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如她第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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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手,在她指尖捏了下,看吧,捏住了,她不肯留下……放开了,她去意更坚决……就这样捏捏放放,心里愈发彷徨。
  另一边的公主气得灵魂都要出窍了,他在抽筋吗,捏来捏去,到底捏个什么玩意儿!
  她都已经给他机会了,他不是感冒了吗,不想做做促进流汗的运动吗?这人做和尚的时候别别扭扭,做了皇帝也还是放不开手脚,难道他不打算主动,还要等着她反客为主?
  公主暗暗揉了揉胸,急得心口疼。其实和他重逢后赶往原州的半道上,她就开始背着他测试自己身上的毒性。荷包里有的是银子,她挑了个小银馃子往上滴了两滴血,隔一会儿把血擦掉,银子没有变黑,想必她多时不服毒,身体里的毒素已经代谢得差不多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又把咬过的馒头喂了野狗,狗欢蹦乱跳跟了他们好几里,所以她现在是真的无毒无副作用,就算适时接个吻也是没问题的,他还在担心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先前的态度,又把他吓退了?都跟到这里了,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她偶尔的刁难和小脾气,那他干什么来了!
  公主一筹莫展,看来手这个部件管用,得换脚试试。
  于是一只玉足假装不经意地伸过去,位置伸得很不错,正好卡在他两腿之间。公主一手捂住嘴,险些笑出声来,感觉那秃子分明愣住了,侧躺连腿都不敢放平,设想一下,姿势一定很搞笑吧!
  只是也没笑多久,这种有趣的戏谑便坚持不下去了,慢慢转变成一种怦然的、难堪的心跳,咚咚地,震得马车仿佛都要颠荡起来。
  最终那双蚌壳一样打开的长腿,还是缓缓阖上了,可能因为他正发烧的缘故,热量惊人。公主正迟疑,感觉一片温柔的触摸落在她小腿上,他怕她的脚受寒,仔细牵了牵身后的被子盖严实,然后屈起她的膝盖,尽心尽力把她的腿抱在了怀里。
  公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隐隐约约,她好像能感觉到一种有趣的接触,是方丈和长老突袭藏经阁那晚,她脑内风暴纠结的中心。
  脑子里嗡嗡的,车里密不透风,感觉很温暖。公主浑浑噩噩闭上了眼睛,浑浑噩噩撞进了一片刹土,那是个清净世界,她仰起头,看见平坦的圣域上须弥山高起,峰顶有雪,山体壮硕……
  只是不敢睡熟,总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期待发生点什么。她也希望能听见这秃子说“我就抱抱你”和“逛逛不进去”,这种虚伪的话,对做好准备的姑娘来说,其实不算太坏。
第64章
  可惜一不小心睡着了,
醒来后一睁眼,天都亮了。
  公主摸了摸额头,这就完了?什么也没发生吗?昨晚她明明感觉到他颤抖的双腿,
怎么后来抖着抖着,也睡着了?
  她坐起身看看这依旧垂挂的斗篷,
车门还关得好好的,
便掀起一角朝对面望了眼,
对面空空,他已经下车了。公主晕头转向摘下斗篷披上,推开车门的时候见他生起了火,
铁锅里煮着的米汤已经熟了,
正咕咚作响。
  他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说:“热水烧好了,施主起来洗漱吧。”
  公主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人恐怕真是没救了,将来三宫六院不是他来临幸,
是后妃们临幸他吧!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本能?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正常男性应有的觉悟?难道是因为伤风太厉害,
丧失了性趣,下半截没有力气了吗?
  公主气馁地跳下车,
歪着脑袋问他:“你的风寒好些了吗?”
  他说好多了,“已经不烧了,
只是身上有些乏力。”说罢羞赧地笑了笑。
  他羞赧个鬼啊,公主气愤地想,
什么都没做成,
还不好意思上了,男人的戏就是多!
  欲求不满的公主,一早上都是气呼呼的,
鼓着腮帮子刷了牙,吃饭的时候坐在火堆旁一语不发。
  萧随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可能女孩子都有起床气吧!他摘了一块馒头,迟疑地放进嘴里,偏过头打量她,轻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称意吗?”
