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实录第29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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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些亲兵路上也辛苦了,桂太太许他们在京城休假半个月再分批回西安去。先头老文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一批,没想到就是这最后一批居然闹出事情,含沁眉头一下皱紧了,“天子脚下,闹出这样的事倒是麻烦。最关键顺天府尹又是牛家的亲戚……”
  他便吩咐善桐,“这件事我最好自己跑一趟,一会大夫来了,你诊金不要薄给,要是权神医来,那没得说要多致谢,要是别的大夫来也好,以后家里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那就找他准没错了,倒比寻权神医更好些。”
  说着,又到里屋门外高声和桂太太说了自己行踪,这才出门去了,善桐进里屋去摸了摸桂太太的额头,见低烧未退,不仅更加焦心,在屋内来回踱步,忧急之色溢于言表,桂太太见了,自己也不禁叹息道,“真是命数,在西安时,从没有病过,两个媳妇成天给我添堵。没想到进了京城,我倒是受了一把侄媳妇的服侍。”
  善桐想到自己在途中发病的时候,也是桂太太悉心照顾,当时在客中不比在家,昏昏沉沉中那四边不靠的感觉,不是亲身体会过的人是不知道的,要不是桂太太牢靠果断,自己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时便放缓了声音说,“这有什么的,再说,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含沁也就是您的庶子出身,我怎么伺候您,也都是该当的。”
  桂太太人在病中,感慨就多了,睁着半边眼睛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又道,“何必这么说。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我从前对你可不怎么样,你心里究竟喜欢我不喜欢我,我也清楚得很。”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嘛。”善桐说。“人眼向前看,从前的事老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我看现在咱们这样就不错,其实一家人也就该这样,外头的风雨还渡不过呢,自己家里再斗,没什么意思了。”
  这话在理,现在桂家大麻烦摆在前头,大家自然靠拢,要还和以前一样互相猜度,那也就没意思了。桂太太长长地出了口气,倒也振奋起精神来,慢慢地说,“你的心倒宽,我要是你,现在含沁发展得这么好,必定回刺几句。你倒轻轻就放过去了。”
  看来她也清楚,自己对十八房的限制是瞒不过小夫妻的,善桐无言以对,只好微笑。桂太太似乎也有点不服气,她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你也是不知道往事——”
  “都说了人眼向前看嘛。”善桐打断了她的话,她现在最不需要就是再有一段往事来烦心了。当年的事不论是谁的错,其实都已经过去,现在含沁小日子过得不错,和宗房关系也挺好,说实话,他远在京城,现在得到圣眷,将来发展如何,也不是桂太太能限制得了的了。在这场争斗里她不论站在谁那一边,其实结果都不会太理想,还是要抹抹稀泥,最好把这茬给圆上了再说,至少在现在,桂家内部是不能掉链子的。“就是我娘家,内部又何尝是一块铁板?族中始终也少不了龌蹉,照我看,大多争斗,那都还是因为人太要强争气了,其实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事,就拿三嫂来说,她不为争一口气,现在和娘家也闹不到那么僵。”
  说到西北的事,桂太太简直都有几分怀念的意思了,她叹了口气,只是若有所思地望了善桐一眼,也不和她争辩了,而是感慨地说,“从前在西安,觉得那些事怎么那么烦心,现在回头看看,都是自己作的。从前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呀,现在才……”
  正说着,外头人来报,权仲白居然亲身过来——善桐还没吃惊呢,就知道缘由了——说是正好大舅爷在权家和神医说话呢,送信的人一提,权神医估计是抹不开面子,欣然应邀之余,连大舅爷都陪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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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哥是自己人,可以不大讲究礼数,但对权仲白善桐一向是很感激、尊重的,现在她年岁长大,当时那小儿女的浮念早被丢到了爪哇国去。可当年的那份好感却还存在,因她是成亲的人了,桂太太又病着,自然责无旁贷要出面接待,因此也就迎出了院门,老远就给权仲白行礼,态度倒是比见了桂元帅都恭谨,“权神医多年没见,我们合家一向感念您的深恩厚德,只是未能当面拜谢……”
  说着又要跪下给权仲白行大礼,权仲白忙道,“善榆快扶住她!不然我走了!”
