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13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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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一日,慕容元真看赵馥雪日日无语,还以为她思念故乡,当即命人在府中为她建起一座宫地,与她当日在段国王宫所居一模一样,并赐名为淑韵夫人,当然乃是为了纪念崔韵儿。话休絮烦,这时有一门下亲信进来,说有要事回秉。慕容焉当下命人陪夫人回去休息,自己携那人到了书房,问明究竟。
  那亲信道:“启秉主上,‘天晓堂’的弟子最近打探到消息,说京师来了两个帮可疑人物,其中一帮乃是一个少女与一个中年文人,还带了四个手下,有一次那女子在街上与人动手,十招中有两招用的却是崔海流霞渚的‘广狭六音剑’,可能是崔海的人,如今栖身在‘广来客栈’。另外一帮也是六个人,一主一仆,外带四个剑客保护。外身虽然穿的是我慕容的裤褶袍裳,但我们的人扳成店下二淋了一个剑客衣湿,那人脱下一来,里年竟然是宇文的襦裳,可能是宇文的人,他们下榻在‘云来客栈’。”
  “宇文?”慕容焉忧郁片刻,急忙命人取来一幅画像,递给亲信道:“你看看那为首的是不是此人?”
  那亲信躬身应命将那幅画取来,注目一看,不觉恍然地肯定道:“不错,就是此人。”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那亲信佩服地道:“主上,他们是什么人?”
  慕容元真笑了笑,道:“‘广来客栈’的乃是崔毖本人,这个消息我早已知道。那宇文来的六人,很可能是宇文的国君悉独官……”
  “什么,他……他就是悉独官,那我们这次不用到宇文就能杀了他,到时宇文一定大乱,主上大业指日可成了。”
  慕容元真默忖一回,摇了摇手,道:“悉独官此人向来喜欢以武凌人,这次前来,边关必定囤积大军,以策安全,我们就算杀了他,也不能将宇文的势力剪除,反而留着此人,将大有用处……”一言及此,他脑中电闪百转,突然恍然大悟,拊掌大笑,吩咐道:“你速派人装扳成江湖中人模样,在‘云来客栈’谈论师辩先生来京之事,看看宇文几人的反应,此事切勿引他们生疑,否则,我必严惩不怠。”
  那人不解他是何意,但却不敢多问,当下应命而去,第二天便传来消息,说那几人听到‘师辩先生’四个字时,那几个剑客力气大得很,一把将那假扮的江湖人揪了去,问他师辩先生的行踪。
  慕容元真闻言大笑,他推测的一点不错,这来自宇文的六人正是悉独官、宇文形胜二人,他们此来的目的是找师辩先生,寻求他多年失去的爱子宇文汇川的下落,一面来看看慕容的情势。年轻人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空尘,默忖良久,脸上涣然浮先出一种得意、诡异、胜券在握的表情,心中绸缪已久的大业突然豁然开朗,如一道无穷的画面,在他面前舒展开来。他的心中终于看到了端倪,一个惊天动地的妙计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当夜,慕容元真精心地易容一番,从屋中出来时却已是一副面容清古的老者身份,背束长剑,此时星光舒朗,夜色微茫,幽夜逸光之下俨然就是他的师父师辩先生的样子一般无二。当日他曾向旋波姐妹学过云林宫的易容术,此点做来很容易。但见他纵身出了府邸,踏着夜色纵身飘没,展瞬之间却已到了‘云来客栈’之外。
  这时,‘云来客栈’后院的一间精舍内,依然亮着熠熠的灯光,屋内几道人影映上画窗。
  屋内,一爿软座上端坐一个阔面宽颐,颌下生了一片黑长的胡须的中年人,此人虽然是个普通的慕容人打扮,但浑身透着股王者无御的气魄——他正是宇文悉独官。屋内还有五个人,其中四个抱剑而立,另外一个五十来岁的健硕不凡、威严端正之人,虎目湛湛,恭敬地为悉独官斟了杯茶,道:“主上,师辩先生并未与主上相约,汇川公子更不知身在何方,此次前来怕是要走空了,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
  悉独官挥手止住此人话锋,道:“我此来一是向师辩先生打听我儿汇川的下落,二来是要来见识见识慕容的京师究竟是如何的繁华锦锈,究竟能否堪受我悉独官千军一击。”
  五人闻言,都不禁恭敬地拳拳当胸,深为敬服。
  悉独官望了那老者一眼,道:“况且,我有名震天下的‘北月刀尊’贴身保护,谅他慕容也难有一人可与形胜卿相提并论,我何惧之有!”
