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3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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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双城子战役中败给苏俄军队后,由第3、第8、第12、第14师团为主力的关东军第2方面军果断放弃了边境一带的阵地,集中全力固守东宁防线。这个以东宁要塞群为核心的防御体系始建于30年代初,前后征用了十余万劳工和大量战俘,它横躺在从俄属远东通往伪满腹地的必经之路上,防线的正面宽度达到110多公里,纵深超过50公里,南北皆为大部队难以穿行的崇山峻岭。按照日军制定的“特”级防御工事标准,永备工事的顶盖厚度和前面主墙的厚度要超过3米,能抵御300毫米口径、1吨重的炸弹直接轰击,拥有可容纳守备兵力全员1/3的地下设施和连接重要设施的地下坑道,并筑有永备火力点400多处、土木质火力点500多处,指挥观察所和掩蔽部各百余处,可升降的钢制堡垒若干,火炮发射阵地近百,野战机场10处,反战车壕沟近500公里,兵工厂1座,300平方米以上永备地下弹药库近百,油库和物资库五十多座,给水站十余处……
  在历次兵棋推演中,关东军参谋部皆认定该防线足以抵挡苏俄数十万军队的正面进攻,因而将其誉为“远东第一防线”。张鼓峰冲突爆发后,日军高层认为日俄之间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不断增加,因而调配大量人力物力进一步巩固东宁防线,直到次年的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关东军乃至大本营认为苏俄军队战力低下,即便主动进攻也难有作为,这才放缓了这条防线的后续建设。尽管如此,它仍是日军所有防线中设施最强、兵力最多、配备最足的一个,至1942年初,日本关东军在东宁驻扎有5个师团和2个独立旅团,作战兵力超过23万人,而当时整个东宁县的居民人口还不满4万。
  双城子战役刚刚结束,“军神”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便携参谋人员赶往双城子,而担任前线指挥官的伊万·斯捷潘诺维奇·科涅夫中将则带着他的方面军司令部跟随主力部队奔赴东宁前线。4月8日黄昏,大举反击的苏俄军队向日军东宁防线展开了第一次试探性进攻。经过30分钟的炮火准备,第7机械化军的数百辆战车装甲车如同一股钢铁洪流滚滚向前,尽管他们的首轮攻势止步于反战车壕沟和布雷地带,而且损失了近百辆战车和相当数量的装甲车,但成功迫使日军开启大部分的正面火力点。是夜,苏俄重炮部队开始向日军主阵地展开炮击,而参战各师所属的尖刀侦察营四散出动,在炮兵的掩护下向日军前沿阵地摸索前进,他们在壕沟中埋设炸药,从雷场里清出安全通道,甚至拔除了日军的一些前哨火力点,为主力部队的后续进攻减轻了阻力。
第23章
东宁血战(中)
  天刚蒙蒙亮,势在必得的苏俄军队便以近千门轻重火炮对日军东宁防线展开了猛烈炮击。参战炮兵之中,最抢眼的当属方面军直辖的四个重炮师,它们装备着30年代中后期投产的122毫米和152毫米重炮,尤其是M20型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尽管存在射击精度不高等等问题,但其射程和威力均属一流,而且炮管的耐久度非常好。早在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中,苏俄炮兵就狠狠蹂躏了日本关东军的野炮部队,而第二次哈拉哈河战役伊始,投入规模更为庞大的苏俄炮兵又在渡河进攻中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在苏俄军队的持续炮击下,固守东宁防线的日军部队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而且由于火炮数量和射程处于明显劣势,日军炮兵只好继续呆在用各种伪装手段保护起来的炮垒或隐蔽阵地里,寄希望于己方航空部队能够夺回制空权,并用轰炸和扫射削弱苏俄炮兵的威胁。
  为实施代号“征服东方”的作战行动,日本关东军和朝鲜军向前线机场调遣了1700多架作战飞机,战斗机占到了近半数,但在战役发起后的一个星期里,日军航空部队不仅没能完成夺取战场制空权的预定目标,反而在苏俄空军以及地面防空部队的激烈抵抗下折损了700多架战机。面对蜂群般涌来的苏俄战机,日军航空部队被迫由进攻转入空中防御,而后又逐步撤离了最前沿的几座机场。随着苏军进攻部队步步逼近东宁防线,在日军大本营的强令下,关东军和朝鲜军所属航空部队不得不背水一战。4月8日下午,日军向东宁防线派出战机300多架次,4月9日全天,日军又先后出动战机500余架次,然而日军飞行员们的拼死一战并没能迟滞苏俄军队的进攻节奏,数以百计的伊-16和雅克-1在中高空展开愉快狩猎,大量防空火炮则在低空编织骇人的火力网,日军战机犹如飞蛾扑火,一架接着一架被击落……
  声势浩大的炮击持续了一个又一个小时,但苏俄军队的炮火却没有一丁点儿要停歇的意思,大量的榴弹炮从部署在十公里甚至十五公里外的炮兵阵地喷吐烈焰,使得日军防线所在的山丘始终笼罩在浓烈的烟尘和纷飞的弹片之中,口径不尽相同的高爆弹威力惊人,隐藏在混凝土工事里的日军官兵们只留下少数观察哨,其余人都退受到了能够避免遭到炮弹直接震荡的掩体深处,以最大限度地保持战斗力。即便如此,随着各处防御设施的损毁,这条防线的防御价值在不断被削弱。
  位于前沿阵地后方约五公里的一处地下掩体内,第14师团指挥官野田谦吾中将借着电灯提供的昏黄光线,指着作战简图上嚷道,“组织敢死队,夜袭俄军炮兵,摧毁那些要命的重炮!”
