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420部分在线阅读
同时六曹尚书全部满员,更改名称,吏部尚书蒋琬、礼部尚书许慈、兵部尚书邓芝,户部尚书李朝、工部尚书蒲元、刑部尚书庞宏。六部尚书的副职,称之为右侍郎,以右为尊。
这一轮改制中,原来的选曹尚书郎陈祗……被关羽一脚踢出尚书台,具体该如何任用,关羽也没做处理。
典型的管杀不管埋,陈祗的仕途如何,关羽一点都不在意,将十分的不在意。
黄权细细研究,陈国的布政司有六厅二十四局,布政司的主官称之为布政使,正二品;其下有从二品左布政使、右布政使。
目前陈国布政使空缺,这是给陆议留着的;左布政使苏则,右布政使严钟。
参照陈国新官制,尚书台也应该在尚书令之外增加相应副职。
可是问题很明显,陈国有颁布诏令的宣政司……这个宣政司才相当于大汉的尚书台,或者说大汉的尚书台加上丞相府、大将军府,等于陈国的宣政司、布政司。
大汉的尚书台,既有宣政颁布诏令的职权,这个宣政颁布的职权从来都不完整,由丞相、大将军承担部分领导职务;也有不完整的布政、施政职能,这部分职能也被开府的三公、大将军之类分担、摄取。
所以两相对比,尚书台职能复杂,混合在一起,显得非常权重。
后汉政变,第一时间都是控制尚书台,从尚书台发布诏令;其次才是夺取兵权,再然后相对体面结束政变。
而陈国细分职能,尚书台职能被拆分为三部分,收纳奏折、誊抄、传奏的权力被转移到通政寺;宣政颁布诏令的权力单独组建为宣政司;剩下六曹职能发展为完整的布政司。
陈国三司,侍从司、宣政司、布政司;二台,御史台、兰芳台;六寺,奉常寺、大理寺、太仆寺、光禄寺、鸿胪寺、通政寺。陈国军制简单来说就三卫二率,左卫、中卫、右卫;公主卫率、太子卫率。
黄权沉吟良久,对关羽微微颔首,原则上是可以施行关羽的改制计划:“大将军,陈国新政引人耳目,只是陈乃小国,合乎陈国之制,却不适应大汉国情。就尚书台改制一事,本官以为可行。若是他事,不宜贸然改动,需循序渐进。”
关羽松一口气,他不想跟黄权发生矛盾,笑说:“还以为公衡会推诿片刻。”
“大将军说笑了,自陈公上奏三司改制以来,尚书台上下同僚稍有空闲,就研究陈国官制,怀变革之心久矣。先帝亦有改制之意,恐牵连广泛一发不可收拾,这才停留至今,使大将军张口改制。”
黄权也不清楚自己说明白的底线能不能让关羽记在心里,如果胸怀天下,此时更需他同舟共济,真的不能擅启矛盾。
敌人已经渗透到帝国内部,不是帝国没有防范,这种事情是必然的。
不是帝国消化这些敌人,就是引发呕吐、腹泻等等消化毛病。
国家要壮大,怎可能不吃东西?
田信终究是关羽的女婿,陈公国改良的官制,宋公国也极有可能效仿、学习……就怕适应公国的官制,被关羽视为大汉顽疾的神药,不听劝阻贸然引进……这才是灾难的源头。
田氏的致良知学问也在迅速推广,黄权不否认其优秀、先进;可大汉更需要的是稳定、和睦的执政气氛,而非冒进、高效。
稳定第一,失去稳定,再高的高效,也是个笑话。
关羽也有看法,总觉得黄权与自己隔阂很深,彼此终究不是一路人。
哪怕终极目标一致,可走的道路又很大不同。
出于打压,以及宣示自己在尚书台的地位,关羽眼睁睁看着黄权在这份尚书台改制、人员变动的公文上签字后,又以相对温和的口吻询问:“公衡,自孝先南迁以来,麦城、江都尹、南阳各地可有明显的人户流亡事迹?”
“确有其事。”
黄权不做掩饰,坦然承认:“百姓迁移、流亡,原因繁多。陈公南迁是一回事,新君登基也是因由,还有许多因由为外人不知,如麦城工坊牵走许多,许多雇工没了生计,只好返回山谷。此形势使然,若是通告各府明确数据,朝野议论不绝,自会把原因归在陈公南迁一事,不利于陈公。”
轻咳两声,黄权依旧神态从容:“陈公只是小小因由,朝野舆论,只会单纯归罪于朝廷逼迫,使陈公负气出走,百姓扶老携幼,追随陈公远赴不毛之地。为免朝廷难堪,本官这才扣留此类奏疏。”
说着这些话,黄权脸上却没什么笑容。
原来的御史中丞习祯本就是个随和性子,不忍心严肃整顿江都的舆论环境;习祯染疫病亡后,新皇帝征拜徐庶为御史中丞,徐庶还没理顺御史台,又是这个敏感的环境,徐庶又是个敏感的人,有些不方便整饬舆论环境。
另一个能合法整顿舆论的是司隶校尉,这个职务权力过重,就是把杀人的刀。
先帝时不曾任命,始终空置;现在新帝登基,也没有任命新的司隶校尉。
如果有一个血腥猎犬一样的司隶校尉,江都的舆论环境能迅速改良。
关羽似乎没听明白黄权的催促暗示,这场关系尚书台改制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司隶校尉,这个职务就是杀人、诛心的。
找自己人担任,有引发信任危机的可能性;找其他人担任,有可能失控。
第五百二十六章
十二孙侯
随着尚书台开始改制,选曹尚书郎,也就是新的吏部右侍郎陈祗成为一个失业的官员。
关羽是管杀不管埋,尚书令黄权得要给陈祗安排一个去处,就关羽处理陈祗的态度,朝中就没有适合陈祗的位置。
不可能给陈祗一个位卑权重的要害职位,以陈祗的功勋、资历也不可能任用郡守……普通的县令,这是在羞辱陈祗,起码在陈祗所在的圈子里,这是一种羞辱。
好在皇帝的近臣团队有许多空闲位置,清贵异常,还没琐碎的政务要处理。
不处理政务,也就不会犯错……于是,陈祗愕然中,被黄权安排为黄门侍郎。
黄门郎是一个比较中性的单位,普通的诏令就由黄门侍郎、谒者负责宣布;这两个职务糅合起来,相当于陈公国的通政寺。
黄门郎之所以是中性的,因为宦官也是可以充任黄门郎的,甚至担任黄门丞、黄门令,负责管理黄门郎。
陈祗被关羽冷处理,侍中费祎有些不理解,陈祗是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家学丰厚,个人身高八尺体型壮硕,且仪表出众,平日清厉威严,让人不敢随意跟陈祗开玩笑。
怎么看,都是朝廷栋梁之才,公卿之器,也是能出将入相的资质。
关兴、廖立辞去侍中一职后,费祎、董允这两个侍中各有司职分配,一个主管皇帝宿卫侍从,一个主管近侍郎官的人事调动。
于情于理,费祎要问明白陈祗的‘异常’调动原因。
费祎来时已是次日正午,裴俊接待费祎,入席落座,裴俊询问这个稀客:“文伟公此来……可是天子有口谕?”
