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天师(校对)第2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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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卯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我,说道:“被鬼附体?!那我们干嘛还要去追,要不,要不我们回家躲躲吧?”
  “躲个屁!”我没好气的瞪了二卯一眼,转而说道:“别忘记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去躲的,而是要抓住它!只是这边的鬼精该怎么办呢?唉!”我说完,有些犯愁的抬头看了一眼山坡上方,这倒好,前有恶狗后有鬼精,牛洼村的事儿怎么那么多啊!
  二卯浑身颤了颤,问道:“二狗,我们,我们真的要去追那只恶狗啊?!”
  “你要是怕就留在这里,我一定要追上那只恶狗!”我气呼呼的看着恶狗消失的方向,咬牙道:“它连番两次破坏我们的事情,这已经说明了问题所在,或许它是来针对我们,也或许,是针对那只鬼精的,但不管怎么说,这只恶狗有极大的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开!”
  二卯又惊又怕的前看看后看看,最后只得无奈的点头:“那好吧,不过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全你的了!”
  “小心!”
  就在二卯抬起脚刚要跨出圈子的刹那,我惊恐的看到山坡上一股黑气直冲而来,不为别的,正是圈中的二卯,但我刚欲伸出手推开他,已经晚了半分。只见那股子黑气硬生生冲撞在二卯的后背上,这一刻,让我没想到的奇异一幕出现了,只见那替身符被黑气冲开的同时,替身符下面竟被师父压着一道符咒,金光一闪,那黑气之中带着一道惨叫声远远的退开!
  “镇邪符?”我惊喜的看着二卯后背上显露出来的镇邪符,没想到师父竟然符中藏符,在替身符里面还贴着一道镇邪符呢。师父实在是料事如神啊!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多想,但见一道剑影飞射而起,向着山坡上方冲了过去,紧接着,师父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原来那是伏魔剑,直追那鬼精去了。
  扫了我和二卯一眼,师父冷声说道:“二狗,你们去追那恶狗,为师对付那鬼精,我们兵分两路!切记,那恶狗体内依附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你要小心一点!”
  “好的师父!”我重重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师父的身影已经和那伏魔剑远远消失在山坡上了。现在我总算明白师父的用意,他画的那些镇宅符和镇邪符,乃是为了庇护王家所用,而他便可以腾出手来专门对付那鬼精,不必再苦苦的守护在宅院里面了。想到这里,我回头向二卯说道:“二卯哥,我们快走!”
  “哎!”二卯颤声应承,并弯身拿着竹篮子,随我一道向村里的刘寡妇家飞快跑去。
  半个时辰后,我们再次来到刘寡妇家的院门前,我伸手摸着黄布袋内的捆仙绳,待会儿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随时将捆仙绳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从院墙外面向里面看了一眼,但见那只恶狗依旧在柳树的树干上趴着,俨然一动不动,我诧异的皱了皱眉头,此刻的恶狗,和先前的那只恶狗,虽然是同一只,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模样。
  一边穷凶极恶,一边又老实的倦伏着,实在是怪异之极。但现在我已经肯定这恶狗被什么东西附了体,那么先前出现的恶狗,应该不是这只狗的本来面目,而白天所见到的,才是这只大黄狗的本来模样。
  但不管如何,我都得抓住这只狗,然后让师父查出它的问题所在,究竟是什么来头儿的主儿依附在它的体内?据我所知的,有一种鬼邪为了借窍修出真身,不惜依附在动物或者人的身上,但看这只恶狗时而正常时而发疯的模样,想来并不是为了修炼真身的,而是……而是暂借这大黄狗的躯壳而已了!
  二卯急忙拉着我,低声问道:“二狗,你,你想干什么?不会是要进去吧?!”
  我皱了皱眉头,急忙回应一声:“当然要进去,不然怎么抓住那只恶狗?二卯哥你守在院门外,如果我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也好及时回去通知人来,对了,千万不要惊动村民们,不然我的一世清白也就毁于一旦了啊!”想起这宅院之中住着的乃是一个寡妇,我好歹一个大老爷们闯进去算怎么回事啊……
  二卯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那好吧,不过你要小心点,那只狗凶着呢!”