  “主意不错,俄国人正等着我们那么干呢!”第3师团指挥官丰岛房太郎中将没好气地呛声。
  “那怎么办?一旦炮台被悉数拔除,仅凭步枪和刺刀是无法守住这条防线的!”野田谦吾用他那又粗又黑的手指戳着作战图。
  “野田君说得没错,靠步枪和刺刀是守不住的,而丰岛君的判断完全符合常理,俄国人对我们的战术实在太熟悉了,他们一定会对我们的夜袭进行重点防备。”
  出来打圆场的,是东宁防线的现任指挥官小松原,此人在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期间指挥第23师团对抗苏俄军队,凭借一场以少胜多的“辉煌胜利”成了万民敬仰的国家英雄,但这位名利双收的指挥官并没有被昔日的光辉给蒙住双眼,恰恰相反,那场战役的惨烈场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他在再次面对宿敌时表现得较为谨慎和理智。
  “死守不行,出击不妥,那我们该怎么做?”野田谦吾摊开手问。
  小松原沉吟道:“不急,不躁!不气,不馁!以静,制动!”
  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前后持续六个多小时,中间的间隔不超过一个小时,倾泻炮弹超过二十万发,这样一次规模惊人的火力压制终于结束了。硝烟还未散尽,不计其数的苏俄士兵已经乌泱泱地杀奔过来,数百辆战车连同搭载机械化步兵的装甲车辆集中于东宁镇所在的开阔地带,在大批步兵的协同下展开雷霆般的集群突击。
  在俄国人的突击集群抵近主阵地之前,日军堑壕中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但当苏俄士兵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时,日军防线突然爆发出猛烈的火力,暗红色的子弹和白色的曳光弹在阵地前方构成了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许多穿着黄色卡其布军服的身影一声不吭地倒下,紧接着,日军阵地后方的步兵炮和迫击炮也纷纷开火,大大小小的炮弹呼啸着从阵地上方飞过,在那原本充满勃勃生机的草地上轰起大块的草皮、大团的泥浆还有血淋淋的肢体……
  即便是参加过多场残酷战斗的士兵,在面对这种单调而残酷的杀戮时,终于也忍不住将目光从正前方挪开。深深的战壕中,矮个子的日军士兵们必须站在事先挖出的台阶或者用空弹药箱垒砌的台子上,才能用手中的木器向阵地前方开火,还有一些士兵扛着弹药箱来来往往,从机枪战位旁边替换下空弹药箱,而每一挺机枪旁边都有一到两名士兵负责供弹。
  在防线前遭到守军猛烈抵抗并不意外,进攻者迅速做出了调整。随同前进的野战炮兵和迫击炮手不计成本的向守军阵地投射炮弹,通过暂时的火力压制来削弱守军的防御火力,训练有素的苏俄步兵们并不盲目冲锋,有的依托战车的掩护步步前行,有的利用地上的弹坑或守军挖掘的壕沟躲避枪弹,并就地构筑火力点——那些加装护盾和滚轮的重机枪算得上是苏俄军队的特色,它们沉重的嘶吼亦能够对依托堑壕进行射击的日军士兵构成较大的威胁。
  在密集枪炮声的催促下,喷着一股股青烟的苏军战车加快了推进速度,眼看着它们就要冲到日军阵地跟前,突然间,一辆战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生了爆炸。火焰散去,硝烟从车底冒出,尽管炮塔和车上无恙,但它却在惯性用尽后停了下来。紧接着,又一辆战车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然后是第三辆、第四辆。在不到一根烟的时间里,至少有30辆苏俄战车因触雷而受伤,大多数因履带或负重轮毁坏而无法动弹,被迫成为进攻方在战场前沿的固定火力点,采用轮履两用系统且发动机和传动系统没有受损的则在顽强地继续推进。
  日军一线阵地的防御火力固然凶悍,堡垒和堑壕里的机枪、掷弹筒、机关炮以及小口径战防炮格外活跃,步枪手们也在肆意猎杀着那些暴露在外的苏俄士兵,密集的火力快在阵地前沿500至700米距离的一片区域内形成了致命的火力网,然而这些并不能威胁到苏俄军队装备的重型战车,二十多辆KV-1就像是古代战场上的战象,这些皮糙肉厚的大家伙虽然数量不多,但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够成为决定战斗胜败的关键。
