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校对)第198部分在线阅读
庞大的战场上,许多士兵其实根本没来得及与敌人接触、战斗,就已经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被冲散。找不到位置的散兵,面对着四面八方的人,在无助之下,或是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跑,或是惊慌下退却,从而将恐慌的情绪传染给其他人。
鱼鲮阵的一大用处,就是后方的新力,能够以小方阵的形式,不断补上锋线,带动前方有崩溃迹象的散兵,从而始终保持着全军进攻的态势。只是以鱼鲮为大阵,以能够不断分解的、兵种配合的鸳鸯阵为小阵的整体结构中,将领的作用不再是带头冲锋陷阵的“跟我上”,而是不断集结兵力、维持大大小小的阵形的“给我上”。
既然单兵体质不如那些蛮兵,那就通过兵种和武器之间的配合来取胜,这一场大战作战思路的精髓,便在于此。也正因此,在大战之前,宁江才会不断的对这些武将强调他们的位置。
蛮军后方,蒙郁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对面的华夏军,其韧性竟是完全超出他的意料,明明混乱已经开始生成,但却始终维持着乱而不溃的进攻姿态。反而是他这一边,前方的蛮兵,在混乱中继续付出惨烈的代价,然后不断的被敌人推进。明明他的蛮兵要比对方强,结果却是他这一边的不断退却,意想中的形势逆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大将!”刺挞鲁再一次的按捺不住。
蒙郁的目光却是再一次的往奈青山上的另一侧看去。现在,或许正是让刺挞鲁出战的好时机。整个战线,离他这边越来越近,此刻让刺挞鲁出阵,从敌军的左翼杀人,对面隐藏的骑兵未必来得及拦截。只要能够让刺挞鲁击穿敌人的步兵……
只是,还没有等他下定决心,对面的奈青山上,数十辆战车就已经当先从坡上冲下,在那些战车后方,紧跟着潜藏已久的数千名骑兵。蒙郁的眉头再一次紧皱……对方竟然先出动了?
第三十八章
百虎齐奔箭
不管是自己这一边还是对面的华夏军,都隐藏着相当大的一部分骑兵主力,这个可以说是必然的事。
在战局处于优势时,可以作为生力军一举击垮敌人。在战局处于拉锯时,可以寻找关键点撕裂敌人。在战局处于劣势时,在必要时可以为全军进行断后。总之,只要这一支精锐没有派出去,它就随时能够在关键点上,起到关键的作用。
也正因此,只要刺挞鲁这一支蛮骑精锐没有出动,华夏军剩下的骑兵主力也不敢轻易出动。
但是现在,对面的骑兵主力出动了……这意味着那些华夏军已经开始发动最后的总攻,同时也意味着对面的主帅,要么是在孤注一掷,要么是认为时机已经到来。以对方步兵在整个战场上形成的优势,这当然不是孤注一掷,而是对面认为时机到来,开始放出决胜负的杀手锏了。
“截下他们!”蒙郁朝刺挞鲁喝道。刺挞鲁发一声吼,策马领军,朝对面侧翼扑来的敌方战车和骑兵杀去。
与此同时,蒙郁猛一回头,看向后方那阴影集结之处。阴影中,有白色的魅影一闪而没,紧接着,在蛮兵的纷纷避让中,数百名手持斩马刀,瘦瘦长长,浑身苍白的怪人,狂奔而出,从一开始就以人类所能够达到的极限速度冲向对面的华夏兵,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那些挡着他们的蛮兵,竟也被它们践踏、砍杀。
蒙郁终于放出了他的杀手锏……阿骨兵。
刺挞鲁的精锐骑兵与阿骨兵同时放出,犹如两只狼群,同时冲向了对面。这些阿骨兵不过就是数百人,带给人的感觉,竟是比刺挞鲁的数千蛮骑还要可怖。
刺挞鲁率着数千骑兵,不断的接近前方的战车。骑兵与战车的对冲,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他甚至在冷笑着,这些华夏兵是在是太过愚蠢。在步兵的对攻中,使用战车也就算了,骑兵对冲竟然也使用战车?这真是一群蠢货。
