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第23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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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写得我很乐XDD
☆、172重任
  四太太、三姨娘和四姨娘都要来冲粹园度假,焦子乔自然不可能被独自扔在家里,当天晚上,一行人便到了冲粹园,只是夜色已深,到次日清晨,大家才正经相见说话。蕙娘给长辈们问过了好,便轮到焦子乔来给蕙娘请安了。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行事已经很有法度了,见到蕙娘,反而不比从前几年相见时那样,把心事都写在脸上,拱手给姐姐问过好,便在下首坐了,一脸的沉稳、宁静,单从外表上看,也是个颇为标准的大家子弟。蕙娘因得老太爷一句话,便暗地里细查他的言行,粗粗看了几眼,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
  因歪哥、乖哥都没有回过焦家,三姨娘上回洗三、满月都没过来,今次见到两个外孙,自然是喜之不尽,就连四姨娘都跟在一边凑趣,看到小娃娃,便打从心底爱了起来,倒是四太太这几年精神比较衰弱,赶了半日的路,歇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歇过来,和众人说了几句话,便自又回去躺着了。
  两个姨娘围着两个哥儿看了又看,三姨娘还道,“歪哥看来比从前要乖了,也两岁的人了,有没有大名呀?老是歪哥、歪哥地叫,性子不歪都要被叫歪了。”蕙娘看歪哥眨巴着大眼睛,做天真无邪状,知道他昨天被自己狠狠收拾了一遍,今日少不得要作出乖巧的样子来,即使心底未必亲近两个姨娘,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便随口笑道,“他就叫权歪,已经上了宗谱了,姨娘不知道吗?”
  歪哥本来没嫌自己名字不好,听三姨娘这么一说,倒是也有三分嫌弃,顿时就着急起来,蹦蹦跳跳地,要和蕙娘说理,“我不要叫权歪,我不要叫权歪!”倒把一行人都闹得笑了,焦子乔也露出笑容,瞅了蕙娘一眼,道,“十三姐,我想让小侄儿带着我去外头玩,成吗?”
  这是想让歪哥出去和他一道玩的意思,凡是孩子,肯定喜欢和同龄人在一起,都不大愿意同大人们在一处,歪哥没有奶兄弟,一直没有同龄的玩伴,也的确是个遗憾。
  他都开口了,蕙娘自无不许,想到焦子乔两岁多的时候,仿佛就在昨日,连自己拍拍他的头他都要不高兴,现在却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了,也是有几分感慨,便笑着摸了摸焦子乔的头,焦子乔抬起头来对她一笑,弯下腰牵起歪哥的手,笑道,“来,歪哥,我们走出去吧。”
  歪哥难得见到一个大哥哥,虽然要叫小舅,但是这并无损他心里的孺慕、亲近之情,平时的顽劣大都收了起来,乖乖巧巧地抿唇被子乔牵了出去,一群养娘丫头等人慌忙跟在后头。蕙娘和两个姨娘都笑着目送他们去远了,四姨娘也起身道,“难得来大园子,上回文娘来了,都说好得不得了,想常住下来呢,我也逛逛去!”
  便很有眼色地,将空间留给了蕙娘和三姨娘这对母女。
  如今的焦家,除了焦子乔还是个变数之外,平日里死气沉沉的,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三姨娘的生活,也就是日复一日,在内宅打转,随着春花秋月,到焦家的庄子里去消闲,又跟着四太太听听说书罢了,连戏都没得多看。三姨娘和女儿见了面,虽然欢喜,却也没有多少话可说,只是反反复复的打量着蕙娘,念叨着,“年纪到了,真是一朵花一样地绽放开了。姑爷就是个石人,看到了也会心软吧。”
  从前蕙娘不大愿意嫁给权仲白,此事一直是三姨娘心里的一根刺。到现在儿子都生了两个,她还是有些担心女儿女婿的关系,蕙娘不免也安抚了她几句,才问起乔哥,“现在也算是你们三个人带他一个,这孩子今年……虚岁也有九岁了吧。开蒙都有几年了,您看着,如何?”
