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校对)第120部分在线阅读
“哈哈,国舅说笑了。国舅虎驾若肯来济南一游,也是我济南百姓之福,老夫求之不得。”
当天晚上的接风宴,足闹到二更天,才散了席。任盈盈见喝的酒气熏人的丈夫,摇了摇头,用玉指在他鼻子上一戳。“不是叫你戒酒么,又喝这么多。”
“喝少了不行啊。李如柏是关东来的,他们喝这的酒,就跟喝水似的,根本不当回事。我哪顶的住?还多亏宋军门替我挡了不少,要不我早躺下了。”
“就知道喝喝喝。冠军侯吃了那李如柏送来的点心,天没黑就断气了。凤凰看过了,分明就是中毒。”
“不用凤凰看,我也知道他是中毒。李成梁才不能让冠军侯活着,万一冠军侯乱说些什么,李成梁不就被动了?他一说送点心,我就知道,他是要灭口了。灭口就灭口吧,我也没想着拔掉北军。他又答应了我的条件,左右不过是担个看管不利的罪名,我这回立了这么大的功,担点罪名,也是应该的。否则倒是让天家为难,不知道该把我怎么封了。盈盈啊,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到济南去玩玩。那是有名的泉城,风景好的很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
怒火
“那去完济南,夫君是不是就要带我们去恒山了?刘菁姐姐哪能总在恒山住着?咱也该把她接回来了。”任盈盈心知,刘菁在郑国宝心中的地位,非是其他人可比。纵然她的姿色与一众妻妾比,怕是只能敬陪末座,可是她与郑国宝相识于寒微,又为他守着身子。就冲这份情义,她才是家里真正意义的大妇。自己与申婉盈偷着过几招,郑国宝只会当没看见,但如果与刘菁争斗,他肯定要护着刘菁。也只能主动做个好人,把这话说出来。
“是啊,咱们在山东好好玩玩,然后去山西接人。接着咱就可以过舒服日子了。不过走之前,得把那些夷人和你们日月子弟兵的婚事办了。这群人想成家都想疯了,如果不给他们操办,就寒了人心。尤其是那些子弟兵,他们可是当初跟着我的好盈盈在金山寺吃过苦,受过罪,有贡献的人。婚事一定要办的风光有面子,才对的起他们的功劳。”
日月神教女营这边的女眷人数多,其中有不少人的丈夫在之前的杨童火并中阵亡,这些人就成了寡妇。还有大部分,则是待嫁之身。当初杨童火并时,这些人曾被作为福利,许给了那些童系的小伙子。可是等到仗打完了,这承诺要兑现,就得有附加条件了。
嫁,当然可以嫁。男女分营取消了,女儿家不嫁人还等什么?不过嫁人有白嫁的么?你有房么?你有马驴骡子牛,这些大牲口么?你有多少银子,多少田地,又有多少存款,拿的出多少彩礼?
原本日月神教的原有田地,被郑国宝以购买的方式买了过来,作为新教主上位的奖励,发给了众教丁。那些新军,一部分解甲归田,安心做农夫。想当兵的,则编入了营兵之内。
冠军侯手下三营儿郎,炮营最先向国舅效忠,步兵两营因为都驻扎在其他县城,初时没得到信息。等听了信后,两营的坐营官,打马如飞到黑木崖,给国舅登门请罪。又是送钱,又是说好话,只求国舅高抬贵手,留他们一条命。
作为放过他们的代价,那些日月教的新军,就被编入了两营步兵内,得了前程出身。这些人当兵之后,先发了四个月安家军饷,又兑换了日月票,手上也算有了点钱,可是跟洋兵以及那些日月亲兵比,可就差远了。
那些夷人平日里得了国舅许多赏赐,这回又有战利品分红,人人腰包鼓的很。那些日月教的亲兵队,则是现在一等一的红人。即使是长老,护法,他们也敢不给面子。一说起来,就是“老子可是在金山寺,陪圣姑打过少林光头,在河南一起吃过苦的。知道么?现在没有日月神教,只有圣门了。圣门里,任老掌门最大。你们得听任老掌门的,可是任老掌门,他得听国舅的,谁让国舅代表朝廷呢?国舅听谁的,他得听任大小姐的,不听任大小姐的,晚上就别想上炕。我们是大小姐的心腹,你们这些长老、护法,还是靠边站吧。”
不论是新军,还是普通教丁,都没法跟他们竞争,只好由着他们去挑。这些人有的一下子就直接升级当爹,拉着寡妇拜了堂,有的则是追着大姑娘身后跑,边跑边说“你跑个什么?我的彩礼给的最多,你是嫁不了别人了。”
这几百人的婚礼,办的甚是排场,还有几位外地的举人老爷过来捧场,这在往日,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这说来也不奇怪,登州六县的官全都摘了印,至于谁能递补,国舅的话,可是很占分量的。这些举人谁不想做个官,可是要在吏部大挑等缺,那也太过麻烦,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轮到自己,也就全都选了这终南捷径。
