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霸好莱坞第158部分在线阅读
“不。”切萨雷第一次开了口,他鼻音浓重地说,“她不需要过来。”
他似乎有些眩晕,闭上眼休息了一会,才指了指小起居室的方向,珍妮走过去看了眼:一个气质看来和吉姆有些相似的中年医生正在小起居室里美滋滋地看着电视。看到她以后,他做了个无声的‘wow’,弹身站了起来,局促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里的膨化食品沫。
“你是切萨的医生吗?”珍妮有些质疑地问。
“当然,当然。”医生有些狂热地说,伸出手自我介绍,“约翰.金尼斯,很高兴认识你,杰弗森小姐——你是找切萨雷谈公事的吗?”
“珍妮弗,”珍妮又狐疑地看了他一会,这才伸出手,“而你是来照顾他的吗?”
约翰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张望了一下起居室,露出在切萨雷手下工作的人时常露出的表情——饱受折磨后的五味杂陈。“是的,我告诉他,既然他非得在家里做静脉滴注,那么我至少得在场——但他不许我和他呆在一间屋子里。切萨雷没有乱吃药吧——”
他忽然警觉起来,“他没有让你给他带药片来吧?他有吗?”
珍妮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下来:看起来金尼斯起码还有基本的医务良知,不是那种服务于政客巨贾的医药贩子。“没有,但我觉得他现在似乎已经不适合工作了,不是吗?”
“当然。”约翰看来对于切萨雷的专横业已满腹怨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滔滔倾诉起了自己的委屈,“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他需要的只是充足的休息,让人体自然对抗感冒病毒——没有什么针能让他立刻恢复健康——”
“但他当然不会听你的。”珍妮说,她现在有些想笑了,“随你信不信,不过这很正常——他已经退烧了吗?”
“上
次去量还没有,不过按照我的经验,打完这一袋葡萄糖后没多久,他大概就会退烧了。”金尼斯热情地压低了声音,对珍妮眨了眨眼睛,不无得意,“这是暗示疗法
的另一个例证,不是吗?起码这能让他停止滥服抗生素,杰弗森小姐,你永远不会相信他为了恢复健康会做出多疯狂的事,我得告诉他:切萨雷,如果你不想毁掉你
的免疫系统,死于全身感染,否则你就不能再自己给自己开药了。来找我,我会给你开些退烧药的,但你得在家办公——”
这好像还是珍妮第一次如此接近切萨雷的私人生活,当然,他们似乎曾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当时两人几乎没有私人接触,切萨雷人性化的一面让她觉得很好玩,但同时也感到很不妥,“等等,别告诉我他一直是这样,难道莉莉安就没有干涉过吗?”
“噢,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把房子里所有的抗生素都清掉了,连阿司匹林都只留一瓶。所以他生病都会来找我,胁迫我给他开药。”金尼斯有些惊异地看着珍妮,似乎在
掂量着她和切萨雷的关系有多紧密,但最终还是决定‘泄露天机’,“他搬进新家以后只病过这一次,但在此期间有没有过被他自己治好的感冒——我不知道。”
珍妮没想到自己会对切萨雷说这句话,不过,“他真的需要有人来照顾,不是吗?在这一点上,他一点也不像个成熟的社会人——你回家吧,金尼斯,我会给——”
她
的话顿在了半空中,珍妮忽然意识到她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联系谁:找莉莉安很尴尬,切萨雷也很抵触,激怒一个病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而切萨雷的母亲
维吉利亚……她连儿子的生日派对都没现身,虽然双方在事业上有合作,但似乎并不是这种关系,再说她也是个忙碌的职业女性,势必很难放下工作来照管这个有滥
服药物习惯的儿子。
还有谁?珍妮发现她对切萨雷的社交圈几乎一无所知,当然,她知道他的很多人脉,但那都是商业关系,除了莉莉安
和吉姆(他还要打个问号)以外,切萨雷还有什么关心他健康的好友?他闲暇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在切萨雷几乎知道她所有隐私的情况下,他对她还保持了一个惊人的
封闭状态,她甚至可以说毫不了解他。
“我会给我的助理打电话。”她说,“她会来照看切萨雷的。没有工作,没有不必要的药物,你说要休息几天就休息几天。”
金尼斯的脊背似乎都直了一些,他看着珍妮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很伟大,“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但你要知道,珍妮弗,切萨雷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很——”
“很凶恶的,是吗?”珍妮忍着笑说,“我知道,不过相信我,处理这个我比你有经验。”