  蕙娘在九岁上下时,已经拜别蒙师,开始在家塾里上课了,从睁眼到闭眼,满满的都是课程,虽说心机到底不比大人,但稚气也剩不下多少。倒是焦子乔,人看着很干净,眼神也非常纯洁,看起来,还是一脸涉世未深的璞玉模样。
  “他像爹。”三姨娘笑着说,“小时候不懂事,到了三四岁,就看出来了,性子还是像四爷,比较大气。从前被他生母惯出来的,在太太手里,不到半年就都改了过来。现在很知礼,脾气又宽和,我们常说,这是个做哥哥的料呢,可惜,他却没有兄弟。”
  这不是满好?和她一直得到的信息,也是相差仿佛,蕙娘不禁有几分费解,但她也知道,三姨娘平时深居内院,对老太爷那边的事,几乎一无所知,再说,她日后养老,毕竟还是靠乔哥更为名正言顺,绕着他问太多,容易激起生母的忧虑,便也不再多问,而是转而谈些歪哥、乖哥的琐事。三姨娘对乖哥爱不释手,抱起来亲了好几下,又问了好些歪哥吃奶、排泄的事,才若有所思地道,“太太可看重乖哥呢,报喜的一送信儿,立刻就得了重赏,要比当时歪哥出生还隆重。听说就是老太爷,都很有几分高兴。”
  蕙娘心里,更添了几分疑惑,她只不动声色,待吃过午饭,孩子们又玩一会,她亲自带歪哥、乔哥午睡时,方才和乔哥闲聊,“这回过来,没带夫子,可耽误了功课吧?”
  焦子乔玩得开心了,也有些孩童的憨态出来,一边擦着额前细密的汗珠,一边毫无机心地笑道,“我的功课也不沉重,夫子给我布置了一些大字,抽空写了便是。”
  “你现在都学什么?”蕙娘随口便问,“《算学》学到哪一章啦?姐姐给你送了些西洋的算学书,你可看了没有?”
  “只背了九九乘法表,”乔哥毫不疑心,扳着手指给蕙娘算,“再往深,听不懂。杂学,学完了《声律启蒙》,正学,刚开始学《论语》,先生说,我不用考科举,学得慢些,也无所谓。”
  乔哥和歪哥一样,也是没有奶兄弟的,他养娘很早就被处理掉了,后来跟在身边的,就多半是丫头、婆子了。没人和他一起上学,他又少出去交际,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才同侪中是高还是低了。
  但老太爷身边,却不止养过歪哥,就不说别人,单只是蕙娘,九岁的时候,已经会解二元的方程式,四书因先生教得好,她理解得快,也学了有一半了……再说其余杂学,从琴艺、武艺,乃至是待人接物等各方面,都已有了小成。不说别的,只说她爷爷是失望还是喜悦,这点情绪,她便已经能够琢磨出来了,哪里同乔哥一样,连自己学得好不好,都是一片茫然。
  蕙娘心头叹了口气,面上却丝毫不露端倪:按老太爷的手段,乔哥总不可能偷懒藏拙,天分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人老了,也有些孩子脾气,怕也有觉得蒙师启蒙得不好的意思,可堪告慰者,乔哥起码心思纯净,只要管束得当,将来还不至于往败家子的路上走。
  至于老太爷去后,他怎么护住焦家家产的问题,看来,却也指望不了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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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样多新鲜的亲戚,歪哥的情绪自然高涨,就连焦家众人,在冲粹园内也都住得舒心,虽然皇上重病,这时候也不好擅开宴席,但只是在园中悠游。园内气氛,悠闲自在,倒和京中那紧绷的氛围格格不入。蕙娘就是心底挂念权仲白,也挂念她的宜春票号,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再担心也没什么用,便索性把胸怀放开,只是尽心侍奉长辈,教养三个小的。偶然得了闲,便把乔十七提出来,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些神秘组织的信息,但乔十七却颇为硬气,仗着蕙娘不敢对他用刑,虽然言语态度,都还十分恭敬,可一问到这方面的事务,不论蕙娘如何逼问,他只是淡然含笑,都还了一个不说。
