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3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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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羕就在中院一侧的庭院里等待,田信洗了手上鱼腥味儿,才来这里见彭羕。
  整个中院左右对称,左右各有十二个客居的小庭院,典型的中轴对称明清风格。
  彭羕也是第一次来陈公府,就如外界传扬的那样,田信不喜欢精致、出奇的东西,喜欢格局、款式重复的东西。
  以至于军中都有相关的笑话,比如修一座砖木营房,不仅长宽高度尺寸固定,就连每座营房用多少砖块儿都是固定的。
  军中的服装款式、器械、营房,田信自己的居住地,还有民田、军田的规划,都是整整齐齐,有着一种大家渐渐能接受的工整、对仗美感。
  彭羕至南阳上任,并未拜访过田信,就任以来也只是观察学习为主,并没有提举、推动什么工作,更像是一个闲人。
  除了有自知之明外,田信没有亲自授权、交待他主抓什么工作……所以他想做事情,也没人配合,索性静静等待,等待田信的当面授意。
  不给他指派具体工作,那彭羕只能干瞪眼。
  廖立这个侍中、护军也是一样,会被其他军吏架空;至于惩戒其他军吏……有司直张温在,你怎么惩戒?
  汉初丞相府,长史可以降为千石,可司直始终是秩比两千石。
  而最初的司隶校尉一职,是隶属于丞相司直的,你说这个司直厉害不厉害?
  越厉害的官职,就死的越惨。
  比如丞相,比如丞相司直,比如中尉。
  秦汉之际的中尉,可比什么卫尉、执金吾威风多了。
第四百零三章
北府记
  与彭羕的会面注定是无意义的,陆议已经证明他能管好南阳郡、邓国、征北幕府的日常政务,没必要再授予彭羕更多的权力。
  给了新的权柄,彭羕肯定要证明自己能力,去跟陆议对抗、摩擦,搅风搅雨。
  何况……这是个棘手人物,当年因为他猝然发迹,认不清自己身份,没能有效弥补新旧之间的关系,反而抖威风,妨碍了益州、荆州人之间的和睦进程。
  就因这个自身的原因,由益州治中从事转迁郡守。
  结果赴任的路上越想越气愤,调头一拐去找马超,一个客居的前诸侯,一个本土大族名士,两个人喝些酒,彭羕就说出了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老革荒悖,可复道耶?
  卿为其外,我为其内,天下不足定也。
  廖立病愈后能用,可彭羕这个人……闲养着就好。
  不管刘备释放彭羕,把彭羕任命为自己长史时究竟怀着几个心思……自己把这个人供起来,总行了吧?
  如果非要借刀杀人……应该不存在这种考虑。
  杀彭羕固然能染脏自己的刀,可彭羕还有些不够格,除非擅自杀死荆州旧人……如马良、陈震这个级别的士人才能染红双手,其他人的血不够档次。
  真要杀彭羕的话,刘备回师益州时,下一道手令,以彭羕的言论、罪行,不论斩首弃市以儆效尤,还是勒令自杀,都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刘备没有借刀杀人的心思,或许只是单纯想找个位置摆放彭羕,给益州人一个开始重用他们的强烈信号。
  看吧,彭羕彭永年这种人都能大度不计较,更不会计较你们那点小事情。
  因此这是整合益州豪强的手段之一,整合益州豪强的力量,争取一口气扫荡南中,然后带着益州人光复关陇还于旧都。
  那么今后的天下,北人元勋旧部是一等人,荆湘二等人,关陇三等人,巴蜀四等;关东、江东、河北末等人。
  如果引入九品中正制,元勋子弟上三品;荆湘二五品;巴蜀、关陇三七品;关东、江东、河北则是六九品。
  彭羕的升举任用,作用可能就两个,一个是彰显刘备的气度,一个是整合益州豪强的资源。
  如果有第三个,兴许是在警告自己吧。
  不管刘备是什么用意,也不管彭羕怀着何等雄心壮志……你乖乖做个闲人就好。
  唔,也不对,应该给点任务,比如编纂一本《北府军记》,让他去访问成分复杂的北府军吏,记录他们的生平……或许几百年后电子产品问世,自己北府兵也能排出三十六天罡名将,七十二地煞战将。