“奉先何出此言?”
费祎不解,他是个性格宽和的人,只是随和不如宗预、待人接物亲和力不如陈震,个人威严、稳重比起董允也差一点,是个平日崇尚简化礼节,又喜欢开小玩笑的人。
费祎一本正经询问,似乎真的带来皇帝的口谕,不好直接表述。
裴俊眨动眼睛,见费祎反问,就整理思绪说:“孙氏有十二侯,至今逗留江都不去,皆因皇后不舍。又因皇后有孕,大将军不愿节外生枝,故纵容十二侯逗留江都。十二侯迟迟不愿就藩,时日长久,有司必会参劾。未免夜长梦多,陛下遣文伟公来此,也在情理中。”
这个回答让费祎一时不好接话,皇后的肚子太争气了,或许是皇帝、皇后感情深厚。
孙家十二侯因江都时疫蔓延才得以逗留,后来又是为先帝出殡,国政停止近乎一个月,始终没人处理孙家十二侯迁往南中的事情。
然后皇后有孕的消息就从宫中传出,处理孙氏十二侯就显得棘手了。
如果按着既定政策将孙氏十二侯迁往南中,皇后情绪不稳定,再次流产什么的……这会激化内部矛盾。
这个问题……费祎此前就没想过,就连孙氏十二侯也忽视了,不在他日常处理、思考的政务范围内。
十二侯肯定不愿意去南中就藩,这跟流放没区别。
现在巴不得所有人遗忘他们,执政的关羽不做批示,相关有司官吏也不好擅自催促孙氏十二侯迁往南中就藩。
十二侯没有被处理,皇后、皇帝估计也乐于接受目前这种状态,自然没有向费祎、董允传达相关交涉指示。
可关羽、大将军府这里时刻关注此事,为了让皇后安心生育这个子嗣,稍稍让步一些,也是一种必然。
费祎心中思索,立时想明白其中误会,暂时把陈祗的这点小事情丢到一边去。
一个汝南世家子弟,虽然跟皇帝很熟,跟大家都很熟……可你父祖于大汉无功,你本人又非英烈遗孤,官职升迁遭到打压……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关羽冷落对待陈祗,是否引发新一轮对高门士族的打压,暂时是可以搁置的。
打压始终都存在,自己此来,只是想借此询问明白此次小规模‘党锢’的具体范围,仅此而已。
面对高门大族、以及名士,大汉朝堂内外,真有底气藐视士族的只有寥寥数人。
关羽、田信藐视大族,马超杀的大族尸体手拉手可以绕麦城一圈;赵云对大族素来缺乏敬意,魏延的矜持、傲然是针对于大族的。
可如张飞那样,敬畏、崇尚大族名望的官吏、军吏有太多太多,他们或许本人师承就跟大族有关联,要么父祖就是各方大族的故吏、门生,先天在舆论上属于大族的文化附庸、徒属、追随者。
面对大族的要求,这类官吏缺乏思考、拒绝的勇气。
费祎心思落定,又不能矫诏欺瞒,敛笑做为难状:“奉先,我此来专程为陈祗就任黄门侍郎一事。至于奉先适才所言之事,并无陛下口谕。”
饮茶润喉,费祎顿了顿:“大将军关怀帝室之心,我等自是能理解的。也知十二侯存留江都有碍观瞻……可,那个……嗯,也不能让大将军为难,此事就此……可好?”
“哦?原来是为陈奉宗而来,如此就好说了。”
裴俊面露笑容:“大将军见陈奉宗刚毅、威严可谓表率楷模,欲举用内廷。今迁任黄门,实乃大善。”
不会持续打击陈祗,费祎领会这个意思,见裴俊不提孙氏十二侯之事,也就摸清了大将军府的底线。
这是个投鼠忌器的事情,只要没人主张、推动、督促孙氏十二侯就藩,那孙氏宗族就能低调生存在江都繁华之所。
起码在江都,个人生命是有法律保障的,真的去南中就藩,南中十二姓、以及土人酋长都不是好说话的。
那种地方,一个水土不适,把你弄死就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