  榆哥只好上前扶住了,他又啧啧有声,埋怨善桐,“六七年没见,你成老道学了?我和善榆一道走过万里江山,什么交情,不过是看看病开开药而已!”
  正说着,已是脚下不停直闯内室。善桐很有几分无奈:这位权神医,还是和从前一样,论潇洒,真是风流蕴藉不染纤尘,可说起来行事也真是够古怪特别的了,时常叫人有应接不暇之感,就像是一只最名贵的猫,只能顺着毛摸。
  还是含沁好!她这样一想,倒觉得含沁此时外出了真是遗憾,以他做人的程度,自己也就不用出面操心了。一边榆哥也正问她含沁去哪里了,善桐便随口搪塞道,“难得休沐,外头有事又出门去了。”
  又让榆哥在外间吃茶,自己进里屋去,等她进了里屋时,权仲白已经闭眼给桂太太扶脉。他眼睛一闭,神色一凝,看着自然而然,有一股谪仙一样冷淡清贵的气场在,善桐便不敢说话,只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权仲白收了两根格外纤长细白的手指,睁开眼扫了桂太太一眼,竟似乎有几分无奈,他叹了口气,多少带了些惋惜地道。“从前给世伯母把脉时,世伯母脉象沉稳有力,看得出平日惯常养尊处优,少使心力,多捶打筋骨,因此在女子中是罕见的壮健体魄。怎么才几年不见,伯母心事一下就沉了这么多?尤其是这几天,恐怕晚上都没有睡好吧。本来就有风邪侵肤的意思,世伯母饮食又不曾注意,应当是大吃祛暑风凉之物,这么一郁结,可不就要肠胃不适、风寒入体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神,连桂太太贪吃凉糕都扶出来了,善桐和桂太太都是一脸心悦诚服,权仲白又拿眼睛一看善桐,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善桐吓了一跳时,他淡淡道,“恐怕一路走来,不是很太平吧?看世弟妹神色,应该是得了痢疾,痊愈没有多久,还有病根未去。”
  善桐简直服了,就连桂太太都惊叹,“这连脉都不扶,神医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想紧接着权仲白一耸肩膀,竟道,“这不用扶脉,善榆刚才告诉我了。让我过来,也有给世弟妹扶脉的用意,一路上连病因带病程,都说得一清二楚。”
  他难得幽默,婆媳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善桐便在桌边坐了,权仲白站着给她扶了扶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倒说,“没什么,世弟妹心思还是顺畅的,日子应当过得不错,身体倒是要比从前好多了。我这里再开几方药,平时没事时吃着玩玩,固本培元也是好的。”
  便出去外屋开药,善桐亦忙出去陪侍,又埋怨善榆,“到了京城,就和丢了一样,也不住堂伯那里,也不和哥哥们住。只和你老师住在一块,成天到晚也不知道忙什么。”
  榆哥嘿嘿地只是笑,“今天不就来看你了?”