  说是一句名将如云也不为过,或许自己的成功因素,会分薄到这些天罡、地煞战将头顶上。
  田信思维落定,才来到庭院见彭羕。
  这人面相有一种亲切感,如果戴一顶宋朝的展脚硬翅乌纱帽,那整张脸就像一个‘西’字。
  估计不仅长得像四川方脸老表,性格也是一样的,受不得委屈,喝点酒解闷时,顺带说了几句大话撑撑场面,结果把马超给吓坏了。
  彭羕也在观察田信,田信给他的感觉像是关羽、赵云的融合体,也只有关羽、赵云有这样沉稳的脚步,仿佛每一步踩在大地上,都能在大地上扎根、汲取养分。
  这样姿态稳固的人,犹如柱石,不惧洪流。
  有关羽孤高冷冽拒人于外的气质,眼眉之间更似赵云,是沉静审度时事的冷峻眼神。
  彼此见礼后,田信引着彭羕到客厅屏风后的内厅,这里是书房,有书桌、笔墨、竹简,以及纸张。
  纸是勉强能用、大批量制造的草纸,质地接近田信眼中的出殡纸钱。
  他拿起一叠草纸说:“竹简自古有之,纸张制造已不可考,技艺日新,取代竹简或早或晚而已。”
  彭羕接住他递过去的草纸,稍作观察,回答:“陈公,纸张贵重,恐难取代。”
  “我说能,那就能。”
  田信取下腰侧别着的折扇递给彭羕:“长史瞧瞧此物。”
  “是。”
  彭羕放下草纸,双手接住折扇缓缓推开,见是洁白、坚韧的白纸扇,而非练素、白绢装裱:“这纸?已不在左伯纸之下!”
  “是,我已能造好纸,只是产出上乘好纸与寻常纸张是一样用在政务,不能售卖获利。因此造草纸以供府衙用度,留上乘好纸拓印粮票、户帖。”
  田信说着摆摆手:“此物就赠与长史,闲暇时所做,长史勿怪。”
  “岂敢,能得公上所制珍品……下官足以称傲蜀中。”
  彭羕掏出手绢郑重其事包住折扇,才改口说:“若是草纸用度于公事,或许能取代竹简。军中所制书册冗杂且多,更应推广草纸。”
  心中略有疑惑,不知道田信一来就谈论纸张的用意。
  现在益州也有豪强聚集匠人复兴造纸工艺,而天下最大的造纸源头只有两个,一个是田信,另一个是魏国的少府。
  如果北府推广草纸取代竹简……这意味北府需要从田信这里采购草纸。
  田信不缺这个钱,要采购早就采购了,何必等自己来发话?
  彭羕疑惑思虑之际,田信就说:“今年以来,我常有一桩憾事缠绕心头,久久难以释然。此乃心病,长史可愿为我分忧?”
  “为公上解忧,此朝廷遣我之本意也。”
  彭羕握着包裹的折扇,后退半步拱手:“还请公上明示。”
  “此事……有些折辱长史,可长史文采称著于巴蜀,我委实难弃长史。若用他人,恐不能成事。”
  田信略有为难,说:“先秦百家有杂家,小说家,而我从戎以来,许多乡党、袍泽与我同生共死,多有阵殁为国捐躯者,恐今后人世沉浮,事迹难考。故,我常有心遣人收录北府吏士事迹,为吏士编录小传,合编为一部《北府军记》,此书今后将供奉兵庙,以激励北府子弟,不使后人遗忘先烈功勋伟绩。”
  彭羕的脸颊迅速涨红,不是生气、恼怒,而是激动。
  一部《北府军记》编写好,他就能真正融入排外的北府!
  一本《史记》,李广、项羽成了当世传颂的英雄,笔墨的力量是无穷的;受他笔墨书写、颂扬的北府吏士,肯定记他的人情,念他的好!
  别说长史,就是升职为北府护军,他也能稳稳当当做好这份差事!
  田信抬手拍拍桌上的草纸:“竹简携带、抄录不易,我为长史提供草纸以收罗草稿,稿件拟定收录吏士千人,每人少则二三百字,多则七八百字,务必书写生平,力求鲜明。”
  “此稿暂定五十万字,定稿之后,我会以精良好纸抄录,长史可愿奔波?”
第四百零四章
反攻计划
  与陆议没什么好交代的,维持现在的状况就好。
  田信拜访关平之际,引着虎群放生于中庐县山谷之中,荆蛮多数内迁,两年间这里土路已被野草、荆棘侵蚀遮蔽。
  虎群顺从追随至此,解除这帮家伙感染名额后,或蹲伏不动,或彼此嬉戏。
  可以感受到随时能重新感染这些老虎,这支虎群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结伴生活。
  如果就这么强行放生,一支能团队协作的虎群……肯定会对大自然的生态平衡造成巨大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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