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107部分在线阅读
随止何的身法不谓不快,但结果还是被这女子趁虚而入,她的身法究竟有多快,实在难以想象,但光其内力来说,却比随止何要高,这一惊天接触,令随止何付出了一口鲜血的代价。
那女子没有趁机跟进,而随止何也只望了她一眼,随即转向了慕容元真,仰天凄然一笑,道:“慕容元真,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是因为韵儿去挥剑,而你却用她来御敌,所以我这辈子也杀不了你,既然生而不能杀你,我此生都不会再见你,我要你愧疚一辈子!”言毕,随止何一剑削去头顶纶巾,披头散发,大笑而去。
慕容元真心里戈登一下,揽涕南望,目送随止何消失在群山之中……
“怎么,你现在对所做的事后悔了?”碧衣女子望着他质问道。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后悔布置得不够严密,有可能让慕容焉有一线生机。”
“慕容焉这个人我也很感兴趣,说起来,我对他的了解不亚于你。”
慕容元真微微一觑,道:“那你为何不去与他合作,岂不胜我许多。”
“我是很想如此,但他不如你乖……”女子忽然现出了美极的神色,轻轻地凝着慕容元真。
慕容元真心里一阵反感,面上却现出了舒服受用的神色,道:“但他一个人不乖,总比所有的人都不乖好多了,万一这次他能脱颖而出,所有的人都会惟其马首是瞻,无疑于武林盟主,只要宫主你制服了他,就等于制服了燕国所有的对手。”
“你有什么建议?”女人道。
“云林宫不是有种武功叫‘阑还沚音’么,到时宫主制他,甚至是鸣月山所有的群豪,还都不是易如反掌。”
天啊,原来这个女子就是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的宫主——古壁仙。江湖都传闻她是千变女人,也是天下最神秘、吸引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她那种组合搭配得绝妙的美,令人惊心动魄,可谓貌艳于花,倾国倾城。
古壁仙娇笑道:“怎么,难道还真给随止何说对了,你不想去看热闹了么?”
慕容元真道:“既然计划已经布置妥当,只须静待结果可也,而且有宫主……哦,应该叫您有琴疏姑娘才对,何愁大事不成,此事之后,燕代无人,只剩你我了。”
古壁仙美丽的娇靥上焕发出如云如雾的绝俗的美,道:“那你岂不是要对付我了?”
慕容元真恭敬一揖道:“前辈永远是我的长辈,元真惟前辈之命是从!”
古壁仙倏地扬起一阵格格娇笑,言下得意至极,毕竟,她手中握有这个年轻人的把柄,而她自信以云林宫的实力,慕容元真根本无可奈何。但这个年轻人拥有为之不弱的实力,必要的时候还能为自己所用,她如何不暗自高兴。
正在这时,分水岭西面上游飞快地驶来一艘竹筏,筏上立着三个剑客,其人未至,已摇摇向桥上慕容元真躬身行礼,待那竹筏行近,三人纵身登桥,跪地见过主公,不是别人,正是慕容一、慕容二和慕容三。慕容元真命三人起身,三人又见过云林宫主只后,慕容一脸有难色,似乎正要有事禀报,但苦于有外人在,不好启齿。
古壁仙微微一笑,只道了声“依计行事,后会有期”,纵身远去,一晃眼便已无踪,惟余一尾清香,杳杳而散。
好高妙的身法,三兄弟都看呆了。
慕容一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回头转看了慕容元真一眼,道:“主上……”
慕容元着轻轻一笑,道:“是不是有了云林宫的消息,我刚才建议她用‘阑还沚音’去对付慕容焉和群雄,这个人骄傲得很,根本不屑于偷听,而且四周距离树木很远,她的工夫再高,也不可能有顺风耳,但说无妨。”
慕容一听主上这么说,这才放了心道:“主上明见。斩龙堂的弟子已经跟随提谟找到了云林宫的所在,就在医毋闾山中,提谟已被斩首,兄弟们监视很久,已找到了进入的秘诀,下一步如何做请主上示下。”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道:“让弟子门紧密监视,设法混进宫内,此事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将前功尽弃,还会惹起云林宫发难。此事一旦成功,就可静候高手前去围杀,到时里应外合,云林宫一举可灭!”