等到过了半个月,日月神教这边的事,总算彻底了结。京师里,传旨嘉奖郑国宝,晋了从一品都督同知,郑承宪也终于有了爵位,封了个伯爵。朝堂上,还有人上本,请给郑国宝封爵,不过被天家驳了回来。如今朝里对于播州问题,也分成了两个派系,有人主张发兵征讨,扫荡蛮夷,顺便可以实现改土归流。
可也有人指出,西南土司众多,只怕如此行动,引来各路土司的戒备,与杨应龙联成一线,反倒会破坏朝廷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大好局面。改土归流,也会触动那些土司的神经,说不定,他们就会一同举起反旗,加入杨应龙的阵营。按他们的观点,既然朝廷素柔远人,如今也不该改弦更张。之所以杨应龙想要造反,一定是受到了地方上汉官的不公正对待,蛮人性情粗豪,不懂申辩,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这才想要造反。
更有人直接提议,汉官不懂土人风俗,难免因为文化,习俗等问题,与土人发生冲突。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废流官,而只任土官。由土司们共同选一个头人出来管理云、贵、川及湖广几省,将汉人移往其他各省,土人多的省份只保留土人,朝廷只负责管理土人头子,实行羁縻就好。再说朝廷银根紧张,有限的资金正该用在改善国计民生上,而不该用在打仗上,这播州还是该抚不该剿。
等送走了那使者,郑国宝唤来孙大用道:“马上派人到京师,让咱们的人给我查。那些提议设立土官,驱逐汉人的,到底是什么背景。他们的籍贯、亲属、家里的小妾都得给我查。能做京官的,有几个是真傻?我看这些人里,分明是有人收了杨应龙的好处,说不定就是他的内应。好在我使的是阳谋,不是阴谋,杨应龙知道,也没用处。曾省吾重抚四川也是定局,他也逆转不了。若是他想先下手为强,那正合我意,即使丢了四川一省,我也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蓝凤凰见郑国宝面带怒色,过来安慰道:“夫君,你生个啥子气?你是国舅,不是皇帝,犯不上为这个操心。杨应龙那个狗熊精虽然可恨,可是现在我做了你的婆娘,也没吃他的亏,过去的事,也就算了吧。播州那个地方险的很,若真是打起来,朝廷的官军,未必就能拣便宜,要是打了败仗,就划不来了。”
“放心吧,凤凰,等到我真对播州下手时,你就知道了。打播州,咱输不了。你们收拾收拾,准备跟我起程,到济南散散心。”
蓝凤凰听到去济南,也欢喜起来。“我当初在教里时,也听人说济南山好水好,可惜花消也大,心疼盘缠,始终没有去的成。这回,正要好好玩玩。梦儿姐姐走之后,你就一直不大高兴,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玩玩。”
前两日,梦儿已经带着一支人马离开黑木崖,或者按着日月神教一贯的传统,得叫带着黑木崖南下了。宝船的图纸,已经找了出来,按图造舰,难度不大。教里一些南方出身,水上讨过生活,又要钱不要命的长老,跟着梦儿南下,要按郑国宝说的,从此神教下海,做起水上霸王。
要说遗憾,就是直到梦儿离开,郑国宝都没能真和她成了好事。虽然每次都是无微不至,可是事到临头,却都被梦儿推开。最后说道“那个,你将来到水上来找我,我再真和你那样就好了。免得你现在拿到手,将来就把我忘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朝堂上对播州用武的决定始终达不成,这都让郑国宝的心里不怎么舒服。好在济南风光甚好,又有几个娇娘陪伴左右,让他的心情略有缓解。他这一到济南,济南的士绅名流,就全都跑到巡抚衙门,前去找宋应昌求救,让他千万想办法,把钦差早点弄走。我们这边,今年肯定完课就是,可是不能让国舅出手催课,他一出手,就要了人命了。听说为害大明近两百年的魔教,被国舅一击铲除,连根拔起。可是,仍有少数铁杆教徒在教主东方不败带领下逃离,伺机破坏我大明江山。
基于以上实际情况,国舅的钦差剿办魔教的差使没有收回,那金牌还在身上,他手上就还有着调度各处兵马钱粮的尚方宝剑。再说,魔教总坛在登州,这些士绅们,也没少与登州海贸扯上关系,如果真要瓜蔓累葛,难道说他们就能免罪?