  公主拖着长腔说没有,“就是腿有点麻。”
  他脸上一瞬有些不自在,虚头巴脑道:“想必是车厢太挤了,我们再赶一程,前面也许有农户人家,能容我们借住一晚。”
  公主瞥了他一眼,“不知会不会又像上次村子里化缘一样,人家看你是和尚,不肯收留咱们。”
  这个问题要解决其实很容易,把脑袋包上,对外称夫妻不就行了。
  公主想得很简单,结果释心大师以为她不乐意,掂量了再三道:“施主留宿农家就好,贫僧仍在车上过夜。”
  然后公主就没话说了,呆滞地看着他,点了半天的头,“大师真是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佩服死了。”
  算了,好多事已经可以不用奢望了,就想着什么情形下可以甩了这秃子,赶他回去做皇帝吧!
  公主坐在马车里,听着锅碗瓢盆撞击车厢的声响,算计着距离膳善还有多远。
  其实出了关,镬人基本少之又少了。天岁对于镬人的管束限制在军中,只有那些低智或是身有残疾的,才会流落在市井里。她独自一个人回膳善,车上又有这些生活必需品和足够的粮食,说实话问题也不是很大。
  但就是觉得可气,昨晚上不痛不痒的一点接触,实在太没意思了。她恼起来就计划个大事件,凭她的脑洞,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朝外望了望,雾凇沆砀,山与天一色。官道旁的松树上挂满细碎的冰棱,有车经过,间或落下来,车顶一片簌簌轻响。
  车门上传来笃笃的敲击,公主开了道缝,问他怎么了。
  他伸过手,往她掌心放了样东西,公主摊开手掌一看,是个溜圆的冰滴,中间包裹着细小的松塔,这样巧合的凝结,看上去像琥珀一样。
  公主觉得很有意思,又怕它融化了,中途停下舀了一捧雪,把它养在里头。这也算旅途中的小情调,萧随是个无可救药的直男,送她一块冰,就等于别的男人送花一样。
  再往前走上大半日,终于遇见了一处村落,这时已经快要日暮了,萧随停下马车进去打探能不能借宿,公主从车上下来,沿着村廓走了一圈,有人烟的地方,天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公主呼了口气,搓搓手,烟雾茫茫在眼前交织成一片。还没等雾气散尽,忽然一个身影闪到她面前,赶在她放嗓子高呼之前捂住了她的嘴,一面压声道:“殿下,是我。”
  公主怔了怔,斗着两眼看清面前凭空出现的人,讶然说:“伊循,你怎么在这里?”
  掌管着膳善两千精兵的兵马大元帅,生来有一段风流蕴藉。旧友重逢,激动之前溢于言表,他含笑望着公主道:“国主接到殿下的家书,第二日就派遣人马出发迎接殿下了。天岁皇帝换人来做,诸小国都在观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我就自请领兵,赶来接应殿下回銮。”
  公主当然是极高兴的,并不因伊循娶了别人而怀恨在心。她只是惊讶,他们居然一直走到了天岁边境,果然是家乡的人,才能在寒冬腊月里不辞辛苦来接她。
  公主四下望了望,“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伊循说:“在距此三里远的地方等候。其实殿下抵达原州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就已经发现你了,但天岁皇帝另有一队人马远远护送,我们不便露面,以免两国发生冲突。”
  公主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顺风顺水,否则一个刚登基的皇帝独自流落在外,怎么能如此太平无事。好了,现在两方都有人马,彼此都是有退路的了。公主忽然觉得挺感动,“我这哥哥还算靠谱,没有把我扔在天岁,再也不管我的死活。”
  伊循道:“殿下,你一走,扜泥城上下都很惦念你。”
  包括那些嘴里说爱戴她,紧要关头扮丑逃避选拔的贵女们吗?
  都是客套话,公主摆了摆手,表示心里有数。然后又笑着说:“你娶亲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膳善了,没来得及喝你们的喜酒,你的婚姻生活很幸福吧?”