她和金尼斯约定了明天来复诊的时间,金尼斯拎上药箱,从侧门匆匆地离开了房子——珍妮回到大起居室时,切萨雷头也不抬,他还在埋首笔记本地敲打着键盘,似乎对她的存在毫无兴趣。
珍妮先不搭理他,她坐下来打电话,“我是珍妮弗,我现在在切萨雷家里了,他病了,接下来几天都不会来上班,如果有非常紧急的工作,直接打给我的助理玛丽,别的小事你转给别人处理吧,或者你自己处理,不论怎么都好,别给他打电话。”
她挂断电话,切萨雷抬起一边眉毛看着她,珍妮学着他的样子摊了摊手,“what。”
“你是来谈剧本的。”切萨雷说,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难以分辨了,“不是来干涉我的个人工作——”
他的气势终结于一个喷嚏,珍妮为他拿过纸巾盒,切萨雷抽了一大把捂住鼻子,含糊地说,“谈完剧本,然后滚。”
“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有点滑稽吗,”珍妮好笑地问,“以及,不,我现在不会和你谈剧本,很明显,你现在不具备足够清醒的神智和我谈这些。”
“我具备。”切萨雷坚持地说。
“32乘41等于多少,切萨雷?”珍妮问。
切萨雷沉默了一下,开始在键盘上输入什么,珍妮把他的笔记本抢过来,他有试图反抗,但力量不大。
“你
现在需要休息,”珍妮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她关掉计算器,扫了切萨雷的工作邮箱一眼,“如果李奥纳多需要分成协议的细节解释,他可以问你的助理,或者三天
后再来——我不要听那些‘找你你不在,客户就会去找别人’的话,你的工作很出色,切萨,休息几天不会让你的客户跑去别的经纪人那里。”
切萨雷依然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仿佛她刚才对他做了一件极为残忍的事,珍妮忍着笑,拍了拍沙发扶手,“现在,为什么你不躺下睡一会呢,我会看着点滴的——放心吧,我懂得拆针头。”
“你赶走了医生。”切萨雷说,他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个坏女孩。”
珍妮一边笑一边说,“是的,我是个坏女孩——现在睡吧,好吗?”
切萨雷不是个好应付的病人,珍妮得又哄又骗、又是威吓又是武力制服才让他躺倒在沙发上,但一旦安静下来,他入睡得很快,珍妮为他盖了毛毯,拆了针头,收拾了桌面。她检查了他的厨房,摇着头给玛丽打了电话——然后切萨雷在她离开起居室的短短时间内就掉下了沙发。
珍妮蹲在地毯上看了他一会——这应该是她第二次看到切萨雷的睡颜。他在入睡时看来反而年轻一些,没有了凝重、高傲的神色,他看来甚至就像是另一个人。
“我几乎可以算是不认识你。”她对切萨雷说。后者毫无回应——即使摔下沙发,他也依然熟睡不醒,看起来,短时间内指望他自己重新爬上沙发,甚至是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是个不现实的设想。“有谁真正认识你呢,切萨雷?”
她改了主意,珍妮决定不把照顾他的活计全推给玛丽——不论有没有别人在关心他——也许切萨雷又交了个女朋友,只是没和她说——现在是他需要友情的时候,而她正是他的朋友。
☆、第188章
和好
可能是因为一直注重锻炼,珍妮穿越前后都很少生病,不过她照顾过一些感冒病患,切萨雷是其中比较安静的一个,他需要的似乎只是舒适的环境和大量的
热水,而不是纯属糊弄瞒骗的葡萄糖滴注,他恢复得也挺快。睡了八小时以后,切萨雷被叫醒吃了晚饭,他的体温已经降了不少,吉姆当晚在他房间里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他就恢复了食欲,并且声称自己已经康复,可以回归工作——团队花了一点时间才把他劝服,切萨雷上.床后不久就又睡着了,珍妮下课再度过来探望
时,他依然没醒。
“去和尼古拉斯吃晚饭吧。”她对玛丽保证,“如果他还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叫吉姆。”
照
顾切萨雷并不是玛丽的工作,她没什么负担地答应了,珍妮为自己做了晚饭,强行抑制自己偷鸡汤来下碗面吃的冲动(吉姆为切萨雷诚意手制,他的厨艺真的不错,
起码比玛丽好很多),还是吃了老三篇——有机蔬果海鲜色拉和半片面包。她等到晚上七点还没听见楼上有动静,就把鸡汤弄热,直接端上去敲了门。
“我进来了。”她说,随后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切萨雷把笔记本合起来放到一边的动作。“——你实在不是个老实的病人,是吗,切萨雷?”
切萨雷看来已经好了很多,鼻子有些破皮,但不红了,头发也明显经过梳理,他像是洗了澡,珍妮上次看他的时候,他还没换上睡衣——不出所料,他的睡衣好像都经过熨烫,即使可能已经穿了一些时间,但看来还是折痕分明,平整如初。
“我只是在检查email。”他说,鼻音轻微了许多,但还是有。
“好吧。”珍妮用宽容的口气说。切萨雷的眼睛眯了起来,“我没有撒谎——我已经好了。”
从他有些不快的语气来看,也许他康复了不少,但距离彻底痊愈肯定还有些距离。
“好的。”珍妮又有点想笑了,她咬住脸颊内侧,不动声色地回答,“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离开你20多个小时以后,地球似乎也没停转,所以不妨多休息几个晚上——鸡汤?”