  如今不论是京里还是良国公府自己的事务,都等着静宜园里给一个结果出来,而这个结果,静宜园竟是半点都不着急,足足拖了有半个月,把桂含沁、许凤佳的步伐都拖到了北上的海船上,皇上这才开恩,一口气召见了内阁诸臣并六部尚书,并顺便把自己前一阵子重病的消息给公布了出来,算是昭告天下,“朕躬如今甚是安稳,你们也不必太费心啦。”
  既然皇上未死,一切自然如常,牛淑妃――现在是牛准皇贵妃了,便不失时机地求见皇上谢恩,就连太后、太妃,都派了人往静宜园问皇上的好,一应种种表面文章,自然无须多言。就连老太爷都打道回京城去了,他有点遗憾,“牛家居然还沉住气了,他们要是轻轻一动,场面可就更热闹好看了。”
  “太后要是已经故去,没准他们还真按捺不住,”蕙娘笑着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牛家吃过亏的,还不至于那么没记□。”
  要不是如今的太后,当时的皇后太过着急,现在的新**上,就不至于多出一个鲁王了。老太爷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笑了,“也好,皇上毕竟是一代英主,他要能在皇位上再做三十年,我们大秦中兴的日子,就能多延续几天喽。”
  人老了,说起话来就透着看破世情的味道,老人家洒然一笑,登车去享他的清福了,倒是把成堆的俗事,留给了蕙娘。
  第一个,便是那瓦特的下落,因前番朝廷局势紧张,谁也没耐烦办这个,如今蕙娘便派人去和宗人府里管着这事的官儿套近乎,又走了郑家的关系,从他手中要到了这批人的名录,奈何这全是用汉字写就的,只寻出七八个姓名发音相近的人名来,又要派懂得洋文的管事们,前去兜搭。
  忙活了数日,终于寻到了一位瓦特,不过此人今年才二十多岁,并无一点成绩,也就是个默默无名的学童而已,如今的洋厂造办处,正如火如荼,忙着集结众人的力量,来造个新式纺纱机出来,这纺纱机据说在本土原名‘珍妮纺纱机’,正是奇巧之物,有了它在,一人能织出三四人分量的棉纱来,也就是因为这番本事,这发明纺纱机的两夫妇,被织工们驱赶得无处容身,连工厂并家园全被捣毁,仓皇之下,听说孙侯要招揽西方工匠回去,便携家带口地,带艺投奔了过来。早在船上,就开始改良原有的发明,誓要造出比原来机器更进一筹的产品。这群工匠也都希望有人能作出成绩,他们不至于被遣散了,或者是送回老家去,因此都踊跃帮助,瓦特也在其中,但却没显示出什么特出的才能。他平时闲来无事,的确爱摆弄蒸汽机,但到目前为止,都不过是个人的爱好,没能做出什么名堂。
  蕙娘和许少夫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却对她深信不疑,这瓦特没本事就最好了,把他弄出来,再方便不过。因宗人府管着这件事的就是郑家门生,桂含春出面打了个招呼,她又和皇上那里主要同她联系的李公公随便一提,不到十天工夫,这个瓦特合了十个年轻工匠,就被送到焦家手里,算是头前那门生意的添头。蕙娘立刻给许少夫人写了一封信,连瓦特一起,一道送去了广州――虽然桂含沁和许凤佳要上京述职,但他们的家眷,却还留在广州呢。
  第二个,便是预备在权仲白回家以后,和家里人摊牌的事,蕙娘有心了结了权季青,因此近期格外留意他的动向,但权季青最近乖得很,连门都不大出了,成日便缩在安庐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并不要家里人来服侍。蕙娘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亦没得办法,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第三个,就是预备权仲白回家的事了,权仲白已和她打过招呼,在他回家之后,要用特制药水洗浴,两三天内也不打算看两个儿子,蕙娘自然更不敢冒险,又要为他安排住处等等,虽然她神通广大,性格刚强,身边又有人相帮,但至此,亦不得不感到烦难,权仲白回来当日,要不是担心她去见了权仲白,回来再见两个儿子,也是过病,她倒是真想同他秉烛夜谈,把心头的烦恼好好地倒一倒。
  不过,权某人虽然忙碌,但心里也不是不惦记着家里,他稍微休息了一夜,又令蕙娘将他的衣衫全都烧去,便和蕙娘商量,“刚好这几天也不能见儿子,不如便把季青的事解决吧,一会你提了乔十七,我们一道往国公府去?”