宋应昌对这些士绅望族十分客气,笑道:“大家不必担惊,国舅此来,只是纯粹的游山玩水,不会惹出什么是非的。你们只管放心,一切有老夫在。”
第三百五十八章
捉贼
只可惜白天刚说了这话,到了傍晚时分,济南知府刘朝用就找上门来,跪在宋应昌面前,摘了乌纱“抚台,您就可怜可怜下官,让下官辞官回乡吧。我这官,怕是做到头了,这回只求保住命就好。”
宋应昌见这堂堂国朝进士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忙问道:“刘太守,快快起来说话,你这是为的什么啊?”
“老抚台,实在是下官倒运,命里该着不能做官,国舅的姨妹,把首饰丢在了济南。国舅发了话,必须把东西找回来,否则就不与我善罢甘休,可是这东西,我去哪找啊。”
钦差行辕内,秦良玉也是一脸失望。对郑国宝道:“姐夫,还是算了吧,那些首饰,找不到就算了吧,总归是我自己倒霉,什么都做不好。”
郑国宝这几天带着大家游览济南各处名胜,秦良玉久在四川,也是第一次见泉城风光,很是欢喜。可她的一名侍女,却与本地的一个落魄秀才上演了一出狗血爱情戏。两人打的火热,谁也离不开谁。那侍女知道,自己这些人在济南待不久,过几天就得走,为了与情郎厮守,就偷了秦良玉的一些首饰,与情郎私奔。
那些首饰的价值放在一边,最要紧的是,全是郑国宝在扬州买给秦良玉的。这些东西,对于这位女将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丢了这些首饰,自然要伤心难过。郑国宝得信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将济南知府、本地的锦衣千户找来,臭骂了一顿,又追比着要把东西寻回来。
可那使女不愧是秦良玉的心腹女亲兵,很是有些隐藏形迹的本事。饶是这些地里鬼,一时三刻,也没能找到人。郑国宝就越发怒恼,将本地锦衣千户骂了两回,对知府刘朝用,也是十分的不客气。
山东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有登州炮营险些兵变的篓子在,锦衣千户一个渎职嫌疑是洗不掉的。若是国舅借题发挥,将他下狱也不困难。至于济南知府,只要郑国宝在济南查一查魔教分舵,再查查谁是分舵的保护伞,济南知府离倒霉也不会太远。
秦良玉见这些官被折腾的四脚朝天,心里也有些不大落忍,只好忍着心疼表示,东西不要了。郑国宝却道:“不要了?那怎么行?那些东西,是你的心头好,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保证都给你找回来。不找回来,咱就不离开济南,我倒要看看,这些东西我是找的着,还是找不着。”
秦良玉道:“那些首饰虽然值钱,可是彩云也跟了我好几年,她若是想要离开,只要明说就好,我会送她一笔银子,肯定比那些首饰要多。为什么要偷东西啊,偷什么不好,非要偷那些首饰。”
曲非烟道:“我知道,我知道。秦姐姐平日里把那些首饰看的像个宝贝疙瘩一样,每天听说都要搂着首饰盒子睡。你那些女兵哪里懂得什么珠宝,自然以为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她索性都要当回贼了,也就什么值钱拿什么,有什么奇怪的。”
秦良玉听她说起自己抱着首饰睡觉的事,又羞又怕,低下头去,偷眼看着任盈盈等人。见几个女人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才暗出了一口气。只是埋怨曲非烟“你……你别胡说,再要胡说,今后不理你了。”
哱云道:“这些山东的捕快也太废物了,这么几天都找不到人。要是在宁夏啊,我就直接带着兵打进知府衙门,把那些衙役捉出来打扳子。几天找不见人犯,就打断他们的腿。到时候任是人跑到哪去,他们都能给你翻出来。”
蓝凤凰也道:“秦家妹子,早知道,我就给你的首饰上面放些我们特制的药水。再用猎犬去找,包准一找就能找到。也省得你现在难过伤心。夫君送你的首饰,确实都很好看,怪不得你每天都要抱着睡呢。”
任盈盈冷笑一声“秦将军,别难过啊。要我看,你这回多半是因祸得福,说不定,还要发上一笔财呢。你等着吧,我看这几天之内,你就有喜事。”
“任……任小姐,您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喜事不喜事的,我又不嫁人,哪来的喜事。”秦良玉知道任盈盈的厉害,又加上自己心虚,说话格外没底气。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来报,却是本地的锦衣千户李石来访。
“李千户,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东西找到了?”对于本系统的下级,郑国宝也不讲什么客气,直接开门见山。李石道:“回缇帅的话。那人犯很是狡猾,现在还没访出踪迹,不过小的几日来废寝忘食,发动部下,将济南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有点收获。秦小姐丢的那些首饰,我们全都找回来了,保证一件不少。”
他说话之间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递给郑国宝,郑国宝转手交给一旁的秦良玉“你看看,这东西少没少?”