  那老者连道不敢,道:“主上雄才伟略,孤身来此,比那上古霸主赵武灵王孤身入觐虎狼秦国不遑多让,实非常人可比。老朽不过是随国君的光芒到此,怎么敢当得起‘保护’二字,只是这师辩先生素来行踪飘忽不定,侠踪难觅,却亏了汇川公子……”
  悉独官点了点头,神色也不禁一滞,黯然失色地叹了口气。
  正字这时,宇文形胜突然一滞,神色一剔,忙向悉独官静静地使个眼色,将他的目光引向窗外,微微地点了点头。四名剑客见状,突然俱都手按剑柄,目光警戒地瞪着门外,默然地凝神在沉静之中,一触即发。
  悉独官突然瞑目片晌,舒手运气,突然双睛猛睁,倏地以掌代刀,遥空隔着窗户向外面猛地挥出一记掌刀,外面似乎有人掠动的声息,屋内几人但见人影一纵又落,倏忽之间躲过宇文形胜凌厉的攻击。这‘北月刀尊’的至空刀果然厉害的很,隔着窗户竟然能以真气伤人,而那窗户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动摇的痕迹。
  这时,窗外那人轻轻苍然一笑,突然也凌厉地一招剑掌,宇文形胜但觉那朦胧的影子一动,屋内在他的身前猛地凭空聚起了一道强劲的剑气,不禁骇然一惊,猛然急遽地挡在悉独官前面,横掌虚空向外一格,屋内顿时“锵!”地一声兵器交击的惊鸣,两道真气轰然四散,所到之处,那木柱“夺!夺!”地空响,嘶嘶之声遇到茶杯,啪地裂开,惊得其他四名剑客急忙掠过来挡在国君前面,纷纷运气护身,饶是如此,依然觉得如同针扎一般。
  “揭谛剑!”宇文形胜脸上掠过诧异之色,谓窗外道:“阁下是什么人?”
  慕容元真苍然太息,一言不发,手中突然甩出一物,此物高速地旋转着自厚墙内倏地穿过,到了屋内依然如电地掠了过来,那宇文形胜伸手接过,但觉一股凌厉的真气紧随地跟着过来,急忙运气挡住,但觉身上猛地被震,手中微微发麻,心中暗自一凛,将那东西攫到手中一看,却竟然是一封纸信。
  四名剑客骇然出吃了一惊,这人能将如此薄的一封纸信隔墙传来,功力实在高得惊人,可以与宇文形胜不相上下,四人见外面没了声息,相互看了一眼,正要拔剑出去瞧瞧,却被宇文形胜伸手拦住,道:“不用出去了,那人已经走了,就算现在出去也追不上了。”
  其间悉独官一直一言不发,这时眉锋微微一皱道:“形胜卿,此人的修为竟然与你相持不下,不知究竟是什么人?”
  宇文形胜目光一凝,道:“此人曾经到紫蒙川拜谒过大王,还在御前与微臣交过手。”
  悉独官神情猛然一震,道:“他是师辩先生?!寡人正要找他,他……他却为何过而不见?”
  宇文形胜恭敬地递上了那封信函,道:“或许他要说的话都在信里了。”
  悉独官闻言,急忙接过那封信,见信封上写着‘紫蒙故人启’五个字,当下急忙取出一笺,展开一看,但见上面些道:
  昔日某到紫蒙,应下陛下一事,本应远赴芦雪宫面秉,但惜乎我所找到的汇川公子,正是在下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慕容的三公子慕容元真,执拗不羁,不肯认祖归宗,遽然不肯相信。作为他的师父,深以为耻,已将这不肖徒逐出门墙,更无颜面见紫蒙故人,故隔墙传书,以承昔日对陛下的诺言。君若不信,三日后此子将赴京师之北的温泉山纳凉,到时可让形胜先生以‘至空刀’的‘地龙倒江’试他,此子学得是我的‘揭谛剑’,到时必然右脚抬起,左脚弹掠,凌空一招剑掌,到时他脚上的胎记君王可自己辨别。
  汗颜故人字
  悉独官读完此信,将它递给宇文形胜读了一遍,微微皱眉,道:“形胜,这信真的是师辩先生写的么,下面连个落款呀没有,而且他好象还知道了你也在此,会不会是慕容廆发现了我们,故意引我们到温泉山,欲图对我们不利?”
  宇文形胜摇了摇头,道:“大王可还记得师辩先生的字迹?这信上的字迹与师辩先生的一模一样,而且他到紫蒙川拜见过大王,素知大王到了哪里,微臣就斯须不离左右,这点不足为怪。况且若是慕容廆的话,他在此地将我们聚而歼之岂不更有把握,又何必将我们引到温泉山?”