  蕙娘还惦记着问他皇上究竟得了是什么病,可看权仲白的意思,倒未必想要和她说,她沉吟了片刻,也就不再多问,而是选择先将这心腹大患解决,她把两个儿子留在家里,令人提了乔十七出来,由熊友等人护送,自己和权仲白坐了一辆车,便一道往国公府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资有限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今晚开始,御妈出马
☆、173摊牌
  他们两夫妻的回归,倒不算是出人意料,除了权仲白一回府就被良国公叫去之外,蕙娘回府,亦被看做是回来给长辈们请安问好,以便接过家务的意思。太夫人和权夫人正好就在一处,在拥晴院里一体见过了,两人都很好奇的,自然也就是皇上的病情了,明知道权仲白一会也要进来问好的,却仍让蕙娘把情况稍微说说。蕙娘只好随口搪塞了几句,推诿道,“实在是不知道多少,仲白也是什么都不说。”
  她毕竟住在城外,对城里的消息,知道得不那样分明,权夫人和太夫人也不介意她的无知,反而还倒回来告诉她,“现在城内,最风光的就是牛家了,声势比当年的孙家还盛,多的是人想要攀亲、结亲,我们本来看好了他们家的小女儿,想要说给季青的,被这么一闹,倒是不好开口了。”
  未来的太子母族,当然是一条通天的大道。只要不谋反,就是出了天大的事情,皇上要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给他们遮掩,等太子做了皇上,难道还能为难母族不成?昔日的牛家,就是靠了牛皇后,硬生生地熬过了先两代侯爷相继去世,老太爷庸碌无能的真空期,等到了牛德宝的出现,这个老牌世家,虽然私底下名声并不太好,但生命力也的确是够强韧的了,狼狈而匆忙地熬过了孙家得意的日子,这会,可不是又熬出头了?
  “不过,从前他们家都是宗房一枝独大,这一次又不一样了。”权夫人又道,“镇远侯本人实在是平常得很,皇上要拉扯,多半也会拉扯他们二房一支,牛家人又很会打蛇随棍上,看来不几个月,说不定牛德宝封爵的事,就又要提起来了。”
  蕙娘和牛家,倒没有很直接的仇恨,只是牛德宝的长媳吴兴嘉,和她之间实在是十分不对路,她轻轻地抽了抽唇角,究竟还是漏了一点话风,“来日方长,很多事,还很难说呢。”
  太夫人、权夫人两个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明亮起来,太夫人道,“你们这一次,实在应该把乖哥带回来,歪哥可能要开蒙,也就不说了,但我还没有见到曾孙,心里实在是挂念得很呢。”
  等两个曾孙带回来了,自然而然,就要住一段时日,权夫人这里家务一交,蕙娘就走不开了。两位长辈怕也以为,蕙娘不肯带孙子回来,就是担心这么一点,名分未定,她是不肯白为家里出力的,因此权夫人就对她略微露出底细,“歪哥也这么大了,还有那边的柱姐和几个弟妹,都到了可以起名字的时候,国公爷最近就在参详这个呢,连莲娘肚子里的那个,都要给他把名字起好了。”
  蕙娘还是第一次听说莲娘的喜讯,这么算来,很可能是在路上,又或者是在京里就怀了的。她连忙给权夫人道了喜,又问了权叔墨在江南的境况,权夫人道,“他好得很,一投入军务,就全身心都扑了上去,连诸总兵都夸奖他用心。亲家老爷写信来,说是已经和袍泽们都打成一片了。”
  何莲娘说到底,也未曾怎么为难她,就得了丈夫的两个巴掌,蕙娘对她没什么厌恶,甚至还残留了一点淡淡的情分,她欣然道,“诸事如意,那就好了。娘什么时候给江南送东西,和我说一声,我这里也有些吉祥物事,给没出世的侄儿侄女送去。”
  权夫人颇为兴味,连道了几声好,又和她说些亲朋好友家的红白之事,犹道,“前一阵子皇上病重,京里没有谁敢热闹,这个夏天都过得很平淡,到了秋天,却又有两桩盛事,其中一桩,必定是要大办的——是牛家太夫人的寿辰。到时候,娘是过去不了了,我们却要一块过去,也算是给牛家面子了。再说,也许在席间,能给季青相看上人家,我这一向给他挑了几个姑娘了,都是这儿不好那儿不要,还说,‘我也只会耽误了人家’,说来说去,还是玩心重,不想娶妻!”
