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5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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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震见皇帝神色有些僵硬,心中不由叹息,放缓语态说:“宋公无意杀害马季常,欲保马季常,也该回护宋公颜面。臣以为,马季常、田国让一同出兵征伐敌国,其中必有误会,误会在于田国让,非马季常。”
  非法出兵要有一个负责人,田豫显然比马良更适合来承担责任。
  也可以用使匈奴中郎将一职旌节授权的范围不明为理由,对田豫进行辩护,这样既能保住马良,也能保住田豫,也能维护关羽的脸面。
  “朕也是如此做想,望卿游说群臣,平息争执。”
  “唯。”
  陈震郑重施礼,黄皓见皇帝不想再说什么,就使了个眼色,自有小黄门上前引领陈震退下。
  君臣问答之际,就有几个御史在侧,除了两个维护、指导礼仪,维护天子之尊外,余下御史负责起居注,会记录皇帝日常的一言一行,吃了什么也会记录在册。
  有御史在侧,那君臣对话就是有备案的,皇帝说了话就要负责。
  黄皓目送陈震消失在远处林木里,又见周围的御史们退下,才凑到刘禅面前,语腔轻柔:“至尊,陈震深孚众望,至尊理应予以厚待。”
  “哼,这人左右逢源,交好诸人,无不称颂,可见修身有术,精通趋利避害之法。而朕困局深宫,如何优待,也换不来此辈助力。”
  刘禅兴致全无,眼神充斥倦意打量周围铺开的草席,这是南阳产的草席。
  纺织丝帛、麻布的织机已经过几次改进,也优化了草席相关的纺机,南阳经过几年的草种挑选、种植,今年爆发产量,廉价、坚韧又相对齐整的草席顺着汉水而下,向荆湘、江东开始倾销。
  以至于草席竟然有了‘钱币’的功能,一些地方竟然开始用南阳草席作为贸易的标价单位。
  直百钱将要废除的流言充斥各处,以至于民间抵触、拒收直百钱。
  朝廷的压力始终很大,好在顺利完成了裁兵,否则今年直百钱遭遇拒收,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现在直百钱无法流通,朝廷依旧以直百钱折算在俸禄里,倒霉的不仅有官吏,也有皇室。
  皇室开支理应由少府负责,可杨少府手里握着稽税部队,说话办事也硬气……自然不会无条件的把少府的财政掏给皇室使用,拨发的也是即将报废的直百钱。
  宫里宫外与刘禅接触的近臣、宫人前后也就三四百人,因民间拒收直百钱,他连像样的好东西都买不起,买不起好东西,自然就拿不出像样的赏赐。
  宫人也是人,皇帝给的赏赐多,那就拥护皇帝;皇后给的赏赐多,那就跟着皇后。
  人嘛,不吃饭就会饿死,这个道理皇帝也清楚。
  可没办法,只能等,等关羽良心发现,等北府进贡的六百万五铢钱输入大司农府库后,能给皇室拨发一些应急。
  如果有能用的钱,也不至于跑到皇后这里过日子。
  皇后这里的花销也走的是皇室的开支,由少府拨发,杨少府一碗水端平,拨发的也是目前不能使用的直百钱。
  可皇后身后有南阳,还有湘州、岭南,这些地方有官员入京,或运输物资经过江都时,都会分一份送到皇后这里。
  皇后有钱有兵,就是这么厉害。
第七百一十一章
处置
  大将军府,后院水塘边,关羽与孙儿坐在一起,都戴遮阴斗笠,分别端着一大一小两条鱼竿,只是阿木显得好动,手里鱼竿起起落落,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在幕府侍从引领下,黄权穿过中门,看到演武场西北角池塘边钓鱼的爷孙背影,就问迎上来的幕府长史裴俊:“奉先,宋公属意为何?”