  看到敌人的重型战车无惧炮火隆隆驶来,许多日军士兵们心生畏惧,阵地上的火力顿时有些杂乱,而这一情形大大鼓舞了苏俄官兵的士气。当第一辆KV-1穿过日军雷场和堑壕,势不可挡地碾过日军前沿阵地时,那些为了躲避守军扫射而趴倒的苏俄士兵们终于爆发出一阵雄浑响亮的“乌拉”声,红旗在枪林弹雨中飘扬,刺刀在硝烟下泛着闪闪寒光……
  “见鬼,俄国人在用火焰喷射器!”
  看到一辆起初只是闷头前行的苏军战车在距离一座机枪堡垒还有数十米处突然用细长的“炮管”喷射出一条长长的火龙,日军机枪手饭田一郎和他的搭档吓坏了——被几百上千度的烈焰炙烤会是多么痛苦的感受?或者,人会在瞬间变成灰烬,没有任何的痛楚就彻底结束了?
  视线中,那些手持冲锋枪和火焰喷射器的苏俄步兵蜂拥而至,他们冷酷地清理着一座又一座的碉堡工事。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碰巧遇到了状况,饭田操纵的机枪居然卡壳了,他战战兢兢地试着排除故障,然而越是恐惧,手脚越不听使唤。眼看着苏俄军队的战车和散兵线越逼越近,经过了最后的迟疑,在长官没有发出撤退命令的情况下,饭田丢了机枪就往后跑,他的搭档屁滚尿流地紧跟而来。
  和这条防线上的大部分永备工事一样,这座机枪堡垒后部有一条短小的通道,出去便是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在俄国人覆盖性火力的摧残下,这些依托地势挖掘出来的堑壕已经不成形状。此时才选择逃离的日军士兵几乎无一例外地被敌人从后射中,他们倒下时的无助与绝望映衬着这条正加速崩溃的防线……
第24章
东宁血战(下)
  午后的阳光斜照大地,坐落在群山之间的东宁镇弥漫在灰白色的硝烟当中。依托东宁镇抵御苏俄军队进攻的倭国士兵们一面小心翼翼地躲避敌人的炮火,一面还要想方设法地将街垒变得更加坚固。他们狼吞虎咽地吃掉了粘满灰尘的冷饭团子,匆匆喝几口凉水,便又回到了各自的战斗位置上,这些经久战火考验的家伙狡猾地将每一挺机枪、每一门火炮都隐藏在能够尽可能避免敌人轰炸和火力直击的临时掩体里,部署在这里的六十几辆战车也无一例外地埋伏在废墟当中,用它们黑洞洞的炮口从残墙断壁后面瞄准镇外的开阔地……
  由于附近防区的日军零散部队陆续撤退过来,驻防东宁镇的日军士兵与开战时相比不减反增。不过,从南北两个方向撤下来的部队大都只有轻武器,战车和火炮在撤退途中或毁于敌方空袭,或因无法拖拽通过崎岖路段而遭遗弃。
  趁着苏俄军队的进攻间隙,东宁防线总指挥官小松原匆匆巡视了这条已经千疮百孔的防线,第一线的防御阵地已尽数丢失,日军目前基本上是依托那些建立在山峦之间、深凿岩石的堡垒群进行防守,纵览战场,东宁镇已然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同时决定战役成败的命门所在。基于这些变化,小松原对整体防御部署进行了调整,过半数的预备部队被调来加强东宁镇及纵深防线的守卫,2000多名隶属于各撤退部队的零散部队按照原本的隶属关系临时编整成为21个步兵中队,指挥官的缺额由经验丰富的士官顶替。此外,出于彻底的防御作战需要,第5独立战车旅团残存的战斗车辆也从后方休整地开赴东宁镇西,作为机动兵力加强这里的防守。
  猛烈的进攻停歇了不多久,隆隆的炮声再度袭来,爆炸声一阵接着一阵,浓浓的硝烟遮蔽了视线,部署在第一线的日军官兵们很快察觉到大批机械车辆所发出的声音。通讯兵们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将那些被炮火破坏的线路重新修复,使得各主要阵地得以跟指挥部保持联系。战斗警报第一时间传达到了城区的各个角落,疲倦不堪的倭兵倭将们知道,激烈的战斗无可避免,没人知道己方阵地能够支撑多久,后方的反击与支援又会在何时发起,大多数人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守!