秦良玉打开盒子,欢喜道:“没错没错,就是我丢的那些,总算找回来了。”可是过不多时,又道:“不对啊,姐夫。当初你给我打着钗子时,上面是雕了个秦字的,怎么这支上面没有?还有上面用的宝石,也与我的那个宝石颜色不一样。这个珠花的分量也不大对劲。这盒子里还有几张银票,我丢的是首饰没丢银票。”
李石见秦良玉找出破绽,吓的冷汗直淌,连忙磕头道:“缇帅容禀。那银票,是银楼收了贼赃,交的罚款。至于珠花什么的,恐怕是天黑,我们拿错了,马上就回去拿对的,给小姐送过来。”
见他转身就走,秦良玉道:“别走啊。这盒你还没拿呢。”
倒是郑国宝道:“拿什么。没听见么,这是罚款。你都留着吧,没有秦字没关系,过几天姐夫让工匠熔了重打,把秦字打上就好。”
等到次日天明,济南知府刘朝用满面笑容的来见郑国宝与秦良玉,见面就道恭喜。“钦差,下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您交代的差事办妥了。您看看,这回这盒首饰,应该就没问题了。”
秦良玉接了首饰盒子,对着太阳反复观看,边看边点头道“跟我那套是挺像的,可是总觉得分量上,有些不大一样。这套比我那套,好象重了些。还有,这里怎么也有罚款啊。”
等到午间时分,来的是济南商会的代表与几位士绅首领。见了郑国宝连忙告罪“我们山东可是出圣人的地方,是礼仪之乡,怎么……怎么就出了这样不要脸的读书人。拐带良家妇女不说,还偷了钦差的东西。这样的人,落在我们手里,非把他乱棍打死不可。人没找着,东西总算是找着了。济南的当铺,银楼,都是我们的产业,一找就找到了。给小姐看看,是不是这套。”
秦良玉发现这套首饰比起知府找回来的那套更为精致,只是分量更重,外加罚款也格外多些。三套首饰放在一起,她一边端详,一边嘀咕道“手工,用的料子都挺好,可惜,都不是姐夫送的。”
下午时分,又有济南几大门派、武馆、镖局的人上门请罪,外加送来了找回的首饰。山东武林方面,与日月神教原本没什么往来,两下里还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听说现在日月神教被捣毁了,又新成立了一个圣门,可是人马还是原来那些,掌门人居然是任我行那个老魔头,从心里对这个所谓圣门充满了抵触情绪。
可是听说国舅带着人来到济南,又在济南丢了东西,这些武林豪杰,可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案子要是不破,国舅迁怒于整个山东武林,到时候不拘黑道白道,谁能脱的了干系?山东丐帮总团头孟祥云道:“我们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我孟某不才,是帮中出名的顺风耳,山东地面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那两个人您放心,肯定走不了。早晚能抓回来。他们卖的东西,我也给您取回来了,您让小姐看看,要是不对,咱管换……啊不是,咱管找。不过国舅您可不能在济南久待啊,恒山派三定圆寂,您难道不去上门吊唁,烧个纸什么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就是冲太太的面子,你也得去趟山西啊。哪怕等办完了白事,再找盗贼也不晚。”
第三百五十九章
圆寂
郑国宝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都在日月神教和播州上,于江湖上其他的消息都不怎么掌握,听说三定圆寂,大吃一惊道:“三定圆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三个尼姑因为什么死的?难道是恒山发了什么瘟疫,还是遭了强盗,别人可有意外?”
