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5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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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从各种方面的信息进行衡量、计算……汉魏使用合适的人指挥军队,击败诸胡联军才是符合道理的。
  得出这个结论,也就能推出另一个悲哀的结果……西部鲜卑的内战继续相持还好,可如果真选出一个领袖,那魏军、汉军绝对会投入更多的力量,以争夺西部鲜卑的控制权、主导权、领袖资格。
  换言之,现在进行内战,各自阵营还能做主;等更多的魏军、汉军力量投入进来,西部鲜卑各部只会沦为附庸、从属、奴隶;然后在新一轮的汉魏争斗中,青壮会被消耗殆尽。
  不是恶意揣测汉魏,而是边塞之外的生存状况就是这样的。
  打仗肯定先消耗弱的,哪有先消耗自己的?
  大环境总体上来说就是如此恶劣,还有许多明显不利的因素。
  比如双边马镫的超快速度传播……这个军国、文明的利器,就是一个概念而已。
  若不是消息闭塞,中部鲜卑的首领轲比能也不会被魏军全歼;可正是消息闭塞,魏军精心布局,才一战成功。
  现在西部鲜卑已经获知双边马镫,也清楚这种东西的强大之处。
  可即便拥有双边马镫,跟汉军、魏军也没法比。
  因为汉魏本就有雄厚的铠甲储备,哪怕魏军一败再败,依旧有傲视鲜卑三大部的铠甲储备。
  面对双边马镫武装后的甲骑,目前的鲜卑各部是束手无策的。
  至于双边马镫带来的骑射优势,在缺乏强弓、利箭之际,也缺乏铠甲和战斗信心的时候,这种革新骑兵战术的军国利器带给西部鲜卑的好处并不多,目前也就方便行军、狩猎。
  至于作战,轻装骑兵依靠骑射想要白白消耗汉魏重甲步兵……在骑兵短弓射出一定规模箭雨前,他们一定会被从容镇定的重甲弓弩手射成刺猬。
  双边马镫,对目前的西部鲜卑并没有实质的战斗力提升。
  这需要一个积累过程,没有完成积累的鲜卑各部,现在都是穷人。
  坐困宝山,缺乏利用的余地。
  汉魏磨刀霍霍,随时可能冲上来把整个西部鲜卑吞了……这种情况下,西部鲜卑的内战,也就多了太多变数。
  雄才大略如檀石槐的人,这五十年来就涌现一个轲比能,以及乌桓名王丘力居、蹋顿,这些都死了,还是被魏军打掉了。
  而那汉军,则是打的魏军损兵折将。
  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现在留在河西、河套,是很危险的,犹如锅里争夺高下的兔子,不论谁当兔子王,所有兔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吴质已经用他的实际行动表达了魏国的态度;吴质被砍死后,司马懿又紧随其后歼灭轲比能主力,出手一个比一个狠……哪怕亲近魏国的蒲头,估计也是担心成为下一场汉魏战争的亡魂。
  所以,这该怎么办呢?
  于是,就在冰雪消融,贺兰山下草原萌发新绿之际,蒲头、拓跋力微各率领许多部落头领,来秃发匹孤的地盘,商议商议今年西部草场的大致划分。
  这是源自匈奴人的传统,匈奴人一年有三场集会。
  一场是开春集会,各部聚集在一起,将各处牧场划分,避免新一年因草场划分不清而引发冲突。
  第二场是六七月草长鸢飞之际,各部牛马羊羔肥硕吃的饱饱,正适合聚在一起进行各种活动,不管赛马、射箭还是摔跤,都是游牧部族稀少、追捧的集体活动。
  第三场则在九月,是大雪封闭草原,各部迁往山脉避风处过冬。
  因生产方式决定的节日、集会,自有其必要性,日积月累以来就有了神圣性。
  于是乎,关系西部鲜卑长远未来的会议,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持悲观心态的西部鲜卑各部酋长,准备放弃肥美、匈奴王兴之地的河套,也准备放弃目前几乎是无人区的肥沃河西走廊。
  准备走河西走廊,转天山北路匈奴日逐王旧地,向遥远的,流淌黄金一样奶蜜的地方迁徙。
  反正有马镫……肯定不会吃亏。
第六百五十三章
为难
  关中,解冻的昆明池边上。
  田信与陆议浮舟垂钓,关中的冰雪消融比南阳大概迟了三五天的样子。
  这里气候比田信认知的更温润,春分之前就已冰雪消融,田野钻出一茬浅绿。
  随着朝廷委任的郡守陆续上任,关陇格局也趋于稳定,现在安心过日子,按着计划开展建设,再拾遗补缺,就能稳住。
  可岭南地区已有不稳迹象,这种不稳源自与北府的长时间割裂,以及岭南复杂的人事成分。
  岭南的武装力量核心是当年夷兵营发展来的湘军,其次是交州士家、汉豪强改编来的交州郡国兵,第三是收编土夷改建的汉僮部队。
  而官吏方面成分更复杂,有夷兵营、湘州籍贯人氏;有避居交广的北方士人;有魏国降臣;有江东降臣;还有一个交广豪强。
  如果不能根据交广的实际情况制定贴合实际的发展机会,鬼知道州郡两级官员会怎么施政。
  发展不好,经济倒退,影响力也会跟着衰退,凝聚力也会衰减。
  人心是很奇妙的,那么多出身不同,追求不同的人聚合在一起,甚至摆宴席坐在一起吃饭,因口音巨大差异,几乎可以视为鸡同鸭讲。
  到现在还没闹出大的人事矛盾,大概就是人员成分太杂了,有一种相互中和的意思。
  不能因为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就忽视不管。
  可谁又能迅速统合岭南各方,将之拧成一股绳,然后根据岭南的实际情况,灵活、大胆做调整?