  我咧嘴一笑,说道:“我的小名叫二狗,论起凶,我真的凶起来,比它老祖宗都凶!它应该怕我才对!”说完,我纵身跳上了院墙,然后又跳进了院子内,刚刚落地,但见柳树上面的那只大黄狗霍地抬起头看向我,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时而闪烁一下,这一刻,我暗想大黄狗体内的鬼东西应该没能完全的控制它的躯壳,如此也好,对我的威胁就小了很多。
  果然,那大黄狗的眼珠子艰难的闪出血红的光芒,但坚持不久,便又黑了下来,我嘿嘿笑道:“你这个狗东西!连番破坏我们的好事,倒是因为什么?今天道爷专门来会会你,若是识相的就下来束手就擒……啊呸!你只有狗爪子,没有手,那就下来束爪就擒吧!”轻声说着,我一步步向大黄狗所在的柳树靠近,然而这时,那大黄狗的嘴里也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和我搏斗!
  我好歹练过腿脚功夫,怎会怕你这只恶狗,就在柳树跟前时,我一把将捆仙绳拿了出来,那大黄狗在看到我手中的捆仙绳时,身子瞬间向后退却,嘴里紧接着又发出了嘤嘤的怯叫之声。我刚拿起捆仙绳,但见这大黄狗不停的向后面退,心里便起了嘀咕,怎么不来和我斗了呢?不会这样就怕了吧?
  正值我错愕之际,但见那大黄狗霍地跳到地面,闪身向着堂屋门口跑去,我心念急转,大叫不好!
  果然,大黄狗跑到堂屋门前,猛地扭回头,双眼的血红之气一扫而光,显现出了一双普通的狗眼睛,此刻,这大黄狗冲着我大声的狂叫起来。我咂了咂嘴,慌忙向左右邻居家看了一眼,不好了,万一这时四周的邻居都起床跑来看热闹,我一个大老爷们出现在刘寡妇的院子里,像什么话啊这这!
  “你这个狗东西!别叫了!你想害我名声不保啊!”我气呼呼的骂了起来,但声音却仅仅能够让那大黄狗听到,然而我越骂,那大黄狗的叫声却越大,这下可以把我弄得进退两难了。没想过这个狗东西竟然还有这一招,我不来的时候它就是鬼邪附体,我进来它便恢复如常。
  咬了咬牙,我刚欲挥起捆仙绳抓那大黄狗,突然看到堂屋内亮起了灯火,心下一惊,慌忙向后退却。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里面传出刘寡妇的声音:“谁在我家院子里?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啊?”我张了张嘴,这事儿弄得,我只好扭头就走,但刚刚来到院墙跟前,我冷不丁的又听到了屋子里传出刘寡妇的痛呼之声,这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的,吓得我双腿发颤,但刘寡妇不会在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吧?我又一想,忍不住回头看了过去,听着刘寡妇的痛叫声, 我咬了咬牙,快步来到窗户跟前,轻声问道:“刘家嫂子,你,你怎么了?!”
  “我……我的肚子痛……啊!”很快,那刘寡妇传出了声响,听到这里,我愕然愣了愣,扭头向堂屋门看了过去,但见那只大黄狗竟然不见了,此时,我急忙四下里踅摸,奇怪的是,院子内竟然找不到了大黄狗的身影。而屋子里,刘寡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传出的痛叫声,却是让我深深的担忧。
  想了想,我也不是郎中,又治不了病,只能出去叫人来为刘寡妇治病,当即向屋里喊道:“刘家嫂子,那我出去喊人来救你!”
  “别……别喊人,我这肚子见不得人!你也快离开我家,我不用你们管!”听到此话,刘寡妇的声音似乎渐渐有些虚弱,但痛呼声依旧不停。只是她那句肚子见不得人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恍然明白过来,难道那个叫大棚的青年小伙子所说的刘寡妇怀孕一事,是真的?!