  权季青是玩心重,还是知道自己倒台在即,犹有一点良心,这估计是不可考证了,蕙娘微微一笑,并不接权夫人的话头,只泛泛地道,“到时候倒也要去见识一番热闹。”
  权夫人不免有少许不悦,眉尖才一蹙,又舒展了开来,她笑盈盈地道,“这几年,云娘那里的喜讯,是一个接一个,他们夫妻膝下,已有了四五个子女了,雨娘最近也有了好消息……”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良国公请拥晴院内的三个主子,到前头他小书房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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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眷们无事不出二门,良国公无事也不进他的小书房,多半都在别院内调弄他的戏班子。这两件事一加起来,就是最不敏感的人,怕也都能发觉,家里是又出事情了。太夫人和权夫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两个长辈在片刻之后,又都不约而同地将眼神调向了蕙娘。
  蕙娘此刻,也远未说得上胸有成竹,她当然也不是没有后手,但这后手,却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嫌疑。若能说服良国公,漂漂亮亮地把权季青扫地出门,
  才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只可惜,这一次同往常都不一样,她并没有足够的底气操纵府中长辈,让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让事情走向这个方向。大少夫人说得对,权家的水的确不浅,时至今日,即使距离世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她依然感到自己并未参与权家的最核心决策层里,良国公、权夫人甚至是太夫人在考虑的事情,仿佛永远都和小辈们不太一样。
  也因为如此,她的表情也有些不安,这倒是把长辈们给糊弄了过去,权夫人轻轻地嘟囔了一句,“该不会是皇上……”
  太夫人倒是很镇定,“是不是,过去就知道了,你在这儿瞎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权夫人立刻就收敛了态度,低下头恭敬地道,“是,媳妇儿还是不够稳重。”
  这对模范婆媳相视一笑,便携了蕙娘一道,上了轿子往小书房过去。权季青、权仲白两兄弟,也已经在良国公跟前服侍,甚至连云管事都在——蕙娘也服了这个内宠,他给权夫人请安时,态度甚至还十分之镇定。
  事涉权家内部争权夺利的丑事,当然不会在下人跟前谈论,良国公甚至连小书房都嫌不够隐秘,他将下人屏退以后,在书架上拨弄了一气,便在一面白墙上,推出了一扇门,又命云管事,“你在外头守着吧。”
  便若无其事地将一行人带到了权家的密室里去……
  良国公的书房,采用的是隔断套隔断,真假门交错的花式风格,这一风格用在书房,是很常见的,因其便于隐藏空间,这间暗室虽然入口隐秘,但采光竟很良好,陈设也十分整洁,几扇窗户都能打开,只是蕙娘隐约看见,这窗户藏在假山石后头,虽能透光,但却很难被外人发现。设计精巧,确实令人赞叹。
  良国公也不顾家人惊讶的表现,他亲自关了窗户,在桌边坐了,又吩咐众人,“都坐。”
  见众人都坐定了,这才微微一笑,指着在墙角侍立的乔十七道,“来,都见过京城分号的三掌柜。说来也巧,他前些时候酒后跌入河里,居然未死,只是被冲到了下游,辗转一个多月,这才回到了城里。”
  乔十七虽然曾受折磨,但那毕竟只针对他的精神,肉体上并未受到大的伤害,又得了皇上重病的半个月时间喘息,如今几乎已经都将养了过来,只略略还有些憔悴。看起来,和良国公叙述的经历,似乎大同小异。他也乖顺,过来给几个东家都行了礼,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良国公唇边,现出了一缕高深莫测的微笑,自从蕙娘进门以来,就一直在揣摩他的表情,可也许是她太不熟悉自己的公公,一时间竟难以解读他的心绪,只能听他似乎带了一丝嘲讽地道,“说来也巧,这三掌柜呢,跌入河中以后,忽然间就大彻大悟、良心发现,同我说了许多本该早已经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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