  伴随着刺耳的履带声,一辆辆橄榄绿色涂装的战车赫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在大约500米的距离上,日军隐蔽在一栋废墟后面的新型47毫米速射炮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炮弹精准地打中了一辆体型庞大的C-30,居然一炮就打穿了它车体装甲,炽烈的火球迸射而出,烈焰还未消失,滚腾的黑烟已经喷薄而出。
  对俄国人而言,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虽败,但却籍此取得了欧美同情与支持,可谓是一场以退为进的辉煌胜利,而对日本人来说,这场战役除了让他们的自信心再度膨胀之外,也或多或少带来了一些促动。一式47毫米速射炮便是针对九四式47毫米速射炮难以对付苏俄战车应运而生的,它借鉴了战场上缴获的同类型苏俄火炮,并在研发过程中高薪聘请了意大利火炮专家,新的火炮和穿甲弹在检测过程中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效果,日本陆军迅速订购5000门,并优先将其配发给关东军部队所属的各速射炮中队。
  受到了同伴的鼓舞,部署在日军阵地上的另外几门47毫米速射炮迫不及待地发出了咆哮,射速极高的炮弹呼啸着飞过了满目疮痍的战场,装甲相对薄弱的C-30以及初期型号的C-35根本不是对手,有的被炮弹正面击穿,有的炮塔也被端掉了,还有一些被打坏了履带,空有一身蛮力却难以动弹。
  47毫米炮的快速射击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战果,但渐渐的,日军官兵们霍然发现有那么一些苏俄战车在被炮弹击中后仍然若无其事地继续推进,在整个装甲集群成员速度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它们很快就从队列中凸显出来,并因此挨了更多的炮弹——尽管有两辆被打爆起火,但日军的穿甲弹看来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对这些大家伙起到致命的威胁。
  在继续向前推进了数十米之后,这些防御异乎寻常强大的苏俄战车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它们的炮塔和炮口都在移动,等到整车静止,片刻之后猛然一颤,炮口烈焰形成了半径超过一米的不规则球体,车身周围的地面荡起了薄薄一层沙尘——虽然苏俄战车所配光学设备较差,但是在如此距离上,几发炮弹下来,不及转移的日军速射炮仍有四五门被直接摧毁,另外几门的炮组也因为近距离落下的炮弹出现损失,剩下的人只好忙不迭地转移阵地。这样一来,日军阵地这边的防御火力迅速减弱,俄国人的装甲集群和大批步兵更加肆无忌惮地向前推进。
  队列首部,刚刚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那些重型战车看起来更是势不可挡!
  “爆破小组做好准备!”
  战壕中,作战经验丰富的日国士官们果断地用高亢的口令声安抚士兵们过于紧张的情绪。在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期间,日军步兵的20毫米自动炮和37毫米、47毫米口径的反装甲炮在面对苏俄中型和重型战车时也曾感到束手无策。在那之后,关东军参谋部很快下发了战场技术手册,告知步兵们面对新情况应该如何解决——对付敌人正面装甲厚实的战车最好是想办法以速射炮攻击其侧面或后部,如果无法实施,那么就得用炸药包和燃烧弹冒险进行近距离的攻击!