切萨雷慷慨地接受了和解的表示,伸手接过汤碗。珍妮为他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一些,她觉得这个温度对病人来说似乎有些太低了。
“谢谢。”切萨雷说。
他挑在她转身时开口,珍妮的动作顿了下,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有意如此——
“你不觉得我在冒犯你的私人空间就好了。”她最终决定若无其事地转过来,但减少眼神交流,“需要面包吗?”
“来一片。”切萨雷说,他擤了擤鼻子。
珍妮递给他一片面包,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床边的地毯上找了个位置,“吃好了叫我。”
她在漫无边际地浏览着八卦网页,好奇媒体有没有拍到她开车往切萨雷家里来,据她的感觉,似乎是没有,但也难保有些狗仔盯梢的技术出神入化……
“我想我还欠你一个道歉。”切萨雷说,珍妮听到调羹撞击碗沿的声音。“必须承认,我在非健康状态有些……不善于控制情绪,如果那天我表现失常了,希望你别介意。”
“嘿,别在意。”珍妮说,“其实你说得对——我的确表现得像是个自我中心的bitch——某种程度而言,你说得对。”
她不希望把气氛搞得太严肃,“不过,你不喜欢承认自己生病,是不是因为你‘不善于控制情绪’的特点?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切萨雷沉默了片刻。
“差不多是这样,”他最终承认,“通常情况下,我能专业地处理公事,我是个经纪人,处理明星的鸡毛蒜皮多少也算是我的工作——他们把那些屁事拿来烦你,表示他们信任你。但有时候,当自制力不是那么强的时候,你的真实想法就会冒出头,甚至反弹得比该有的更厉害。”
他
应该的确还在病,因为切萨雷的语气很松弛,甚至渗透出了丝丝情绪,他用带笑的声音说,“你会想说‘去死吧,停止为这些小事发疯,难道你还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吗?除了那些畸形的媒体,和它们更畸形的受众以外,根本没人在乎那些该死的新闻,现在停止做个小孩’——我并不是在说你。”
珍妮也笑了,“谢谢你,但我还是脸上发烧——不过很高兴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幼稚的明星。”
“你不是。”切萨雷说,他的语气郑重起来,“你是个很好的客户——你知道吗,珍妮弗?”
他抽了一张纸擤鼻子,珍妮疑问地‘嗯?’了一声。
切萨雷仿佛窃窃私语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很为你骄傲。”
珍妮噎了一下,接连呛了几声才说,“哦,等你好了以后——切萨雷,等你好了以后你会恨死现在的自己的。”
“会吗?”切萨雷有些困惑,珍妮用力咬住腮,防止自己大笑出声。
“会。”她回答,“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多说一些——我不会笑话你的。”
“说什么?”切萨雷又擤起了鼻子,吃饱以后他开始犯迷糊了。
“我不知道,”珍妮耸耸肩,“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反感自己生病这个概念吧——你知道滥服抗生素可能会毁掉你的健康吗?如果有一天你受伤感染了怎么办?如果所有的抗生素都对你没用,说不定你就这么死了。”
“我知道。”切萨雷诚实地承认,他把碗搁到床边——珍妮偷瞄了一眼,切萨雷已经滑下了床背。“但我不喜欢生病的感觉。”
“为什么?”珍妮问,她依然没有直起身子,或者正式转头。
“生病让人感觉脆弱。”切萨雷回答,他伸出手,把整齐的金发抓乱了,“而我讨厌这种感觉。”
珍妮忽然感到一阵罪恶:切萨雷不喜欢脆弱是有道理的,因为她现在好像就正在利用他的脆弱刺探隐私。
“我们都不喜欢脆弱,”她拿过了话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否认它——你不是一直这么教我吗?应对脆弱,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战胜它。”
“是啊,我是这么教你的。”切萨雷抽了抽鼻子,仿佛有了些睡意。
珍妮没在说话,她想给切萨雷一些睡熟的时间再走,但过了一会儿,切萨雷又开口了。
“杰弗森?”他迷迷糊糊地说,“你还在吗?”
“我在啊。”珍妮说。
“我会告诉你一件关于我的事——”奇怪的是,切萨雷现在听起来竟然很清醒,很接近正常时的他,“也许这会让几天后的我非常后悔——不过不论如何,现在我决定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你不能用‘俗套’评论它,事后我们也不能谈论它——事实上我们完全别谈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