  
第十一章
鬼胎(上)
  或许是我的好奇心太重,越是听到刘寡妇这么说,我却越是想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一眼,我执拗了一下,蹑手蹑脚的凑到窗户跟前,刚欲探头去看,忽然看到一只鞋从里面重重的砸向窗户,吓得我急忙躲开,怔了怔,我扭头跑了开来,没见着人,却差点被里面扔出来的东西砸中,这事儿实在是有点丢人啊!
  待我红着老脸跳出了院墙,刚欲开口,但见二卯也张嘴要说话,这时,我急忙摆手道:“你先说!”
  二卯上下打量我一眼,问道:“二狗,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刚才我在外面也听到里面刘寡妇的声音了,你,你没进去吧?”听到二卯的话语,我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哪跟哪啊……
  “去你的!”我伸手指了指虚空中的月亮,没好气的问道:“月色这么稀,你也能看到我的脸红?”
  二卯苦笑一声:“那是当然,你小子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我怎能看不出来。快说说,到底怎么了?”
  我皱了皱眉头,将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二卯听。二卯闻言,顿时抓了抓下巴,且低声说道:“这事儿……这事儿的确难办啊……一个寡妇怀孕,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除非她心甘情愿的让人知道,否则别人戳穿了她怀孕的事实,那还不是逼着她去死啊?况且她男人刘忠还在世的时候,她的婆婆就一直不待见她,说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结果刘忠死了,她守寡这么多年居然怀孕了,你说说这事儿说出去好听不好听?”
  “那倒是,可我当时听到刘寡妇喊肚子痛,还以为要生孩子了呢,也是乱了方寸。”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转而说道:“二卯哥,还是你懂的多,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她痛死在屋里吧?!”
  二卯也是为难的皱着眉头,轻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一个寡妇怀孕了,谁敢去问去管?谁去管这事儿就和谁说不清道不明了,况且孩子的爹也不知道是谁,万一再被讹上了,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不过人命关天,不如我现在去找张支书,让他去找个娘们来问问刘寡妇需不需要找个郎中看看咋回事?”
  “那也只能如此了!”我无奈的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并说道:“对了,刚才你有没有看到里面的大黄狗跑出来?我在院子里只顾着和刘寡妇说话,没曾想转头一看,大黄狗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唉!我师父让我来抓大黄狗的,这事儿弄得!”
  二卯错愕的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在这门外守着,没见到大黄狗出来,兴许躲在院子里的地窖或者什么地方,你没发现吧?唉,我看大黄狗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还是等我找到了张支书,让他找人来看看刘寡妇要紧,别出什么人命!”
  我应承一声,目送着二卯离去,冷不丁回头看到不远处师父的身影走来,忙上前问道:“师父,你抓住鬼精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但我的欣喜之情,却被师父的冷漠神色瞬间所冲淡,但见师父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师父来到我跟前,抬头扫了我一眼,才发现我的存在。
  师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我反问:“大黄狗呢?没抓到吗?!”
  我顿时一脸难色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再和师父说了一遍,哪知师父怒瞪我一眼,说道:“什么人言可畏!我们行道之人何须理会这些?救人如救火,怎么能怕被人说闲话而畏头畏尾?而且你居然把那只大黄狗也弄丢了!你啊你,干什么事情能干好的?唉,跑了就跑了吧,为师觉得那大黄狗还会回来的!”
  转眼看了看我身侧,师父忙询问:“二卯呢?他去了哪里?”
  “哦,他去找张支书,让张支书找人来为刘寡妇看病!”我急忙解释,但转而又说:“师父,那刘寡妇好像真的怀孕了,直喊肚子痛,不会肚子里的胎儿出了什么问题吧?!”说实话,我还是非常同情刘寡妇的,男人死后,她不但没有改嫁,反而是守着一个空家过活,虽然村里的流言蜚语不断,但她还是没有忘记初衷,也尽管她的婆婆和她几乎断绝了关系,但这个女人的做法,至少还是有些地方让人敬佩的。
  师父闻言,顿时气愤的说道:“你让二卯去找张支书,再让张支书去找人,这来来回回要耽误多少时间?万一里面的人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你这个混账小子,你有什么名声可顾的?我们行道之人上不愧对于天,下不愧对于地,如果真有什么罪责要承担,就让我们来承担,怎么能心生避祸之心?!”