  面对47毫米炮搞定起来都有些困难的目标,日军部署在一线阵地后面的37毫米炮组只好老老实实地继续呆在伪装网或者隐蔽物后面,等待敌人靠近之后拣些防御薄弱的对付。尽管地面潮湿冰冷,一些军官紧紧趴在地上,神情极其严肃地用望远镜观察着那些距离阵地越来越近的苏俄战车。它们的红五星徽标往往喷涂在炮塔侧面,因而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橄榄绿色的车体散发着浓重的寒意,此刻战壕中那些无比忐忑的年轻士兵们,完全有理由对日军情报部门的疏忽和无能感到愤慨:直到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爆发,他们才知道俄国人已经从30年中后期开始批量装备KV-1和C-35,而这两种偏偏较此前各型战车有了质的飞跃,日军战车及步兵反战车武器却还故步自封地停留在二十年代……
  行驶在庞大装甲集群最前部的KV-1,如同古代战阵中狂傲的重甲步兵,一边扛着盾牌挡下敌人的箭矢,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重剑与板斧。距离日军阵地只剩下最后几十米的距离,它们的前部机枪持续发出嘎嘎的怪叫声,一串串子弹打在战壕边缘尘土飞扬,炮弹所到之处,不论堑壕还是先前战斗中残留的断墙矮垛都出现了结构性的损毁。
  “各战速射炮组,瞄准敌人战车履带,射击!”
  充满力量感的口令声回荡在战壕中,紧接着,以轻便取胜的37毫米反战车炮轰轰地开火了,它们能否对敌人的重型战车构成实质性的破坏并不是最重要的,趁着敌人火力被吸引过去的机会,战壕中的爆破小组无畏地将手中成捆的手榴弹、四方形的炸药包、大大小小的燃烧弹扔向前方。
  当一辆KV-1带着震耳的轰鸣声碾过一条堆满尸体的街垒时,一个躬着腰的家伙突然从旁边的废墟里跳了出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几步,猛地朝着苏俄战车甩出了一枚瓶罐状的物体。尽管其人立马被后面一辆C-35的前部机枪打成了筛子,但前面的KV-1也砰地燃烧起来。继续前行了几米,这辆重型战车停住了,炮塔和车上的舱盖不约而同地打开了,穿着深色制服的战车兵无可奈何地跳了出来,没跑几步就被前方射来的子弹干倒了。
  虽然遭到了日军步兵的拼死抵抗,大举进攻的苏俄部队并没有就此退却。随着越来越多的步兵们尾随战车和装甲车突入日军防线,形势越来越利于进攻方。情急之下,有的日军士兵竟然拿起步枪朝苏俄战车射击,但苏俄战车根本不吃这一套,它们也不降低速度,方向也不怎么改,就像一笔锋利无比的利剑一样斜斜的刺穿了守军街垒。当履带碾过那些活人或者死人的尸体时,惨叫与骨骼被压碎的声音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胆寒!
  两个多小时的激战,双方一条街一条街的反复争夺,等到夜幕逐渐降临之时,苏俄军队终于将他们的红旗插上了东宁镇的中心与四角,日军战车和步兵被完全逐出,但俄国人此战的伤亡却达到了令人震惊的数字——阵亡6322人,伤10114人,相当于一个1940年型步兵师从作战序列中完全抹去,而日军在东宁镇的伤亡尚不及万……
第25章
角逐蓝洋(上)
  伴随着轰然一声巨响,日军运兵船“鱼生丸”号在朝鲜海峡中部水域壮丽喷薄,无数的碎块与残肢在空中飞扬,而后落水的日本陆军士兵们不得不在浪涛汹涌的海水中挣扎,300多个亡魂最终前往龙王殿报到,超过500人被随行舰船救起……
  自第二次哈拉哈河战役打响以来,这是日本在东亚海域损失的第99艘舰船,其中近半数是拜来无影去无踪的苏俄潜艇所赐,包括船员和乘客在内的丧生者达到6000多人,溺水死亡的日本陆军士兵足够拼凑起一个加强型联队,随船沉入海底的军用物资近11万吨,数以百计的枪炮和数以万计的弹药未能在最急切需要它们的战场上发挥作用。这样的损失,实在令人对那支1934年横扫亚太海域的日本海军感到失望……
  1937年春,美日停战,同年秋天,中日停战,停战态势使日本以得到国际承认的方式占据了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海外领地,然而信心过度膨胀的日本军方不愿安心休养生息,重新整顿军备,而是在短短三年后撕毁了中日停战协定,并在次年春天不加约束地跟苏蒙联军展开火拼。与实力持续攀升的日本陆军不同,在太平洋战争中后期损失了大量舰艇的日本海军还远未恢复到战前状态。当日苏两国再度在东北亚爆发大规模冲突时,日本海军有多艘现役舰艇在船坞中接受现代化改装,能够立即出动的主力舰只有3艘战列舰、2艘战列巡洋舰、6艘航空母舰,在役的轻重巡洋舰为14艘,驱逐舰为137艘,潜艇为83艘。应日本陆军的强烈要求,日本海军在开战后的第四天便派遣舰队前出至大彼得湾,对符拉迪沃斯托克及周边的苏俄基地进行了侦察,航空的结果表明苏俄方面已经大幅度加强了太平洋舰队的实力,至少有10艘轻重巡洋舰、30艘驱逐舰以及近百艘潜艇部署于此!