他看到那些战车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每一辆战车都由三匹马拉着,车上的挡板被推开,现出奇怪的装置,每一辆战车上,都露出密密麻麻的箭尖。
刺挞鲁心中暗惊,那不是战车,那个是……弩车?然而,要说是弩车的话,一般来说,弩车只能安置在城墙又或是阵地的高处,安置在马车上,地方既小,位置也太低,而且也绝无可能有这么多的箭尖。这种装置刺挞鲁以前从来不曾见过,或者说不曾听说过。
而且,如果说那些是弩车的话,那车上的箭指向的位置也实在是太高了。
与此同时,他更是发现,车上那些单单是露在装置外头的箭头就有一尺长的铁箭,虽然指的实在太高,但在车上那些华夏兵的操作下,指向的全都是他这一边。有人点起了火,装置后端的士兵则按下了什么。
嗖嗖嗖的破空声传出,陡然间,数十捆铁箭飞上了空中,每一捆铁箭又绑着竹筒般的东西,后端喷射出青色的火焰。
“散开!快散开!”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的刺挞鲁大声吼着。数十捆铁箭飞出,每一捆又散成了几十支飞箭,密密麻麻的飞箭,相隔如此之远,如同蝗虫一般,往蛮骑飞来,速度奇快,力道奇大,立时间,刺挞鲁身边,人仰马翻,许多中箭的蛮兵,竟是整个身子都被贯穿。
在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上,最早由北宋在攻打南唐时使用出来的“一窝蜂”,几乎可以算是火箭炮的雏形。以火药为推动力,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在明朝时,第一个将“一窝蜂”安置在战车上的,正是戚继光,其中,能够一次发射二十支箭的唤作“火龙箭”,一次发射一百支箭的唤作“百虎齐奔箭”,虽然是雏形,但在原理上,和后世的火箭炮是一个性质,都是通过精巧的设计,利用火药进行多级推动。
在“一窝蜂”的基础上,为了增加射程和精度,以及可以让它更好的运用在战车上,宁江使用了另一个世界里西方“弩炮”中采用的扭力弹簧,请了新墨家的人帮忙设计和锻造,虽然只造出了六十多架安置在战车上的“一窝蜂”,但同时射出,数千支火箭在火药的推动下破空而来,声势极其惊人,短短的一瞬间,这些蛮骑就折损了数百,剩下的在这忽如其来的乱箭中,也乱成了一团。
刺挞鲁狼牙棒乱扫,咣咣当当的,扫飞了往他射来的三支火箭,以他的实力,普通的箭矢哪怕再多,对他也没有半点威胁。然而这些飞箭,仅仅扫开三支,他就已经是手臂发麻,而他又是这火箭车万箭齐发的中心点,身边蛮骑纷纷倒下。
王克远就在这个时候,带着骑兵精锐,从那些火箭车之间冲过,杀了上来,在这一刻,首当其中的刺挞鲁,同时面临这王克远和多名武将的攻击。
战场中间,那些阿骨兵却如入无人之境,飞一般杀了上去,斩马刀不断横扫,竟是神挡杀神。它们就这般杀入华夏军中,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阵列,被它们一冲而散。它们的身体异常的坚韧,劈在它们身上的刀枪,难以伤到它们。一名武将试图带队挡住它们,乱枪之下,被他集中的阿骨兵分毫无损,那阿骨兵斩马刀一斩,那武将竟是连人带马,被斩成横飞的碎肉。
它们的存在,不但一下子撕开了华夏军的阵形,同时也让那些蛮兵感到惊惧。眼看着,就要被它们就这般一鼓作气杀散在战场上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华夏军,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气劲首先冲起,十几名阿骨兵竟在同时飞上了空中,落下时,身上全无伤痕,却是倒在地上,蠕动不起。
剩下的白骨兵蓦的停住,只见有四人排成一线,往它们走了过来。它们愤怒中同时往这四人冲去,这四人踏步上前,刀劲横扫,掌力澎湃,劲气交叠,竟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连杀二十多名阿骨兵。
