一顿酒,接着狠吃碁子面,边吃边喝,不过片刻将那一大坛酒和一碗面吃了个底朝天,休息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提剑再打,旁边围观的众人纷纷指点希嘘。
  刘大彪勃然大怒地道:“你们这些人聒噪什么,有什么就大声说,哼哼叽叽地不象个男人。”
  那个白衣少年一言不发地指指他的身体,刘大彪向自己身上一看,哇呀地一声,吓得将长剑扔出老远,你道怎么回事,原来,他先前身上受的剑伤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开始流起血来,染红了一大片。
  刘大彪骇然地瞪了那些伤口很久,倏地转向光头少年,道:“你……你还说酒里没毒,我怎么流这么多血?”
  光头少年若无其事地剔着牙齿,道:“喝酒喝得鼻青脸肿,满身流血的还真是天下下少有。笨蛋,这还不简单,人有伤口怎么能喝烈酒呢,肯定是越喝血流得越厉害了。但你老兄刚才一喝就是一整坛,我看不流个十斤八斤的都不会停下来。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还找老子单挑,真是不知刺猬几条腿?”
  “秃头三,你阴我?!”
  光头少年指着自己长剑,道:“江湖上有句话,叫宁犯太岁,不犯此物,但老兄你倒好。”
  刘大彪瞪着眼睛,道:“老子就犯它,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他话未说完,旁边那个白衣少年突然暴声大笑,这串笑声来得太过突然,害得众人无不一惊,继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不知那水草大王会如何修理他。
  刘大彪果然眉毛挤对,大声道:“臭小子,你又在笑什么?”
  白衣少年依然任俊不禁地道:“那个和尚在说你犯贱,你……你怎么还一个劲地承认啊?”
  这少年一言出口,自己首先忍不住地大笑,旁边的食客们也不禁暗笑,但苦于不敢大笑出声,面目都憋得异常怪异。刘大彪被众人一笑,顿时勃然大怒,正要拣起剑来拼命,光头少年一点也不惧怕地望着他的身上,摇了摇头,道:“刘兄,刚才你已经喝了一整坛的酒,如果再运动运动,不血流如河也会血流如注,我要是你,就一定会先打坐调气,否则不知道比走火入魔要厉害多少倍!”
  刘大彪闻言一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流血,有些不知所措,语气大跌,犹有不甘地道:“秃头三,刚才我见你请我吃饭,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骗我。”
  “谁说我请你吃饭,我已经和老板说好了是你请客,我身上可没那么多钱。”
  刘大彪自己喝成这样,如今听说还要自己付帐,气得眼睛子翻,但眼下他的伤势实在不容耽搁,狠狠瞪了他一眼,果然就地坐了下来,盘腿调息。如此一来,四周的食客们见状,纷纷趁机一哄而散,只剩下光头少年和白衣少年两个。那个店老板心有余忌地守在刘大彪身旁,等着他调息好了付帐。
  光头少年瞪了白衣少年一眼,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竟然敢叫我和尚。我可告诉你,你别看我是光头,老子既不是秃子,也不是和尚,他就是个光头,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一代大侠慕容焉的生死兄弟,魏—笑—笨—”
  白衣少年闻言一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慕容焉的生死兄弟?别骗人了,我告诉你吧,我叫郑慧娘,与慕容焉可是兄弟,想当初我们还一同在鸣月少同门学武呢,你竟然敢骗我,真是瞎了你的驴眼。”
  “郑慧娘?!”魏笑笨瞥了他一眼,道:“你就算骗人,也应该找个象样一点的名字,一个大男人用一个娘儿们的闺名,一听就是假的,我老魏眼里可不揉沙子。”
  “什么,你说我的名字是闺名?”
  “是有怎么样,你自己要是不知道,可以问问老板。”
  白衣少年大怒地转望店老板,那老板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但他的表情分明是相信了。
  郑慧娘勃然大怒,眼睛瞪成了球,大声道:“老子平声最讨厌别人侮辱我的名字了,刚才你说‘真是不知刺猬几条腿’时,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老子还有个外号叫‘刺猬皮’,你一天侮辱了我两次,侮辱慕容大哥一次,我要是不和你拼命,别人一定以为我是种了黄豆不出苗——孬种,有本事和老子到那边树林里打架。”
  “走就走,反正老子今天也被气坏了,我如雷贯耳的大名报了一次又一次,竟然没有一个识货的,今日正好拿你出出气,好叫你知道自己如何目光如豆。”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二话没说地迳向那片树林走去,人没开始打,眼睛却早掐了好几回。结果那棚前只剩下刘大彪和那店老板,惊恐地瞪着眼睛,心中暗叫老娘,怎么今天躲过野牛碰上虎——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凶。
  却说郑、魏二人走到林中,那郑慧娘突然停下了脚步,抱着剑头也不回地冷冷地道:“小子,我看你也武功高得有限,索性就让你三招,你拔……”他‘剑’字还未出口,后背猛地挨了一记重拳,痛得他龇牙裂嘴,回过头来正要破口大骂,却紧接着一连串地暴打,令他眼冒金星,嘴皮流血,一脚被踹了个狗吃屎,一头拱在地上,将手向后面一擎,连忙大声叫道:“停手!停手!这不公平……”
  魏笑笨脸上一副不过如此的模样,拍了拍手,道:“你自己说了要让我三招,怎么不公平?”
  郑慧娘见对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从草堆里钻出来是已是鼻青脸肿,眼角下垂,急道:“我说让你三招剑法,有没有说是拳脚,你这样不说话就打,很没有江湖风度。”
  “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们先商量好如何比法,再来打过不迟。”
  魏笑笨不屑一顾地道:“好,你说我们怎么打?”
  郑慧娘站起身来,拍打泥土,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哪知他话犹未毕。突然猛地一脚踹出,正踹在魏笑笨小腹之上,顿时将魏笑笨踢出老远,“砰!”地一声爬倒在地上,龇牙裂嘴地蹒跚半晌,还没有爬起来,郑慧娘急步抢过来连踢带打,边打边道:“你个臭秃子,刺儿头,方才是老子大意才让你占了便宜,现在该轮到我厉害了吧,待会儿我打过你之后,在送你一把梳子,这样算是够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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