  悉独官闻言,连连点头,捋须道:“万乘公此言有礼,正合孤意。”
  宇文形胜又道:“我刚才和那人交手,他用的的确是‘揭谛剑诀’,笔迹可以模仿,但武功却绝对不可能有人在招数上如此模仿的。”
  其中一个剑客启疑,道:“万乘公看这人会不会是慕容元真所为,他是师辩先生的弟子,对‘揭谛剑诀’的招数自然再熟悉不过。”
  悉独官闻言,也目光一凝,注视着宇文形胜。
  宇文形胜沉吟片刻,然后摇着头说:“此人功力深湛,我当初与师辩先生在紫蒙川陛下面前比武,就是如此。那慕容元真虽然师承师辩先生,但我听人说此子雅好琴书,燕游废弛,修为绝难深造此境,而且方才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笑声与叹息之声都很苍老,临走时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若是有意假扮师辩先生,肯定会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就是师辩先生,这样才能让我们相信,但他却一言不发地走了,可见此人必然是师辩先生无疑。”
  五人闻言,都不禁暗暗佩服宇文形胜的观察能力,其心思缜密,却非寻常之人可比,但也正是他的心思缜密,正好上了慕容元真的当。这少年确实聪明绝顶,他害死了自己的师父,自己若是毛遂自荐地前去找悉独官,说自己就是宇文汇川,难免令人生疑,如今一来,三日后他只要到温泉山演出一场戏,甚至这场戏的主人公和将会使用的招数他都安排好了,到时就自然而然地让悉独官看到自己脚上的胎记了。而关于宇文形胜的那招‘地龙倒江’,当然也是他从师辩先生那里旁敲侧击得知的。他做这么多事,当然有他的深意,他向来是个深谋远虑的人,更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如今的京师棘城,阴云密布,情况复杂,崔海的主人崔毖与他的女儿也来到此地。当然,崔毖并不知道宇文悉独官也来到了棘城。但‘天晓堂’的耳目却将他们的一举一动,观察得细致入微,所有的线报都被拿到了‘神策堂’的智囊团中,慕容元真精心地策划着,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晓堂’、‘神策堂’、‘斩龙堂’的实力绝非崔毖所能想象得到的,轻视慕容元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失误。
  ※※※
  翌日,天色将近戌牌时分,夜色深深,‘广来客栈’内客人渐少。
  一道人影倏然而出,飘没在夜色之中。这人上身着淡兰色襦衣,下身是件淡兰色的多折裥裙,上俭下丰,俊俏潇洒,手中提着柄长剑,出了客栈一直向东掠,却是个女子。他刚消失,店内又闪出来一条矫捷的黑影,轻飘飘的,点尘不惊,身着一件深衣,是个中年人,鹤伏鹭行,紧紧地跟着那个兰衣女子,眼中闪烁着狐疑的神色,在幽夜中如两点寒星,一晃无踪。
  兰衣女子一路飞檐走壁,身轻如燕,无生无息地提纵有时,似乎觉到身后有人,倏地伏身屋檐之上,一时间天地静旷,残月弯环,星河疏朗,莽莽屋宇生息俱泯,很久没有点片人影。兰衣女子疑惑地默忖一会儿,见四周果然无人,当下起身,但她心思缜密,又绕南面走了一圈,最后倏地消失在了霞映湖畔的‘影竹楼’中。她进去不久,那个身穿深衣的中年文士突然出现,也无生无息地掠进了竹林内。
  竹林内,清风徐徐,竹涛隐隐。
  竹间立着一个俊朗的白衣少年,负手独立,极目星河流天,竹影摇曳,不禁叹道:
  淡云风扫净尘空,星河流易大造中。
  我自执卷竹间笑,翘首金乌坠月明。
  “好一个乱世才子,旷古诗才,只可惜没有红袖添香,少了许多风景……”一言未歇,那兰衣女子倏地现身竹间,踱了过来。
  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三公子慕容元真。他闻声急忙转过身来,一见到那兰衣女子,便即双目深深地凝注着她,抢步上前捉住女子双手,凝重地开口道:“恩……恩儿,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这兰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流霞渚的大小姐,崔毖的女儿崔恩儿。
  崔恩儿猛地甩开了他的双手,嘤咛一声背转娇躯,美眸之中涌出泪珠,幽幽地道:“你还记得我么,你都已经和段国的晓霞郡主成了亲,如今也用不着在我面强装好人了……”一言及此,她自己却已再忍不住,一派幽凄神色,黯然泪下。
  慕容元真顿时大急,急忙上前将她抱住,将她娇躯扭转过来,望着她潸然垂泪的样子,温柔地轻轻为她拭去,深情愧疚地道:“恩儿,是我对不起你,这么久委曲你了,今日我怕你的父亲知道,才让店小二给你送饭时在碗底留笺,约你到此。但若不是你事先通知我,我又岂能找到你呢……”一言及此,他深深地吻她的秀发,却令崔恩儿芳心震颤,猛地扑在了慕容元真的怀中。
  崔恩儿呻吟一声,转悲为喜地道:“元真哥哥,你……你已经娶了妻子,但是我……”
  慕容元真轻轻地掩她轻唇,道:“恩儿,难道你不相信我么……”他失望地叹息一声,突然慷慨激昂地道:“我的心是怎样的你应该知道,这次与段国和亲乃是我父王与投鹿侯慕容焉两人的主意,你也知道我慕容国小兵弱,若不争取时机,韬光养晦,厚积薄发的话,早晚要有亡国的危险,其实那个什么晓霞郡主,我并不喜欢,你若还是不信,莫非要我以死明志么?”