这四人,正是萧章、陈天涯、吴愚得、张据池。
四位宗师级高手同时出手,就算是这些阿骨兵,也难以应对。
宁江早已猜到,蒙郁的军中必然藏着阿骨兵。对于阿骨兵,此时绝大多数华夏人还是初次遇到,但是在他的上一世里,华夏一方经过几十年山河破碎的惨痛,对于阿骨兵早就有了深刻的了解。对付阿骨兵最有效的手段,还是内力高深的内功高手,直接以内力震破它们的肺腑。这些阿骨兵驱壳虽然坚硬,但身体里许多地方,终究还是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在上一世里,华夏一方最后就是靠着众多内功高手与阿骨兵以命搏命,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方才将所有的阿骨兵诛杀干净。
此时,四个宗师级高手从一出手,就连用杀招,诛杀了三十多名阿骨兵,阻住它们势头之后,因为对付这些阿骨兵,需要大量消耗内力,此刻内力都有一些不支,于是快速退下。而他们身后,以千计的武林中人补了上去,用的却多是铁网、钩子链之类不以杀伤为目的的兵器。紧接着又有炸药包从后方投掷上去,在阿骨兵中轰然炸开,即便是驱壳坚硬的阿骨兵,也被炸得肢残体断,又或是浑身无伤却七窍流血的倒下。
这些武林中人,藏在后军之中,始终没有出手,就是在等待着对付这些阿骨兵。在此之前,宁江就对他们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皮坚力大但是下盘不稳,是这些阿骨兵的弱点。不怕外伤但是挡不住内劲的渗透,虽然以内劲杀人是非常消耗内力的一件事,但是这些江湖人毕竟占着人数上的优势。
对聚在一起的阿骨兵,直接扔点燃的炸药包,对被迫分散的阿骨兵,就以三或四人为一组,勾腿,捆绑,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这些武林中人也牺牲了不少,但已让这些阿骨兵无法再威胁到整个战场的胜负。
另一边,天平却已经开始倾斜。如果说阿骨兵是蛮军这一边的杀手锏,那六十多架火箭车就是宁家军所隐藏的杀手锏。
阿骨兵被针对性的克制,火箭车却是大告成功,靠着万箭齐发的、以扭力弹簧和火药为推动力的飞箭,瞬间击溃了刺挞鲁所率的精锐骑兵。刺挞鲁仗着强大的蛮力,在乱箭中活了下来,紧接着便在王克远等将的围攻中被乱枪刺杀。
紧跟着,王克远只留下了部分骑兵,对已呈乱相的残余蛮骑进行缠斗,自己带队冲入蛮兵后阵。原本就在华夏步兵的不断推进中,筋疲力尽的蛮兵以极快的速度被击穿,队不成队,列不成列。
在任何的战场上,步兵一旦被骑兵击穿,都是难以挽回的颓势,更何况在胶着的战局中,蛮兵原就处在势劣的一方,本是用来逆转局势的阿骨兵,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宁家军后方高台之上,宁江一声喝令,身边战鼓如雨点一般敲响,己方兵马发出齐声呐喊,趁着这个机会,在杀入敌阵的骑兵的带领下疯狂突进,剩下的就已经是单方面的杀戮,整个战场如同往蛮军兵营溃去的巨浪,其势头已无人能够阻挡。
往前冲杀的华夏军的左翼,岳青一枪挑杀掉一名想要抽身退走的蛮将,骑在马上,喘了几口气。虽然想要跟着队伍往前冲杀,但是整个人已是连丁点力气都无法使出。
始终庇护在全军左翼的他,可以说是身处在最险要的位置,锋线的步兵是以上驷对下驷,他这一边则纯粹是以下驷对上驷,强行拖住敌人侧翼袭来的精锐铁骑,死伤不可谓不惨重。
然而现在,看着士气大振的全军,如同汹涌的浪潮般往前推进,势不可挡,虽然站在他这个位置,对全局的战况根本无法把握,却也知道他们胜了。实际上,如他这般,在战场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兵将,不知多少,或者说其实绝大数都是如此,然而后方主帅密集前进的战鼓声传来,以及身边所有人已经不在乎阵形的往前冲刺,在这般的气氛渲染下,任谁都知道这一场恶战的胜负已经定下,而胜利在他们这一边。