  又解释,“实在是忙呢,白云观里来了好些道长,都是有道行的高人,现在权二哥有空也经常过来捣鼓这些东西,没事就泡在白云观里了,进城都得抽空,一会就要回去了。”
  正说着,只听得远远的一声巨响传来,好像天边打了个闷雷似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刚才谈到火药,善桐心思正敏感呢,忙出去一张望,果然见得滚滚黑烟已经冒了出来——却不是白云观的西郊方向,而是京城东南面处起的乱子,隐隐的还已经能够看到一点红光。善桐使人爬到墙头看了,果然说是那边已经起了火。连桂太太都被惊动起身,站在窗前往外张望。
  这是难得的离奇事,别说刚到京城的善桐和桂太太摸不着头脑,就连善榆都只说了一句,“听声音,不像是一般火灾啊!”倒是权仲白目光炯炯,望了火起处半晌,才回身若无其事地道,“那里是工部一处制造坊所在的地方,或许是出了什么事,那也难说。好在地方偏僻,应当不会有多少伤亡的。”
  他开了药,又一拱手,也不多坐,便要告辞了。“毕竟是做大夫的人,还是去看一看为好。”
  自然也不收诊金就要告辞,善桐等人亦不敢留,由榆哥将他送出门外,兄妹俩说些闲话。善桐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榆哥回说不知道,过了没多久,含沁便回来了,一进门也是眉头紧锁,看来,是被这一场离奇的火灾给弄得心烦意乱的。
  因有榆哥在,善桐便不提家里的烦心事。她整顿出酒菜来,招待善榆吃了晚饭,含沁又陪他吃几钟酒。善榆也抱过大妞妞逗了许久,因有了酒,就在客院睡下了。两夫妻回房也洗漱安歇时,善桐才问,“顺天府的事摆平了吧?咱们家的兵,可不能平白无故就挨罚了。”
  这也是必定要护短的,要是太过软弱,谁都来压你一头,那桂家在西北简直没法做人了。善桐也觉得事应该不大,只是担心顺天府尹有意为难而已。没想到含沁摇了摇头,居然吐出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答案,“没什么大事,我去了一说情就给放了,还邀我一起吃酒,要不是那边起火,我还真走不脱。”
  他顿了顿,又道,“私底下一问,其实被抓都冤枉,就是一般吵嘴了互相打两拳而已,我们家的兵最知道分寸的,内家功夫全没用上,就怕闹了重伤又或者人命。皮肉伤而已,按说连抓都不该抓的——”
  善桐和他对视一眼,都觉出了对方的纳闷:这顺天府的手一时轻一时重的,到底是意欲何为?
235、生疑
  过了太夫人的寿筵,眼看着就进了夏天,京城的社交圈一下就冷淡了下来,家家户户,有的忙着去乡下庄子里避暑的,有的家里有人闹着病了,也因为桂太太病了,接连几天善桐都没接到谁的邀约。因她惦记着要和孙夫人说话,得了闲便派人去定国侯府问好,不想来人居然带了两个老嬷嬷回来,说是,“太夫人病势又重了,这几天夫人都走不开,说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您们进京的消息,很想见您们一面。”
  这两个嬷嬷居然是来教善桐和桂太太宫礼的,这就令两人都有些兴奋和不安了。能够面见皇后,且不说有多大的荣耀吧,至少也是满足了善桐的好奇心。也同桂家的目标有一定关系,要斗牛家,肯定要从宫中着手,不得到皇后的欢心,这可怎么使劲?
  不过事情也有不巧,桂太太虽然不敢再吃凉糕,但天气热了,让她断绝一切偏寒祛暑的饮食,始终也有几分强人所难,喝了几贴汤药,又吃半个西瓜,病情就反反复复的,虽然不发烧了,但肠胃始终不大好。兼且她心事又重,不过几天工夫,人看着就憔悴了许多,自己揽镜自照,也觉得不好进宫见人,只得把这个重任交到善桐头上,道,“我知道你是最令我放心的,说不准比我还厉害,年纪又轻,和她们有话说呢,倒比带着我强些。”
  善桐也害怕桂太太到了宫里闹肚子,到时候人可就丢大了,便只好自己更加用心地学起宫礼,不过其实对于她这样出身的女儿家来说,所谓宫礼无非格外苛刻讲究,也并没有什么学不会的地方,不消数日,两个老嬷嬷就辞去了。善桐便加倍用心,令桂太太好生歇着,含沁好生当差,她自己忙着打点,将最后一批亲兵给打发回西北去,只留下十多个心腹中的心腹,就安排在府中住下,一来看门卫户,二来也预备有事时方便使唤。
  府里一下添了十多个人,四红姑姑肯定是忙的,善桐也不轻省。现在在京里算得上是有朋友了,自然也有人情往来,一时石太太出京小住去了,邀她们同去,一时林三少夫人又使人送了京郊特产的大白藕来,一时杨四少奶奶送时新宫花等等,善桐也要一一打点回送,虽然没怎么出门应酬,可每天事也依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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