  崔恩儿见他词气铿锵,急忙拉住他的手,歉然地道:“元真,不要总把死字挂在嘴边,我相信你就是……”
  慕容元真喜道:“恩儿,我父王既然为我取了段国的郡主,已有立我为世子之心,如今我虽然有夫人,却还没有世子妃,他日待我登上王位,你就是我的王妃。”
  崔恩儿偎依在他的怀中,心满意足地嫣然一笑,说道:“我并不贪图什么王妃的荣华,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愿意做一个伺候你的丫鬟……”
  慕容元真将她搂在怀中,脸上神色一连数变,似乎有什么事,犹豫地难以下定决心。
  稍时,院外突然响起了脚步之声,两名带剑侍卫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属下慕容二、慕容三见过主上,有要事禀报……”话说到此,突然看见了慕容元真身旁的崔恩儿,不觉微微一怔,立刻住口不言。
  崔恩儿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当下就要回避,却被慕容元真一把拉住,转谓两人道:“这位乃是恩儿姑娘,乃是本王的红颜知己,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我们到屋内说话。”
  慕容两兄弟闻言,急忙向崔恩儿行礼,崔恩儿急忙还礼。当下四人一同进入屋内,就在此时,那道身着深衣的影子也倏忽攀到了楼上,倒挂往里面看。
  慕容元真与恩儿落座,慕容二方抱拳,道:“启秉主上,今日封弈先生奉大王秘令,已经启程西上,只需月余,便可以西域客商的身份,从代国及西凉购到数十万斛米粮,陆续秘密运到京师,足可补军粮的匮乏不足。”
  崔恩儿倏然一怔,道:“什么,慕容的谷帛不阜么?”
  慕容元真叹道:“今年我慕容东川一带虽然谷帛殷阜,但秋收时燕垂大水,人不粒食,加上部分地方又有旱蝗,以至田收不至,襄平一带一斛米就要一万钱。而且自从我父王设立侨郡以来,四方穷民,归之如市,人人都要吃饭,这件事关系到我慕容的存亡,若是被宇文和段国、高句丽三国的间细知道,必然会趁机出兵,到时我慕容军粮不济,兵器不足,怎能抵挡得了三国的大军。好在我父王与投鹿侯廓然远见,连续与宇文议和,与段国联姻,目的只是能暂缓一时,以图他日大计。”
  崔恩儿闻言,吓得脸色大变,道:“但……但这能隐瞒多久啊?”
  慕容元真道:“所以父王才命我负责购粮,我已派封弈先生去了代国,裴开先生去了扶余国,他们在月余左右,第一批谷粮即可运到京师。只要有了这批粮粟,我慕容足应一年之用。”
  慕容三抱拳道:“主上,大将军皇甫真已经前往汉国购买兵器,不久即可秘密漕运回京,可补军械的残旧与不足。”
  慕容元真高兴地点了点头,道:“只要有了兵器和百万积粟,一来可以开仓振给,二来我慕容便有力御敌,况且月余后天将大雪,可保无虞了。”
  崔恩儿愈听愈惊,道:“元真哥哥,今日你们说的都是国家大事,我这个外人听了,你……你会不会不放心?”
  慕容元真笑拉她手,道:“恩儿,我们已有夫妻之实,况且你替我打听了许多你父亲的举动,我若是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相信谁啊?”
  崔恩儿闻言,暗感无限安慰,万般爱怜地偎依在他身边。
  慕容元真道:“恩儿,你的父亲也来到京城了么?”
  崔恩儿点了点头,道:“我们是几天前抵京的,我父亲带了四名崔海的高手,他来此地可能是要寻慕容焉报仇的。”
  “慕容焉?”慕容元真眉锋一皱,道:“但他已经离京了。”
  崔恩儿道:“那我还是回去陪我爹好了,说不定他是为了你们慕容而来的。”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但心有不忍地道:“但……但我们今日才见,你走了我……”
  崔恩儿玉手一理云鬓,娇羞一笑,轻声接道:“元真哥哥,这个你不用担心,如今你慕容境况危险,三国若是出兵,必然会联系我们崔海,有我在崔海,说不定能帮得上你们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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