  当时双方尚未正式宣战,日军大本营的意图虽是独占东北亚,将苏俄势力从远东和蒙古地区驱逐出去,但由于关东军尚未完全准备好,所以最一开始只打算在哈拉哈河地区对俄作战,故而驳回了日本海军提出的偷袭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作战计划,这让海军大佬们很是不满。随着战事的持续,日军高层很快发现俄国人的意图不只是在哈拉哈河挽回颜面,而是有着更大的野心。于是,日军大本营迅速调动关东军和朝鲜军越过边境向符拉迪沃斯托克推进,并要求海军调派陆战队前来助阵。苏俄对日宣战后,恼怒不已的日军高层终于想起了海军偷袭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方案,然而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第二次进入大彼得湾的日本联合舰队遭到苏俄海空军的激烈抵抗,训练有素而且准备充分的苏俄航空兵不但完胜日军舰载机部队,还击沉击伤日本舰艇二十余艘,迫使日本联合舰队将作战策略调整为远程封锁,结果造成了后面漏洞百出的局面……
  “全体注意!紧急下潜!”
  一艘周身漆黑、纵向轮廓宛如一柄利刃的苏俄潜艇里,蓄着络腮胡子的艇长扭头朝自己的艇员们喊道。潜望镜才刚刚被收起,头顶上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距离之近让他们的潜艇剧烈的晃动起来。尽管事发突然,艇员们却没有出现慌乱,他们各司其职,一面将潜艇航速增至最大,好在最短时间内离开先前所处位置,一面向副水柜注水以增加潜艇的深度,为规避接下来的深水炸弹攻击做好准备。艇员们紧张有序的工作着,容不得有一点错误发生,求生的信念在这一刻是至高无上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最终活着回到自己的祖国、活着见到自己的亲人。
  离开港湾虽才半个多月,这群苏俄艇员已经多次遇险,但即便是他们当中最为胆怯的人,也没有因此而失去斗志。他们知道,只要击沉一艘敌船,就能够让陆军的同志们少一些伤亡,进而为苏俄的最终胜利争取到一份有利的砝码——如今的苏维埃俄国虽然坐拥辽阔的领土,但战略上却处在了两大列强的夹缝中,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么积极向外拓展空间,构造安全的缓冲地带,要么等着对手步步蚕食,最终沦为历史的失败者。
  在潜艇度过最初的下潜期之后,艇长沉稳的通过话筒命令道:“10度右转,改为全速前进!”
  海面上暂时沉寂了几分钟,但这只是风暴来临之前的平静。当类似于敲门声的咚咚咚从头顶传来时,此前数度遭遇日本舰艇的苏俄艇员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迅速找好可固定的安全位置,有的还从口袋里掏出棉球塞住耳朵。
  轰……轰……
  潜艇开始更加激烈的摇晃起来,艇上不必要的灯光早已全部熄灭,大多数艇员此时都只剩下呼吸这一动作而已。有人在默默祈祷着,也有人持听天由命的态度,但这时候他们已经很难把握自己的命运。
  就在这时,大胡子艇长用沉稳有力的嗓音命令道:“轮舵归位!停止前进!”