孟祥云见钦差发急,连忙劝解“钦差,您老人家别着急,事不像您想的那么严重。恒山没发瘟疫,也没遭什么强盗,说起来,在山西的强盗,也没几个敢惹恒山派的。这事啊,不是出在山西,是出在浙江。”
“浙江?我之前从扬州过来,也没听说这事啊。”
“是啊。您是贵人事忙,眼里看的都是大事,扬州查盐,那一刀下去,砍翻八大盐商,这是多大的手笔,谁能比的了?江湖上的小事,也就没人敢去烦您了。再说这事出的也蹊跷,一把大火,烧的干净,要不是后来有浙江丐帮的人发现了端倪,也不知道被烧死的是大名鼎鼎的恒山三定啊。”
原来,恒山派三定,在江湖上是一方首领,在佛门,也是成名的神尼。浙江龙泉有一位大施主,出大价钱请三定来浙江讲法,许了丰厚的报酬。除了金银外,更有炼青锋出产的三口上好碧水剑作为酬谢,又答应为恒山派所有尼姑换装,一人做三套僧衣,俗家一人送一口宝剑。
这手笔可当真不小,三定除了进京为太后讲法外,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肥羊,哪里能放过。当下便带了二十几名心腹弟子,前往浙江,去赴这约会。可是人到了浙江,就如同泥牛入海,再无消息。恒山派又远在山西,往来不便,得不到消息,只当师父被留在浙江大施主那,又或者某个师弟钓上了个有钱的金主,一时脱不开身,也没多想。
可后来有一位浙江丐帮的杆爷,与龙泉庵的几位小师太交情不错。他在扬州交了好运,买到几件纲商家的私藏,倒手换了大钱,就想到龙泉庵来礼佛,与几位小师傅参一参天地交泰的大道。可是到了地方,却见那曾经给这位杆爷带来无数美好回忆的佛门清净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那位杆爷大惊之下,冲进去一通翻找,只找到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
这庙里的尼姑数量他十分清楚,总共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那多余出来的这些是谁?这场火又是怎么着的?那些尼姑身上有功夫,为人又谨慎,平日里防火工作做的十分到位,怎么会被一把火烧的,一个人都走不脱?
这位杆爷也是个重情义的,看不下去几个相好死的不明不白,特意拉来了县里的仵作验个究竟。一检验,果然验出了大问题,这几个死者都是女人,而且是生前被人用兵器刺死,再伪造了失火烧死的现场。那名仵作又发现了某个死者身上的几件信物,内中一柄短剑,样式十分奇特,与常见的兵器大为不同。那杆爷认的清楚,这分明是恒山派历来掌门交接时,所用的信物。再联想近日恒山掌门失踪的传言,基本可以确定,大名鼎鼎的恒山三定,多半也埋骨于此。
此时这问题已经从杆爷的几个佛门相好遇害,变成了恒山掌门惨遭杀戮。恒山派定字辈高手全军覆没,同行的仪字辈好手二十余人,下落不明。这消息对于大明朝廷来说,也不过是个恶性刑事案件,要地方官府比限破案。可对于江湖而言,却是个一等一的爆炸消息。
一大门派掌门及二十几名精锐子弟全数被害,这已经是很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大乱子。难道这武林太平了这些年,又要出现什么浩劫?这位杆爷不敢怠慢,连忙把此事上报自己的主管团头,那位主管团头,又把这作为自己本年度,情报打探方面的重要业绩,上报丐帮总舵,并为自己请功。
丐帮总舵则一方面派人到恒山送信,另一方面,在帮内口耳相传,进行大量宣传。丐帮在神龙解峰解帮主的带领下,工作效率大为上升,抢在朝廷和其他大派之前,发现了恒山掌门遇害,这一武林特大新闻。这充分说明了,丐帮在解帮主的英明领导下,必然会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任何敢与解神龙竞选帮主的乞丐,都将被广大乞丐所抛弃。
“国舅,您的如夫人在恒山礼佛的事,不是啥新闻了。三定对于您的如夫人也十分照顾,听说专门在大同辟了个佛堂,还安排了几十名弟子用心伺候,便是供祖宗,怕也没这么虔诚。现在三定圆寂,您难道不去行个礼?这个事,怕是不大好吧?”
“孟团头,有心了。这事真要谢谢孟团头告知,否则我还蒙在鼓里。来人啊,给孟团头拿五百两银子,算是这首饰的工钱,连夜打出来,也是难为你们了。我在济南确实不能多留,咱们有情后补。”
见郑国宝心急忙火的吩咐人收拾行李,准备起程。任盈盈心里半是甜蜜,半是泛酸。固然为自己找了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高兴,又惆怅他这么焦急的对象不是自己。在旁边好言安慰道:“夫君,这事你也不必着急。三定遇害,未必与刘姐姐有什么关系。再说,娘娘在刘姐姐身边布有后手,纵然有歹人想对刘姐姐不利,也未必有什么便宜。那可是大同镇,不是恒山。别的不说,单是那大同的边军,哪个江湖人,敢去招惹?便是日月神教极盛之时,也不敢去惹边军啊。”
郑国宝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这心里,就是不稳当。三定非是等闲人物,她们曾进宫给老太后讲过经的。本身也有身好功夫,江湖中人,谁要惹她们,也是等于惹官府。既然这些人连三定都杀,我怕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歹徒,真怕菁姐,有什么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