  被师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我简直是无地自容,然而,也让我如同醍醐灌顶,恍然醒悟过来。是啊,我一遇到事,便会忘记自己身为行道之人的职责,而总是生出一些世俗之人的烦恼,这样有时还真是会误大事的啊!
  但见师父纵身跳进了院子里,我也急忙返回院子。就在这时,屋子里的刘寡妇,果然还在不断的痛呼。或许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刘寡妇不知道又拿起什么往窗户上面扔,并言语狠绝的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用你们管,你们滚出去!”但此刻再听刘寡妇的声音,已经近乎微弱。
  师父没有顾忌刘寡妇的强烈反感,而是沉声说道:“刘忠家的,我们师徒乃是行脚道人,并非你们牛洼村村民,听到你身体有恙,如果方便,在下杨远山略通医术,可为你诊治。”说完,过了一会儿,却也没有听到刘寡妇的回应,然而师父却是向屋里抱拳一礼,转而示意我打开刘寡妇的堂屋门。
  我哪里不知道师父所谓的打开是什么意思,房门明明是从里面上了门闩,而我从外面打开,除非是硬撞开了。但得到了师父的指示,我哪敢怠慢,快步来到堂屋门门前,飞起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的门闩咔嚓一声断了两截,我急忙向师父说道:“师父,门打开了!”
  师父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进了堂屋,但刚迈进去一步,师父的脚步戛然而止,再看师父的脸色,却是凝重异常。我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小心点!”师父低声告诫着,且缓步走进了堂屋,我急忙跟着师父的脚步,然而,当我来到堂屋的刹那,浑身莫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这,这屋子里的阴气怎么会那么重?难怪师父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了!刘寡妇的房子,和平常人家的一样,一连三间,从堂屋门进来,左右各有一间内屋,不过她的西屋很明显是当作灶屋用了,一股子炊烟之气扑鼻而来,那么东屋,便是她的卧室。
  师父来到内屋门前,先是抱拳,而后恭敬的说道:“如果屋里面方便,在下就进去了。”说着,师父顺手将内屋的房门推开,刚推开内屋的门,我陡然被一股子腐臭的尸气所惊住,很快便忍不住扭头干呕起来,可我的心里却更加的好奇,好奇刘寡妇的内屋怎么会有尸气呢?
  这太诡异了!
  随着师父缓步来到内屋,我急忙扫视四周,但见这内屋仅仅是一些简单而又破旧的家具摆设,最后,我的视线停留在那破旧且散发着浓郁尸气的床铺上,而床铺上面,则是躺着一个面色惨白,蓬头乱发的中年妇人,这妇人除了脸色惨白如纸,皮肉更是消瘦得吓人,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
  想必她就是村民们口中所说的刘寡妇了吧,只不过,她此刻正出气多进气少的仰躺在床铺上,在我们来到内屋的同时,她陡然扭头向我们看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吓得我双腿一颤,差点掉头跑掉。但有师父在跟前,我还是稳住了脚步,然而,这刘寡妇的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但当我看到她隆起很大的肚子时,不禁咂了咂嘴,这肚子都这么大了,村民们不是说刘寡妇最近俩仨月才怀孕的吗?现在肚子不可能这么大吧?或者说,不应该这么大!
  不等我们先开口,刘寡妇却是咬牙切齿的怒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听到刘寡妇的话语,我有些不乐意的说道:“刘家嫂子,我师父是来给你诊治的,你不要对我们有那么多的敌意好不好?再者,万一你肚子痛不及时诊治,腹中的胎儿出了什么事,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呜……”哪知刘寡妇闻言,视线顿时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顿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唉,任何女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都不得不卸下所有的坚强,这个刘寡妇自然也不例外,她即将贵为人母,又怎能再独善其身。师父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再多嘴,我急忙闭上嘴巴,生怕刘寡妇再因为我的某句话而情绪激动伤了胎气。
  
第十二章
鬼胎(中)
  但见刘寡妇的情绪异常激动,师父站在一旁,似乎也犯难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情况下,纵然再高明的医术,恐怕也得等刘寡妇的情绪稳定下来,才能继续诊治,否则不明刘寡妇心意,万一施手而被排斥,恐怕会激起刘寡妇更大的情绪波动。然而就在这时, 只听到院门外传来了张支书的声音:“刘忠家的,快开开门,我是张支书,我带人来看你了。”
  刘寡妇突然抬起头,惊恐的向师父问道:“你们还通知了张支书?现在是不是全村的人都来了?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是不是?!”