  若在十年之前,装备被动声纳的日本驱逐舰对静止悬浮在水中的潜艇是毫无办法的。太平洋战争期间,美国潜艇部队总共击沉了1300多艘日本舰船,而自身仅仅损失了40艘潜艇,这个数据有力地证明了日本海军的反潜能力是多么地薄弱。战争结束后,日本海军通过外购装备和内研技术积极提高反潜水平,至1942年,所有的驱逐舰都换装了可靠的听音机和探信仪,而且这些技术装备已基本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这对实力相对薄弱的苏俄海军而言相当不利。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后,俄国人从西方同盟国手里获取了一大批紧急援助,这其中就包括了55艘处于封存状态的老式德国潜艇,除适航性能较弱的10艘被用于训练艇员外,其余45艘尽数调往太平洋舰队。
  眼前这艘苏俄潜艇,便是一艘10年代末期建造的U-441型攻击潜艇,以当年的眼光来看,这是一艘在火力、航速、航程以及适航性等主要性能上找到最佳契合点的产物,是能够胜任多种用途的全能型潜艇,然而到了40年代初期,这种未加改造的潜艇便已大大落后于时代。
  海面上,伴随着沉闷如雷霆的轰鸣声,一根根粗大的白色水柱跃然而起。在两艘悬挂着旭日旗的驱逐舰尾部,身穿白色制服的水兵们正准备把更多的深水炸弹投入水中。
  “深度40米,1分钟后开始投放,每隔30秒一发,总共6发……”
  从舰桥打来的电话给了反潜水兵们新的指示,舰尾的投掷容器上放着成排圆桶状的深水炸弹,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调整最后三个容器上的深度旋钮,再在指定的时间将它们投进水中。因为内装有数百公斤的烈性炸药,这些圆桶通常显得极为笨重,所以只能通过舰尾的滑道投下,加上它们从水面到达预定深度的时间,漫长的过程中目标有可能早已经溜之大吉了。
  预定时间一到,水兵们便扳开拉杆,一个个装有定深设备的炸药桶顺着滑板依次滚入水中。由于军舰始终处于航行状态,水兵们无需担心自己为那些威力巨大的炸弹所伤,他们默默的等着沉闷的响声从海底传来,以及形状如蘑菇的白色水柱最终冲出海平面。
  其中一艘日本驱逐舰上,一名役龄超过十年的军曹向他的年轻同伴传授着经验:“如果你看到海面上出现大量油污和破碎的漂浮物,那么你所攻击的潜艇十有八九已经被你击沉了!快看!这就是我所说的情形!”
  循声望去,舰尾方向的海面上,翻滚的海浪中出现了大面积的油渍,如果那不是敌方潜艇蓄意为之的“烟雾弹”,那就一定是它被深水炸弹炸伤所致。
  见此情形,两艘日本驱逐舰上的日本水兵们莫不以为击沉“鱼生丸”的罪魁祸首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甲板上顿时一片欢腾,可是没过几分钟,海面下方突然冒出了一艘黑漆漆的潜艇,它一上来就拼命转舵,但不是要逃跑,而是将舰艏指向距离最近的那艘日本驱逐舰。与此同时,苏俄艇员们纷纷从艇艏和前后甲板的舱盖钻出,操纵艇上的甲板炮和防空机关炮向敌舰射击。
  驱逐舰上的日本水兵们被对手打了个猝不及防,直到多名舰员中弹,他们才匆匆操纵舰炮开火还击,舰桥里负责指挥和掌舵的军官们倒是反应神速,他们驾驭战舰紧急转向,险险避开了敌方潜艇以浮航状态发射的鱼雷。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两艘太平洋战争结束后建造的日本驱逐舰与一艘古老的、受伤无法下潜的苏俄潜艇之间的炮战,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苏俄潜艇只支撑了不到十分钟便带着满身弹孔沉入海底,70余名艇员仅有三分之一得以幸存。
第26章
角逐蓝洋(中)
  大雨将至,东朝鲜湾海域是一幅乌云低垂、浪涛翻滚的景象。在离岸百多海里的海面上,苏俄海军大型巡洋舰“基洛夫”号形单影只,而在它那高耸的舰桥上,40岁的斯捷潘·库切罗夫上校与56岁的米切尔·凯恩少将并肩而立。前者是这艘苏俄战舰的最高指挥官,以才思敏捷、骁勇善战而著称,后者是受聘于苏俄政府的特级顾问,是效力于红色海军的外籍人员中军阶最高者,同时也是指挥经验最丰富的。此君曾在约翰·托维和安德鲁·坎宁安手下任职,参加了亚速尔群岛战役中的四场海战,战争后期出任“勇敢”号大型巡洋舰指挥官,主要在北海和巴伦支海域活动,4个月的时间里取得了击沉敌船5艘、俘获4艘的出色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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