在这莫名的兴奋下,仿佛有更多的力气涌入体内,他们随着大队不断的往前突进。
这个时候,除了蛮军被王克远骑兵反复杀入而变得混乱,其实连宁家军这一边的阵形也已经在冲杀中完全崩溃了。然而胜负的形势已经形成,即便是神仙下界,也难以逆转。蛮兵在不断的后退中,留下了不知多少的尸体。
华夏军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敌方的寨门,蛮兵在溃败中死伤惨重,不断的往寨中退去。眼看着,宁家军就要尾随着那些蛮兵杀入营寨,陡然间,大量的箭矢从寨中射出。这一通乱箭,射在敌我双方衔尾相交之处,射杀的蛮兵甚至比射杀的华夏兵还多,但是总算射住了阵脚,寨中的蛮兵趁机紧闭寨门。
蒙郁让寨中的蛮兵轮番往外头射箭,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都阴沉如铁。寨门紧闭,未及退回寨中的蛮兵、蛮骑,如同泥牛入海,被那些杀红了眼的华夏兵以极快的速度剿杀干净。
清除了寨外没能逃回的蛮兵,王克远率众骑在寨前耀武扬威的来回飞奔,同时约束住了全军。大军分开,木台缓缓推到阵前,台上的青年手持羽扇,站在台上,在他身边,战鼓越来越缓,却也越来越重,犹如示威一般,眼看着主帅到了阵前,众兵将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欢呼。寨中的蛮兵却是犹如惊弓之鸟,死死抵着寨门,生怕敌人趁机攻打营寨。
经过一个下午的恶战,战场上满是尸体,其中又以蛮子居多。日头在西山,开始下沉。
高台上的青年,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羽扇,战鼓骤然停了下来,全军肃静。在所有兵将的瞩目之中,青年大声喊道:“威远……华夏!”
所有兵将再一次的举戈呐喊,群情激昂,声势震天。“威远军”的名号,就在这血与火铸就的胜利中被定了下来,并随着这一场大胜,传遍天下……
第三十九章
天大笑话
由“奸相”宁江率领的华夏军,大破蒙郁主力的消息,如同风一般,传入了京城。面临着蛮兵威胁的昊京军民,士气大振。
在这些日子里,他们听到了太多的败仗,前前后后,被蒙郁击溃的华夏兵,怕是百万不止。而现在,那支战无不胜的蛮军,终于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如同希望的火把点亮了死寂的草原,给所有人带来了光明。
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谈论着那一场大胜,浑忘了前些日子,那蛊惑先帝,把持朝纲的奸相是怎样落得人人喊打、被迫逃亡的局面。
朝堂上,一众君臣也开始松了一口气,城外李胡的蛮军,已经在做全军攻打京城的准备,他们甚至已经处在了绝望的边缘。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人来救援京城,结果却是来了一批,就被击溃一批,从来没有例外。
直到此刻,终于有人带来了这一场久违的胜利,而且击垮的还是蛮族这一次越过湟河的两大军团之一,犹如久旱之下的甘露,令整个朝野精神振奋。
“宁卿不愧是我华夏最杰出的将才,”天子宋乾坐在龙椅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面带笑容,“这一次大破蛮军,实在是振我华夏军威。”
原太子太傅,新皇登基后改任左仆射的程德厚拱手弯腰,道:“恭喜陛下,一等宁学士大军压来,理应外合,城外的蛮军必定败退,则京城之危必解。此乃圣上洪福,德被苍生,得上苍庇护。”
宋乾笑道:“上一次误解了宁卿为国为民之心,幸好路遥知马力,如今才知宁卿不愧是为先帝重用的忠良之辈。朕这便下旨,将宁卿官复一切之职,此番宁卿有大功于社稷,待他归朝,朕必再加重用。”
其他官员也纷纷祝贺,力言宁江之贤良。当下,宋乾便令翰林拟旨,同时更让众臣坚守,以待援军。
众臣退下后,程德厚转了个圈子,却又重新回到天子面前。宋乾讶道:“左仆射为何去而复还?”