“什么,主上打算用洗天墟的实力去偷袭云林宫?”三兄弟都惊异地道。
慕容元真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洗天墟,而是天下各大派和慕容焉。”
“他们不是正在仇杀么?”慕容一道。
“慕容焉是我此生遇到唯一一个可与我相埒之人,古壁仙太低估他了,这次我劝她用‘阑还沚音’去对付慕容焉和群雄,正是将天下武林的矛头都引到云林宫,到使他们两方鹬蚌相争,我们渔人得利,不费一刀一剑,就可除了我们燕国最大的祸患云林宫,而如今她还在梦中,以为我正与她联手对付群雄,挑拨残杀,而她将会趁机制住天下各派呢!”言毕大笑。
慕容三兄弟闻言,纷纷跪地拜服,慕容元真振衣登筏,四人逆水而上,离开了鸣月山……
第十八集
问鼎群雄
内圣外王
而在此时,鸣月山门之外的南岭之下,聚集了好几百人,各个江湖门派分别聚集,中间不由自主地空出一大片空地,对面则是鸣月山两宗的弟子,纷纷聚到封子綦、南宫纯和虹见渊的身后,阵势分明。
韩广陵已经无功折回,乐伍元首先施然而出,向封子綦一抱拳道:“封老先生,区区不才,玄牛境天宿主‘诫吾一剑’乐伍元,心中正有一事,想向封先生当面请教。”
此人乃是七宿中年纪最大、最德高望重的宿主,向为七襄胜境各堂各舵所尊敬,手中的绝技是三尺长剑,治剑颇精。华山天仰刀宗等门派本来是也要立刻发难的,这时见七大境天反而先入为主,不觉皱眉,只好先与各派作壁上观,静候时机,一时间,天下各派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荻花洲与鸣月山之间。
封子綦还了一回礼,这时似乎失去了往日好玩的脾气,有模有样地道:“请说。”
乐伍元道:“听说贵派之所以叫逸剑宗,其实乃是谐音,而真正的名字叫‘一剑宗’,一二的一,那是因为鸣月山上一直存有一柄绝世名剑才有此名,是不是?”
这句话不啻旱天惊雷,不但群雄都为之一惊,就连所有的鸣月两宗三代弟子也不禁瞠目结舌,纷纷望向了封子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在此这么久,怎么从未听说过?”
“难道果真如乐伍元,逸剑宗其实应该叫‘一剑宗’才对?!”
“逸剑宗威立江湖这么多年,想不到背后竟有此机隐。”
四下群雄低声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封子綦先是一怔,马上又恢复了原状,道:“乐宿主,不知你这话从何处得知,象这等江湖传言,无凭无据,凭空捏造,乐宿主是个高人,不会也相信吧?”
“那你这么说,就是说我韩广陵凭空捏造了?”
六宿中陡然行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玄室境天的宿主韩广陵,此人在七宿中排行第五,刚才一双链子双剑更击退了慕容焉,令鸣月两宗大感危殆,他们辛辛苦苦请来的慕容太师叔一来就被此人给赶跑了,但究竟如何,韩广陵比众人清楚得很,其实是他追着追着,便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慕容焉的踪迹。
虹见渊冷冷地道:“这么说韩宿主自己手里莫非握有什么证据不成?”
韩广陵口气生冷地道:“当然。”
“有证据你又能如何,叫不叫‘一剑宗’是我们自己派中的事,只要我们不叫红叶山庄,你们还能管得着?!”虹见渊气愤填膺地道。
“见渊不得无礼!”封子綦急忙制止了虹见渊,转谓韩、乐二人道:“两位,你们不会是大老远来追查我逸剑宗家谱的吧?”
乐伍元屏退韩广陵,义正词严地道:“我们对于贵派的传承毫无兴趣,但事实上,贵派的那柄剑乃是我派中至要之物,为当年的剑祖彭化真他老人家的师传之物,名叫‘摩利支天’,为了此剑,我们七大境天付出了几十年的追查,直到我五弟八个月前在贵派一个弟子口中,偶然听说它如今正在仰止峰的朝宗洞中,不知老朽有没有说错?”
天下群雄闻言,轰然大乱。
“这逸剑宗果然大有问题,怎么别派的秘笈、圣物老是丢在他这里,如今连玄武七宗的‘摩利支天’竟也住进了朝宗洞,太过分了!”
“果然是很过份,这逸剑宗、崧剑门简直是下流无耻,尽作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所谓的北宗大派,原来如此!”
“三十年前秘笈的事还没算呢,如今又被人找上了门,不能放过他们!”
“大家一起跟他们理论!”
“什么狗屁的鸣月双宗,实在令人齿冷!”
这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天下群雄无不云扰。一时间场下大乱,群情汹涌。
虹见渊与南宫纯气得脸色发白,欲说无语,但三代的两宗门徒闻言,无不脸上无光,神情大窘,赵馥雪紧紧地握住慕容焉的手,玉掌中尽是香汗,道:“焉……三问哥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
慕容焉心里一荡,口中安慰她道:“当然不是,我师兄的为人我最清楚。”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对男女来,男的身穿一件白色袍服,面目清俊,凤眼疏朗,颌下嘴上几缕飘髯随风舞动,看年纪顶多四十多岁,眉头戴白纶巾,手中挟剑,飘然而出。他身旁的那个女人身材丰满适中,头挽缓鬓倾髻,穿的是绛纱复裙,看年纪约三十几岁,肤色玉曜,浑身透着股成熟的吸引,是个十成十的熟美人,但可惜的是这个女子时时神情郁悒,总似有无限心事,但反而更添神秘。
“是北剑门的掌门‘羽觞先生’李遐吟和他的妻子‘郁悒夫人’李秋浦!”