  “仆不敢妄加猜度。”
  裴俊说着先对黄权施礼,又对随黄权而来的左仆射蒋琬、右仆射郭睦欠身施礼,并展臂示意,蒋琬、郭睦一同驻步,让黄权一人去见关羽。
  他二人则跟着裴俊来到池边凉亭下用茶,彼此也算是老相识。
  裴俊跟郭睦是河东老乡,蒋琬在益州做县令时就跟裴俊有交集,彼此相识最少也在十年。
  蒋琬担忧马良的安全,现在唯有大将军死保,就能保住马良的命。
  马良丢官与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保住命,哪怕像来敏那样以流放的方式保住命。
  命在,以后就有翻身的机会。
  可要保马良的命,就得让关羽承认自己执政疏忽,将本该配发马良的旌节……没有配发。
  这是一件令关羽、大将军府上下很为难的事情,不仅要让关羽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还要逼着他承认一个他根本没有触犯的错误。
  没有给马良配发旌节,本就是故意如此,好让马良安心防守,不要去思索反击、主动进攻这种危险的事情。
  如果给与马良旌节,也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那真正为难的就是他这个执政。
  到时候朝野舆论又会这么说:明明马良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却一上任就配发旌节,明明就有鼓动、逼迫马良出战的用意……所以马良被围的责任,很大一部分要算在执政用人失当。
  所以身处江都舆论风暴里,关羽很镇定,也很气愤。
  本打算等马良在兖州站稳脚,与兖州军融为一体的时候,再配发旌节授予马良开战、进攻的授权,这自然是很稳妥的安排。
  可现在看来,马良加上田豫这个组合都被满宠、秦朗算计,让关羽越发看不懂了。
  单论田豫,论用兵调度,进行野战的情况下,满宠不是田豫的对手,秦朗也不是田豫的对手。
  如果满宠与秦朗组合在一起,那更不是田豫的对手。
  军队指挥最忌讳令出两头,满宠、秦朗组合在一起,其中一个人下限,会成为两个人共同的下限,反而更弱。
  单论马良,论治军、安民,满宠、秦朗叠在一起也不是马良的对手。
  可偏偏马良、田豫这个组合,硬是让满宠、秦朗这对魏国二流组合给击败了,还几乎是完败。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太多问题,最直接的问题是自己没有做好防范……始终对马良抱有期望,希望马良能努力表现,打破田信的预言、诅咒。
  结果倒好,看情况很有可能把田豫也赔进去。
  虽然还不清楚河内战事具体怎么发展、过渡的,但主要责任应在马良身上,田豫就算有错,也可能错在太过信任马良。
  是自己搭配了这个组合,已证明自己犯了个错误。
  实在不该将田豫、马良搭配在一起,甚至田豫不去兖州,兖州也不会爆发这档子事。
  心中有太多想法,可接受自己有失误不难,难的是当众承认。
  所以此刻黄权亲自走来,他坐到关羽右侧,关羽则微微向左扭身面朝阿木这边,避开了黄权。
  黄权又起身,将阿木抱起来,坐在关羽左边,关羽又扭身转头去观察右边的水面。
  见状,黄权呵呵赔笑:“宋公,仆乃旧人,何必如此见外呀?”
  关羽回头瞥一眼,又坐正:“朝野言论汹汹,本以为徐元直会秉公断事,不想也屡屡回护马季常,对我多有指责,欲使我难堪耶?”
  “宋公多虑了,仆以为徐元直断无此意,实乃事起仓促间,言行失状无意中冒犯了宋公。”
  “无意冒犯?”
  关羽将手里鱼竿抛入池水,先对阿木说:“去找你祖母。”
  阿木从黄权膝上滑落,几步一回头,渐渐走远了。
  等孙儿不见了,关羽勃然作色:“马良该死与否,还需廷尉断案!尚不知河内战况如何,徐元直为援护马良,屡屡使我难堪,这也叫无意冒犯?”
  “论功勋,朝中何人能与孝先并论?孝先做事,处处懂得维护先帝、关某!怎到了如今,徐元直就不能体谅关某的难处?”
  “黄先生也与孝先共事长久,自知孝先用兵狠毒,正是出于维护先帝仁德,才屡屡中庸行事!也知关某护短,不曾与我当面争执,处处维护。这些事儿,黄先生也是能看见的。”
  “如今倒也奇怪,本该跋扈骄纵的人,却处处谦恭;凡是维护大汉社稷之人,咄咄逼人!”
  关羽说着怒不可遏,抄起右边的小马扎,狠狠砸在水面鱼竿,溅起一团水花。
  黄权眼皮子一跳,难道要说你家女婿仗着年轻,才这样谦恭……准备熬死所有先帝旧臣?
  这话也不算多离奇,慢慢把旧臣熬死,争取平稳过渡,总好过被清洗出局。
  这是田信冬季回江都参加大朝会时的主要原因,就是来表达自己的意愿,愿意跟先帝旧臣共存、共荣、共治、共和。
  现在中枢有财政危机,地方也有各种思想上的混乱,如果有一个强力、一元的中枢,自然能慢慢理顺、抚平地方上的混乱思想。
  可现在政令出于多头,宛若多元共治,地方官吏无法是从。
  黄权等关羽情绪渐渐稳定后才说:“宋公所恼,在于兵事失利。诚然如此,河内之战有损军威,仆亦有不满。只是马季常良才美玉,正缺雕琢,何不宽限一二,以观后效?”
  “黄先生要给马良机会?那谁人给枉死吏士一个复生的机会?”
  关羽当面质问,问的黄权无法回答。
  寻常吏士的命……哪里有马良重要?
  论对国家、政局平衡过渡的重要性,马良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虽然都是人命,可马良真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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