  师父没料到刘寡妇的情绪正值不稳定之际,张支书却突然跑来了,当即皱着眉头说道:“你先不必激动,只有张支书和一位村里的大嫂子,毕竟男女有别,为了接近你,也不得不找一个女的来。不过你放心,别的村民一概不知道你的情况,而且我也会让张支书暂时为你保密!”
  说着,师父示意我去开门,并继续劝慰刘寡妇。我快步出了房门,来到院门跟前,急忙低声说道:“张支书,你先别喊了,刘寡妇的情绪很不稳定!”在我的告诫下,张支书急忙低下声,随即我打开门,只见张支书和一个老年妇女走了进来,听到旁边的二卯介绍,才知道是张支书的老婆。
  我想了想,向二卯说道:“二卯哥,这里的情况很复杂,你暂时千万不要把刘寡妇怀孕的事情说出去。还有,你现在先回去吧,等明天我再和你细说!”让二卯回了家,我才重新关上大门,转身回到屋里。
  此刻,张支书的老婆正在耐心安慰刘寡妇,总之所说的都是一些好好过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语。好在有张支书的老婆,刘寡妇经过开解,情绪总算稳定了许多,她主要还是惧怕村民们嚼舌头根子,现在听到别人这么说,她自然是有所开脱。而这边,张支书把师父引到了堂屋,着急的说道:“我也没想到,刘忠家的肚子怎么都这么大了啊!”
  师父苦着脸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张支书的老婆走了出来,说道:“刘忠家的一直说肚子痛,还说要喝水!”
  张支书闻言,忙点头:“那赶紧给她倒水喝!”
  听到张支书的话,他老婆顿时轻叹一声,说道:“唉,她要喝的不是咱们平常喝的水,说是什么地浆水,每次肚子痛只要喝点地浆水就不痛了,可,可我上哪给她弄地浆水喝啊?!”
  “什么什么?地浆水?”张支书顿时傻眼了,转而向师父看来:“杨先生你看……刘忠家的会不会这里有问题啊?”说着,张支书指了指自己的脑壳,意思是刘寡妇会不会是傻了。师父闻言,霍地站起身,快步在屋子里踅摸一圈,然后走了回来,我和张支书都错愕的看向师父,不知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随即皱着眉头说道:“她要喝的东西,具体在什么地方?可有说?”
  张支书的老婆忙点头:“她说在她的床底下挖了个洞,地浆水就在里面,可是她这回肚子痛的动不了,没法去取水。我,我有点害怕,不敢帮她取水,你们谁敢去吗?”张支书的老婆脸色微颤的看了看我们,不停的叹息。
  师父想也没想,转而向我看来,我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倒竖,掉头想走,但师父的视线却一直盯着我,直把我盯得浑身不自在,没办法,我只好自告奋勇的开了口:“那,那要不我去吧……”我知道,就算我不说去,师父也会让我去的,总之这样的事情,师父怎能不派给我呢。
  俗话说师父动动嘴,徒弟跑断腿,唉!
  拿了一只空碗,我们相继来到刘寡妇的床铺跟前,闻见床铺上面所散发的腐臭尸气,让我不停的想要干呕。但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啊……我先是闭着气,小心翼翼的爬进床铺下面,果然看到有个挖好的地洞出现在眼前,只是这床铺下面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师父眼明手快的递给我一盏油灯,我端着油灯在地洞上面晃了晃,刚欲伸头去看,只觉得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直冲上来。熏得我张嘴就是一通干呕,忙伸着手,用空碗在里面舀了舀,第一次没舀到什么,我急忙再次将手臂伸长,果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黏糊糊的,手臂顿时掉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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