两人一出,群雄纷纷议论,主动让开一条道。这北剑门与鸣月双宗一样是燕代的大宗,它虽然不及逸剑、崧剑两宗有名,但在慕容境内素有声望,近十年更是名胜雀起,反而是逸剑、崧剑,这几年不进而退,北剑门甚至有超过的势头。
李遐吟夫妇一出来,四下的议论顿时渐渐熄灭了。
两人踱到当场,双双向乐伍元和封子綦一抱拳,李遐吟道:“乐宿主,贵宗寻找失物,理所当然,我们这么多门派今日到此,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求证韩宿主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到仰止峰一观,到时所有的事自然迎刃而解!”
四下的群雄闻言,纷纷附和。
乐伍元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封子綦。
南宫纯首先领着反对,封子綦道:“这怎么行,仰止峰乃宗中神圣之地,自师兄在时,已成了宗中禁地,怎容刀兵践踏!”
盛大用几人闻言都勃然大怒,步尘冷哼说道:“说你们盗去了我派的‘摩利支天’你们不承认,上去查证贵派有不允准,贵派两宗究竟还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虹见渊大怒道:“阁下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说话要注意些自己的身份!”
这时,那一直缄口不言的郁悒夫人李秋浦,忽然口吐清音,如狎雨莺柔,道:“贵派既不让查,又不肯证,今日面对天下群雄,你们两宗有自信能守得住鸣月山么?”这话里带着极大的针对,一言甫毕,四下群雄顿时群情汹涌,一片嘈嗷,几乎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乐伍元倒是没有想到群雄如此激奋,不觉一怔,正在这时,南面又赫然闪出一人,年纪约三十岁,身穿一袭长衫,颌下修着小须,嘴上有两撇胡子,儒雅俊朗,飘然而出,鼓臂抑下众人嘈嗷喧哗,反走到华山、青城两派前,向‘八百孤寒’吴月天、‘一刀仙’叶绛和‘冠古刀’徐微步恭敬行了一礼,道:“三位前辈,你们乃是中原武林的翘楚,如今形式大乱,请三位主持公道,出来说句话!”
“九韶先生太客气了,不是我等不说,实是气愤填膺,怒而不能成言!”叶绛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武林的著名剑客,潇湘沚潇湘剑派的掌门,江湖人称‘神衿一剑’的九韶先生。
吴月天三人受邀,群雄纷纷附和,几人再无法立于事外,一起出来。
吴月天依然如一块岩石,上来和徐微步一起向乐伍元行了一礼,吴月天道:“乐先生,今日贵派来寻的是镇派之物,毕竟有形可找,只要逸剑还在此山,量来不难。但我们各大门派跋涉千里而来,为的却是三十年的屈辱。若是乐先生同意,我们各大派要先和崧剑、逸剑算清这笔账,事后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先生以为如何?”
这‘八百孤寒’吴月天可是西蜀的第一高手,成国的武林盟主,十年前就已名震天下,修为早已深不可测,难得他说得如此委婉,乐伍元略一踟躇,当即一抱拳,点头答应,旁边的韩广陵还待不允,却早被老二陶牧振拉了过来,低声道:“五弟不可莽撞,吴先生说得不错,只要仰止峰还在鸣月山上,逸剑宗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天下的群雄先替我们消耗他们的实力,岂不是帮助我们!”
韩广陵闻言,连道受教不说。
七大胜境这一暂时退出,顿时成了崧剑、逸剑独对天下的局面。场中形式顿时为之一紧,哪知正在此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笑声,首先中涌来一群道士,个个身穿粗布道袍,背束长剑,有四个年轻力壮的道士抬了一个简单的法座,座上正有一个首领,此人年纪虽大,却生得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四方脸,一双蝴蝶眉象是要时时飞走一般,浑身透着股威煞之气,头戴锦绸道巾,身穿玄色长袍,外批鹤氅裘,足登芒靴,旁边还专门跟个弟子捧剑,虽然是出家人,但比方内人更讲究排场,而刚才发笑的正是为首法座上的老道。
群雄一见,都是一愣,不知道这帮人又是来自哪个门派。
这群人来到场中,放下法座,那抱剑弟子恭敬地请老道下座,那道人打个稽手,道:“鸣月山比武盛事,岂能少得了我西凉古师道,今日来的虽然都是中原的好汉,但贫道鹿传名却也不揣冒昧,也要共襄胜举。慕容焉哪里,给我出来。”
“古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