  选来选去,只有陆议去岭南,能保证岭南的既定的汉僮蚕食土民计划能顺利推广,也能让岭南各方面产业得到引导,不至于出现一条咸鱼搭配四五斤海盐贩卖的笑谈。
  就盐铁专营来说,除了朝廷离不开这个钱、税项外,但凡生活在民间,吃过盐土、高价盐巴的吏士,都有些本能的抵触盐铁专卖。
  盐铁专卖是个控制产盐、运输范围、固定销售片区的政策。
  不论是不满盐铁政策,还是单纯想给朝廷添堵,所以总有人去试探朝廷的容忍底线,朝廷也在试探自己,这是个相互的过程,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对陆议来说,去岭南是有风险的;风险来自人为的,还有岭南相对恶劣的环境……现在关中大定,一切正缓缓有序走上正轨,却让陆议去岭南,有一种即将领奖时把人支出去的感觉。
  可岭南也只有陆议能迅速统合……陆议并非不可或缺,只是如陆议这样能把事情做的让自己很难挑剔的人只此一个。
  若是追求得过且过,岭南的事情还可以再拖一阵,到时候事倍功半,也能稳住形势,再着手针对性调整;可如果追求高效,就得把岭南交给陆议,几乎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田信的为难神色不做掩饰,咬钩的鱼儿扯着鱼漂沉浮、游动,陆议见了大概也有些相关的觉悟。
  最初开发岭南,陆议是持反对意见的;这是个吃力不讨好,本末倒置的事情。
  可南海是有各种特产品的,交州日南郡周围的情况已经渐渐摸清楚,南海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南洋,且有相对成熟的文明……这种相当于地理大发现的时代大事件是隐藏不了多久的。
  己方不强化岭南,那朝廷肯定会想办法优先拆掉岭南。
  否则岭南的扩张体系完成循环,就能依靠湘军做骨干,汉僮听指挥负责去抓俘虏、卖俘虏;新俘虏提拔为汉僮补充汉僮的折损……这就最初的规划,一切都是为了抓捕更多的劳力。
  田信吃过奴隶劳动力的红利,江东降臣几乎人人都吃过,陆议自然不陌生。
  如果朝廷知道南海之外的南洋地区拥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人口……那绝不可能坐视岭南开发南洋,肯定要作梗。
  摸着良心自问,陆议想不想去岭南建功立业?
  是不大情愿的,岭南也就比南中好一丢丢,算是有毛之地。
  岭南的人口虽然很多,可存在太多士人眼中不待见的人口……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甚至比人与动物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再多的人,缺乏文明教养和诗书熏陶……这种人,在陆议眼中也就长得是个人,与自己绝非一种人。
  士人有士人的骄傲,为庶民谋利……这庶民最差也是国人,可岭南的土民,南洋范围内那些被归类为真正的南蛮子,就更不能算人了。
  开发岭南,许多人的积极性远不如田信的根本原因就在这里,不仅仅是一个条件恶劣能解释的。
  更主要的就是这种优越文化带来的骄傲,这种骄傲本身就是一道看不见的巨大隔阂。
  这也不是陆议一个人的问题,这是这个时代下士人的整体价值取向。
  哪怕是魏国降臣、吴国降臣,也不会把岭南土民当自己一样的人看待,南洋地区的南蛮子就更算不得人了。
  陆议又不是急缺表现机会的中下层吏士,如今已然功成名就,是北府的大局之一,没道理为了展现所谓的抱负、理想,去岭南冒险。
  在关中过安稳日子,陪着家人难道不好么?
  “公上邀臣垂钓,所为必是难事。”
  陆议最先表态:“食君之禄解君之忧,此人臣本分也。”
  “是,话虽如此,可我之请托有些无理,不近人情。”
  田信说着扭头去看远处的船舫,那里陆议的妻子正跟其姐姐孙豫姬一起垂钓,说着姐妹间的轻松话题不时做笑……至于孙权的女儿,已经被孙豫姬这个当堂姐的做主,嫁给了烧当羌的新首领,依旧还是千户的姚戈。
  干净利索的嫁了堂妹,这让田信不敢小瞧这个女人。
  根据前后反馈的信息来看,完全就是孙豫姬主动邀请心灰意冷的新寡堂妹北上南阳,姐妹间似乎构思着某种事情,关系十分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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