  然而伊循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来,略顿了下说:“我……没有娶亲。当初是因为殿下要出使上国,国主命我这么说的。”
  公主愣住了,半晌感慨:“有的人,真是人如其名啊。”
  她学会读书识字后,曾经为哥哥打抱不平,不明白父王为什么脑抽,给哥哥取了个名字叫尉君直。要是不带上姓,君直也算是个好名字,可他们姓尉啊,平翘舌不分的话,就很容易翻车。
  幸好国主的名讳很少有人敢直呼,尉君直不做国主,简直没活路。以前她还觉得哥哥很惨,现在才发现他原来如此小人,为了让她走得没有怨言,居然命伊循谎称娶亲。公主有种被坑的感觉,就算他火速派人来接她,回去后也少不了要挨几个鞋底子了。
  伊循拱了拱手,“殿下准备一下,这就跟我回去吧。”
  回去当然是要回去的,只是有点不甘心。公主朝萧随离开的方向望了眼,咬着牙想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勾搭了这么久,这块肉能看不能吃,死也不瞑目。
  于是公主问伊循:“返回膳善有几条路可走?”
  伊循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迟疑地说:“有三条,一条是官道,另外两条要绕些远路,沿河谷北上。”
  公主说好,错眼见远处的屋舍前有个身量颀长的人出现了,忙转头吩咐伊循:“你们在前面官道旁等我,明日天一亮,我就去和你们汇合。”
  伊循道是,拱手作揖,转身往就近的岔路上去了。
  萧随心下疑惑,只觉得那人形迹可疑,走近后问公主:“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公主哦了声,“是这里的村民。我向他打听附近有没有镇子,那个人怪凶的,说话也没个好气。我看这关外民风泼辣得很,咱们还是走吧,别在这里过夜了。”
  萧随犹豫了下,“贫僧已经和那家农户说好了……”
  “说好了也不住。”公主边说边向马车走去,“让我一个人住在陌生人家里,我胆子小,不敢。再说昨晚那样过夜也挺好的……”回头望了萧随一眼问,“你觉得挤不挤?”
  他心里悄悄开出了一朵花,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总之她不排斥和他在那么狭小的空间共处。连她都不介意,自己难道还有二话吗,当即道:“那辆马车也不算太小,归置好了两个人睡并不拥挤。我只是担心施主,夜里恐怕施展不开拳脚……”
  公主嗔道:“大师是内涵我睡相不好?开什么玩笑,本公主出了名的睡下去什么样,起来还什么样……”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要是真的睡相好,也不至于第二天顶着一头乱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只要能积极地完成自己的计划。公主盘算着,提裙登上了马车,看他取下马鞭,便探身问:“我看你还有些咳嗽,伤风当真好透了吗?”
  萧随略沉默了下,缓缓摇头,“白天还好,太阳下山之后好像又烧起来了。”
  公主喃喃自语着:“烧了好、烧了好……”忽然意识到这话不大对劲,忙极力补救,“我的意思是发烧证明体内有热毒,等毒排出来,自然会好起来的。”
  萧随习惯了她的语言方式,因此也不较真,抬起鞭子指了指,“前面山势高,可以避风,离水源也近,就停在那里过夜吧。”
  公主说好,平时一到入夜就半死不活,今晚却双眼晶亮。
  因为他身体不豫,生火做饭的事还是公主来负责。去粮食袋子里翻找出了红薯和土豆,捧了几个塞进火堆里,然后提着铜吊托着手巾走到车前,努了努嘴道:“把衣裳掀起来,本公主替你擦身子。”
  他觉得意外,但仍旧顺从地揭开了衣襟,惶惶往车内缩了缩,“施主,我可以自己……”
  公主说:“少废话,后背你能擦得到吗?荒郊野外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药,只好用这种土办法,热水多擦几遍,你想烧也烧不起来。”
  他听后便不再挣扎了,脱下僧袍趴伏在被褥间,那精壮的肩背看上去十分诱人。
  公主听见自己响亮地咽了口唾沫,擦拭的时候能品咂到鲜活扎实的手感。果然带兵打仗的人,匀称的线条下蕴藏着无限的爆发力,公主擦得很仔细,毕竟自己要用的东西,总有十分的耐心来维护。
  一遍又一遍,将他的皮肤打磨得泛红,直到觉得差不多了,再让他翻转过来。公主像个无情的搓澡机器,他目光闪躲,她面无表情,最后视线往下一移,“裤子也脱了。”
  萧随的表情有点崩溃,双手下意识揪紧了僧裤的裤腰,“贫僧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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