程德厚道:“陛下真要将宁江官复原职?”
宋乾道:“这个……难道有不妥之处?”
程德厚低声道:“陛下,宁江原本之职,有尚书左丞、门下侍郎、龙图阁学士以及镇国大将军。尚书左臣、龙图阁学士、镇国大将军这些也都罢了,唯独门下侍郎一职,万万不可再由宁江兼任。陛下且想,这一次的蛮军两大主力互为猗角,等宁学士一到,城外蛮军必退。到那时京城之拱卫,便都掌握在宁江手中。陛下莫要忘了,蛮族这一次南下之前,陛下以海捕文书通缉宁江,却是遍寻不着,现在看来,宁江分明就是藏在军中。那一整支军队,名义上是由居志荣统率,实已等同于宁江私兵,藏匿天子通缉之臣,此等事与造反有何区别?臣更是听闻,在那军中,人人皆以宁家军自称,居志荣虽为朝廷任命,实已等同宁江副手,唯宁江马首是瞻。”
继续道:“即便以先帝对宁江之信任,令其北上调配全军,却也未将京城之防卫交予宁江。若是陛下此次将宁江官复原职,尚书左臣与镇国大将军已经是将相合一,自削藩以来不曾有过,龙图阁学士虽是虚职,但有不用通报直入皇城之权。陛下,到那时,宁江手中握有重兵,再兼任门下侍郎,此等权重……几可行废立之事了。”
宋乾陡然一惊。他这才想到,父皇未死之前,宁江虽然诸职合一,权倾朝野,但终究在京城是没有兵权的。若是这一次,他勤王而来,大军入城,这就已经不是权倾朝野的问题了,这可是在天子脚下拥有重兵的权相。尚书左臣与镇国大将军倒还罢了,门下省可是掌握着封驳之权,在这种情况下,等于是朝廷的一切政令都需要经过宁江的同意方能发出,只要宁江那厮有心,“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成为可能之事。
他犹豫了一下:“但朕已经说了,为他复原职……”
程德厚道:“陛下,门下侍郎一职,以往大多都是由左仆射兼任,由尚书左丞兼任乃是极其少见的事,先帝不过是因为宁江年纪尚轻,资历不够,还不足以担任左右仆射之职,是以破例让他以尚书左丞的身份,兼了门下侍郎一职,领尚书左丞而不兼门下侍郎其实才是常态。另外,宁江此番有大功,按律可以封爵,待他归朝后,可封他为国公,以赏其功。”
宋乾点头道:“卿言有理,宁江勤王有功,封爵也是应该的……”已不再提门下侍郎之事。
另一边,平章事军国重事徐修省与重新担任右仆射的卢至思一同往皇城之外走去,此时已经开始入冬,天寒地冻,就连白日里,也是冷意萧萧。徐修省拄着拐杖,看着远处的城墙,苍老的脸庞,皱褶如同刀痕,愈发的深了。
卢至思道:“老军国适才在殿中,为何一言不发?先帝在时,老军国与宁学士颇为投缘,这一次,等宁学士归朝,老军国也可以放下许多担子。”
徐修省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声:“唉,你们不了解宁江,你们实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卢至思苦笑道:“确实,不管是陛下还是众位同僚,以往都亏欠了他,其实便连我也没有想到,朝廷这般对他,他却仍是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勤王而来。以往,我虽知他能力出众,但他之行事作风,毕竟还是有许多离经叛道之处,不过正如陛下所说,日久方见人心,宁学士之忠良,天地可鉴,想来这一次,陛下必定会如先帝一般重用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